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時候不早了,不然皇後會起疑的。”秋雨匆匆過來在馮婉耳邊悄悄說道。馮寧和馮婉離得進,也聽見了,她擔心地看了看姑姑。“那麼快啊。”“姑姑我還是先走了,你會有麻煩嗎?”在染布坊馮寧也聽到過許多姑姑與當今皇後不和的傳聞。“沒事,她不敢把我怎麼樣的。”馮婉安慰道,“不過,寧兒你還得在染布坊呆些日子,我得想個萬全之策。”“我不怕吃苦,姑姑你自己也要小心。”馮寧沒問為什麼,姑姑對於宮廷比自己知道的多的多,她一定有她的道理。馮婉欣慰地笑了,寧兒太懂事,在欣慰之餘又有些心痛。“姑姑,你能不能把我的三個侍女和奶娘也一起就出來。她們一路陪我同甘共苦,我實在不能丟下她們。”馮寧知道有些為難姑姑,卻又不得不開口。馮婉本想拒絕,畢竟馮寧一個已是大難,但看著那雙期盼的眼睛沒有辦法狠心,隻得點點頭。馮寧終於放心了,露出了一個天真的笑容。看著馮寧跟著王遇漸漸走遠,馮婉不由得百感交集,寧兒,你可知道,姑姑多想用一切力量守護的你的天真和單純。可是事與願違,姑姑將來不得不一次次地親手扼殺你的天真。這宮裡容不得啊!“秋雨,你讓王遇回來後去禦書房打聽打聽,皇上什麼時候回來,這仗打沒打贏。”王遇雖然是馮婉宮中的人,但是太武帝拓拔燾很喜歡聽王遇講一些民間傳奇,對他很是看重。恩榮幾乎等同於跟前的心腹宗愛。因此王遇同禦書房的人混的很熟。“娘娘為什麼今兒打聽皇上的消息了,以前都是不聞不問的。”秋雨不禁有些打趣,她與馮婉情同姐妹,知道馮婉不在意。馮婉諷刺般地笑了笑:“在你麵前我也不必藏著掖著,就是過去再久,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可是我又不得不討好他,真是可笑可憐。”秋雨想勸,又不知從何勸起。隻能聽著。“我有時真想他永遠不要回來,可是他不會來,我會怎樣也不知道。橫豎皇後和宗愛是不會放過我的,以前倒也隨它去了。可今時不同往日,寧兒的事隻能拜托他。”“娘娘,其實你可以把小姐留下的,皇上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太怪罪娘娘的。”秋雨說道,她實在不願意自己昔日的公主再一次的委屈自己。“如果這樣了,怕是皇後,宗愛他們一個個麻煩不斷吧。我要的是皇上親口準許寧兒留在我身邊,那麼誰也挑不出刺來,寧兒將來在宮裡也不會有太大的麻煩。你去吧。”馮婉今日情緒大喜大悲,有些累了。“是。”秋雨領命而去。待到傍晚馮婉休憩夠了,才發現王遇和秋雨已等候多時了。“娘娘,奴才打聽清楚了,皇上月餘就回來了,而且打了個大勝仗。”王遇一見馮婉出來,連忙說道。馮婉聽了,略略放了一點心。拓拔燾隻要打了勝仗心情就會很好。那麼事情應該容易一點。可是自己這麼多年了,還是不習慣奉承一個粗魯的男人。王遇本就是老於謀算之人,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他一見馮婉麵帶愁容,就獻計道:“娘娘是為小姐的事憂心嗎?奴才倒有一法。”“還不趕快到道來。”“奴才估計第一夜皇上必來娘娘的房中,那時隻要娘娘像現在一樣愁眉苦臉就行了。”馮婉本來就冰雪聰明,聞弦歌而知雅意。臉倏地紅了,微微地點了點頭,“我懂了。”“對了,今日的事皇後和宗愛有無察覺。”“應該沒有,不然以皇後的性子早就來抓人了。”秋雨答道。“皇後是不知輕重,彆忘了還有個老謀深算的宗愛。”“娘娘大可放心,宗愛雖說勢大,但對於娘娘還是不敢有不敬的舉動。”王遇分析道。“宗愛現在有什麼不敢的,莫說我這樣一個小小妃子,連太子他都敢——”馮婉說了一半連忙住口。秋雨和王遇也心照不宣地低頭。“行了,都下去吧。”秋雨和王遇連忙退下,屋裡隻剩下馮婉一人。馮婉望著窗外的慢慢下山的夕陽,有些心驚。會不會不把寧兒帶進宮來比較好。隨即使勁搖了搖頭,不行,如果這樣她永遠隻是奴隸,我馮家的人可以忍受一時,又怎會一直忍受如此屈辱奴役。定了定心,第一次由衷地盼著拓拔燾快些回來,終究自己還是要靠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