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仗著皇上寵幸本宮就奈何不了他?彆忘了這宮裡還有一個人,就連皇上都得對她言聽計從……”“娘娘是說太後?”“不錯,她老人家可是最討厭後宮圈養的那些男寵,倘若把方才的事告訴她,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說著直接讓步輦調轉方向,朝太後寢宮走去。待這幫人走後,江懷柔表現便不再如先前平靜,拿了枕頭砸出去,氣道:“什麼東西,竟然來找我的麻煩?!”紀寧道:“不如把這事告訴皇上,給他們些教訓。”“告訴他做什麼?事情還不都是他惹來的!”江懷柔對門口內侍道:“以後這女人再來不必通報,直接攆走!”束青知道這齊妃的手段,心有餘悸道:“公子這般得罪她,以奴婢的猜測,她定然不肯就此罷休,萬一此事驚動了太後……”江懷柔道:“驚動了太後又怎樣,她還殺了我不成?”“公子有所不知,”束青擔憂道:“太後曾有鐵腕天女之稱,助皇上坐穩帝位以後就潛心修佛,鮮少理會朝……但是她老人家對……龍陽之好甚是嫌惡,曾經仗斃過幾位風頭正盛的公子。”看江懷柔臉色鐵青,她不敢再說下去了。江懷柔道:“南燭當時什麼反應?”“回公子,皇上雖然為人不拘小節,但是個極為孝道的人,出事後……他好像沒任何反應,依舊每天準時去請安問候。”江懷柔冷哼,“這一對母子真夠極品的。”“公子慎言……這話在人前千萬千萬不可再說,小心隔牆有耳。”江懷柔道:“怕什麼,就算是太後來,本公子也不懼他!”約等到黃昏傳膳時,束青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太後那邊派人來請江懷柔,說是請他前去一同用膳。一共來了四個人,一個太監三個侍衛,這架式擺明是非去不可了。江懷柔淡淡道:“將我那件紫檀色衣服拿來。”他不比南燭身材結實,卻是腰細腿長,配上這凝重的紫檀色,缺少霸氣卻也凸現另一種華貴大氣。紀寧束青自請跟隨,被來的太監勸退,“乾什麼哪,不過是太後請吃頓飯而已,多大的榮幸啊!怎麼都苦喪著臉跟要去龍潭虎穴似的?”要真去吃頓飯就好了,眾人雖然焦慮卻也無可奈何,待他們前麵一出門,紀寧立馬就溜去了南燭處求救。江懷柔對這趟鴻門宴也很慎重,懷裡甚至帶齊了各種毒藥。雖然現今隻是個落魄無名的活死人,但他拒絕任何汙辱看輕。心道如果到時情形不對,大家就索性來個同歸於儘,但願這個老女人不要逼他過甚。因為從小在江碧瑤庇護下長成,他對女人總是格外敬重,當然前提是在對方不得罪他的情況下。他耳光極靈,一入太後寢宮就聽到梆梆的木魚聲響,這讓他想起自己的母親,有些感慨又有些難過。內侍停住腳,對著珠簾深深一躬,“回太後,奴才把人請來了。”一個和氣的女氣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內侍退了出去,房間裡隻剩下江懷柔一人,木魚聲繼續,沒有人主動招呼他。江懷柔打量了下周,牆壁上發現幾張有意思的畫兒,《八仙祝壽》、《仙鶴望鬆》、《仙翁醉酒》……好像全都是出自南燭的手筆,比往常見過的畫風更加細膩也更加獨特,看得出是格外用心之作。看來束青說的果然不錯,南燭對這太後倒是真的孝順。他一幅挨一幅看的入神,全然不知木魚聲何時停止,更不知一個中年婦人已經在旁邊打量他了許久。江懷柔冷不丁聽到有人出聲道:“這些,都是皇兒在往年壽誕時獻給哀家的。”這太後好像有四十歲年紀,手中拿著一串佛珠,眼白已經有些混濁,臉上卻一條皺紋都沒有,顯然平時是個極嚴肅的人。雖算不上漂亮卻另有一番威嚴氣度,江懷柔在他臉上找不到半點南燭的影子。依江懷柔路上的打算,本不想跟他行禮,想了想卻退讓了些,以晚輩子之禮躬身道:“景軒見過太後,太後好福氣。”太後抬了抬手,“坐吧。”江懷柔依言落座,“不知太後找在下有何事?”太後道:“沒什麼事,哀家曾經聽說過你的事,再加上齊妃方才過來時說了些,故想見識一下江公子。”“不敢,”雖未明說江懷柔地能想象得出,想必她所聽到的,絕不是什麼好事。“江公子既然住在永樂宮,應該是皇上的朋友吧?”謝天謝地她沒有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江懷柔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算不上,在下不是夜池人,他不過請我來做客而已。”太後微微點頭,“原來如此,不知江公子的真正身份是……”江懷柔苦笑,“不瞞太後,如今在下不過是個無名之輩,實在不便說出口。”太後道:“皇上曾經對哀家提起過江公子。”“他說我什麼?”“江公子聰慧過人,性格也頗與他合得來。”江懷柔強笑,“太後過獎。”太後打量了他一番,讓人去傳膳,竟然沒有刻意刁難為難他。吃飯時,江懷柔卻有些食不下咽,這太後雖然未講太多話,犀利眼神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過。兩人都吃的不多,飯菜很快撤了去,太後道:“看來是哀家太過擔心了,江公子儀表不凡,應該不會與西宮那些難登大雅之堂的人同流合汙。”江懷柔皺眉,“自然,不過太後若是彆有所指的話,恐怕還是要讓您失望了。在下雖然與那些人身份不同,卻亦有龍陽之好。”太後目光微寒,“那皇上留宿永樂宮的事也不是傳言了?”“事實。”“江公子既然出身富貴,何必要自甘墮落?”“天性如此,跟身份無關,在下並不認為好男風便有辱斯文,不然太後要置當今聖上於何地?”“牙尖嘴利!”太後怒而拍桌,一串佛珠竟被她擊了個粉碎。這還是個修佛的,先前更不知道凶悍成什麼樣子!江懷柔吃驚之餘惱道:“太後不能管教皇上何必遷怒於人,天下斷袖之人何止千萬,您還能將他們糾出來一一正法不成?話不投機半句多,請恕在下告辭!”他將毒丸捏在手中,想就此溜之大吉,心想倘若有人敢來阻止他,就捏破毒丸誰都休想活命。“站住!”太後果然厲聲叫住他,“哀家準你走了麼?沒規矩!來人……”江懷柔手中滲出細汗,千鈞一發之際,太後卻道:“把江公子送回去,哀家請來的人自然人自己送回去,以免有些人多心。”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