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彈盛開,心膽怒放。楊關對燃燒彈知之甚深,一旦被火油濺射在身,火勢見風就長,很難撲滅。火油異常頑劣,沾染在身就連脫衣服的時間都沒有,救護不及時,會被活活燒死。而且傷口難以愈合,炙傷層麵廣,直接造成皮肉大麵積壞死,乃至燒透身體。處身在沙土地上,易於撲滅頑劣的火油,在地上打滾,再由隊友幫忙以沙土掩蓋,性命無憂。若是身處低矮的樹林灌木叢中,一旦被燃燒彈包圍,幾乎沒有活路,無法救護。因此,小鬼子很歹毒,直接投擲燃燒彈攻擊,以此來焚燒潘家寨,迫使騰龍支隊顯形。日機僅僅投擲十數枚燃燒彈,致使十餘個山頭變成火海,“劈裡啪啦”燒成一股聲浪。兩位美女初遇地獄式的烈火,心神震蕩很正常。楊關此刻才細觀焚燒的境況,心裡很不是滋味,暗恨小鬼子存心不良,正想安慰兩女,突聞“咻咻”之音。“不好,你們趕緊撤回窯洞,快。”楊關揮手招呼兩女,一臉焦急。兩女還沒有回過神來,疑惑的看過來,像傻子沒有思維一樣,直愣愣的。這時,一發炮彈的聲音刺耳,襲擊目標大概是兩女站立之地,情形萬分危急。喊話解釋已經來不及了。雙腳猛然發力蹬地,他的身形爆射而出,臨近潘雲鳳的身邊,伸手攔腰一抱,就地滾向一旁。一發炮彈墜落,“轟”的一聲爆炸而開,火油漫天濺射,飛灑四周,漫天花雨般燃燒。炸點距離站立之地不足一米,若非救護及時,此時的潘雲鳳已經變成火人。兩人折向變換滾於一旁,依仗一塊凸石躲過了一劫。“啊…”殷珍癡傻的尖叫起來,所幸蹲坐在樹下,火油濺在她的頭頂上方,大約半米處的樹乾上燃燒。“閉嘴,這是第一輪試射,下一輪是集群炮擊,你若是不想死就趕緊跑。”楊關爆吼出聲,最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哥,我留下來,你教我躲避炮彈!”潘雲鳳嚴肅的說道,嬌軀顫抖,臉色發白,但雙眸透著堅毅。“啊,我、我的腳麻了,嗚嗚…”殷珍哭訴,臉色白得嚇人,全身抽筋,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這一刻,她才知道蛇窟訓練的良苦用心,昨晚經曆過一次驚嚇,心裡對可惡的男人詛咒不斷,此刻卻祈盼得到他的憐憫。先前見過航彈的火柱,比現在的炮彈強很多倍,擁有一定的抵抗能力。不過,當火油飛射而來的時候,她徹底嚇傻了,瞬間失去了機動能力。害怕得死去活來,心神卻無比清醒,瞬間明白了很多,也懊悔不失。實踐出真知,火海之內長知識。楊關伸出左手抓住義妹的右手,側頭給了放心的眼神,拉著她起步奔向殷珍。時間不等人,沒有絲毫的猶豫。疾步奔至近前,一把抄起殷珍就跑,起步奔行不到五步,身後的空中“咻咻”聲如潮。“你聽清楚了,要保持沉寂的心態,眼觀六路奔行,記下藏身的掩體,但耳力一定要放在空中。”楊關言傳身教。刺耳之音響於左麵,左手牽引義妹跟隨,腳步向右急閃,起落間藏於一顆樹木的右側。尚未完全躲避,燃燒彈爆裂而開,焰火四射而開,火雨漫天,樹木“劈裡啪啦”的焚燒起來。如此同時,周圍焰火成群,火浪洶湧,致使空氣混濁刺鼻,焦煙彌漫,溫度驟然劇增。滿目火焰焚燒,樹枝火雨紛紛墜落。行走其間危機四伏。潘雲鳳有過悲慘的經曆,心性沉穩,與義兄在火浪之中漫步,再經刻意的提點,迅速成長。隻要堅守一顆處世不驚之心,保持思路靈敏,身手靈活,在眼力與耳力的協作下,活命不是很難。燃燒彈爆炸覆蓋麵較廣,促使小鬼子的炮擊比較稀少,獨有的一大弊病。隻要保持行走在山石與樹木稠密之地,躲避燃燒彈並不難,反之就很危險。看似異常可怕,火勢凶猛,一旦沾染非死即傷,令人心生畏懼。不過隻要掌握其特性,擁有良好的心態,躲避燃燒彈很輕鬆。“咯咯,哥,我學會了。”潘雲鳳嘻嘻哈哈的嬌笑,靈巧的閃挪在樹木之間。稠密的樹林阻隔了燃燒彈,使其在樹木中端爆炸燃燒,隻需避開墜落的火雨即可。山石中規避燃燒彈需要靈敏是身手,在辨彆清楚彈著點的情況下,快捷的避於反切麵,同樣不會受到傷害。觀看潘雲鳳笑鬨山林,殷珍淚眼婆娑,暗恨身體不爭氣,像一根木頭被人抱在身側。意識到差距、委屈、羞憤、懼怕、後悔等等一切情緒彙於腦海,煎熬在分秒之間。曾經是校園的翹楚,無論是理論知識,還是言行與美貌,一直保持著彆人仰望的高度。鶴立雞眾,養成為俯瞰之姿。雖然她沒有被染上高傲的脾性,但是習慣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觸。一朝從高空摔在地上,身心皆痛。跌碎了一切,徹痛了心扉,流下心酸的淚水。學富五車,在戰爭麵前一文不值,理論知識在炮火麵前化為烏有,唯有驚恐相伴。那是來自骨髓靈魂的懼怕,擁有無法抗拒的魔力,驅散了原本掌握的一切能力,變成木頭人。心想一天高,命值一紙薄。這是她的切身感受,麵對地獄般的戰爭,思維與言行隻是個笑話,知識與身份碎如齏粉飄散。一直嘲哄彆人冷酷無情,並試圖俘獲其心,此刻顯得無比可笑。心態,他是對的,唯有擁有一顆處世不驚之心,才能在戰爭中求生存,否則皆是虛妄。心思靈透,她悟透了很多,也知道如何規避燃燒彈,但身體任然不聽使喚。這就是戰爭恐懼症,心態不穩的表現?此刻該慶幸還是悲哀,為什麼……“站好,距離窯洞隻有五十米,你的死活自己把握,老子的兵沒有嚇死的。”楊關大聲喝斥,一臉的怒氣。思緒被打斷,驚恐再度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