在南洋大學的電子試驗室內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這是世界上第一個液晶顯示器!”
儘管它隻有巴掌大小,而且隻能顯示靜態圖片——或者說數字,可是卻彙集著他們數年的努力付出,多少個日夜,多少汗水凝聚成為一個小小的液晶顯示器。
它瞧起來是如此的不起眼,以至於林鵬傑看著它上麵顯示的數字時,忍不住嘀咕道:
“這麼大的像素點,看起來用處不大啊!”
“哈哈,這隻是一開始,以後會更好的,電視機用的CRT顯示器,一開始也滿是雪花點呢!”
王路哈哈大笑道,
“我敢說,未來肯定是它的世界,隻要我們進一步發展它,你看它背後沒有CRT的笨重粗大的顯像管,無論是安裝還是使用,肯定比CRT顯示更方便。”
“而且還非常省電。”
試驗室裡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的時候,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這個看起來,隻能顯示大像素圖片,甚至隻能顯示簡易數字的顯示器,意味著什麼,或者說將會給世界帶來什麼樣的改變,但可以肯定,在液晶顯示領域上,他們又一次開創了新的時代。
超越時代的發明,一開始時候,或許不會為人們所注意,但等到它大放異彩的時候,人們才會驚訝的發現,世界就是在這種悄無聲息中,被一個又一個看似沒有關係的發明所改變的,有一些發明看似似乎都是不值一提的。
但也正是他們改變了世界。
當他們在實驗室裡揮灑著汗水的時候,在南洋的各個領域內,還有數以十萬計像他一樣的研究人員,在那裡努力的工作著。
百年樹人,雖然南洋建國不過十五年,可是得益於當年像是“收割機”一般的人才收割,使得南洋僅僅隻用了十五年的時間,就完成了人才的迭代。
十五年前,南洋發展的智力基礎是德裔科研技術人員和日裔科研技術人員,而十五年後的今天,南洋培養的人才已經成長為科研的中堅力量,這種改變是潤物無聲,就是在不經意之中發生的改變。
甚至就連同許多大學裡,唐山裔的學者也越來越多。
對於南洋來說,六一年實際上就是一道分水嶺。這一年,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南洋終於實現了某種真正意義上的蛻變,這種蛻變注定將會改變所有的一切。
就某種意義上來說,世界也是在這一年被真正的改變了!
“現在,這裡的南洋學者已經越來越多了。”
在國家試驗室參觀的時候,李毅安同樣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很多科研人員都是唐山裔的,這和過去明顯的不一樣。
“是啊,從南洋大學四六年招生,當年招生13167名學生,四九年有12531名學生畢業,說起來,還是那些年招的人多啊。”
袁家騮的語氣頗有些感慨,在可以從唐山招生時,南洋五所大學和三十餘所高等學校,每年可以在唐山招生超過十萬人,當年大有一副納儘天下英才的感覺。
“是啊,算起來,這些年,南洋的高等教育培養了上百萬人才,也就是靠著這些人才,才有了南洋的今天。”
其實這是需要感謝唐山的諸多誌士仁人的,如果沒有他們在抗戰時期排除萬難,發展教育,南洋的大學又怎麼可能有機會敞開招生。抗戰結束的那年,唐山當年畢業的中學生高達25萬餘人,但是隻有不到10%的人有機會上大學,而南洋大學基本上是敞開招生的,當年的五大招生滿了,還有職業學校。
總之,主打一個敞開招生。
其中到底有多少人才,有多少人有朝一日會成為大師級的人物,無從知曉,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正是他們的到來保證了南洋的人才隊伍建設,並為南洋的“技術立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人才的培養和使用才是最重要的。”
李毅安一邊走,一邊說道:
“這些年,咱們自己的中等教育也起來了,在生源上是沒有問題的,關鍵還是培養的問題。”
南洋的高等教育模式既打著德國烙印,同樣也深受英式教育的影響,可以說是集兩家所長,南洋的本科教育雖然隻有三年,但是教育質量還是非常高的,畢竟,大學裡的教授,當年大都來自德國,雖然這些年有不少德裔教授返回了德國,但是伴隨著經濟上的騰飛,大學裡又多出了許多英美學者。
有大樓不一定是好大學,但是有大師的學校肯定是不差的。
就這樣,兩個人在南洋大學的校園裡一邊散著步,一邊討論著人才培養的問題,其實,現在李毅安對國王試驗室的“技術偷渡”已經不多了,相比於“技術偷渡”,他更傾向於周末時的“學術沙龍”,就是和各界青年學者一起討論學術問題,通過討論的過程,向他們“偷渡”一些領先於時代的科學理論。
而這樣的科學偷渡,最大的好處就是獨立創新。
其實,李毅安完全可以像早期發展時那樣,直接甩出幾本書,甚至幾件實物,讓他們去研究,然後去山寨。
但是這樣的結果是什麼呢?
就是扼殺了南洋的創新精神,為了自主創新,適當的犧牲一些速度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畢竟,李毅安的認知也就領先時代七八十年而已,南洋,不可能永遠都扶著他的這根拐杖,況且在很多科學領域,他也是一知半解的,即使開啟了技能學習,技能知識水平,也不能超過穿越時的水平。
所以,創新非常重要。
而李毅安所需要就是在南洋的創新之路上,給他們加上一個助推器,通過與那些青年學者的聊天,為他們指明一些方向,減少研究上的歪路,
就像幾年前和高琨的聊天就產生了一個積極的作用——幾個月前,南洋的第一根試驗型光纖,已經投入使用,從這一點上來說,足足領先時代整整二十年!
當然了,光纖的提前問世,又與國王試驗室在李毅安提供激光技術資料,有著直接的聯係,畢竟,沒有激光,就不可能有光纖。
“……除了國內人才隊伍的建設,還有就是留學生,我們可以通過留學生去招攬其它地區的人才,比如日本的,韓國的,歐洲各國也是同樣。”
雖然李毅安從來沒有給過留學生特彆的優待,但並不妨礙他對留學生的重視。
“閣下所言甚是,東亞以及歐洲各國都有大量的人才,能來南洋留學的也都是其中精英,留在南洋,自然會對南洋科學發展有一定的幫助,不過……”
袁家騮想了想,說道:
“教育部和各國都簽署有協議,公派留學生是必須要回國的,移民局那邊也不會向公派留學生發放簽證,所以隻有半自費留學生,有機會留在南洋,這也是一個不小的損失啊。”
“談不上損失,這是基於政治上的考慮……”
李毅安笑了笑,並沒有繼續解釋下去。
其實在留學生的培養上,美國人的弄的“庚款留學”就是一個非常的例子,就像伊利諾大學校長詹姆士給美國總統西奧多·羅斯福在信中寫到的一樣——哪一個國家能做到教育這一代的青年中國人,那個國家就將由於這方麵所支付的努力,而在精神和商業的影響上,取回最大可能的收獲……商業追隨精神上的支配,比追隨軍旗更可靠!
不論最終結果如何,詹姆士的看法是極其準確的。
“您是說培養親南派嗎?”
袁家騮下意識的說道:
“他們回到本國之後,肯定會成為各行業的精英,尤其是日本、韓國、西貢、菲律賓……這些國家都是落後國家,對於人才的需求會讓這些留學生受到不同程度的重用,而南洋的留學經曆,也會讓他們成為其國內的親南派……”
聽著袁家騮分析,李毅安點了點頭,說道:
“確實如此,畢竟,這些國家將來都會是亞洲經濟圈中的一員,我們必須要在這些國家培養屬於我們自己的“親南派”,也許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影響力並不大,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其實這些國家和南洋的貿易,經濟,軍事等各個領域合作越來越廣泛,為了更好的合作。這些親南派就會成為這些國家的骨乾,他們之中的很多人甚至有機會進入各國高層,這必定會有助於我們的下一步工作。”
下一步工作是什麼呢?
李毅安沒有說,當然袁家騮那也沒有問,畢竟作為科學家,有些上的事情他是不會去過問的。
其實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下一步,就是把那些國家變成南洋的小跟班,就像美國與西歐各國一樣。
在提到那些國家的時候,李毅安的腦海中忍不住浮現了另一個國家——韓國。
算算日子,現在,韓國那邊的那個家夥差不多應該行動了吧。
想到樸正雄,李毅安不禁有些期待了,雖然那個家夥隻有一米六五,但是……確實改變了韓國啊!
想到這,李毅安的嘴角輕揚,看著遠處的那些學生,那些學生裡,肯定也有來自韓國的留學生吧!
他們就是南洋在韓國布下的棋,至於那些棋子在未來能夠走到哪一步,雖然無人知曉,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樸正雄上台之後,必定會發展經濟,他想要發展經濟,就離不開這些人才,在過去的十幾年中,南洋為韓國培養數千名人才,他們早就進入了韓國的方方麵麵。
未來的韓國到底是親南,還是親美……其實,答案早就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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