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師師生不忿(1 / 1)

臨安不夜侯 月關 1301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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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娘騰地一下紅了臉,窘迫地嗔道:“你個臭丫頭,亂叫什麼,哪……哪兒來的姐夫?”

青棠道:“哎呀,早晚都要是的嘛。再說了,店裡夥計早就在亂嚼舌根了。

“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叫聲姐夫,堵了他們的嘴,免得他們說出更難聽的話兒來。”

楊沅對李夫人說過,他和丹娘是一對情侶,隻因楊沅的父親從中作梗,所以至今不能結合。

因此青棠這麼說,楊沅竟然無法反駁。

丹娘羞澀地瞟了楊沅一眼,見他沒有反對這個稱呼,不禁竊喜。

李夫人笑道:“你們二人如今名份未定,私下裡這般稱呼無妨,還是不要出去講了。”

楊沅其實倒也無所謂,當初處理危機公關時,他扮演過的角色包括但不限於:

當事人的助理、黑粉、私生飯,地下情人、私生子、不知名的爆料者……

如今被青棠叫兩聲姐夫怎麼了,又不會少一塊肉。

楊沅便笑道:“夫人說的是,還請夫人和丹娘暫避一下,我在這裡見見那位客人。

“對了,茶具不是剛剛送來麼,那就擺上,正好讓丹娘暗中觀摩一下。”

李夫人和丹娘姍姍而起。

楊沅又對青棠道:“小棠,你去把那王先生請過來吧。”

楊沅沒打算親自相迎,不過是個縣令的師爺而已,他該擺的譜兒還是要擺的。

以誠待人也要分你對誰,也要分是什麼事兒。

這世上真是有些人天生犯賤,你客客氣氣以誠相待,他感覺到的不是你的真誠與尊重,隻會覺得伱人善易欺。

所以該端著的場合,就得端著。

青棠到了前邊一說,徐知縣、高都所還有薛街子就被引到了後院。

那套由李夫人定製的茶具剛擺好,徐知縣三人就走了進來。

楊沅起身拱手道:“楊某非是此間主人,暫借朋友的地方待客,倘有怠慢之處,還祈莫怪呀。”

徐知縣哈哈一笑,說道:“心中無事,眼前清淨,便是快活好風景,哪裡怠慢了。

“某恨不得能如先生一般隨緣度日,和光同塵,這是大自由大自在呀。”

徐知縣說著,也在上下打量楊沅。

一看形容裝扮,隻覺此人既不像個士子,也不像個衙內,應該是“有求司“的外圍人員。

不過以他的城府,自然不會把輕視表現出來。

楊沅向青棠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然後請徐知縣三人入座。

楊沅已經占了李夫人先前的座位,徐知縣就坦然上前,在楊沅左首撩袍坐下了。

高都所待他坐下,才在右側坐了。

薛街子卻不敢坐,隻是捧著銀匣,站在一邊。

楊沅一見,心裡馬上就有了數,三人之中,當以這個王師爺身份最高了。

右側那人地位次之,至於薛老舅麼,不入流也。

徐海生一落座,就向楊沅拱了拱手,一臉歉然。

“楊先生莫怪,某並非是臨安縣的幕客,方才在外麵不方便實言,隻好托借了這個身份。”

對麵的高初忙介紹道:“楊先生,這位乃是我臨安縣的老父母,縣知事徐公是也。”

聽高初強調他是縣知事,徐知縣便覺得很是受用,對高都所的觀感都好了許多。

因為知縣和縣令其實是不同的。

知縣可以自命下屬,發布政令,司法與監察,地方軍權以及掌握地方財政等。

而縣令則僅有坐堂審案,征收錢糧,勸課農桑等權利。

品級上,知縣也比縣令至少要高出一個大級彆。

隻一字之差,卻有天壤之彆,不強調一下怎麼行?

楊沅有些意外,連忙起身重新見禮。

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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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又寒喧一番,這才重新落座。

楊沅熟悉了一下這些新製作的茶具,便開始為客人沏茶,同時聽他道明來意。

徐知縣當然見過茶道,卻還沒有見過“沏茶法“的茶道,更想不到它能玩出這麼多的花樣。

不過一想到楊沅是“有求司”的人,徐知縣對這“沏茶法”便暗暗看重起來。

說不定,這才是上流人物流行的茶道?

他有心學個一二,便暗暗加強了觀察。

對麵三層閣上,兩個美人兒憑欄而立,也在看著下方楊沅的動作。

丹娘好奇地道:“這就是二郎所說的新茶道麼?”

李夫人笑道:“不錯,你覺得這種新茶道如何?”

丹娘又觀摩了片刻,沉吟地道:“確實很是新穎,奴家覺得,這種茶道應該可以盛行開來。”

李夫人道:“丹娘好眼力。隻是,你覺得二郎的茶道如何呢?”

丹娘又往下看了一陣,楊沅刮沫、搓茶、搖香、碟舞,正忙得不亦樂乎。

丹娘不禁竊笑道:““二郎這手法麼……,看著好像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就是……看著有點怪怪的,就像下一刻二郎就要‘摔杯為號’似的。”

李夫人也忍不住笑了:“二郎急於表現,有點毛躁了。

“如此一來,反而失了灑脫,少了幾分行雲流水的從容。

“你且仔細觀摩他的步驟,回頭咱們再加以改進。”

院子裡,楊沅正自鳴得意地“關公巡城,韓信點兵”。

叮叮當當聲中,他倒也聽明白了徐知縣的來意。

從徐知縣說話間吐露出來的微妙信息來看,這位徐知縣還有那位邀他登門的曹府尹,恐怕根本就沒指望他真有辦法。

人家就不是衝著讓他想辦法來的,隻是想通過對他的重金聘請,讓秦檜看看他們是如何看重秦家的事情。

這樣,楊沅當然也能大賺一筆,但那就是一錘子買賣了。

楊沅想要的,是利用這個機會徹底打響“有求司”的知名度。

所以,楊沅一邊表演茶道,一邊認真傾聽著,心中已在暗暗琢磨起了對策。

等徐知縣說完,楊沅已經有了主意。

他便胸有成竹地道:“既如此,我明日申時去府衙拜訪府尹。”

徐知縣訝然道:“‘有求司’是由楊先生你去的麼?“

楊沅伸出兩指,將一杯茶輕輕推到徐知縣麵前。

楊沅抬頭向他莞爾一笑,淡淡地道:“楊某是‘有求司’的接引使。區區小事,無需驚動大人了。”

宋代,大人可是隻用來稱呼自己的至親長輩的。

如今楊沅脫口說出“大人”二字,頓時令徐知縣浮想聯翩。

難不成我看走眼了,這個楊沅真的是某位高官權貴的晚輩?

這樣一想,他倒不敢堅持讓“有求司”另外委派一人去府衙了。

萬一明天突然有個致仕的相公、在位的王爺,甚至是曹府尹的政敵,突然出現在臨安府衙,那就真的尷尬了。

徐知縣連忙道:“好好好,那明日,本官便在知府衙門迎候大駕!”

徐知縣說著,向高初遞了個眼色。

高初馬上碰了碰一旁的薛街子,薛街子就把一直捧在手裡的銀匣放在了桌上。

高初將銀匣打開,裡邊是成色上佳的一排排銀錠。

徐知縣道:“些許贄禮,不成敬意,還請楊先生笑納。”

李夫人和丹娘居高臨下,一眼就看清了匣中之物。

丹娘驚喜道:“嘩!好大的手筆!那人竟送了這樣的厚禮!”

李夫人臉上原本淺淺的笑意卻頓時凍結下來。

原來是個貪官!

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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