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陶瓷開門叫住季承,“等我,我換個衣服一起去買吧。”“…半個小時你能搞定?”陶瓷想也不想就給了否定回答。季承看著她白淨的臉蛋,試圖說服她,“買個菜不用化妝。”“可是化了妝我才會更漂亮。”“買菜不用很漂亮。”陶瓷口不擇言又理所當然,“那是彆人,我萬一半路上氧化了怎麼辦?”“……”女生在某些方麵有彆人無法理解的執拗,季承說服不了她,隻能耐心等著陶瓷把自己包裹好,避免買菜路上被氧化。在接近十點半的時候,陶瓷總算打扮好了。她打開鞋櫃,目光在滿滿當當的鞋櫃裡巡了一圈,看到自己要的那雙鞋的鞋盒。她彎腰想要拿墊腳的小凳,季承直接伸手幫她把她要的那盒抽了出來。陶瓷換上桃紅色的尖腳高跟鞋,邊往外走邊跟季承說話,“去成古彙買吧。”“好。”季承停好車,跟陶瓷並肩去了一層的超市。季承腦海裡過了一遍陶瓷想吃的東西,推著車要去生鮮區,陶瓷遠遠看見蜂蜜薯片,想要先去買那個。“回來買也是一樣的。”陶瓷眨巴眼睛,小幅度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動作可愛得季承都快化了。陶瓷看著他微伏的喉結,露出討好般乖巧的笑,“我想先買薯片。”人跟人的熟悉程度部分程度取決於相處時間,陶瓷開始慢慢找到跟季承相處的節奏。他考慮得總比她周到,他的想法總比她完善,如果她想要達成自己的小目的,要做的從來都不是說服他。陶瓷算是發現了,她可比大道理管用多了。她買了想要的蜂蜜薯片,繞到貨架對麵又看見了威化餅乾。季承看著她目光移動的可愛模樣,彎了彎唇,開口道:“你想要可以都拿。”“不行,吃太多會長胖,我就解饞,拿一個就好。”“草莓。”陶瓷想到草莓,不自覺的舔了舔唇,“那就草莓吧。”她彎腰從貨架上把粉色的威化餅拿出來,放進季承推著的購物車裡。“小瓷?”陶瓷順著聲音看到了西裝革履的薛強。他係著一條淺藍色的領帶站在貨架邊上,一臉複雜又激動的看著她,陶瓷有些驚訝,原來電視劇裡演的都是真的,狗血源於生活。薛強走近些,眼神完全黏在她身上像是要把她溺死,語氣激動,“沒想到在這裡見麵了。”“是挺有緣的。”“這些年,你過得好嗎?”“挺好的,我也聽同學說你回國就職在萬財集團,恭喜你。”“謝謝。”薛強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全部一股腦的堆在腦子裡,他看著陶瓷那張日思夜想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薛強像是沒看見季承一樣,他專注的盯著陶瓷看,喃喃開口,“我給你發了很多郵件,但是你都沒回。”陶瓷覺得有些不妙,她不打算上演戀人久彆重逢的戲碼。她走到季承身邊,柔軟的手纏上季承的手臂,“先認識一下,這是我老…男朋友季承。”陶瓷再指了指薛強,“我大學同學,薛強。”薛強對季承一點關心都沒有,他專注的看著陶瓷,“我晚上還有個會,我們改天聚聚吧。”陶瓷笑得坦蕩又大方,搖頭拒了他的邀請。“你還恨我?”“那倒不是,隻是我們沒有什麼特彆需要聚的理由。”這時候,有個女生抱著幾罐啤酒走過來。她看了眼陶瓷和季承,問薛強,“你朋友?”“嗯。”薛強看了眼陳葉,“我把清單給你,麻煩你先買一下,我說幾句話就去找你。”陶瓷擺擺手,打斷道:“你們忙你們的,我們也有事,該走了。”陳葉把懷裡的啤酒放進購物車裡,擋住薛強的路,“先買東西吧,急著要呢。”陶瓷看了一眼被女生連拉帶拽弄走的薛強,鬆了一口氣。季承正準備問陶瓷是不是舊情難忘,就看見陶瓷滿臉驕傲的抬頭,“你看我該化妝吧,萬一沒化妝,今天臉就丟大了。”“……”陶瓷洋洋得意的說化妝出門的好處,恨不得寫三千字的作文給他。季承心情跟著她變得奇妙起來,“不傷心?”“因為見到前男友傷心嗎?”“對。”陶瓷想了想,搖頭,“不怎麼傷心。”她看到了大龍蝦,戳戳季承的手臂,示意他快選。季承讓一邊的售貨員幫忙挑一隻,側頭問她,“時間隔得太久所以不傷心?”陶瓷一臉莫名奇妙的看著他,“不是,分手的時候我都沒哭,現在都隔這麼多年了怎麼傷心?”這麼說顯得太薄情,陶瓷想了想,給自己辯解了一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本來想哭的但是哭不出來,我從小到大哭的次數就挺少的。”季承想到什麼,眸底顏色變深了些,“女生好像都挺情緒化的。”“我也覺得自己好奇怪,但是我真的很少哭,從上大學到現在一次都沒有。”兩人逛了大半個小時買好需要的東西回到了車上。陶瓷扣好安全帶坐好,車輛平穩的駛出地下停車場。陶瓷看著白熾色的陽光,突然靈光一閃,看著坐在駕駛位上的季承說道:“我大學哭過一次。”“為什麼哭?”陶瓷想到不懂事的年歲,彎了彎眸,“好像是大一的時候吧,理由稍微有點不可理喻,當時年輕,總覺得成年禮是紋身和抽煙,紋身太疼了,我就買了一條煙準備18歲生日那天晚上好好抽一口,結果被我爸發現了,罵我還打我來著。”“然後你就摔門出去,到街上遊蕩?”“你怎麼知道?你猜的吧?”陶瓷把剛買的酸奶插上吸管抿了一口,“不過你猜對了,我到街上胡亂遊蕩,我記得當時好像是六一兒童節吧,街上還有個發氣球給小朋友的紅鼻子小醜,它可搞笑了,我心情一下就好了。”“然後你得到了一個白色閃光的氣球。”“……”陶瓷詫異的看他一眼,“對,是白色的氣球……”陶瓷呆懵的看著季承的側顏,有個大膽的猜測慢慢成型。季承趁著紅燈看她,醇厚的聲音像是大提琴,“我就是那個小醜。”他用她看不見的方式參與過她的生活。這時,那些模糊的記憶像是觸到了開關變得清晰,那個能讓她開心起來的紅鼻子的小醜是一個學生,他來做玩偶兼職,這個兼職三十塊錢一個小時。季承把車停好,看著還沒回過神的陶瓷,“還在想?”“嗯,如果那個時候我們就算認識,到現在應該有十年了吧。”“有了。”陶瓷在走神,安全帶都解不開。季承一手撐在座椅上,傾下身體去幫她解安全帶。接著,他的身體猛然滯住。有個輕柔的吻落在他太陽穴位置,又濕又軟。那些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就在這麼一個簡單的吻下野蠻生長,他抬起身體,鼻尖輕蹭她,睫毛輕掃過她的臉頰帶來讓人戰栗的酥麻感。兩個人呼吸很近,纏在一起,陶瓷沒有拒絕,她眨巴眼睛就這樣沉默中帶著默許的看著他。季承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壓住她親,他動作又凶又急,帶著男性強勢的侵略感。陶瓷眼睫微顫,她抬起手勾住季承的脖子,柔軟的接納他。“為什麼跟我接吻?”“不是見前男友後遺症,放心。”她隻是覺得,雖然有很多很多人喜歡過她,但是從來沒有人堅持過那麼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