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寧待到葉青青走後,又呆呆地一個人坐了一會。好一會才站起,走到書架前,扭轉了其中的一本書,立刻一道暗門出現在眼前。馮寧皺了皺眉,走了進去,暗門隨著馮寧的進入自動地閉合,仿佛沒有任何人來過一般。“你覺得她說得怎樣?”馮寧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啟稟娘娘,內衛之事屬下早有耳聞,隻是關於世道禪師,請娘娘恕罪,是屬下疏忽了。”明明有著燭光,卻依然隱在黑暗中的人,低頭認罪。“這倒不必,任誰也難以想到罷了,就是本宮也想不到。隻是他們的做法值得借鑒,以後對這個世道和尚加強監控。”馮寧大度地揮手,這支暗衛卻也是拓跋浚還是高陽王時創立,他走後便由馮寧接手。平時馮寧雖然讓張佑接觸一二,但其核心卻掌握在其一人手中。眼前這隱在黑暗中的人,便是暗衛的統領,大概這世上也隻有拓跋浚和馮寧知道其真麵目了,而其手下除了幾個重要之人,就是連馮寧也認不全,總之三教九流的都有。“屬下謝娘娘,屬下一定遵命。”“對了,本宮讓你查的事情怎樣?”事關重大,馮寧除了讓張佑從明麵上查以外,也讓暗衛從暗處查證。“啟稟娘娘,屬下拿到了這個,不知對娘娘是否有用處。”毫無聲線起伏的聲音,隻如一個機器人一般,說完之後便遞上一個卷軸,被很好地保存在檀木盒子裡。“這是什麼?”馮寧接過,隨口問道。“是寧曲大人當日獻給南朝太後親手描繪的觀世音。”語氣難得揚起。帶著不易察覺的微微得意。“那真是不容易,南朝皇宮裡的東西你們都搞得到手。”馮寧心底雖然急著打開驗證,但還是顧及到眼前還有人。把卷軸小心地放在右手邊地小幾上。“這都是南朝太後起先覺得新奇玩賞了幾天,後來便扔在了角落不再過問。很容易便用贗品換了出來,屬下不值得什麼。”“既然是統領的功勞,也不用推辭。總之本宮記下你這一份。”馮寧笑道。“謝娘娘!”馮寧隨即揮揮手,那人會意,迅速地從暗室的另一道暗門離去。這時馮寧才小心地拿起卷軸。打開盒子,慢慢地展開。一幅惟妙惟肖地觀音圖便展現在眼前。隻一眼,馮寧便可以確定這是拓跋浚的筆跡。他從小跟著他父親畫觀音,漸漸地養成了習慣。馮寧陪著他一路走來,不知看過他畫了多少幅觀音圖,任何他作畫地小細節,都已經不經意地牢記在心間。他畫的觀音一定會帶著男兒的英氣,他曾說過觀音本是男轉女,怎樣都不可失去內在的男兒本色。這幅觀音圖中觀世音眉宇之間有著掩不住的英氣。他畫地觀音一定會是兩層的描繪。濃色下掩著淡淡的底色,因為他說過這樣的觀音才顯得莊重。這幅觀音圖中觀世音細細看去濃色下有淡淡的描影。他畫的觀音最後的落款的最後一筆一定會微微地翹起,他說這是多年的習慣總也改不了了。這幅觀音圖中最後一筆落款也是這樣稍稍地翹起。馮寧笑了笑。說不清地複雜。把畫又小心翼翼地卷好,放回盒子。再放進箱籠裡。最後看了箱子一眼。吹熄蜜燭,走出暗室。雖然前麵已經知道是他。可如今看到這幅觀音圖則可以肯定是他了。隻是心底莫名地惆悵,一個一個問號浮現腦海,到底是為了什麼?先前想過幾百遍的答案又一個一個閃過。歎了口氣,迅速把所有的念頭扔到腦海深處,這幾天真是想得太多了,再想下去她非把自己逼瘋不可。總之,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還有許多事情要思考,反正他已經快回來了,到時一定要問個明白。陽光透過窗戶照耀進來,很溫暖。本以為今生再無可能相見,本以為隻能在黃泉相會。卻沒想到仍有機會去觸碰對方同樣溫暖地手。展開一個真心的笑容,不管怎樣,她真地感激上蒼!“娘娘!”絲屏小心地喚道,畢竟馮寧已經呆著不動很長時間了。“晗兒和曦兒呢?”馮寧回頭問道。“陛下在書房做功課,而公主也在書房陪著陛下。”絲屏說起,也抿嘴一笑,“娘娘要奴婢去喚嗎?”“不用了,本宮自己去看他們好了。”馮寧說完,便向拓跋晗地書房走去。“是這樣啊。”馮府後花園裡馮熙陪著葉青青曬太陽,葉青青便順勢把世道的事情一一對他說了。馮熙聽了,點了點頭,卻似毫不關心地樣子,依然笑眯眯地看著葉青青。“你真是的,一點都不著急,寧兒還特意讓我跟你提醒一下,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呀。”葉青青看馮熙的樣子,不由埋怨道。“在想我們的孩子和你。”馮熙曖昧地笑笑,一雙手臂摟上葉青青的腰身,雙手撫上已經圓滾滾的肚子,神情中有說不出的溫柔。葉青青瞬間羞紅了臉頰,眯起眼,放軟身子,全身靠進馮熙的懷裡,享受這難得的悠閒。好一會,馮熙才不經意地問道:“這是寧兒讓你說的。”“是啊,是她讓張佑查的。”葉青青心底暗暗一驚,隱去部分事實。“怎麼好好地查這個?”好像是這次南朝出使的副使一個叫寧曲的是這個世道的徒弟,所以寧兒讓人查他的來曆才查到世道身上。”聽馮熙疑問,葉青青便把知道的都說了。“寧曲?”馮熙眼睛眯起,掩去其中的深思。這些天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與這個寧曲有關,“青青,寧兒說起寧曲的時候是什麼神情?”“沒什麼呀。”“你仔細想想?”“聽這麼說來,好像是有點不自然,不過也跟平常沒多大變化。”葉青青又仔細地想了想方答道,轉頭看向馮熙,“怎麼了?”“沒什麼,隻是覺得這個寧曲很有意思罷了。”馮熙一語帶過。葉青青也就不再追問,一個女人有時候對男人的事一知半解比較好。“對了,寧兒當時又在玩手鐲了吧。”馮熙自然地笑道。“咦,你怎麼知道。”葉青青好奇地看向馮熙。“猜的。”馮熙隨口答道,把葉青青摟得更緊,“這良辰美景,青青你還是不要想其他事好,多想想為夫才是。”“還不是你自己一直再說。”葉青青一聽不依地用小拳頭輕輕地錘向馮熙的胸膛。馮熙一把抓住,哈哈大笑:“舍不得就不要錘了,這點力道!”葉青青低下頭,說不出的婉轉嫵媚。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一雙充滿嫉恨的眼睛狠狠地從角落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