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均也注意到了林言,視線相對的時候,單均眼神晦暗不明的閃了下,很快便移開目光。林言心底澀痛。單父聽見熱鬨忙完手中活從書房裡出來,看見白星悅先是不由得一愣,很快帶笑走過去。-“星悅回來啦?半年不見又長漂亮了。”“謝謝叔叔。”白星悅自然而然一笑,不僅是單譯母親秦蘭,她跟單譯爸單煜關係處的也不錯。聊了幾句旁的,單煜注意到安靜聽聊天的林言,問她:“單譯還沒來?”-林言話未出口,一旁低頭玩手機的單瓷嘴快的搶先回答,“三哥還沒回來。”尾音剛落,門口響起一道低沉清冽男音,“誰說我沒回來?”林言循聲抬眼望去。-大門口,穿著一身深黑色特警製服的單譯將滴著雨水的大黑傘放在門邊,隨後拍了拍肩上衣服和腿上褲子,踩著軍靴朝客廳走過來。林言見過父親穿警服精神的樣子,見過肖寒穿警服帥氣的樣子,見過單瓷穿警服時的英姿颯爽,也見過單均穿軍裝的模樣。唯獨單譯,林言沒見過。他就像一頭狼,冷漠犀利,盛氣淩人。被一身素黑色包裹,身材高大勁瘦,窄腰長腿,像林中最帥最強勢的狼王。想象著單譯工作中跟犯罪嫌疑人冷靜肅沉對抗的時候,眼底裡崩射的冷狠,林言真覺得單譯本來就是一頭厲狼。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單譯,她林言的丈夫——出眾到勝過所有人。-單譯隻是走了幾步,腳步就停了下來。望著眼前那抹極其熟悉的白色窈窕身影,單譯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原本冷淡平靜的眸色也漸漸起了變化。“阿譯,我回來了。”輕輕柔柔含笑的聲音喊出了眷戀的愛意。-白星悅笑的很美,長得也是極美。她是標準的美人臉,唇角笑容同樣美的很吸引人。她靜靜的看著單譯,眼中閃著微弱淚光。那樣的一刻,就像久彆重逢的戀人,差得就是擁抱。隻是礙於了場合。-林言看到了單譯的停頓,也注意到了單譯看到白星悅時,臉上詫異驚喜的神色和他的眸底,充斥著複雜卻難掩飾的激動情愫。心忽然一澀。林言不由得低下頭盯著腳尖淺笑。原來自己才是個外人。是多餘的那個。-單瓷:“三哥,你來的可真晚,都到齊了,就差你一個了。”屋子一時的詭異僵局被打破,單譯臉上的表情恢複如常,他走到白星悅麵前,聲音低柔的說了一句,“回來了?”“嗯。回來了。”單譯:“回來就好。”-兩人眼神互動的場麵,單瓷看得彆扭難受,起身摟住林言的肩膀使勁掐她一下,隨即衝單譯嚷嚷,“三哥你快過來,三嫂身體不舒服,你過來看看。”不舒服?林言愣了下,剛要反駁,被單瓷一個眼神堵回去。-聽到“三嫂”兩字,白星悅臉色變了變,她下意識去看單譯。單譯走到林言跟前,當著大家麵,他象征性的問了林言一句,見林言臉色沒什麼問題,他抬手摸了摸林言的額頭,隨後放下。他說:“天冷,衣服多穿點。”林言詫異,很快配合聲:“好,我知道了。”-單譯轉身走時,單瓷拉住了他,她湊他耳邊小著聲提醒:“三哥,彆吃著碗裡的盯著鍋裡的小心不消化!”單譯就知道單瓷剛是故意找借口支他,沒好氣伸手捏下單瓷臉,低笑,“單警官,怎麼跟三哥說話的?”單瓷最討厭有人捏她臉,立馬翻臉,“三哥我警告你,再捏臉我可真動手了!”-單均搭腔說著風涼話,“就你那細胳膊小短腿的,不用一回合就被撂趴下。彆說你這警察一當,女漢子倒學的有模有樣……”“老四,信不信我湊你。”單瓷挽起袖子上前就要比劃,被林言拽了回來。-單瓷不滿的咋呼:“小言言你彆攔我!老四他向來欺負我,我總得扳回一局吧?”單均吹了個口哨,一臉不屑挑釁。林言更是窘,這個“小言言”的稱呼,聽著好彆扭。-秦蘭嫌吵鬨,跟白星淺和白星悅姐妹倆上樓說話去了。單煜看著單均跟單瓷兄妹瞎比劃,沒有阻止,搖著頭進了書房。單瓷跟單均打鬥兩回,單瓷明顯處於弱方,不過好幾次關鍵時候都是單瓷贏了。-林言看出來了,其實是單均故意讓著單瓷,否則,以專業軍人的素質能力,單瓷必定是輸的一方。腿腳過招,一回合下來,男方贏。-單均雙手插著褲口,臉上掛著痞笑,明明穿著軍裝,林言卻覺得毫無違和感,反而多了一份動人心魄的陽光帥氣。單譯注意到林言,看到她看單均時過於專注的眼神,漆黑眸底晦暗不明。-那邊,兩人還在鬨騰。單均最後一次沒有讓單瓷,反抓住單瓷的胳膊將她按到沙發上,“乖點,以後彆見我就老四老四的叫。臭丫頭我是你四哥,聽到沒?來,叫聲四哥聽聽。”-單瓷掙紮起來,笑喊:“好呀,屎……哥哎。”單均眼皮跳了下,眉角直抽搐。看著單均黑沉的臉,林言沒忍住笑出聲。單譯安靜看著林言。*吃飯的時候,不知道是秦蘭刻意安排的,還是無意落座的,林言坐在了單均和單瓷中間,而白星悅安排到了單譯的旁邊。單煜本覺得位置不對,但考慮到白星悅畢竟是客人,也就沒說什麼。-倒是單瓷看不習慣了,尤其在看到白星悅為單譯夾菜,親昵體貼的的跟單譯妻子似的,單瓷立馬要求換座位。單譯用眼神製止,“吃你的飯,彆鬨。”-單瓷看了眼林言,小聲在單譯耳邊說:“你家小言言喝的這杯酒,是第六杯,你看,她臉都紅了,沒見吃多少菜。”單瓷最終得逞,單譯起身換了位置。看到白星悅明明變了臉色卻一副平靜掩飾的樣子,單瓷心裡又爽又冷嘲,忍不住嗤之以鼻。-倒是難為了林言。她左右兩邊都是氣場很強的男人。她夾在中間的感覺,跟塊餅乾。打個比方,就像兩塊有張力的大石頭中間夾著小草,那小草壓抑的喘不過氣。-吃飯時,看著白星淺白星悅姐妹倆哄的秦蘭眉開眼笑的,林言覺得心裡莫名的煩悶,端起酒杯要往嘴裡送,卻被一隻手攔了下來,緊接著就是男人低沉帶冷的嗓音。“彆再喝了,喝醉很難受還得人照顧。”林言一愣,抬頭對上單譯的視線,他的眸光依然那麼清冷,沒有溫度。-林言突然就笑了,然後低下頭,掩飾住眼裡的失落情緒,輕聲回答,“放心,我不會喝醉。”心裡想起沈梓欣的話,為了做好妻子的角色,林言主動為單譯夾菜,卻看見他盯著碗裡的菜,皺起了眉頭。“怎麼了?”林言不解。-話音剛落,就聽見白星悅蹙著細眉說:“林小姐,阿譯對雞蛋過敏,他不能吃的!”秦蘭也不滿的指責,“小譯對雞蛋過敏,這個星悅都知道,你是怎麼回事?想害死他嗎?”林言拿筷子的手僵住。她真的不知道,單譯對雞蛋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