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宗愛又殺了一個皇帝。”燭影搖曳下,馮婉的身形愈加消瘦。“是。”“這次怎麼鬨起來的?”“婁明。”“是你們挑拔的吧。”“是。”“終究是太蒼促了。”“是。”“不過也好,宗愛不到半年殺了兩皇一王,引火**啊。”“是,奴才剛還看見宗愛去了慈寧殿。”“看來又是去借名義了。”“娘娘猜的是。”“你馬上回去,讓王遇告訴高陽王,機會來了。”“娘娘是說——”“對,現在無論是名份還是威望都是高陽王占先,是個好機會,不可錯過。”“可宗愛會同意嗎?”“不會,可他一定要立一個拓拔家的皇帝,朝臣們若一致擁立高陽王為帝,他也無可奈何。畢竟高陽王是先皇嫡孫正名份,天時在我們這一邊。”“奴才明白了。奴才告退。”王質一躬身就要退下。“慢著。”馮婉喊道王質連忙停下,隻聽到馮婉說道:“讓王遇今晚立刻就去,你以後在也不要再來了。”“可是,娘娘。”王質看著四周破爛的痕跡,欲言又止。“放心,本宮熬得過。這是我們唯一地機會了。”王質深深地看了馮婉一眼,堅定地轉過身,沒入夜色。“娘娘,這樣好嗎?”秋雨擔心地問道。“沒什麼不好的,如今更要處處小心。”馮婉淡淡地說道。“可是——”馮婉知道秋雨想說什麼,這些在永安巷的日子,赫連芳依每每刁難折磨,離宮的人見她們失勢也是隨意地踐踏,夥食多是殘羹冷飯,卻連這也不能日日供應。多虧了王質暗中維護,經常送些吃穿用度,上下打點。她們主仆才不至於太過淒慘。如今讓王質不能來,她們自是會更加苦了。馮婉重重吸了一口氣,拍拍秋雨的肩膀說道:“秋雨,沒事,忍一忍就過去了。”“奴婢不擔心自己,隻是娘娘你向來身子弱,又受了這許多折磨。以後可怎麼辦啊!”秋雨咽哽地說道。“我說明沒經過,一切會過去的。”馮婉安慰道。秋雨還想再說,被馮婉止住。秋雨看著馮婉的樣子,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維護好公主,實在不行就跟公主一起走了,也好全了主仆之情。“你在想什麼傻念頭呢,放心吧,我們應該很快就能好了。”馮婉自是看出秋雨的心思。“真的?”“真的,你看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了。”馮婉堅定地說道。窗外,一抹亮色隱在東方。“終於安全了。”馮寧喃喃道。其他人也是如此神情,經曆了半夜的驚險終於還是有驚無險地到了源賀的府第。“殿下,還有常夫人,馮少爺,馮小姐,奔波半夜也累了,末將已經吩咐已經吩咐準備了房間。”源賀恭敬地說道。看到高陽王等人的突然到來他吃驚不已,聽了事情的經過更是驚出一身冷汗。見到眾人平安,他自是開心不已。他平日經常去彆院與高陽王商議,與馮寧兄妹也熟悉,知道馮寧在高陽王心裡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對他們自是竭儘禮數。拓拔浚點點頭,點頭道:“很好,不過不要讓不相乾的人知道。”“殿下,放心,這裡的一切都由末將的妾室打點,決不會有人知道的。”源賀保證道,顯然他對自己的這個妾室很是信任,否則也不會把如此大事交托。這時一直站在源賀身後的美人盈盈下拜:“青青拜見殿下,夫人,少爺,小姐。”“源將軍真是好眼光啊。”拓拔浚經曆如此驚險,居然好可以開玩笑。讓眾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膽色,連一向與他對著乾的馮熙也不由得點頭讚歎。源賀在欽佩自己主子的同時也覺得有一點害羞,不知所雲地講了幾句,就臉紅地退下了。看著一個威武的大將軍居然有這麼扭捏的時候,拓拔浚、馮寧和馮熙再也忍不住都出聲大笑起來,似是要把剛才的驚險都笑走。好一會,笑聲才停下來。馮寧發現那個叫青青的女子臉色絲毫未變,仿佛剛才說的不是她似,這個女子不簡單。“妾身私自想幾位一定乏了,就準備了一些茶水點心。”青青等所有人笑夠,才不急不徐地說道,禮數絲毫不錯,幾個婢女也把東西端上來了。眾人見了熱氣騰騰的茶水點心,都各自用了一些,對青青的能力越加欣賞。“年紀大了,也乏了,先去睡了。”用了一些點心,常氏就說道。“我陪姑姑去。”馮寧見狀就要去扶常氏。“寧兒,你還是留下多吃一些吧。那個,青青對吧,扶老婆子一把。”常氏是個聰明人,知道他們有大事商量,自己念書少也不懂得這些朝堂大事,幫不上忙。也就不在這裡麻煩,順便也把那個叫青青的女子遣走。馮寧自是知道常氏的心思,點點頭道:“姑姑,小心!”常氏扶著青青往安排給她的房間去了。廳中隻剩下拓拔浚,馮熙,馮寧和侍書,呂候等人。半響,拓拔浚怒喝道:“殷紅,想我一直待你不薄,居然這樣背叛我!”其餘幾人自是知道原因,可也不好跟拓拔浚明說,隻得看著他發火。“我們怎麼辦?”等到拓拔浚稍稍冷靜,馮熙問道。“先在這住下,宗愛一時半會管不了這裡。明天叫源將軍早朝探探消息。”拓拔浚沉聲道。“也好!”馮熙點頭道。“侍畫,你把賓瑪次爾安置在哪了,會不會有麻煩啊?”正當大家要退下休息時,馮寧突然問道。馮熙和拓拔浚也停下來盯著侍畫,剛才緊急沒有顧得上,現在想來終究是個麻煩。“在寧采閣的密室裡。”侍畫被這麼多人看著,依然那麼有條不紊。“密室?有嗎?”馮寧第一個叫了起來。“有,當時小姐叫奴才挖的,說是放那些貴重的首飾。”呂候解釋道。“會被人發現嗎?”拓拔浚問道。“很隱秘,一般不會。”呂候肯定地答道。“奴婢還放了一些水和食物,不會有事的。”侍畫補充道。拓拔浚和馮熙放下心來,馮熙才悠閒地說道:“其實發現也沒什麼,她也不知道我們在哪,頂多查到羌族,我們倒安全了。”“說的是。”拓拔浚同意。“原來如此。”馮寧突然說道。“什麼?”拓拔浚和馮熙齊聲問道。“密室啊!”馮寧打著哈哈,她才不會告訴他們她羨慕以前隻有在書裡的機關密室,硬要叫呂候也弄一個,弄好以後自己卻完全忘了。拓拔浚和馮熙對看一眼,歎了口氣。“殿下,王公公來了。”正要走出去,卻與匆匆而來的源賀相遇。三人麵色一整,知是有大事發生,都又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