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在經了三族大戰,回歸麒麟崖,對留守祖地的五大護法和少主交代了各般狀況之後,就歸了自己洞府,開始過隱士般的生活,少與人接觸,獨自修行。又因他所修習的乃殺伐之道,是故洞府長年殺氣彌漫,數年之後那氣息甚至把所在山頭包裹,漸漸成了崖中萬獸禁地。各位護法知他心情,亦未責怪,多次前來,加以排解,可都沒個結果。最後也不再強求,除卻祭天、祭祖之禮,其餘事物仍他來去。這次玄幻來訪,五護法突然來到,告知此事,他心中自然頗多奇怪。現在忽聽玄幻口中緣由,數萬年來的靜默都自打破,哪能安坐!觀得白虎激動若此,玄幻不置可否,拂塵擺動,“麟”字天文在眾人當中浮現,手中印訣掐動,就見兩個朦朧身影緩緩浮現,威嚴籠罩,殿中之人齊齊呆愣,過後儘皆大禮參拜:“主上!主母!”那少主更是瞬間成了淚人:“父親!母親!”玄幻笑臉瑩瑩,也帶著雲水躬身行禮:“見過二位大尊。”卻是五德麟首夫婦當麵!兩人身影最終清晰得出現在了大殿正中,麟首轉頭四顧,生出許多感懷。接著慢慢收回目光,看向自己族人:“都起來吧。”隨後麵向玄幻:“小友,此次頗多勞煩,五德謝過了。”玄幻躲過一旁,哪敢受這謝禮!“大尊言重了。此事即助人又助己,且乃小子本分,當不得大尊之言。不過此事重要,耽擱不得,還請大尊體諒,讓小子早交法旨。”“應該如此。”大尊點點頭,望了身邊夫人一眼,神光交織片刻,由夫人出言:“麟兒,你過來。”少主拖著腳步,慢慢行來,走到近前,又跪了下來:“母親!”夫人彎下身子,撫了撫那張牽掛無數時光的臉,心中亦是動容,差點就哭將出來。“麟兒,這許多年來,父親與母親未曾回來見你,你可怨啊。”“麟兒知道,父親、母親是為了全族生死,且連自己都舍了,這才不得已而為之。不見麟兒,非是不願,實是不能,麟兒不怨。”“好,我兒亦知大節,果不負你父與吾之期望,吾心甚慰。先起來。”少主依了,站過一旁,與母親執手相伴。夫人再指,直指玄幻:“麟兒,玄幻小友乃跟隨鴻鈞道長修行的大德之輩。此次來吾麒麟崖,身帶道長法旨,所說所言,自有莫測玄機,為母卻也不好對你多言,恐生事端,壞你前程。不過,卻有一點告誡與你,小友萬不會害吾族人,但聽吩咐,莫可相違!”“大尊如此言語,折煞小子了……”話未說完就被打斷。“小友且住,吾這麟兒,若不敲打,少不得要給你生些事端。”轉過頭來,“吾兒,為母之言可都記下了。”少主知道母親擔心,為使其無憂,立馬跪倒在地:“母親在上,您與父親本已為了千萬萬族人歸去輕靈天境。此次卻為兒所累,壞了清修,都是兒之過!兒若在違了您二老吩咐,哪還有臉麵存世!還請母親大人定神,兒自當聽從玄幻道長之言,以全父母苦心!”“嗯。”夫人卻也沒在多加解釋,看見少主在這數萬年間,能成長若此,隻餘寬慰在心,還強求何物!一旁麟首得見這母子二人對話,亦是老懷安慰,爾後,向五大護法開言:“麟兒頑劣,幸得幾位護法教導,五德謝了。”嚇得五大護法齊齊跳了起來:“主上!此乃我等應儘本分,當不得!當不得啊!”麟首也不在強迫,隻施了半禮,接著說到:“吾夫婦,身為天規所限,離不得那天境。此次能見到諸位,全賴玄幻小友帶來道長鈞旨,爾後若欲再見,不知又是何時。現在,麟兒也要離去,族中萬事隻能儘皆托付給諸公了。”“主上!”土行護法著急,竟隻能喊出兩字!“此乃上天注定,休多糾纏!”護法就此讓麟首壓下,躬身退在一旁。“白虎。”“在!”“原本,你為族中征戰,勞累無窮時光。得天所幸,留得性命,該當就此逍遙。現在卻要在攪你清靜,吾且問你,願否。”“主上!白虎這條命,早就該還歸天地,陪那無數族人同去!如今,能用得上我,白虎必定肝腦塗地,哪還不願!”說著說著,虎軀陣陣顫抖,氣息不穩,心中翻騰,終將這埋藏已久的話說了出來。“好。”麟首點頭,“小友,此事完結,其餘詳細全靠小友了。”說罷,慈愛目光看向少主:“麟兒,以後世間,就由你自己闖蕩了。”夫人亦然,摸了摸少主發梢:“麟兒,為母和你父親,去了。”話音一落,大尊身影消失,哪還尋得。“母親!父親!”“主上!”玄幻領著雲水,對著虛空拜下,大尊心胸,果若浩瀚星空,佩服!良久良久,殿中眾人收拾齊整。回過神來,看向玄幻,心中萬千滋味。本還以為是個騙子,做了種種準備,哪曾想這點心思早讓人家看破。幸好人家未曾動怒,否則,真要將這信使親手推出門外,當時悔之晚矣!少主直接,走到玄幻麵前,就要跪下,及至半途,被大力所攔。“少主若何作此姿態。”“小麟有眼不識真仙,多蒙道長不怪,讓小麟能見父母真顏,聆聽父母教導,當此賠罪。道長若有吩咐,小麟定不推辭。”“少主此語過了。貧道業已說過,此事即助人且助己,本為本分,當儘心力,哪有什麼怪不怪的。快快請起。”兩人退讓遷就一番之後,少主又對土行護法說到:“土叔,道長此來是為小麟,有父親、母親親至交代,相信絕非小事,耽擱不得,小麟這就跟道長去了。”“依主上交代,少主此去,不知又是何年何月才能再見,萬望保重自身。若有狀況,還有先鋒在側,多多請教。”“護法放心,此行前路,白虎必定確保少主萬全!”得了麟首命令,白虎倒也不在起初的一副模樣。回過護法,就對玄幻行了一禮:“先前白虎魯莽,多番無禮,還請道友勿怪。往後,就打擾道友了。”玄幻拂塵輕擺,嗬嗬笑過,若春風拂麵,衝散這滿殿的離彆傷懷:“道友何出此言,換做是我,見一陌生之人,到我族地說起此事,少不得也是如此表現。”白虎拱手而拜,不再多言,以他心性,今天說的話絕對是數萬年來說得最多的了。玄幻也自了解,亦不見怪。對著土行護法輕笑:“護法,若無交代,我這就帶少主和先鋒走了!”麒麟崖外,四人駕雲緩緩前行,身後有五老相送。崖中萬獸匍匐跪拜,口中嗚嗚,山崖齊動,這景象卻是自三族大戰,麟首率眾出發以來的第二次!那四人漸行漸遠,五老身著各色長袍,臉上卻再不是感傷風情,全都不敢相信得看著老大掌中五色光團,耳中仍自響著玄幻臨走分彆之言:“幾位護法,此乃你族中傳承功法,今日交與諸位,貧道終不負麟首夫婦所托,也算是對二位大尊有了交代。此外,若貧道所料不差,不久之後,麒麟全族大可行走洪荒,且不沾紅塵因果,遊戲風塵,逍遙事外。到時族人或引或離,如何決斷,全憑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