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駕崩是天大的事,宗愛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瞞不了許久。皇帝連著幾日不朝,惹得皇公貴族和朝中大臣議論連連。宗愛見再也無法隻手遮天,好在已掌握了都城的大部分權力,宗愛順勢就拋出太武帝拓拔燾暴斃身亡的消息。暴斃身亡隻能騙騙普通百姓,事實上都城裡那些老謀深算的人都不會相信。可是無奈此時宗愛已經權勢滔天,無人能擋。正直的和忠於皇室的官員除了憤憤不平以外,開始積極準備高陽王登位的事宜,期望新皇登基可以把宗愛一黨一網打儘。而那些混水摸魚的更是左右縫圓,妄圖可以在此次大亂中獲得將來晉升的政治資本。宗愛一黨更是積極謀劃未來的政治代言人。宗愛與拓拔浚有殺父之仇,本就想除之餘後快,自然不在考慮中。而其他幾個王爺也對與太子晃交厚,對宗愛一黨沒有好感。經過多次的商議,宗愛一黨終於決定扶植在眾王爺中最不受寵,才誌很是平庸的南安王拓拔餘即位。在宗愛他們看來拓拔餘無疑是最好的傀儡。可是此時除了宗愛一黨外,朝中大臣尚有兩派分彆支持世襲皇孫拓拔浚和太武帝第三子東平王拓拔翰。一時間,朝中愈吵愈烈,三派各不相讓,劍拔弩張。那些忠於拓拔氏的朝臣們知道要想扳倒宗愛,帝位是最後的也是唯一的機會了,都分外賣力。而已經倒向宗愛的朝臣們,也是不遺餘力,以求將來能分得一分兩分的用力擁立之功。宗愛本以為以自己目前的權勢那反對之人應該是很少,卻沒想到這帝位之爭愈演愈烈。他本來還想讓南安王餘的即位名正言順一些,可隨著耐心的漸漸的流逝,決定用血腥來解決一切反對者,反正自己掌握大權,無人敢質疑。這日宗假借接皇後赫連氏的名義將尚書左仆射蘭延,侍中和匹等人進宮議事。因為幾人這些日子為了皇位之爭經常進宮來,對宗愛又有一種骨子裡的輕蔑,就絲毫沒有防備都聯袂入宮。等他們剛剛走進太華殿,一群太監擁了上來把這幾個人都綁了起來。宗愛隨後從大殿後走了出來。“宗愛,你想乾什麼?”這時和匹反應過來,吼道。“快動手!”宗愛沒有回答,反而喝令太監。“宗愛,擅殺朝廷大臣是死罪,你竟敢!”蘭延也吼道,他深深後悔低估了宗愛。“各位大人命都快沒了,還有誰與我為難啊。”宗愛心情難得的好。蘭延是支持拓拔浚的領頭,而和匹則是支持拓拔翰的領頭。殺了他們兩個,剩下朝中的小嘍嘍就絲毫不足為懼。在蘭延、和匹等人尚在叫罵之時,眾太監得了宗愛的令把他們退到,用斧頭、腰刀等亂砍起來。沒一會,幾人背砍得血肉模糊,唯有一雙雙眼睛瞪得渾圓。“常侍大人,我們應當一不做,二不休。順勢把高陽王和東平王都了結了,那我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這時宗愛的心腹小黃門賈周說道。宗愛立刻點頭,說道:“免得夜長夢多,現在就去結果了拓拔翰,你馬上帶人去高陽王府,殺了拓拔浚,王府裡的人一個都不要留。”賈周領命而去。宗愛則帶著這群殺紅眼的太監,又向東平王拓拔翰的居室奔去。他們這群人是有奶就是娘,哪管什麼朝廷大臣什麼天貴橫胄。東平王拓拔翰也是誌大才疏,有勇無謀之人。一聽和匹等人要擁立他即位,請他住進宮來,他什麼都沒細想,就答應了。就這一點上他就遠遠不如他的侄子高陽王拓拔浚,拓拔浚自從太武帝駕崩後就在高陽王府閉門謝客,以免風芒過露。東平王拓拔翰自從長兄太子晃死後,就希望能謀得儲君之位,無奈太武帝一味寵愛拓拔浚,甚至稱其為“世襲皇孫”,要把皇位傳於他。拓拔翰一想到要尊稱比自己小的子侄為皇上自是不甘心,但他一向攝於太武帝的威嚴不敢有什麼動作。如今和匹等人欲擁立他為皇帝,拓拔翰自是興奮不已。至於對宮中朝裡的鬥爭他卻知之不多亦沒什麼才智分析,一切任由和匹等人打理。他住進宮來這些日子,天天想的都是登上皇位後,如何掌握權力,如何任命官員,如何挑秀選美充實後宮。可是拓拔翰苦等了好極探,竟不見和匹來接他登基,便開始懷疑和匹是否在騙他。今日他越等越心焦,正想出去走走,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心急的他以為是和匹派人前來接駕的,興奮的幾乎要笑出聲來。沒多久一群太監就闖進來了,拓拔翰才發現他們每個人都帶著染血的刀斧。他尚未反應過來,肩頭和胸前就已經中了三斧,他狂呼救命。呼救聲剛喊出口,後腦又中了一斧,他的生命便結束了,看來隻能去地府繼續做皇帝夢了。宗愛冷冷地在一旁看著,此時他心中有一種強烈而又變態的快感,昔日自己要鞠躬磕頭的王爺還不是死於自己的手下。這時賈周行色匆匆地走進來:“大人,不好,拓拔浚那小子跑了。”“你說什麼?”宗愛厲聲吼道。高陽王拓拔浚,那個酷似太武帝和太子晃的少年王爺,始終是他心裡的一根刺。“大人饒命啊,屬下趕到高陽王府時,已經沒人了。屬下搜遍了整個王府,拓拔浚不見絲毫蹤影啊!”賈周見宗愛發怒,連連討饒道。“搜,給我去搜!找不到拓拔浚你提頭來見。”宗愛一把提起癱軟在地的賈周,對著他的麵狠狠地吼道。“是,是!屬下一定拿到拓拔浚的項上人頭。”賈周冷汗連連,忙不迭地保證。“滾!”宗愛一把把賈周摔出去。賈周連忙爬起來,向外跑去。“不行,夜長夢多。”宗愛自言自語道,轉身出去,他儘快讓南安王登位,不然可能有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