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順兒二人養蛐蛐的同時,江逸晨把管理學院苗圃裡的最後一批調料收割乾淨,正式將地塊退還給廖老頭兒。往後的種植、養殖業將全部集中於雲沙島上。而自己今後的主要工作是各項產業的發展和規劃管理,不能再往這種最基層的事情上麵投入過多精力了。廖老頭兒瞅了瞅清理出的地塊,又看看眼前這位朝氣勃勃的小夥子,不由連歎了兩口氣。黃狗墩子跟在他的腳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抬頭用黑溜溜的眼睛打量著江逸晨,態度難得地友善起來。“老廖,不至於這麼傷感吧。還是怕這地閒下來,沒機會再為祖國的美食文化做貢獻了?”江逸晨微笑著調侃道。“你個臭小子,我老頭子這麼多年從來不揩公家的油,還不是讓你給忽悠的。”廖老頭兒瞪起了眼睛。“好好,我早就說過,就憑您老這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老黃牛精神,當個全校級的勞模那是綽綽有餘。唉,可惜院長官僚主義作風嚴重,脫離群眾,也不下基層來看看。回頭兒我批評他。”江逸晨豎起大拇指誇獎道。“油腔滑調,也敢背地裡說院長的壞話了。哦,對了,畢業了就翹尾巴,他可管不了你了。”廖老頭兒被逗樂。“老廖,今後我還在粼江做生意,沒走多遠,啥時候都可以過來的。喏,這幾包是剛磨好的辣椒麵、小茴香粉和花椒粉。夠使上好一陣子。要是用完了,就打我的電話,我讓人給送過來。”江逸晨說著,將手中的幾個塑料包遞給對方。“嗯,這還像個話。”廖老頭兒說著,伸手接過調料包。仔細端詳一番,又拿到鼻端聞聞,氣味兒很正,他隨之露出滿意的神情。其實他自然也明白天下無不散的筵席,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還有。這特種調料數量不多。隻能留著自個兒使。可千萬彆拿去送人。”江逸晨又提醒了一句。光是廖老頭兒一個人還能應付,要是再弄一些給親朋好友的他可受不了。“你小子,儘說便宜話,明知道我老頭子沒地方送去。嗯。上回聽你說。還包了個什麼島。整一堆果樹苗上去種。這生意瞅著可越做越大了,以後發了財,還認不認得我老頭子都兩說呢。”廖老頭兒搖著腦袋說道。下巴上的山羊胡子也隨之一甩一甩。“哪兒能呢,往後還少不了請您老幫忙呢。”江逸晨笑著安慰道,這老爺子還真是有意思。倆人又嘮了一陣子家常,江逸晨聲稱自己還是事情要忙,不能留下來吃飯了。隨後雙方揮手告彆。離開大門的時候,黃狗墩子居然衝他的背影叫了幾聲,還破天荒地搖了幾下尾巴。江逸晨剛剛回到住所,就接到來順兒的電話,說他聯係以前的老鄉工友幫著給找了個人。這人名叫石德旺,今年剛滿二十歲。還有個小名叫石鎖兒,老家在雙柳樹村,與磨盤子村僅僅隻有三裡地的距離,以前與他和喜子都見過麵,隻是不太熟而已。石鎖兒的老爹是位木匠,手藝不錯,人緣也挺好,方圓十幾裡的村子有活兒都喜歡找他。石鎖兒打小就跟著老爹學這門手藝,初中畢業後沒有再上學,也不願意在鄉下待,後來就進城加入一個裝修隊乾裝修木工。最近因為所在裝修隊解散,暫時還沒有新的路子,經老鄉介紹,就與來順兒接上了頭。來順兒告訴江逸晨,這個石鎖兒人挺老實,彆看歲數不大,乾木工活兒可有些年頭兒,據說手藝不錯,現在島上正缺人手,尤其是這樣有技術的。“晨子哥,我聽那位老鄉說,這石鎖兒彆的都好,就有一樣毛病,嘴饞、飯量大,還喜歡吃好的。聽說在裝修隊的時候,他就不愛吃集體夥食,老是自個兒到外麵去下館子。本來技術工嘛,每個月錢不少掙,可光是那張嘴就能給他消了一半,結果一年到頭兒也存不下幾個子兒,嗬嗬。”來順兒說到這裡,不由樂了起來。“哦,飯館子倒是最喜歡這樣兒的,也能給消費市場拉動內需,不錯。”江逸晨聽了也不禁莞爾,這位倒是挺有個性的。木工屬於典型的技術工種,用處很大,確實為島上所急需。雖說來順兒和喜子也能乾點兒木工活兒,但終究不是專業的,水平有限。“嗯,你把島上的情況跟他說清楚沒有,他願意來工作嗎?”江逸晨隨後又問起關鍵問題,畢竟島上的生活還比較艱苦,又遠離繁華都市,不是每個年輕人都能夠接受的。“我跟他在電話裡大致上都說了。對了,晨子哥,我還吹了一通島上的美食,拉出一溜兒菜單給他聽,說城裡的飯館子根本沒得比。嘿,把那小子饞得直咂吧嘴兒。我估摸著問題不大。”來順兒接著介紹情況。“嗬嗬,你小子也真夠鬼的,投其所好,攻其弱點。成,有長進了啊。”江逸晨笑道。沒想到來順兒居然也耍起了手段,直接祭出美食誘惑的高招兒。最後,江逸晨讓來順兒與石鎖兒聯係,儘快安排與自己見麵。江逸晨很快見到了這位名叫石德旺的小夥子。隻見他的膚色偏暗紅,圓臉盤,粗眉毛,眼睛不算大卻長了一對大鼻孔,中等個頭,肩寬背闊,胳膊上都是疙瘩肉,一瞧就是乾體力活兒的身板兒。江逸晨對他的第一印象不錯,於是將自己這邊的情況簡要敘述一遍,並說明工作地點在一座離粼江港十海裡外的島上,工作性質基本上就是農場工人,活兒也比較雜,什麼都得乾。管吃管住,起始月薪四千元,獎金另計。其實這個工資水平對於技術工種來說,也就算一般。但他並不想完全以高薪來吸引人。石鎖兒不大善言辭,琢磨了一會兒之後,沒有馬上答複,說想先到島上去瞧瞧。另外,自己從小就是學的木工,對於種田養魚什麼的一竅不通。實地考察自然是必須的的,看清楚之後再做決定,雙方心裡都比較踏實。至於後者,江逸晨告訴他不必擔憂,上了島之後聽從安排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