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季承這個人挺沒有浪漫細胞的，不過陶瓷也慢慢習慣了現在的這種生活，沒有什麼驚喜和意外，但是有一個可以堵住陶媽那張喋喋不休嘴的男朋友。陶瓷因為公司業務去了一躺江蘇，回來的時候因為暴雨延機了，她坐在候機室，刷劇等起飛時間。季承打了個電話來，陶瓷接了，輕“喂”一聲。季承聲音帶著掩不掉的疲憊感，那樣低啞的質感又莫名有些惑人，“在哪兒？”“機場。”“沒看見你。”陶瓷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你在機場等我？”“嗯。”陶瓷揉揉眉心，“我在南京這邊的機場，晚上的時候下暴雨了，所以飛機延遲了。”“有說幾點起飛嗎？”陶瓷：“暫時還沒有，剛才有工作人員來通知說可能會集體安排去旅店休息，我估計也延遲到淩晨才會飛。”“……”陶瓷也覺得有點抱歉，“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你先回去吧，我這邊還沒個準信。”“我知道了，小心點，下了飛機就馬上給我打電話，記住了嗎？”越是跟季承相處，陶瓷就越發現，被人喜歡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她晚上煩躁的情緒奇異的平複下來，應道：“好，我知道了。”她起身走到玻璃窗邊往外張望一眼，傾盆大雨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黑漆漆的空曠平地上時不時有燈光閃爍，好像是在代替天空的星星。她拍了一張照片發了朋友圈，配上#下雨兩個簡單但是又意味深長的兩個字發出去。再過了不到十分鐘，就有工作人員安排他們去就近的酒店休息。陶瓷覺得身上黏黏的不舒服，雖然時間很緊，但是她還是快速洗了頭洗了澡。她睡前看了一眼手機，是王藝的微信，“你沒事兒吧？”陶瓷以為她說的下雨的事情，她發了一個/可愛的表情過去，“放心，沒事兒。”淩晨兩點，內線電話響了，說雨停了，他們的飛機已經確定三點起飛，現在可以去機場了。陶瓷又急匆匆的起床，坐上黑色麵包車，風馳電掣的趕到機場去。終於在兩個小時後，他們安全的落地北京。陶瓷在傳送帶上找到自己的行李箱，焉嗒嗒的打了個哈欠往外走。她嘴呈‘O’形，看著站在出口不遠處的季承。他沒有穿外麵的西裝外套，上身隻穿著一件簡單的淡藍色襯衫，下身的西裝褲有點皺巴巴，頭發微亂，幾縷調皮的碎發落在額間，破壞了他通身的精英氣質。陶瓷看著他，一時語塞。她拖著行李箱慢吞吞走到他麵前，“你怎麼在這裡？我不是說讓你先回去嗎？”“明天周末，公司不用去，所以我就沒走。”“……你在這裡呆了一晚上？”季承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我怕你到得太早不好打車，所以沒走的。”“哦。”“北京昨天晚上也下雨了，也才停沒多久。”“哦。”季承停下，回頭看她。他虛眯著眼，晚上沒睡好讓他聲音偏暗，有點不好相與的躁感，“你不喜歡這樣？”“還行吧。”“我讓你覺得很有負擔感了？”“也不是。”季承抿直唇線，瞳孔黑沉看不清情緒，“那你為什麼不高興？”“我不是不高興，隻是你喜歡我喜歡這麼直白，我挺不好意思的。”陶瓷眨眼，然後唇線以一種緩又勾人的速度慢慢上翹，她眼睛彎得像是月牙，未施粉黛的臉白淨得讓人想要舔一舔。季承喉結輕伏了伏，他突兀的開口道：“那我這麼喜歡你，你要跟我結婚嗎？”陶瓷跟他之間隔著三人寬的距離，她一臉呆懵的看著季承，沒想出來要接什麼話，她有些尷尬的揉了揉頭發，“你還沒睡醒？”她遊移的表情和眼神就代表了所有的東西，季承扯了扯唇角，低眸掩住神色，拖著行李繼續往前走，“走吧，我把車停在對麵停車場的。”“哦。”他走在前麵，陶瓷雙手背在身後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他的肩很寬，走路的時候步子邁得不急不緩，還時不時會下意識的停一下，像是在等她。出了機場，季承把傘遞給她，“你打吧。”陶瓷無措的接過傘，懵懵又回了一句“哦”。她撐開傘，繼續慢吞吞的跟在季承身後。停車場在機場的對麵，他們需要穿過兩個馬路才能過去。剛才的一瞬間太尷尬，陶瓷不好意思再去跟季承搭話，兩個人就一前一後的走，明明是一路人，卻走得像是陌生人一樣。陶瓷正想要過馬路，剛好有車要通過，她收回腳，想要等車開走後再過馬路。她得找個理由挽救一下兩個人之間尷尬的氣氛才行…得說什麼？對不起，她剛才一不小心說了心裡話？不好意思，剛才說錯話了？“陶瓷。”“陶瓷。”季承叫了好幾聲陶瓷的名字。陶瓷站在公路的這邊，遠遠的看著季承，看著被雨水打濕而變深的襯衫，看著晴天雨變得柔和的日光落在他半邊身上，神色微恍。陶瓷，陶瓷，你有什麼夢想？我想嫁一個能把我名字叫得特彆好聽的男人。這是夢想？嗯，這就是我的夢想，我想做賢妻良母。人生裡有很多節點都是突然一個瞬間想通的，並沒有生離死彆，也不存在大徹大悟，就是陽光太燦爛，潮濕惹人歡喜，她看著從眼前一輛一輛滑過的車，莫名其妙的就有了決定。陶瓷收好傘，確認沒有來車，跑向對麵的季承。她眨眼，眨掉睫毛上的雨珠，叫了一聲季承。“嗯？”“我們結婚吧。”突然就很想結婚，想牽著手散步，慢慢的，靜靜的，伴著清風淡雲，突然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