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遇阻截,後有追兵。禍不單行,田大壯揮手停車,手持重機槍戒備,大喊道:“前方是哪路豪傑,不知各位為什麼攔阻去路?”“小鬼子,你的中國話說的很溜,滾下車來受死。”一位彪形大漢暴吼一聲,他身畔一幫人附和。“這位英雄,在下賀龍,依我看他們不是小鬼子,後麵炮火連天就是證明,各位抗日好漢行個方便?”賀龍說道,中氣十足。“我管你什麼龍,到了我的地界就得上稅,這是規矩懂不懂?你們八路軍就免了,渾身不見葷腥,趕緊走,彆在這裡搗亂。”一名嘍囉吼道。立地一聲吼,嘲笑聲響徹一片。“你們就這三百來號人?嘖嘖,少了點,知道多少鬼子追我們嗎?”田大壯大大咧咧的說道,大手在拍在重機槍身上“嗡嗡”作響。嘲笑聲瞬間停息,瞅著槍管怪滲人,扳機一動死傷一大片,眾人遍體發毛。“這位兄弟,在下潘雲龍,這位是我妹妹潘雲鳳,潘家寨劫富濟貧,需要幫忙言語一聲。”潘雲龍說道,嗓門洪亮。話說的很漂亮,他的屬下依舊站在道路中央,愛答不理的瞅著。賀龍上前勸阻沒有效果,身邊三十幾人背著老掉牙的漢陽造,被鄙視了。田大壯心裡很不爽,鬼子追兵隨時趕到,耽擱不起,對方擺明宰肥羊的架勢,估計分少了還不行,為難了。十幾車武器彈藥與物資,楊關一定有安排,他不敢擅自做主,也不甘心被人劫持。“我勸你們考慮清楚,教官帶領我們橫穿淶源縣城,你們若是覺得比小鬼子厲害,自己搬運吧。”田大壯硬著頭皮說道,純屬無奈之舉。“大哥,等等,問清楚再說。”潘雲鳳提醒了一句,後麵戰火連天假不了,惹禍上身的買賣做不得。“敢問你們的教官是哪一位?”潘雲龍會意,客套了一句。“你們難道猜不出來,這麼大的動靜,僅僅二十人拿下整個車隊,天底下也隻有一位轉戰南北的人物,那就是我們的教官、楊關!”田大壯扯虎皮壯膽。一語激起千層浪,所有人沸騰了,驚叫連連,掀起一股崇拜的熱潮。賀龍雙眸神采飛揚,遍體興奮,泛起強烈的結交**,把勸降潘家寨的使命拋在九霄雲外。戰士們喜不自勝,眼巴巴的瞅著,皆想一睹楊關的真容。“弟兄們,迅速搬運物資。”潘雲鳳嬌吼一聲。震得所有人瞠目結舌,齊刷刷的看著她,你犯傻了吧?賀龍皺起了眉頭,一股怒氣上湧,竟敢明搶抗日英雄繳獲的物資,等同通敵叛國。戰士們憤怒了,端起了漢陽造,戰鬥一觸即發。田大壯也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教官的名頭不夠大,不足以震懾一幫土匪,這絕不可能。潘雲鳳柳眉倒豎,舉起匣子炮向天開了一槍,大吼道:“姑奶奶的話你們沒有聽見嗎?全部搬上山,快點。”“妹妹,你這是唱哪一出,剛才……”潘雲龍開口阻止,驚出一身冷汗。風雲人物,潘家寨招惹不起,何況是抗日英雄,擁護才是正理,犯不著往死裡得罪。“怎麼了,你想讓妹妹做一輩子的老姑娘?”潘雲鳳語不驚人死不休。“噗通”聲響徹一片,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吃不到葡萄酸的,總之摔倒了幾十人。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賀龍沒脾氣了,反而微笑了,感覺是一場好事,心裡盤算怎麼才能一箭雙雕。戰士們心裡既氣憤又好笑,這是什麼事,霸王硬上弓,土匪的習氣也太彪悍了。倒黴的是三百嘍囉兵,特彆是暗戀者,內心在滴血,還得賣力的搬運物資。田大壯是徹底傻眼了,恨不得抽自己的大嘴巴,一句下聘禮的玩笑話、成真了。若是被歐陽馨蘭知道,不死也得脫幾層皮。十六車物資被搬運一空,像過大年一樣,人人揚眉吐氣,物資太豐盛了。八路軍戰士也加入其中,莫名其妙的幫襯。賀龍笑眯眯的站在一旁,不時的指揮一句,像是他自己的事一樣。寒風呼嘯,眾人卻汗流浹背,刮不走喜氣,也吹不散愁雲。田大壯犯愁了,懊惱的蹲在地上,怎麼向教官交代,總不能真的去做姑爺吧?如此同時,楊關感覺阻擊的時間差不多了,再不走無法安全撤離,急速奔下山坡,掩護兩名隊員撤離。小鬼子的火力凶猛,但是在夜幕下全是浪費,曳光彈的光度照不透沙塵,反而有利於對方,處於背風地帶毫無辦法。重機槍彈幕如雨,掀起一股沙塵暴,遏製了小鬼子的前進步伐。隊員們登上卡車,楊關隨後就到,卡車迅速飛馳而去,留下一路煙塵。“炮擊,炮擊,殺給給!”板恒征四郎氣急敗壞的吼叫。“咻咻”炮聲不絕,遠處掀起一股股煙柱,火光乍現。裝甲車處於山包下,射界有限,僅僅發射了幾炮,宣泄了一部分怒火而已,沒有任何效果。小鬼子迅速占領製高點,燈火通明,迅速打掃戰場,清理路障,待命而發。“報告,我方陣亡一百一十二人,傷七十三人,損毀裝甲車三部……”參謀官彙報戰況。板恒征四郎聽的冷汗流淌,麵部猙獰,大聲說道:“晉綏軍有什麼動靜?附近有沒有八路軍遊擊隊?”“報告,八路軍小股部隊神出鬼沒,我方探報無法把握,晉綏軍到目前為止一直按兵不動。”參謀彙報。“命令,迅速集結優勢兵力,拂曉時分發起進攻。”板恒征四郎下達命令,強壓著一股怒火,不敢貿然追擊。“嗨依!”參謀領命而去。小鬼子暫緩追擊,全體整頓集結。楊關長籲了一口氣,直到此刻才完全放心,瞅見隊員洋溢的笑容,頓時心花怒放,又賭贏了。不過有一喜必有一憂,迎接他的是十六輛空車。聽完田大壯的彙報,他心裡泛起酸楚,思慮片刻後說道:“你們把車送給晉綏軍,而後在潘家寨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