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馮寧得到確定消息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拿在手裡的杯子生生地落在地上,而無所覺。“娘娘!”張佑不確定地探道。“沒什麼!行了,你去忙吧!”“是!”張佑帶著滿腹的疑問下去了,本是個好消息,得到李家的支持,可說是錦上添花。可為何如此失態!馮寧確定四周無人,才又去把那張畫像從箱子底下翻出來。細細撫,細細看!淚水滑下!!畫中人如蓮般遺世獨立,超凡脫俗。而現實中的她已經變了,可以不擇手段,可以枉故無辜,雙手沾滿鮮血。這樣的梧已經不值得鳳來棲!為什麼你還要為這樣的人回來,為什麼你還要守護傷你至深的人!這隻能在無數電視裡看到的癡情男人,原以為隻是一個女人的幻想。沒想到千年的輪回,她居然也遇見了,她何德何能能得到這樣一個無數人夢想的癡情人。可是,若說今生沒奇緣,為什麼合一個心肝合一副腸!但是,若說今生有奇緣,為什麼隔一座高山隔一堵牆!“娘娘。”這時侍書突然在外頭喊道。馮寧連忙把畫像放回,拭乾淚水。這份情永遠放在心底,但願人有來生,我許你來生!“何事驚慌?”在李貴麵前馮寧一如以往。隻有侍書和侍畫看出了她眼角的淚痕,不由得心中一痛。李貴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說話都有些不連貫:“娘娘……不好了……死人了!”“在主子麵前好好說話,王公公就是這樣教你的!”馮寧還沒開口,侍書就嗬斥道。“奴才……”李貴越發地驚慌。馮寧起身道:“行了。第一次見著死人總有些怕!有什麼可怪的,帶我們去看看!”“娘娘身份尊貴,怕是衝撞了娘娘.1還是奴婢先去看看,再向娘娘稟報!”“我可不怕。這些年那些個牛鬼蛇神什麼沒見過。王質是有分寸地人,要不是事關重大怎麼這麼驚慌。”馮寧堅持道。“娘娘千萬小心!”侍書隻得與侍畫交換了一下眼神,鄭重囑咐。馮寧點頭,心中一陣溫暖。“參見娘娘!”采艾宮黑壓壓地跪倒了一大片。“平身!”馮寧明顯可以感到四周嫉妒的目光,看來她真是太惹人注目了。馮寧一眼就看見王質。肅穆問道:“王質,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王質依然是不急不徐,上前道:“小事,不想李貴那個奴才驚動了娘娘。娘娘恕罪!”“死了人算是小事!”這時底下一個女聲傳來。王質變了臉色,轉頭喝道:“大膽!娘娘在此,你是個什麼身份,在此大呼小叫的!”馮寧舉目看去,那個說話地秀女已經抬起頭來,在一群秀女中姿色隻能算是中上。難得是一襲素顏,還有那眼底的倨傲。馮寧突然對她有些興趣了,也有些懷念。那份傲雪寒梅地感覺分明和侍琴一般無二。可惜侍琴沒有熬過風霜,而她會不會在在漫漫深宮中漸漸地磨去棱角。王質見馮寧不說話。以為是對這個秀女的行為不滿。連忙向身後的武監使了個眼色,兩個武監會意。就要向那個女子逼近。“娘娘!”侍畫看在眼裡,急在心頭,她向來是個外冷內熱之人,自然是明白侍琴之事,她顧不得其他,連忙呼喚馮寧。馮寧回過神來,發現剛才那個直言的秀女就要被拖走了,而周圍的秀女都驚恐地看著。“慢著!”“是!”王質馬上意識到自己會錯了意,連忙揮手招回那兩個武監。“給本宮找間靜室。”“是!”“是!”馮寧進入王質準備地靜室並沒有立刻開問,隻是拿起茶慢慢品來。暗自裡發現那個女子的神情是越來越焦急,等到她幾乎是要脫口而出時,馮寧方才慢悠悠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秀女名叫葉青青。”“青青,不錯啊,配得上那一惜清新素雅。”“秀女謝過娘娘誇獎!”“你是哪裡人啊?”“南人!”“南人?!不可能,南人怎麼會跑到北朝來。”馮寧搖搖頭。“娘娘,秀女是南人!”葉青青無比激動地堅持道。“我且問你,你說你是南人,又為何來參加北朝的選秀。來此的都是家世清白的女子。你若堅持是南人,那麼你的家會被看作奸細的。”對葉青青,馮寧實在喜歡,就好心地勸了幾句。“娘娘,秀女的父親說過,人是不可忘本的,父親說他生是南人,死是南鬼!秀女自然不能忘了父親地教誨。”對於一直可以堅持的人,馮寧向來很是敬重,但是眼前的景象又是詭異萬分。“你究竟是怎麼入宮地?”她不得不小心地問道。“秀女的父親是南朝過來避難地,母親是北人,所以他們也把我當作北人。“原來是這樣,為什麼要告訴本宮,本宮隨時可以用這個借口對你不利。”馮寧有些好奇。葉青青卻說道:“秀女知道,但是秀女相信娘娘,而且秀女雖為秀女,但卻跟她們不一樣。”“哦,你有什麼不一樣地?”“秀女對陛下沒有企圖!”葉青青抬頭說道。“那你為何進宮?”“父親過世了,秀女是被舅舅逼得的。”葉青青地語氣變低了,隨即又高漲,“但秀女是不會認命的!”“不會認命!?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就難了。”看著眼前的葉青青,馮寧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自己曾經也是如此,後來還不是乖乖地進宮。有時候命運強大到人在它麵前隻能是仰視,而無可奈何,隻能束手待孚。“秀女堅持!”“那你的夢想是什麼?”“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是嗎?”馮寧笑了,仿若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既然你有心,本宮就幫你!”“為何?”葉青青倒是聰慧。“希望你能替我實現那個如螢火蟲耀眼又縹緲的夢想!”馮寧喃喃道。葉青青聽得真切卻隻得裝作不知,看來後宮的女人無論怎樣的風光,心底都是苦的。她慶幸自己提起了勇氣,則今日的馮貴人可能便是往日的自己,或者她還沒有這麼好,畢竟站在馮貴人的身後有一個家族,而她則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女。“你的事本宮會留意的!”馮寧淡淡地說道,這個女子不簡單啊。但是奇怪的是她並不討厭她,仿若隻是對著另一個自己。“謝娘娘!”葉青青見目的達到,不由得大喜。“現在可以說了!”“是,娘娘。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