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娘整理收好新進調料之後,接下來,兩人又一起查看了賬本。這一瞧,江逸晨的心頭不由一陣驚喜。開店二十餘天,平均每日銷售各類葷素串四千多串,再加上啤酒,毛利總額已經達到了五萬餘元。即便扣掉房租水電人工工資外加各項營業稅費等等,淨利潤也有三萬多元了,當然,其中相關殘疾人創業的稅收優惠為店裡節省了不少開支,也算沾沾政策的光吧。沒想到如此一個小店,盈利能力還挺足的,這還僅僅是開始階段。吳大娘自然也是非常高興,這段時間以來,她感覺自己的精神頭兒比以前好了許多,每天屋裡屋外、樓上樓下地來回轉悠,也不覺得多累人。不像以前在小吃街擺攤時那樣,艱難度日,過一天算一天的,完全沒有什麼奔頭兒。其實她一個老太婆自己倒也沒有什麼,就是連帶著孫女兒一起受苦,怎麼也不是滋味兒。而且孫女兒大了總是要嫁人的,就以這樣的條件,到夫家日子長了難免會受欺負。每每想起這些,她心裡總是不好受。吳大娘隨後將準備好的三千塊錢交給江逸晨,後者在收條上簽字後,告訴她自己要出門幾天,有什麼事情打手機聯係。為了表示慶祝,江逸晨交代吳大娘讓廚房多準備幾個菜,大家一起聚餐。晚餐在愉悅的氣氛中進行,餐桌上除了豐盛的飯菜,還上了兩瓶啤酒。四個人一邊談笑一邊用餐,江逸晨說店裡的生意不錯,大夥兒都很辛苦,平時的相關開支可以放鬆一點兒,尤其是夥食方麵更應該提高標準,吃得好才能保證足夠的體力。說罷舉起啤酒杯,大家一起碰了一下。張鳳蘭開始還有點兒拘謹,不過兩口啤酒下肚,也很快放開,與這位年輕又隨和的小江老板有說有笑地打趣起來。她來鼎香園之前,並沒有什麼其他想法,隻是認為和她以前待的工廠一樣,混碗飯吃而已。誰知上班之後才發現,這個小小的店鋪,生意竟然如此火爆,每天一開張幾乎就沒有閒下來的時候,遠超過街上的同行們。雖然很累,但她並不感到煩躁,反而起了小小的心思。照這樣下去,麻辣燙店以後一定會大有發展啊。現在就這麼幾個人的時候,她及時加入進來,那麼就算是元老級彆的,將來前景可觀。文化程度不高的她,也敏銳地發覺到自己潛在的機會。相對而言,那一個月試用期滿轉正後的工資反而算不了什麼了。既然如此,那麼就要好好乾,給吳大娘和小江老板留下好印象。畢竟誰也不甘心一輩子隻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底層打工者,為了家為了孩子,現在辛苦一點兒絕對值得。蘇曉佳也破天荒地喝了一杯,不過在酒精的刺激下,倩巧的臉蛋很快變得像紅蘋果一般,在暖色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嬌豔。看得江某人不由愣了楞神兒,沒想到幾乎從不打扮化妝的曉佳妹子原來也是如此清麗動人。可惜這麼好的一個小姑娘,竟然如此命苦,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讓她去京城的大醫院瞧瞧,甚至國外的也行,決不能輕言放棄。江逸晨心中暗暗想道。晚上回到宿舍後,江逸晨照例打開電腦上網,先上門戶網站瀏覽了一會兒新聞,沒有什麼感興趣的內容。他又轉到了一個視頻網站,瞧瞧有什麼片子。這時,網站主頁上一個名為《海豚灣》的片名吸引了他的注意,點進去一瞧,原來是一部高清記錄片。江逸晨以為這是部描寫海豚生活內容的電影,想起樂球,正好了解一下,於是便點擊了播放圖標。誰知剛看了一會兒,他的眉頭便深深蹙起。這部電影的拍攝地點在日本南部某漁村,這裡三麵環海,風景秀麗。但誰能想到,平靜的表麵背後竟然隱匿著一個海豚屠宰場。每年九月至次年二月的捕鯨季,也是海豚遭受捕殺的季節。每天傍晚,漁民們駕著十幾艘小船開往海豚聚集的海口,從船上將一根長杆置入海中,不斷敲打並製造出一排聲浪,目的是讓海豚這種主要依靠敏銳聽覺生存的動物受到驚嚇。隨後,漁民們會開船將海豚驅趕到用漁網封鎖的海灣之中。次日天清晨,來自全球各地的商人會前來挑選適合在水族館進行表演的海豚。一頭特彆聰明的海豚可能會賣出幾萬甚至十萬歐元的高價。一旦這些商人挑選完畢,剩下的海豚就隻能等待被屠殺的命運。漁民們用長鉤刀砍海豚,用尖銳的長槍將其刺殺,然後拉上小船,準備送往集市分割出售。幾十、上百頭受到驚嚇的海豚在攔網範圍內四處遊竄,試圖逃命,卻無濟於事。俯拍鏡頭下,原本蔚藍色純淨的海水,漫出大片大片鮮紅的血色,最後整個海灣都被刺眼的紅色所浸染,海豚們此起彼伏的跳躍、掙紮,發出慘烈的哀叫聲。據統計,每年遭到日本漁民捕殺的海豚數量超過兩萬三千萬頭,令人觸目驚心。更可怕的是,這種慘劇至今仍在繼續。電影播放完畢,江逸晨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良久,他在桌子上砸了一拳,飲水的杯子都差點兒翻倒。“這些畜生養的!”他咬牙切齒地罵道。在我國,海豚已經被列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獵殺屬於違法行為。但在日本,這種行為卻是合法的。可惜的是,每年大量的海豚卻偏偏傻傻地往那邊跑,完全不知曉迎接它們的悲慘命運。而我國沿海海豚的數量卻相對較少,也許是因為環境、水質的關係。江逸晨長歎了一口氣,卻無可奈何。要知道就連國際野生動物保護組織都無法阻止這些野蠻漁民的行為,更何況個人呢。對了,樂球,不會也犯傻往那邊跑吧。想到這裡,他的心又提了起來。海豚是海中的遊泳冠軍,最高時速可達四十公裡。從澄海遊到日本海域是很輕鬆的事情。一念至此,他想見到樂球的心思更為迫切了。當然現在隻能暗暗祈禱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