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三點，窗簾的縫隙透著一點白——這是聞知意第一個在齊齊哈爾過的年。

東北真的成為了她的第二故鄉。

看著身旁還在熟睡的男人，聞知意本想輕手輕腳下地，沒料到一丁點的動靜還是將他吵醒了。

“怎麼了？”蔣珣半眯著眼撐著自己坐起來，“想噓噓了是不是？”

“怎麼不喊我起來？”男人穿好鞋後把聞知意公主抱起來朝衛生間走，“我不說了以後噓噓的時候都喊我帶你去？”

聞知意摟著蔣珣的脖頸，“你不是在睡嗎？”

“醒了再睡就是，哪有你重要？”要不是還抱著她，真想給聞知意的腦門彈一下，“你現在肚子大了，嗜睡，起夜尿多，還容易腿抽筋，我不放心。”

烏漆嘛黑的，不小心磕到哪就不好了。

帶著她放完水，回到床上，蔣珣再次囑咐她，“下次想尿尿了就喊我起來，我帶你去，嗯？”

“知道了。”聞知意小手向下探去，蓋在放在她肚子的大掌上疊高高，“怎麼樣，ta動了嗎？”

“沒動。”蔣珣語氣欣慰，“這麼不愛動彈，肯定是個小閨女。”

聞知意也挺想要個軟軟糯糯的小包子，每天給她換不同的小裙子，紮小啾啾，但生男生女哪是她能控製的？

“萬一是個兒子怎麼辦？”她不是掃興，而是提前給蔣珣打預防針。

男人沉思了很久，久到聞知意以為他睡著了。

“兒子就兒子吧，總歸是你生的。”蔣珣反握她的手，十指相纏，“不過生完這個就不生了，我不想看你受苦。”

孕吐，反胃，體重消瘦，雙腳浮腫...他是真不願看到自家姑娘再受罪了，簡直是在拿刀刮他的心。

“老婆，對不起。”他輕輕吻了下她的發絲，“都怪我，讓你懷孕。”

“乾嘛說這話？”聞知意踹了他一腳，“當初結婚的時候就說好了啊，生一個孩子。”

天已朦朦亮，聞知意依稀能看清他臉上的情緒，“你乾嘛這副表情，擁有我們的愛情結晶，我覺得很好啊。”

“雖然懷孕什麼的真的很辛苦，但我從不後悔。”聞知意坐起來摸著自己的肚子，“感受到ta在我肚子裡一點點長大，我就覺得好神奇。”

“不說了，你還睡不睡？”聞知意推了他一下，“我們去逛早市吧？”

她咂咂嘴，“有點餓了。”

懷孕是餓的真快啊，聞知意現在平均一天要吃四五頓才睡得香。

聞知意說要乾什麼，蔣珣當然是義無反顧，他起來先是給聞知意套好棉衣棉褲，後腰還貼了塊暖寶寶才順便給自己穿點，洗漱好了以後才牽著她驅車出門。

來逛早市的人不少，男人緊摟著她往懷裡靠，“想吃什麼？”

聞知意看著雲煙嫋嫋的人間煙火，不禁吞咽了下口水，她好久沒逛早市了。

“我有好多想吃的...”聞知意眼巴巴地望著他，“我能多吃幾樣嗎？”

自從她懷孕了以後，遲蘭跟賀雅芝在飲食方麵格外管控她，聞知意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碰心愛的小零食了。

聞知意自己也懂事，膨化零食好吃是好吃，但是不知名的添加劑是真的多，為了自己，為了孩子還是短暫性忌口一年比較好。

好在蔣珣心疼她，不時會瞞著家裡人帶著她出去打牙祭，偷偷吃頓螺螄粉麻辣燙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蔣珣揪了揪她的臉，滿眼疼惜，已經沒多少軟肉了。

“好，想吃什麼老公都給你買。”男人身形頎長，哪怕是人潮擁擠的早市裡依舊鶴立雞群，“有醬香餅，來點不？”

他知道她饞這個。

“要要要！”聞知意瘋狂點頭，“聽著都想流口水了。”

蔣珣擁著聞知意走到賣醬香餅的小攤，“叔，來兩斤。”

老板正在給餅子刷醬撒蔥花，頭也不抬地說：“一斤六塊，兩斤十塊。”

“還是剛出爐熱乎的，老好吃了。”老板手起刀落，兩斤醬香餅被裝進紙袋裡，他遞給聞知意，“來，老妹兒你拿好。”

聞著味的時候她就已經忍不住了，一拿到手的時候更是直接吃起來，杏眼明亮清澈，“好好吃！”

醬香餅這玩意究竟是誰發明的，實在是太好吃了，她超愛。

看著聞知意一副小饞貓可憐兮兮的模樣，蔣珣忍不住投喂她更多，一買就買上頭，停不住手。

油炸糕，買。

酸奶麻花，買。

驢打滾，買。

...

最後還是聞知意覺得再買下去的話，兩人就算有八隻手也不太夠用，“行了，彆買了。”

她看著手上提著的一堆早餐有些犯難，“回去你自己跟媽說是你要買的，不是我。”

男人嘴角噙笑，眼神寵溺，“好，你全都推卸在我身上。”

反正投喂聞知意被逮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再多一次又何妨？

“還想吃點什麼，羊雜湯要不要？”

“不了，我想喝豆漿，買份豆漿吧。”

旭日初升，晨曦微光，熱鬨非凡的早市彌漫著嫋嫋塵煙，不知是冬日的薄霧還是蒸籠的水汽，或許二者皆有。

陽光照射大地，他們相互依偎著，身影越來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