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鉤被逐出天劍山莊後,天劍才發現,吳鉤這個人,他最犀利之處,不在於武功,而在於他的人緣。吳鉤加入天涯海角後,開心也發現,吳鉤這個人,他最可怕之處,不在武功,而在於他洞悉他人的能力。今天,吳鉤又展現了他的說服力,將司南從矛盾尖端拉回來,並順手將光輝規劃入了恃強淩人的惡勢力那一方。光輝見情勢不妙,趕緊向司南拱手道歉:“這位朋友,實在對不住,我不了解前因後果,太莽撞了,希望你不要見怪。”司南微笑道:“光輝盟主不為難我我就很感激了,畢竟您是一幫之主,而我隻是區區一個人而已。剛才光輝盟主攔下我,現在既然沒事了,我可以走了麼?”眼角餘光一瞟,絕刀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這時候,已經沒人注意絕刀。光輝尷尬的點點頭。吳鉤朝光輝頷首為禮,二人並肩離去,走出南宮世家,南宮世家與需要乘馬車才能到達的少林不同,它就坐落在城外不足一裡處,遠遠看見城市,兩人停下來,忽然相視大笑。“夠厲害的啊,本來我還以為局麵難以收拾了,沒想到你一張嘴就搞定了。”司南很明白,當時那個情況下,南宮世家有幾千人在,如果真惹了眾怒,他恐怕沒出南宮家大門就會被群毆而死。吳鉤略帶得意的揮揮手:“小意思小意思啦,不過你還真是生猛啊,才一個月功夫就厲害得這麼變態了。”司南笑笑亮出屬性麵版:“你還真能吹,沒有的事也被你說得和真的一樣,其實我這麼快練上來主要靠這套武功。”這些日子以來他雖然也很努力,但是絕對沒有吳鉤說的那麼誇張。“……啊!”吳鉤看到司南七殺劍的品級後撫著心口,神色痛苦:“不公平,你運氣好得太沒天理了!”司南笑道:“多謝讚美。”吳鉤翻了翻白眼,無奈道:“靠,我的心靈受傷了耶,你也不會安慰一下。”司南聳聳肩:“想哭的話去抱樹,我廣闊的胸懷隻借給女孩子哭。”“去你的!”吳鉤正要繼續調侃司南,忽然神色微變,扭頭看去,司南也收起了笑容。“有人。”吳鉤用九-九-藏-書-網入密傳音提醒司南。“嗯,我也聽到了,會不會是剛才結下的梁子?”司南有些不確定,因為他聽身後的腳步聲,似乎對方人數並不多。“來人隻有一人。”吳鉤確定道,“不必擔憂。”當然,這僅限於他所能聽到的,遊戲中的耳力由等級、靈巧和內力綜合決定,也有譬如“天聽術”一類奇門功夫能增強耳力,不過司南畢竟吃了級彆和內力的虧,聽得不甚真切。交換一下眼色,二人同時停步,轉身,吳鉤朗聲笑道:“樹後麵的那位朋友,不用再藏了。”過了片刻,八九米開外,一棵足有雙手環抱那麼粗的樹後,慢慢的走出一個人。這人的外表看上去極普通,加上他的腳步聲太重,很顯然輕功不佳,仔細看了一遍後,司南微微放心,卻沒有完全大意:不能排除這人扮豬吃老虎的可能。那人看起來很麵生,司南吳鉤對視一眼,表示不是自己認識的人,吳鉤微微一笑,道:“兄台為什麼要跟著我們?”來人被叫破行藏,卻一點都不在意,反而嬉皮笑臉的拱了拱手:“兩位有沒有時間,在下想做一個訪問,還沒自我介紹,在下冬蟲夏草,是給江湖日報寫稿子的。”司南一聽來了興趣:“江湖日報?這個是玩家構建的組織嗎?還是係統構建,讓玩家參與其中?一共有多少個你這樣的玩家?新聞稿寫好後是怎麼決定是否采用的?如果多出來怎麼辦?如果稿子不足怎麼辦?”他一口氣問了一連串問題,那人嬉笑道:“這樣如何?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回答你一個好不好?”他這個提議聽起來很公平,司南卻立刻搖頭:“我拒絕,這些問題我確實想知道,卻不是一定要知道,為了防止你問出我不想回答的問題,我拒絕交換。”他一拍吳鉤的肩膀,足下用力,輕飄飄的後退,聲音漫漫傳來:“也許我這位朋友會願意接受采訪。”正主走了,冬蟲夏草將期待的目光移向吳鉤,卻見他很匆忙的笑笑:“主角走了,我這配角也該跟著退場了。”他轉身朝司南追去,隻留下冬蟲夏草一個人在原地吃灰。冬蟲夏草本想追過去,但他的輕功實在不能見人,隻能作罷。司南的輕功雖說速度不快,可那要看跟誰比,比君不見小菜這些人要慢很多,可是卻也不是普通玩家能隨意追上的,而吳鉤的速度要更加快些,幾個起落後,已經將與冬蟲夏草之間的距離拉長到了七八丈,沒一會功夫,便趕上了率先跑路的司南。“居然把我丟下,太沒義氣了。”追上司南後,吳鉤放緩了腳步,不滿的抱怨。司南理直氣壯道:“我這是給你一個出名的機會,還能順便幫你的幫派做宣傳,豈不甚好?”吳鉤撇撇嘴,不屑道:“不好意思,我不管幫派宣傳這一塊工作,天涯海角的知名度自有開心去操心,雖說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不歸我管的鐘我還是不會去撞的……至於出名?貌似你比我更需要吧?我好歹是天涯海角的‘俠客行’啊。”司南好奇道:“他說的那個‘俠客行’是什麼意思?你的外號嗎?”這不能怪他孤陋寡聞,他這一個月裡隻是偶爾上論壇,其餘時間都在練功再練功,江湖上的事大多是從小菜他們口中得知。吳鉤隨口道:“不是,隻是幫裡麵的人叫著好玩的,其實沒什麼了不起,我叫吳鉤,幫裡麵還有幾個人分彆叫千裡,十步殺一人,霜雪,拂衣,流星,正好扣合李白《俠客行》詩中的幾個詞,就隨便叫開了,霜雪是唯一的女孩子,是裁縫大師,負責幫派內的生活技能人管理,千裡負責帶新人升級,拂衣和流星除了生活技能幾乎什麼都沾點邊,拉人入幫做任務打裝備收集情報之類的,拂衣還兼職會計,幫派內的小麵額支出都是由他和另外兩個人包辦的,十步殺一人單練,聽說他的武功是PK型的,我目前都沒見過他出手……”他一口氣說了好幾個人,就是沒提他自己。他不說,司南也沒繼續追問,看樣子吳鉤也算是比較有名氣的,他若是想知道,回去問千江就可以了——之所以不是問小菜和君不見,是因為千江和吳鉤一樣是幫派中人,會對彆的幫派比較關心。前方道路上遠遠立著幾個影子,吳鉤眯眼看了兩秒,微笑道:“這回麻煩真的來了。”臉上還是滿不在乎的神色,手卻抽出了劍。雖然沒看清楚臉,但對方反射的武器光芒是錯不了的。來者不善。司南也將手按在了懸掛腰間的劍柄上。看清楚來人的衣衫後,吳鉤和司南同時說了一句:“衝著我來的。”接著二人驚訝對視,啞然失笑,異口同聲道:“你也和快刀會有過節?”司南笑道:“我掛掉了似是故人來,不知道你又掛掉了誰?”吳鉤聳聳肩:“我可是和平主義者,隻是快刀會和天涯海角有點過節,哪像你又是打又是殺的?”“切!和平主義者拔劍比我還快。”“對付暴力,必須以暴易暴才能換取更大的和平。”“你彆跟我說劍的最高境界就是和平。”“哈哈。”二人說話的時候,來人已到了跟前,一共六人,衣服上統一有刀的圖案,其中四人手上拿的卻是劍,另外兩人空手,六人為首者也沒有廢話,簡單的開口問:“司南?”司南無奈的點點頭,吳鉤笑道:“看來還是我人緣比較好,人家是來找你的。”為首那人看向吳鉤,又一次開口:“吳鉤?”司南也笑了:“原來你也有份。”他話音未落,那六人便齊刷刷出手,招式雖不同,但互有配合,力量奇大,司南吳鉤接了一招,臉色大變,雙雙後退!吳鉤駭然道:“全真教的!天罡北鬥陣?!”他前一句說得肯定,後一句卻帶著三份驚疑,因為這天罡北鬥陣需要七人合力施為才能取得效果,而眼前卻缺了一個。司南一邊後退一邊往嘴裡塞血藥,口中問道:“你確定是全真的?”吳鉤點點頭,臉上猶帶著驚疑:“我就是全真教的,他們的劍法我當然認得。”司南好奇心上來了:“你為什麼加全真啊?論劍法的話,有很多門派都比全真強吧,全真就一個王重陽比較出息,底下七個徒弟一個比一個不能打呢。”眼角斜瞥見有三人攻擊吳鉤,他信手向其中一人出劍,想仗著七殺劍的凶狠和快速逼對方回避,怎料那人不閃不避,甚至將即將刺到身上的七殺劍視若無物,他身後一人卻上前半步,長劍一撩,架住司南的攻勢。幸好吳鉤與他們出自同門,對彼此的招數還算熟悉,勉強格回了三劍,身子卻被並肩而立的第四人第五人的掌擊中,連退幾步,麵色蒼白。他這時才得暇開口:“我其實是衝著古墓去的,楊過不是也先加的全真麼?”架住司南那一劍的人也沒好過,司南的劍才與他的劍鋒碰上,便陡然轉折,掠向他的頸側,那人趕緊縮回身子,狼狽的躲開,肩上中了一劍,才保住了腦袋。司南本以為對方傷了一人,陣勢必定無法保持,可沒料到受傷那人後退脫離戰團,剩下五人的位置隻稍微調整了一下,又互相配合,繼續攻向已經受傷的吳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