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塵埃之上(1 / 1)

紅玫瑰之死 知遙 2304 字 1個月前

校長的話像是一擊悶棍打在心頭,我和康菲菲對望一眼,都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什麼意思?是懷疑我們兩個嗎?那怎麼孟穎和蘇小祁沒事呢?”康菲菲氣憤地說道。“不是懷疑,隻是嫌疑比較大,是吧吳警官?”校長看了一眼警察,繼續說,“整個宿舍樓的人都有嫌疑,隻是警察推測你們的嫌疑比較大而已,你們也不用這麼激動,還會進一步取證,你們隻要配合警察的調查就好了,這段時間不要離開學校。”康菲菲的火氣未消,瞪著校長,再次質問:“就因為我們一個寢室的,我們的嫌疑就比較大?那怎麼不說孟穎和蘇小祁呢?”校長一時語塞,剛想開口就被吳警官搶去了話頭:“從現場看,不是為了錢財,隻能斷定為情殺或仇殺,而你們寢室裡隻有你們兩個跟潘清美有恩怨,至於其他的證據,暫時不方便透露。”康菲菲氣地想要衝過去,我拉住她的手,說道:“就憑這個懷疑我們嗎?”“吳警官不是說了嗎,還有彆的證據不方便透露,清者自清,你們隻要配合調查,不要隨便出入學校,警方和學校不會冤枉了好人的。好了,你們回去吧,文婷卉,暫時不要再繼續擔任學生會主席了,但是年底的比賽還是要好好準備,我們會儘快找出紅玫瑰的人選,你繼續擔任白玫瑰。”我本想趁此機會再爭取一下紅玫瑰的角色,話到嘴邊咽了回去,拽著氣憤的康菲菲離開了校長室。走出一段距離,康菲菲突然停下腳步,盯著我問道:“文婷卉,是不是你乾的?”“說什麼呢,我昨晚上早早就睡覺了,你又不是沒看見。”“哼,我和孟穎都睡得很沉,你半夜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我跟潘清美的恩怨還到不了要殺了她的份,你可就不一樣了,而且,你不是很想跳紅玫瑰嗎?”康菲菲的眼神淩厲得像要把我解剖了一般,我歎了口氣,說道:“我和她的恩怨早就過去了,我也不會就為了跳紅玫瑰而殺人啊,白玫瑰好歹也是女主角,你可是直接和主角擦肩而過,難道是你殺的?”說完我就從她身邊走過去了。這麼說也隻是心裡氣憤,倒不是真的覺得康菲菲就是凶手,雖然她脾氣火爆,口無遮攔,但她心地並不壞。她和潘清美的矛盾恩怨也是因為她這樣的性格引起的。潘清美從發現我和武音澈的關係之後,性格變得陰鷙了許多,在寢室內變得目中無人,很晚回來以後,不管我們睡沒睡都要開燈,放音樂,來回走動也會發出很大的聲音,彆人怎麼提醒她都不放在心上。康菲菲很快忍受不了,指著潘清美破口大罵:“你算什麼東西,狂什麼啊,不就是男人被搶了,自己魅力不夠怪誰啊?折騰我們算什麼能耐,有本事搶回來啊!”潘清美瞟著康菲菲氣的通紅的臉,冷冷說道:“能不能耐誰說了算?你嗎?那好啊,我就讓你看看我的能耐。”沒過幾天,我回到宿舍,就看到康菲菲一邊大哭咒罵,一邊正在摔潘清美的筆記本電腦,正被其他人拉住,地上全是潘清美的枕頭被子和杯子的碎片。我還沒問出口發生了什麼事,潘清美就走進了寢室,看到自己的物品被扔在地上,筆記本還在康菲菲的手裡攥著,上前就給了康菲菲一個巴掌。康菲菲瞪著眼睛不再哭泣,把筆記本一扔就衝了上去,一把抓住潘清美的頭發,廝打起來,嘴裡還不停罵著。我們幾個趕緊將兩人分開,可是卻管不住兩個人相互謾罵的嘴。在這謾罵裡,我也終於明白,潘清美沒用多大的功夫就和康菲菲的男友好上了,還發了曖昧的照片給她。康菲菲也是有誌氣的人,被搶走的不再稀罕,鬨過了之後就和兩人都不再往來,除非萬不得已,正眼都不瞧彼此一眼。走出辦公樓,心緒格外煩亂,便在校園裡閒逛起來。正巧碰見我們班5個男生,這是我們班僅有的5個男生,平時格外要好。“嗨,怎麼沒去訓練啊?”班長魏濤向我招了招手。“出這樣的事,哪還有心情訓練。”“這可不像你。對了,警察查到線索沒有啊?這一天人心惶惶的,我都有點害怕了。”我本來想說點什麼,可想起剛才校長說的話,便搖了搖頭,跟他們道彆回到宿舍裡。康菲菲見我回來,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輕咳一聲說道:“婷卉,剛才對不起,不該說那樣的話,咱倆都是被冤枉的,應該一起找出凶手才對!”她說得信誓旦旦,我卻不禁皺了皺眉,看了看宿舍其他人,點了點頭附和了一句:“對啊,隻可惜咱倆也找不著什麼證據。”康菲菲一雙大眼睛轉了轉,湊到我耳邊來,悄聲說道:“要不咱倆去廁所再看一眼,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什麼證據,你敢不敢?”我聽後頭皮一緊,看了她一眼,說不出話來。早上那可怖的場景猶在眼前,雖然屍體現在已經搬走了,但是警戒線還沒撤掉,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她卻還要再去看一眼。我為難地抿了抿嘴。“沒事兒的,屍體已經運走了,咱就是看看現場嘛,廁所燈那麼亮,能有什麼事。”我拗不過她,便點了點頭。我們學著警察的樣子戴上鞋套和手套,進入了廁所裡。廁所的門和幾個隔間還都保持著早上的樣子,和平時也看不出區彆。最裡麵的隔間依然開著門,屍體的位置已經被標記出來。我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上上下下地看,也找不到什麼蛛絲馬跡。但是我注意到最裡麵隔間有一扇窗戶,是在裡麵關著的。所以警察才會斷定凶手就在宿舍樓裡吧,畢竟寢室在12點就鎖門了。“喂!文婷卉!快看!”康菲菲拽了拽我的一角,指了指地麵。我湊近一看,布滿灰塵的地麵上竟寫了一點一橫,我差點驚呼出聲,這應該是潘清美最後時刻準備寫下凶手的名字,卻沒有寫完就……“一點一橫……這大概就是警察說的另外的證據了。”我對康菲菲說道。“啊,對啊,一點一橫是咱兩個姓的前兩畫。可好多姓都有一點一橫啊!唐啊,卞啊,劉也是啊,姓劉的可多了去了!”我不知怎麼回答,隻是搖了搖頭。我們兩個沉默地回到宿舍裡,其他兩人看我們的神情也不敢多問什麼了。4.故人歸來一晚上睡得很輕,卻是一個格外平靜的夜晚,大概人們都不敢起床去上廁所了吧。不到五點,我便起床去訓練了。天還很黑,走廊裡隻有兩盞暗黃的燈,整個寢室樓都還在沉睡。我裹了裹大衣,加快了腳步,走出寢室樓才舒了口氣。到的時候,蘇毅已經在做熱身動作了。他是男生裡麵最勤奮的,形體也很好,所以才三年級就被選作這次的男主角了。我換好了舞蹈服,架起腿來做拉伸動作熱身,就看到康菲菲走了進來。我吃驚地看著她,她則喜笑顏開地說道:“沒跟你說嗎?昨晚上,路老師給我打電話,說暫時讓我頂替紅玫瑰的角色。”我笑笑說:“那太好了,你不是一直挺想演的嗎?”心裡卻不免有些失落。“當然啦,誰不想演紅玫瑰啊,戲份又多,難度又大,妖豔嫵媚不可方物,這是一跳成名的角色啊!”她的口氣裡透著滿滿的驕傲,仿佛已經成名了一般。我心裡不是沒有嫉妒,論舞藝,我跟潘清美也許算是不相上下,但比康菲菲絕對是勝過一籌。當初本來已經敲定了我來演紅玫瑰,潘清美演白玫瑰的,不知她用了什麼手段,在最後公布的時候,我倆被調換了。白玫瑰雖然也是主角,但是戲份較之卻少很多,而且沒有特彆出彩的地方,中規中矩,舞美也是以簡約為主,對於一個舞者來說,誰都想去嘗試更熱烈更刺激的角色。輸給潘清美,我無話可說,輸給康菲菲,我多少有些不甘心,所以晨練結束後,我找到了路老師的辦公室。一推門,看到路老師正跟兩個男人說話,其中一個背對我的轉過身來,我立刻呆立在原地,看著他的臉,我腦海裡頓時一片空白了,竟然是武音澈。“你來得正好,吳警官正要找你問點事情,還有這位……”路老師看了一眼武音澈,繼續說道,“小武警官,你帶著兩位‘吳警官’去樓上的小會議室談吧,要配合調查。”我點點頭,不知所措,想要說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對了,你找我什麼事?”剛想轉身,路老師突然問道。“我……我就是,想問問紅玫瑰的事……”“哦,婷卉啊,我知道你也想跳紅玫瑰,你也絕對有這個實力,但是白玫瑰這個角色也很重要啊,你已經練了這麼久了,已經跟這個角色磨合出默契來了,就不再換人了,暫時讓康菲菲來演紅玫瑰,雖然她舞蹈上差了點,但是個人氣質還是蠻契合的,你要理解啊!”我點點頭,不再說什麼,跟著兩個“武警察”上樓去。我在背後看著武音澈的背影,心裡翻騰著各種滋味,他應該已經知道了潘清美被害的事,應該也知道了我被懷疑的事,他來此的目的到底是找到凶手,還是為我洗刷罪名呢?關好門,坐在沙發上,我才看到武音澈流連在我身上的眼神,不禁低下了頭。“文同學,你不要有壓力,每個人的嫌疑我們都在考慮,會逐一進行排除,所以你知道什麼,想到什麼都要積極跟我們溝通。”“我知道。”我小聲說道,不知為何,自己的聲音變得有點陌生。“嗯,那好,關於康菲菲和潘清美的矛盾,你了解多少?”“潘清美……”我偷瞟了一眼武音澈,說道,“潘清美曾經搶過康菲菲的男友,就為了一句賭氣的話,所以兩個人打過一架,不過後來三年多了,兩個人幾乎就沒再說過什麼話。”“也就是,矛盾是在三年多以前,後來就都不再提這件事了是嗎?”“是這樣的。”“那好,那你認得這條綠圍巾嗎?”吳警官拿出一張綠絲巾的照片,正是昨天纏繞在潘清美脖子上的那條,當時沒敢細看,現在看來確實很眼熟。“啊,這是潘清美的絲巾啊,她去年買的,很貴,後來就說找不著了,還發了好大一回脾氣呢,怎麼會……”我腦海裡打滿了問號。這絲巾的價格夠我們兩個月的生活費的,潘清美特彆喜歡,沒有重要的場合都是保存在包裝盒裡,很少拿出來。那天她打扮得特彆豔麗,還化了精致的妝容,打開盒子,卻沒了絲巾,她把寢室都翻了個底朝天,甚至讓我們都打開行李箱查看,鬨了一個晚上,還是沒有找到。第二天又告到了班主任那裡,誓不找到不罷休,結果整個寢室樓都被翻找一遍,引來所有人對她側目,卻還是不見綠絲巾的痕跡,後來便不了了之了,沒想到最後,她會死在這條絲巾手裡,著實讓人唏噓。吳警官點點頭,接著問:“那關於這絲巾,還有什麼彆的你知道的嗎?”“當時為了找這絲巾,鬨得挺大的,整個寢室樓都跟著翻找,還找出一個慣偷來,弄得雞飛狗跳的,也沒找到。”“慣偷?怎麼回事?”“嗯,潘清美找到班主任,要在整個樓裡找,老師拗不過她,就讓所有人都打開行李箱讓她找,沒想到我們班上隔壁寢室的張夢雅就是不肯讓翻,潘清美一氣之下,當眾打開她的箱子,裡麵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彆人丟過的一些小東西,但是唯獨沒有綠絲巾,潘清美認定是她偷的,又把她的床鋪抽屜儲物櫃都翻了,還讓她脫光了衣服查看,張夢雅哭著說她沒拿,她隻拿不值錢的小東西,潘清美不依,大家見張夢雅真的偷東西也都不願幫她,她隻好脫了衣服,也還是沒有。後來,再怎麼找,也找不到,事情就過去了,潘清美也未必心疼一條絲巾。”“這個張夢雅後來怎麼樣了?”“後來,哭了幾天也沒事了,把那些偷來的發卡啊、娃娃啊、襪子啊什麼的都還回去了,都不是什麼值錢的重要的東西,人們也不計較,她大概就是書上寫的偷竊癖罷。”吳警官微蹙著眉頭,和武音澈交換一個眼神,又繼續看著我問:“那你就再也沒有見過這條絲巾了是嗎?”“沒有了,再也沒見過,會不會隻是湊巧啊?凶手剛好有一條一樣的?”我忍不住提出自己的想法。“不會。”吳警官說道,但沒有繼續說下去,停頓一會兒繼續問:“你們年底有個舞蹈比賽,聽說一開始是定了你演紅玫瑰,後來又改為潘清美了,是嗎?”我心中咯噔一聲,小聲說道:“是的。”“為什麼,你知道嗎?”“不清楚,聽傳言說,是潘清美給了係主任一筆錢……”“你對此沒有怨言嗎?”我明白他的意思,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片刻說道:“有,說實話,這不是她第一次搶我的角色了,但是我對不起她在先,便一再忍讓了,再說彆的角色,我也一樣能跳好。”我說這些的時候,不自覺看了武音澈一眼,他也一直看著我。吳警官聽我的話,也看了一眼武音澈,大概他都聽說了我們的事情了吧。“好吧,今天就這樣吧,想到什麼可以打給我,或者,”他笑著停頓一下,看了一眼武音澈,“打給小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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