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淩晨,謝厭遲就沒在彆墅裡久留,安排了最早的機票飛了回去。雖然提前安排好了工作,但這三天的功夫,公司還是落下了一大堆事物等著他處理。秦鬱絕靠著枕頭看了會兒手機。攝影師發來了剛才拍攝好的婚紗照,並且還加急做了後期處理。兩人站在一群人中間,顯得格外打眼。就真的好像一對恩愛的璧人。她盯著那張照片看了一會兒,抬起拇指劃過。但停頓了一下,卻又翻回來長按圖片,點下了保存。畢竟花了這麼多錢,總得給自己留下什麼東西做紀念吧。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陣敲門聲。唐小棠抱著枕頭和被子進來,看見她,嘿嘿一笑,起身擠了上去:“剛才謝先生走的時候和我撞見了,他要我來陪陪你。”這次綜藝助理雖然也跟著來了,但因為畢竟是戀愛節目,情侶綁定出現。所以唐小棠多數時間都是呆在酒店裡和彆的助理嗑瓜子。但因為謝厭遲早就和節目組說過要提前離開,所以晚上的時候唐小棠也從酒店趕來了彆墅,以備不時之需。“我什麼時候要人陪了?”秦鬱絕覺得好笑。唐小棠振振有詞:“今晚下雨啊!還會打雷!而且我看了節目,這個綜藝還總會安排些恐怖內容。謝先生說你膽子小,肯定會害怕,所以要我來照顧你。”…她怎麼就害怕了?秦鬱絕覺得有些無語:“你倒是聽他的話。”唐小棠嘿嘿一聲,抬手關了燈。夜深了。因為上下山奔波了一天,又在餐廳裡打工,再加上昨晚因為和謝厭遲一張床有心理壓力,一直沒怎麼休息好,所以今晚秦鬱絕睡得很快。大概三點多的時候,唐小棠床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似乎是鬨鈴。她一個鯉魚打挺起來,迅速關掉震動,然後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下身邊秦鬱絕的反應。還好還好,沒吵醒她。唐小棠鬆了口氣,然後輕手輕腳地爬下床,倒了杯溫開水。接著扶起秦鬱絕,喂她喝下。接著,在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躺下。唐小棠觀察了一會兒,發現秦鬱絕毫無異樣後,才鬆了口氣。今晚,她哼哧哼哧趕到彆墅的時候,剛好撞見了謝厭遲收拾好行李從彆墅內出來。作為CP粉粉頭,唐小棠非常興奮地打了個招呼:“謝先生好!”謝厭遲聞聲轉頭,看她一眼,似乎是在腦海裡搜羅了下她這人到底是誰。記起來是秦鬱絕的助理後,才唇角一彎,應了聲:“嗯。”接著,便又轉過身往前走去。但沒走幾步路,似乎是想起什麼事情一樣,去而複返。“麻煩你個事?”謝厭遲說。唐小棠受寵若驚:“什麼事您儘管說!不麻煩的!”“晚上三點到四點的時候,給你家藝人喂杯溫開水,彆吵醒她。”謝厭遲說,“她最近嗓子出了些問題。”“啊?”唐小棠沒反應過來。自己作為秦鬱絕的助理,應當對她的生活習慣都很了解,完全不知道她半夜需要喝水這個問題。但是既然謝厭遲說了,她也沒多問:“我儘量,但是我有時候睡得雷打不動可能起不來還聽不見鬨鈴。”“不。”謝厭遲俯身,笑眯眯地說,“你聽得見。”被威脅了。“……”唐小棠艱難點頭,“對,我聽得見。”於是,在謝厭遲的威逼利誘下。唐小棠憑借著自己強烈的求生欲,成功半夜起床給秦鬱絕喂完了水。做這一切後,她才拿起手機發了條消息——唐小棠:【老板!我完成任務了!】謝厭遲:【[向您發送了一個紅包]】唐小棠激動點開。1.11元。她沉默了一下,哽咽著回複道:【謝謝老板的紅包,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在給誰發消息?”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陡然響起。秦鬱絕側身撐著頭,她唇角一彎,慢條斯理地說:“從前我怎麼不知道你還這麼勤快呢?”唐小棠嚇了一大跳,手機沒握住,直接掉到了秦鬱絕麵前,結結巴巴道:“鬱姐,你、你怎麼醒了?”自己明明動作很小聲,而且反應還很快,震動鬨鈴才響一下就關掉了!“你不會真的覺得,你鬨鈴隻響了一遍吧?”秦鬱絕輕嗤一聲,“響了整整三遍,你才舍得睜開眼。”“……”失算了。秦鬱絕見她這副表情,抬了下眼睫,然後拿起掉到自己麵前的手機,看了一眼。謝厭遲的對話框還沒來得及點掉,就那麼明晃晃地擺在那裡。秦鬱絕沉默了下,眉目斂起:“他讓你這麼做的?”“對……”唐小棠點了下頭,然後好奇地問,“鬱姐,你嗓子最近出了什麼問題嗎?”然而,秦鬱絕卻沒有答話。她垂下眼簾,看著謝厭遲那個因為自己而換上的蠟筆小新家小白的頭像,眸中情緒翻湧,隱晦不明。許久之後,她才放下手機,翻了個身,淡淡道:“有點咳嗽而已,早點睡吧。”然而一直到深夜,秦鬱絕都沒睡著。她記得,自己之前在酒店裡和謝厭遲提過一句,落水之後的後遺症。那時隻是調侃似的隨意一說。這段時間,因為那件事的影響,她夜裡嗓子總會出奇地發乾,半夜總會硬生生被那股癢感而咳醒。然而,自從節目開始,自己進入酒店的第一個晚上開始,就再也沒有這種情況。那時候秦鬱絕以為是後遺症終於痊愈。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因為謝厭遲。*自從綜藝開始之後,秦鬱絕的微博粉絲數量就漲了幾百萬。死忠粉的數量也不斷壯大,雖然大多數都是路人偏好感,但明顯控評和微博話題的熱度,都在迅速攀升。最近也有營銷號嗅到了風聲,雖然公司微博還沒聲明,就已經提前放出了“秦鬱絕將起訴一位未成年人”的消息。網友議論紛紛,周子然的公司為了營銷自家藝人寬容的形象,在這個階段就開始引導水軍對秦鬱絕進行攻擊。【起訴未成年人大可不必吧?】【有人知道是起訴什麼嗎?】【應該就是侵犯名譽權之類的事情吧,但我真的迷惑,網絡上受到攻擊的明星那麼多,我也沒見誰抓住未成年人起訴。有本事去起訴彆人營銷號啊。】因為這件事,雖然綜藝錄製的第一階段結束,秦鬱絕的名字還在微博熱搜上高居不下。這段時間,無論是廣告還是電視劇的邀約都不斷。賀懷情已經擇取最優進行了幾次篩選,但行程卻依舊滿檔。不過考慮到綜藝錄製辛苦的原因,還是給秦鬱絕騰出了一整天的假。這一天的假期,秦鬱絕回了趟柳川市,去看望自己的母親。這段時間微博上關於自己的事情挺多。無論是風頭正盛的魚池CP,還是之前因為周衍一事上過的熱搜,以及最近營銷號曝出的“起訴一位未成年”的內容,都引起了廣泛議論。這些魚龍混雜的消息,和鋪天蓋地的議論,秦鬱絕覺得無所謂,但是還是要安撫一下家人的情緒。“你就放心吧,那些半真半假的消息我看了不會記心上的。”秦母一邊忙活著為自家女兒接風洗塵,一邊笑道,“我肯定隻信我女兒的話。”說不擔心是假的。秦母雖然尊重秦鬱絕的選擇,但是當年秦且離的死,還是讓她對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圈子耿耿於懷。但也知道女兒比自己辛苦,所以那些鬱悶話,不提也罷。“我看了節目,你和那位謝先生,是高中同學?”秦母笑了聲,“我倒是還挺喜歡他,之前怎麼沒聽你提過?”“媽,我不是說了,娛樂圈裡的合約情侶而已。”秦鬱絕無奈地說道,“的確是高中同學,但我們沒見過幾次麵,彼此印象都不深刻。”“是嗎?”秦母依舊笑眯眯地,“那你喜歡他嗎?”這一句話,卻將秦鬱絕問住。她垂下眼,思索良久,也沒說是而不是,隻是語意不明道:“媽,我們倆不合適。”“這樣啊。”秦母倒沒什麼反應,轉身準備去廚房做飯。剛走了兩步卻又停下來,轉頭笑著說,“其它的也無所謂,媽媽希望你過得開心,每個選擇都不後悔就行。”秦鬱絕笑了:“嗯,我知道。”因為隻有一天的假,她也沒準備過夜。高鐵票是晚上十點,在吃完晚飯後,就準備收拾一下東西動身離開。這段時間秦母在家裡做了個大掃除。房間裡很多限製的東西,都被清理到儲物室去了。秦母邊擦著桌子邊說:“你走之前去儲藏室看看,如果有什麼還需要用就拿出來,免得落灰。”走進儲物室,隨便翻了兩下,秦鬱絕便從一個小櫃子裡翻出個手機。看樣式是翻蓋手機,十年前的款式,屏幕上有些裂紋,機身上是厚厚一層的會,現在已經開不了機了。“那應該是你姐姐的。”秦母擦了擦手,站在她身後說,“我也是最近清出來,房東把你姐的雜物交給我的時候,我就看過。這手機應該早就壞了,但畢竟是她的東西,我也沒舍得丟,就全都撞進一個雜貨箱裡。”“能修好嗎?”秦鬱絕問。秦母搖了搖頭:“我前些天拿去問過幾家店,都說不行。這手機太舊了,好些年的款式。”“我去問問吧。”秦鬱絕將手機收了起來,“沒準我那邊有認識的人能修。”坐在高鐵上,秦鬱絕給唐小棠發了條消息詢問:“潼市這邊,你認識什麼對手機這方麵比較了解,能修的了十年前老款手機的人嗎?”唐小棠:【我打聽了一下,這種手機修好開機倒是有幾家店可以做到,但是數據可能不能留存了。】數據……秦鬱絕想了會兒,覺得雖然希望不大,但沒準手機內可能會有關於姐姐日記中那個人的線索。秦鬱絕:【那我再打聽一下。】唐小棠:【其實你可以問問謝先生。】唐小棠:【他不是專門搞科技的嗎!修個手機不是so easy!】秦鬱絕沉默了一會兒,返回消息頁麵,點開和謝厭遲的聊天框。最近一條消息,還停留在兩天以前。雖然唐小棠這個提議聽上去很有道理,但是謝厭遲的開發團隊可都是至少七八位數的年薪。讓他們修手機,實在難以啟齒。猶豫了很久,秦鬱絕組織了一下語言,試探性地發出兩個字。秦鬱絕:【在嗎?】謝厭遲回的很快:【有事?】秦鬱絕:【你們公司接不接業務。】謝厭遲:【什麼業務?】秦鬱絕:【修手機。】那頭沉默了很久。謝厭遲:【你是在挑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