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沙島新碼頭上,喜子衝海豚樂球主動示好,對方卻毫不理睬。江逸晨見狀,不禁搖了搖頭。樂球與喜子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那還是去年初上島時,喜子因羨慕海豚幫助江逸晨拉船,於是想效仿一番。不過有次因為過於急切,拿小舢板上的纜繩硬往海豚腦袋上套,這下可惹惱了它,當即脾氣發作,差點兒將小舢板拱翻。最後雖然饒了喜子,但卻因此留下了壞印象,從此以後對他態度冷淡,形同陌路。“晨子哥,你瞧瞧……”喜子苦著臉麵對江逸晨。要說這頭海豚的氣性也太大了,事情都過去了這麼長時間,居然還記著仇。自己數次屈尊主動示好要求和解,卻毫無效果。“要說你小子也真是的,沒事兒招惹它乾啥?”江逸晨責備道。與動物,尤其是野生動物進行交流,必須要有足夠的愛心和耐心,這是常識,急躁躁的不跟你翻臉才怪。“我早知道錯了。晨子哥你幫著給勸勸吧,樂球最聽你的話了。”喜子央求道。島上有這麼多的成員,樂球對其他人都挺和善,甚至包括新來的老竇。獨獨就對他冷眼相待,說起來實在是很沒麵子的一件事情,為此還遭到了晴晴和石鎖兒的嘲笑,真是不爽之極。江逸晨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也隻好勉強試試了。他俯下身體,單膝跪地。此時正值漲潮,伸直手臂剛好能夠摸到樂球的腦袋。“樂球啊,喜子不是個壞蛋,以前的事兒也不是故意的。對待自己人還是應該寬容一點兒,知道嗎?乖。”他一邊撫摸一邊柔聲說道。樂球睜著一對圓眼睛,腦頂上的氣孔向外噴了兩下,似乎是在認真思索他話語中的含義。“來來,和解了吧,讓喜子兄弟摸摸。”江逸晨示意喜子過來。喜子連忙應了一聲,靠近學著江逸晨的樣子。單膝跪地。俯身將手臂伸出。唧唧唧唧,樂球連忙將腦袋偏移,避開對方伸來的爪子。江逸晨從另一側拍拍它的臉部,以安撫它的情緒。還好。喜子終於成功地在海豚滑溜溜的腦袋上摸了幾把。手感還真不賴。眼看有門兒。江逸晨接著又從空間中取出兩個特製小饅頭,遞給喜子,讓他給海豚喂食。一開始樂球仍然拒絕。但在江逸晨的接連要求、勸慰之下,最後才勉強張嘴接受了。“嗬嗬嗬,太好了。”喜子頓時喜不自勝,手舞足蹈,樂球終於肯原諒他了。但事情顯然不宜操之過急,江逸晨提醒今天就到此為止,以後再慢慢來吧。喜子樂嗬嗬地收了手,將跳板搭起,提著水桶登上快艇,開始做清潔衛生,嘴裡還哼起了最近流行的小曲。江逸晨繼續與樂球交流了一會兒,這時,耳側忽然隱約傳來一陣歡呼聲。他轉過頭循聲望去,隻見距此大約一百幾十米外的海麵上,停泊著一艘中型的白色遊艇,造型流暢精致,一瞧就造價不菲。快艇甲板上,晃動著幾個人影,不斷揮舞手臂,好像非常興奮,正在歡慶著什麼。江逸晨現在的目力和聽力都很出眾,但這距離實在不近,也無法了解得更多。他站起身,意念一動,從空間中取出一隻望遠鏡,拿到眼前想瞧個究竟。鏡頭中,隻見遊艇船頭上印著“飛雲號”三個字,後甲板上站著幾名男女青年,正扶著船舷護欄,衝海麵另一個方向又是揮手又是喊叫的,似乎很嗨。鏡頭順勢移動,這才發現,原來距離遊艇一段距離的地方,豎立著一副藍灰色的背鰭,正不緊不慢地勻速運動。是那頭大藍鯊,近幾天沒瞧見,還以為它已經離開了。不想竟然還待在附近。這些年來,由於近海汙染,再加上過度捕撈和獵殺,像鯊魚這樣的大型海洋生物已經很少出現,難怪那些人如此興奮。看就看吧,反正那兒是公共海域,人家愛怎麼折騰自己也無權乾涉。江逸晨正要放下望遠鏡,誰知鏡頭中卻出現了異常情況。隻見兩位小夥子返回船艙,出來時一位手中抱著一大盤粗尼龍繩,另一位左手提著一隻水桶,右手執一把三股倒刺魚叉。隨後幾人一起忙活,將粗尼龍繩繞到船尾的絞線盤上,又往繩頭上拴著什麼東西。靠,瞧這副架勢,這幫人早有預謀,分明是想要釣鯊魚啊。真tm無恥。江逸晨看了一陣,總算搞清楚了,頓時感到一股子無名怒火直往上撞。雖說自己對鯊魚類的凶惡東東並無太大好感,國家也隻是將其中部分瀕危品種列入野生動物保護名單,實際執行的力度遠遜於其它受保護動物。但當今海洋中的鯊魚數量急劇減少、造成生態平衡出現危機,卻是不爭的事實。另外,那頭大藍鯊雖然凶狠,但並未傷人,來到雲沙島,不管怎麼說好歹也算有點兒緣分。如果在自己麵前被彆人公然獵殺,實在是無法忍受的一件事情。唧唧哇哇,樂球見江逸晨拿著個奇怪的東東瞧個沒完,不理睬自己。於是不耐煩地叫喚起來,以提醒他的注意。江逸晨將望遠鏡掛在脖子上,扭頭對樂球說道:“樂球,有事兒乾了,跟我到海上跑一圈去。”接著,他迅速解開綁在纜樁上的纜繩,拋上快艇。又三步並作兩步沿跳板跑上去,大聲招呼喜子:“喜子,彆乾活兒了。馬上發動船,咱們出去一趟。”喜子正在用墩布擦甲板,聞言立即停住手中的工作。“乾啥去啊?晨子哥。”他提起水桶和墩布往船艙裡走,一邊問道。瞧晨子哥的臉色不虞,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惱火的事情。“趕緊發動,一會兒再跟你說。”江逸晨命令道,同時彎腰將搭在船舷上的跳板收起。兩分鐘後,隨著發動機和螺旋槳推進器的轟鳴聲響起,藍箭六三零離開碼頭,向西部海麵駛去。樂球對於這艘快艇已經很熟悉了,它趕緊跟上,在白色尾流的外側快速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