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才大喊完畢,司南便有意識的向一旁側移了三步:“以後不要跟人說我認識你。”守在山穀外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隻有幾個人遠遠的在周圍晃蕩,但是看見小菜後,全都自覺的後退。司南在山穀裡一待半多月,那些為了求財而來的,根本沒有耐心等到司南出來,不幾天就去另謀生計了,而針對著司南有心報複的,則也不可能將大好時光耗費在守株待兔之上,隻派人時不時來看看,不過這些人看見小菜和司南一起出來後,除非真是智商不足六十的,否則不會不知好歹前來挑釁。兩人大搖大擺的走回村子,小菜一路上用非常興奮的眼神亂瞅附近的幾個玩家,就盼著有人鬼迷心竅執刀向他砍來,瞅得人毛骨悚然,又不由自主後退了一些。司南同情的望著那些臉色煞白煞白的人,對小菜道:“你彆嚇唬他們了,你瞧瞧那些孩子都被你嚇成什麼樣了,怪可憐的。”司南估計在彆人眼裡,現在手按劍柄不住興奮四顧的小菜和張著血盆大口擇人而噬的怪物沒兩樣。小菜不滿道:“我好不容易神功大成出關準備大殺四方,居然連一個肯給我試劍的人都沒有,我才比較可憐好不好?”山穀裡司南不肯和他打,跟阿離較量又總是輸,除了上次打敗開心之外,他已經很久沒有品嘗過一次勝利的滋味了。司南失笑道:“胡說八道。跟阿離打的時候沒見你喊可憐……”兩人傳送至城市,聽到一則八卦:落花有意和笑傲江湖這兩個幫派發生了一點小衝突,商定以一場決鬥決勝負,決鬥地點就設在襄陽。司南和小菜原打算去找高蹈,聽了這八卦後,立即半途改道,前往襄陽。襄陽城外搭起了一座約莫二十米見方的擂台,擂台足有七八米高,兩個幫派的代表就在這上麵決鬥。司南趕到現場的時候,決鬥已經結束了,笑傲江湖的代表獲勝,看見代表落花有意參賽的敗者被人從擂台上扶下來,司南有點驚訝:“是他?!”花千樹。曾經在第一次比武大會中弄得開心非常狼狽,製作出東風夜放花千樹這樣華美的暗器的花千樹。因為遠的緣故,司南一直記著這個人,上次比武大會未見他現身,還在想他到哪裡去了,卻沒料到他已經加入了幫派。小菜也有點奇怪,他倒是知道花千樹的去向,令他不解的其實是另一方麵。他見過笑傲江湖的代表出手,那人的武功並不怎麼驚世駭俗,而花千樹一開始的起點很高,底子很好,照理說花千樹不應該輸給那人才對……落花有意的幫主花有意扶著麵色慘白腳步踉蹌的花千樹慢慢往城內走,小菜拉了一下司南,道:“跟去看看!”司南笑道:“正有此意。”小菜說的跟,不是那種鬼鬼祟祟的跟蹤,司南話音方落,他便一個箭步衝上去,大咧咧的拍拍花有意的肩膀,笑容可掬:“嗨,阿花,阿遠讓我代他問聲好。”他拍的雖然是花有意的肩膀,臉卻衝著被花有意攙扶著的花千樹。小菜叫出“阿花”的下一秒,花有意的臉色一下子青了起來,看見小菜的樣子,他的神色馬上轉為驚愕,接著花千樹的話解了他的疑惑:“阿遠最近怎麼樣?我忙著練功,一直沒見到他。”小菜笑眯眯道:“阿遠最近也很忙……你的武功練得怎麼樣?”花千樹苦笑一聲,道:“你也看到了?中途走了一段彎路,時間全耽誤了。”小菜的樣子很吃驚,他微微睜大眼,很認真的道:“你的傷不要緊吧?要不要我給你介紹醫生?”花千樹有氣無力的道:“還好,勉強死不了。醫生就不用介紹了,有意正要帶我去蝴蝶藍那裡。”小菜道:“那我就不耽誤你們了。”說著他慢慢後退,將司南拉到街邊,臉上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嘴唇微微開合:“那小子鬼話連篇。”司南入密傳音道:“怎麼說?”小菜看著姓花的兩人走遠,臉上的笑容變成皮笑肉不笑:“花千樹是什麼人?在遊戲剛開始不久,第一次比武大會就拿到準決賽資格的人。阿遠和他合作過一段時間,對彼此的長處都有所了解,這種人是玩遊戲玩出精了的,他會在修煉武功的中途走這麼大彎路?嘿嘿,騙誰呢?”司南驚訝道:“那他為什麼會受傷?”小菜陰沉的抿了一下嘴唇,道:“我猜可能是這段時間他沒有練武功,而是做彆的去了。但是一個武功這麼好的人為什麼要放棄練武,還以練功走了彎路做掩飾?他究竟做了什麼不能明言的事?”司南頓時明白了小菜的意思:“你是說,你懷疑他……鴿子樓?”沒想到小菜雖然表麵上沒什麼,心裡卻一直惦記著這件事。小菜點點頭,道:“有可能。所以我決定跟去看看。”兩人笑笑,立即躲進小巷改換形貌,接著儘量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跟蹤花千樹。花有意攙扶著花千樹,進了襄陽城主乾街道中的一間店鋪內堂之中,接著把門關上,司南一看店鋪名:三不救醫館。兩人走入店鋪內,立即有NPC過來招呼:“二位是買藥還是治傷?若是買藥,請隨我來,若是治療內傷,請先預付診金三千兩銀子,敝東家正在為人診治,還請稍待片刻。”醫館夥計擋在門口,不讓二人有接近這道門的機會,態度卻極為有禮。小菜左右看看,漫不經心問道:“請問這家醫館為什麼要叫三不救醫館?”NPC夥計笑容可掬,服務態度一流:“這是敝東家立下的三條規矩,沒有代價不救,心情不好不救,看不順眼不救。”小菜眨巴一下眼睛,笑道:“好大口氣啊,不知本事如何?”夥計依舊保持著良好的職業素養,回答道:“敝東家是全係統唯一的大師級針灸師兼專家級藥師兼大師級毒師玩家。”這麼長串頭銜他一口氣說完,半點沒有停頓。司南心中微動,問道:“你家老板叫什麼名字?”“蝴蝶藍。”司南一笑,道:“我叫司南。”說罷,他撕下麵具,又亮出名帖。幾天前蝴蝶藍寫信說他開店了,並在告訴他,隻要報出名字,便可隨意在他店內進出。那夥計笑容不改,道:“原來是東家的朋友,請進。”他讓出道來。司南打開同往內堂的門,兩人迅速進入,屋內有三人,躺在床上的是花千樹,站在屋子中央的是花有意,而擺出一副囂張姿態坐在椅子上翻看藥書的則是蝴蝶藍。看見司南進來,蝴蝶藍眼睛一亮,丟下書迎上來,笑道:“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司南笑道:“當然是來看你啊,開業幾天收益如何?三千兩銀子的預付診金,虧你開得了口。說說看,打了多少地主土豪?”接著他故意露出很驚訝的神色,看一下花千樹和花有意,再看向蝴蝶藍,“你有客人,我是不是打擾了?”蝴蝶藍上來和小菜司南打完招呼後就坐回了原位,看也不看那二人一眼:“不打擾,反正我沒打算動手行醫。”花有意看了眼司南和蝴蝶藍,淡淡道:“既然你不救,我也不勉強。”說著就要攙扶起花千樹走人。蝴蝶藍漫聲道:“慢走不送。”司南沒理會花有意的動作,隻自顧自對蝴蝶藍道:“你這人規矩夠大的啊,擺出什麼三不救的規矩,今天你為什麼不救?”蝴蝶藍冷笑道:“那家夥身上根本就沒有傷,準確的說,是不到百分之五的內傷,有什麼好救的啊?”才這點小傷就來找他,這不是擺明了砸他場子麼?沒有傷?!小菜眼中寒光一閃,輕雪劍出鞘,宛如靈蛇吐信一般朝花千樹刺了過去,而原本像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床上的花千樹,則動作靈敏的跳起來,避開這一劍。小菜收劍。花千樹站在地上苦笑,搖著頭對花有意道:“我說這樣不好吧,現在弄巧成拙了。”接著他轉身看向蝴蝶藍,抱拳道:“你並沒有給我把脈,而我也確實用內力稍微震傷了自己少許,壓住自己氣血,看上去好像重傷一樣,你是怎麼看出來我隻有百分之二內傷的?”蝴蝶藍不屑道:“我既然敢開這家店,自然要有所準備,醫者講究望聞問切,我光是以觀望之術,就看出你雙目精芒內斂,氣色圓潤飽滿,雖然麵色發白,卻並非傷重所致,再聽你說一句話,雖然你故意裝得有氣無力,但是,我這人不是用音量大小來判斷的,你聲音雖然小,但發聲毫不費力,氣息綿長勻和,綜合這些,我怎麼可能判斷不出你的狀態?教你個乖,下回要裝傷至少要把自己弄傷超過百分之三十以上,再注意調整我剛才說的那些方麵,這樣才能稍微逼真一些。”蝴蝶藍這番教訓本來是隨口說說,卻不料花千樹認真的點點頭:“在下受教了,今後一定會汲取經驗教訓的。”小菜卻看著花有意:“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從花千樹避開他那一劍的身法中,他可以看出這人的武功比起從前有了長足進步,這樣的身手,根本不該輸在那樣的對手手上。除非,他故意放水。花有意麵帶難色,花千樹搶先道:“我來說吧,今天這場架是我們特地和笑傲江湖演的雙簧,至於有什麼用意不便說出來,總之我並不是存心欺騙小菜你的。”司南揚揚眉毛:“表麵示弱,暗裡結盟?”花千樹笑道:“你說得不錯,是有一點這個意思,花有意原本打算做戲做全套,假裝帶我來蝴蝶藍這裡求診,但是就是不讓他診脈,拖延幾分鐘時間後再裝成還是重傷的樣子走出去,表示我的傷連江湖上醫術最高明的蝴蝶藍都醫治不了……不過我們沒想到的是,一進屋,蝴蝶藍就說他不治,接著你們來了。”他對二人一抱拳,道:“現在我都說出來了,還望兩位能夠給於保密。”小菜瞥了撇嘴,道:“你就不怕我馬上發帖宣揚?”花千樹微微一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阿遠的朋友,我很信得過。”隻要他先示之以誠,那些人就一定會回報以相應的誠意,這是天然居很多人的秉性,如果不是他欠著花有意一個大人情,也許他現在已經加入天然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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