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數天,林安深都是早出晚歸,每天在簡璐視線裡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美國這邊的氣候簡璐已經能很好的適應了,幾乎每一天都有光澄澄的陽光,確實是一個很適宜度假輕鬆的地方,隻需要多抹幾層防曬就能享受溫暖燦爛的日光浴。可惜,現在的簡璐提不起心情去享受任何日光任何浴......幾天過去了,林家上下都忙於招架趙朗那攤事情。隻有她,無所事事無所作為地被林安深安排在後花園曬曬太陽賞賞小花......另外,和簡璐一樣留在家中的,還有林家老爺子。可人家林老爺並不是無所作為,而是遠程遙控的範兒。簡璐看了看那邊安樂椅上閒適地翻著報紙的林老爺。隻見助手遞給他一支電話,他單手接過來放在耳邊,前後簡單說了兩句:“這樣嗎?”“可以。”然後掛上電話。就著電話再撥一串號碼,接下來對著電話說出兩三串雞腸類語言,語沒有很快,但是簡璐一個詞兒都聽不出來,估計不是英文。再然後又撥了另一串號碼。說的是中文了。“安深。”聽到這兩個字,簡璐馬上把耳朵豎得高高的,這回即使林老爺說的火星文她拚了老命也得聽出個什麼來。“嗯。米勒先生十分鐘到公司,你和太生(林爸)接待一下。他是Q州現任州長,在條文細節方麵能幫上忙。”“嗯。去忙吧。”“她在。這裡一切安好。”電話掛上。助理拿走電話後,林老爺又開始認真翻著報紙。然而此時,簡璐再看他的時候就提升了一個高度。果真是範兒啊......兩個電話就能把一件事情給辦了!不過她也終於感到自己亦是有作用的。至少,因為她的存在,林老爺跟他的孫子總歸有一句工作以外的事情交流了吧。那句“她在,這裡一切安好”,意義不簡單......仗著這點點貢獻,簡璐體內的八卦因子鼓吹著她往林老爺處打聽。簡璐離開了大躺椅,儘量保持著小家碧玉的小碎步移向林老爺那邊。林老爺注意到簡璐的動靜,稍稍移開了報紙:“有什麼事?”簡璐小心地繞圈子來問:“爺爺,我就是有點好奇你剛剛第二通電話說的是什麼語言?”林爺爺翻了一下報紙:“英語。”嘎?不帶這樣敷衍她吧......“聽說你領了國內的bsp; 簡璐忙點頭......不說六級,就算四級也知道英語是英語,不是英語就不是英語......“怎麼現在國內的教育水平如 此跟不上國力展的需要。”說完,林老爺還不輕不重地看了她一眼。厄,挫敗,被堵話了......這位老人家的道行不是蓋的,但簡璐有的是心理準備,既然是老狐狸的爺爺,當然不能小看。繞圈行不通,還可以來直接的。簡璐決定開門見山:“爺爺,我想知道那個趙朗是什麼人?他使了什麼手段對付林安深?需要州長幫忙的話,事情是不是很棘手?現在去到哪個階段了?趙朗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最壞的結果是什麼?”一下子把心底的問題都曬在光天化日之下,簡璐終於感到好過了些。這幾天,任憑她怎麼撬開林安深的嘴巴,他恁是半個詞兒都沒有透漏。林爺爺慢悠悠地放下報紙。簡璐趕緊偕同身體每個細胞一起嚴陣以待他準備說的話。林爺爺慢條斯理地把報紙疊回原狀:“你說那個趙朗啊,是召日集團的繼承人之一......”看林爺爺鬆口了,簡璐興奮地聽著下文。“他是趙家第二個孩子......”林爺爺繼續說道。簡璐攥緊手。“前年從外國回來......”心似乎裝了橡膠一樣被拉到林爺爺跟前。“好像讀的是工商管理博士。小夥子還是不錯的,就是花邊新聞不少,影響不好......”簡璐吞了吞口水,繼續耐心等待正文。“今年應該有二十**歲了吧......”簡璐告訴自己,老人家說話都喜歡鋪墊。“聽說那孩子四五歲的時候就喜歡交女朋友,趙老他們很是頭疼這個孩子......”簡璐握拳。“說起來,他跟林安深童年的時候還一起打過雪仗......”“玩的時候還教林安深交女朋友一定要交臉蛋漂亮的——”“那林安深有什麼反應?”“哦......你知道,林安深小小的時候已經很沉默,沒有多大的反應。不過好像有回應他的話。”“什麼話?”“好像是說了......‘我暫時沒交女朋友的打算,麻煩’。”簡璐吐血:“林安深當時多大?”“應該是五歲。”簡璐血也吐不出了,天啊,多大個孩子啊,五歲連一年級都還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為什麼都那麼早熟......”她五歲的時候還在想為什麼自己不能像杜衷那樣站著撒尿......“嗯,林安深很小的時候,腦袋已經會思考很多事情了。”“思考什麼?”然後,整一個上午,簡璐的時間都耗在林老爺遙想當年的陳 年舊事裡。從林安深出生前說到出生後,而後又追溯到林爸的出生前與後,最後差點把林太爺的出生前後也說上。直到中午時分,傭人上前來提醒午餐時間到了,簡璐這才恍然她原本要打聽的正文一個字都沒聽到:“爺爺,先彆說往事了,我想知道的是現在林安深怎麼應付趙朗?”林老爺意義深長的口氣:“這個問題啊......”簡璐重新攥緊手聆聽。“自己去問林安深。”話畢,站起,轉身走開。啪。拉得緊的心,一個措手不及地彈回了原位。簡璐腦袋缺氧了好幾秒。她被林老爺子繞了一道!而且還是十萬八千裡!原來林安深那老狐狸的道行還不算什麼......!真正厲害的,是這隻年逾八十的......黑山老狐妖——!!午餐過後,老人家有午睡的習慣,林老爺回房睡覺去了。剩下簡璐陷在大廳的沙裡翻著今早黑山老狐妖翻過的報紙。嗚嗚。全英。簡璐看得吃力。突然手機鈴聲響起來,嚇了她一大跳。從她過來美國後手機沒有響過,因為同事朋友們都明白到越洋電話費的高價,尤其是越洋手機費。林安深則會選擇撥打家裡座機,好檢查她有沒有亂跑。因此越洋後,她的電話費基本上沒花過一分錢。而到美國後她把手機帶在身上,充其量隻使用它的鬨鈴功能而已。隻因林先生早替她把全天的時間按時間段劃分好了行程,早上曬太陽,中午午睡或書刊,下午享用英式下午茶還有上網,晚上等他回來一起吃晚飯。每段行程慎防她忘記時間,他都設好了鬨鈴提醒。簡璐自問已經習慣林先生這些讓她無限無奈的行為,這幾天一直由著鬨鈴來提醒自己一天的行程安排。然而此時響的不是鬨鈴聲。簡璐掏出手機來看,是個陌生號碼。她狐疑地接通,還在考慮要用英文還是中文詢問來人時,對方已經自報家門,而且是爆炸性的。“簡璐,我是趙朗。”趙朗?!簡璐差點尖叫,反應緩衝不好,脫口而出一串雞腸:“shIT!ho you get my number?!hy you e11 you my name?!”說完她自己都大吃一驚,看來這些天她被影響得厲害啊!人家說得沒錯,學習語言真的很需要環境。剛剛那番話她說得那個順溜啊......雖然追究起來語法肯定有瑕疵,但溜得實在太順差點把打 youR moTheR也說出來了。對方傳來陣陣笑聲:“shIT?聽人 說你可愛,乖巧,不儘然吧?”簡璐耳尖地抓到重點,關鍵時刻她的智力很少出狀況。“聽人說?那人是誰?!”“嗬嗬,腦袋挺敏感的嘛。不知道身體會不會一樣的敏感呢?”對方的聲音變得曖昧起來。這是赤果果的語言性騷擾!簡璐憤怒得直想摁斷電話。對方仿似完全抓準簡璐的心理一樣:“如果你不想知道重木還會受到哪些衝擊,儘管掛我電話。”一句簡單的假設句,就把簡璐憤怒的動作卡在半空。聽得出對方的聲音裡儘是得意的笑意:“彆忙著生氣。g街5號,你坐出租車過來這個地址,想問什麼隨便你問。”簡璐遲疑了。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萬一誤入險境,就算有命逃回來,恐怕林安深也會殺了她。對方不慌不忙補充道:“放心,我們趙家是個清白家族,沒乾過什麼不正當事業,對綁架勒索這等事情更是看不起。g街5號是個咖啡館。”簡璐腹誹,為什麼這年頭的壞人心理學都學得這樣出神入化。對方最後說道:“你來,我或許可以緩一緩送給林安深的第二份衝擊大禮;你不來,明天留意重木集團的股價時請留個心理準備,尤其是家裡有老人的,最好準備些心臟病急的藥物。我言儘於此。”話音剛落,通話就掛斷了。簡璐氣得直瞪手機。然後,簡璐暴走了。不再二話,氣勢衝衝地奔出林宅大門。(全本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