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將車子開到家門口,開了車門把兩個孩子領回來。他們本來在早上出門時說了下午放學後去肯德基玩。陳西東突然這麼一來,又說了這麼一通話,唐天當時當即就出了一身冷汗,頭腦發愣,僵硬的說不出話來。等陳西東走了,他帶著孩子坐到車子裡,慢慢往家開時,才一點點反應過來。隱瞞了許多事,欺騙了許多事?期望他秘密不要敗露??唐天手手指捏著方向盤,臉色都有些發青了。回到家他迅速給兩個孩子下了兩晚麵條,打了個荷包蛋,把麵放到桌子上,快速給兩個孩子叮囑一番,然後跑到臥室去把門關上了。豆豆和果果不明所以。豆豆撅著屁股跑去開了電視,倆孩子埋著腦袋一邊聽動畫片一邊吃飯。唐天手有些抖,開燈開了好幾次才打開。他坐到床上,將窗簾拉開一些,陽光傾瀉進來,讓他躁動的心平複了一些。唐天腦子有些亂,他皺著眉仔細回想陳西東那幾句話,卻覺得頭疼不已。突然站起來翻抽屜,找了好久沒找到。最後一把拉開門,到客廳的茶幾下翻,兩個小孩兒正在吃飯,被他嚇了一跳,站起來跑到茶幾旁站著,瞪大眼睛看爸爸。唐天情緒紛亂,無暇顧及孩子的感受,隻得一邊找一邊說:“寶貝乖,自己去吃飯。”兩個孩子又顛顛兒跑過去吃飯。唐天回身在電視櫃下找到上次邀請徐青夫夫來吃飯時,給李明銳準備的煙。他臉色難看,拿著煙回了臥室。到了臥室便有些焦急的點燃,放到嘴裡深吸一口。因為孩子他很少碰這個,然而這次卻讓他有些慌亂。他和陳西東自打完官司,對方的表現一直規矩而在禮貌範圍內,況且官司的結果眾人皆知,陳西東再霸道,也不可能再來將孩子帶走。唐天對這一點還是相信的。距離陳西東最後一次見他們,是在大年三十,到今天,已經有半個多月了。對唐天來講,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他希望的是陳西東慢慢將兩個孩子忘掉,不再莫名其妙的執著這件事。然而,在唐天放鬆警惕,輕鬆生活的時候,對方又突然跑出來,說了那樣一通話。陳西東說他對法官隱瞞了很多事,說他的“秘密”。一支煙快抽完,唐天已經漸漸冷靜下來。他按著額頭在桌子前思索。欺騙很多事,的確,他不否認。這一次關於孩子身世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當年他又是那樣魯莽的離開a市,年少時的惶恐和不安,以致在當時他和章時遠跟沒有顧忌那麼多。再者說,五年前唐天跟陳西東上床時,兩人皆是神誌不清,迷迷糊糊,早上醒來時,他甚至也沒看對方背對著他的臉就跑了。以至於多年後兩人都沒認出對方。而這種概率又是極小的,唐天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跟這個讓他有兩個孩子的男人見麵,甚至相識!五年前豆豆果果出生的證明有許多漏洞和疑點,但章時遠勢力驚人,雖然短時間內辦的有些倉促,但唐天相信,饒是如此,陳西東想要查出來一切也不是那麼容易。可他怕的卻是對方的最後一句話——秘密?什麼秘密?唐天不怕陳西東查所有的一切,唯有一件事他害怕。當時對方的表情雖然沒有太可怕,但那雙不含一絲笑意的眼睛卻讓唐天現在回想起來都有些後怕。他怕對方是知道了什麼,那樣他和他的兩個孩子會不會被當做怪物抓起來?唐天想著想著就焦心了,他自己是無所謂的,可兩個孩子還那麼小,怎麼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唐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抬頭看了看時鐘,等到晚上跟外國那邊的時差對起來時,再給章時遠打電話。——陳西東坐到計程車上才感到自己衝動了。他陰沉著臉,用力用手按額頭,明明是單純想看看兩個小孩兒,哪知一見到唐天便控製不住情緒。陳西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窗外。不知這算不算打草驚蛇,如此一來,唐天又會有什麼動作,來掩護他以前所做的所有事。但是……陳西東眼神冰冷下去。無論唐天做怎樣的彌補,他一定有辦法找出所有的漏洞,兩個孩子也一定會回到陳家!由於來之前給李明銳打了電話,李明銳說下飛機來接他,陳西東說不用。此時計程車剛行駛了沒多久,李明銳的電話便打來了,問他在哪裡。陳西東沒有說去了豆豆果果的幼兒園,說正在路上,一會兒就到度假村。李明銳說了句路上小心便掛了,陳西東拿著手機,長長歎了口氣,滿心的疲憊,隻希望這件事可以快點結束。下午六點多到了酒店,徐青和李明銳正在給他準備晚餐,陳西東一字未談和唐天的話題,徐青和李明銳也沒說。三人還像以往那樣談笑,等吃過晚飯,陳西東就去安排好的套房睡覺了。第二日早上飛回a市。江宇放了的年假回來還是繼續幫助查唐天的事。陳西東一腦子陷進死角,卻放了全部的經曆來調查關於唐天的一切,他動用了所有能用的人力和財力,甚至還有某些無法拿到明麵上將的勢力群體。陳西東下了賭注,勢必要拚到頭。由於公司是陳西東一手辦起來的,故而裡麵大部分的員工都是陳西東一手提拔起來,能力非凡。陳西東將調查唐天的整理工作交給了江宇,自己則每日研究各個地方送來調查結果,仔細的研究每個細節,找出所有不對勁的地方。他沒有關注唐天那邊的舉動,或者在他看來,自一個禮拜前從g市回來,在他說了那幾句話,唐天當時的表情已經很明顯的證實了所有的想法。陳西東雖跟唐天算不熟識,但兩人為了孩子從接觸到打官司,再到現在他正在調查的一切,他也算了解了這個男人的性格和為人。能在法庭上平靜自若的撒謊,製造謊言,就證明對方是一個十分擅於偽裝,並且隱瞞情緒的人,尤其是在豆豆和果果的問題上。能讓唐天慌亂,哪怕隻是一瞬間,陳西東想,他那天所說的話裡,勢必有擊中對方弱點的地方。他仔細回想,一句是謊言,一句是秘密。陳西東理了許久,找不出是哪一個讓唐天慌亂,隻得不停的往裡投錢,希望儘快找到真相。陳西東埋在這件事裡太久,以至於外頭特殊的調查人員給他送來結果時,他還有些恍然。——唐天口中所說的結婚對象竟七年前竟得了syphilis,還是二期!陳西東猛的站起來,動作之大甚至將身後的椅子推了好幾步。江宇聽到動靜,趕忙敲門進來,擔心的問道:“老板,出了陳麼問題嗎?”陳西東死死盯著紙麵上的那個英文單詞,陰著臉沉看了許久才冷靜出聲:“沒事。把門關上,我沒有叫,不要進來。”陳西東臉色太過難看,江宇不敢多問,關了門便跟外麵的同事叮囑有問題找他,不要進去找老板。這段時間老板辦公室的氣氛詭異尋常,員工們也養成習慣了,紛紛點頭表示知道了。陳西東站在那裡,平複了好久才將過於震驚的情緒平複下來。他按了內線叫江宇送杯咖啡進來。江宇將咖啡放到桌子上,擔憂的看了一眼桌麵上的調查結果,然後出去了。陳西東捏著眉心喝了一口咖啡,感覺頭腦清醒了一些。他重新拿起文件,壓著情緒一個字一個字的看。syphilis,中文名叫梅毒,是常見的性病的一種。一期還不算嚴重,發展到二期,已經很不好治療。而它最普遍的傳播資料便是性/愛。陳西東目光冰冷,一句句看下去。俞婉嫣從七年前開始便不再出門,五年前和父母搬到城市邊緣的貧民區,剩餘的兩年都不再出現在鄰居麵前。直到兩年後所謂的結婚,她和新郎都沒露過麵。而那在唐天所講的“外出過半年”則是和父母去了遠在北方的n市治病。調查人員手腕了得,上麵甚至附了一張俞婉嫣和父母初入那家醫院的監控照片。治療的結果不知,隻是半年後一家三人便回了h市,接著恢複以往不露麵的生活,一家三人都十分低調。然後就是唐天說的結婚,養胎,豆豆果果出生。然而現在——對於唐天曾經所講的任何一句話,陳西東都不相信!他捏著這張紙,臉色由於太過憤怒而顯得有些發青,他拿過咖啡狠狠喝了好幾口,冰涼苦澀的液體劃入喉嚨,慢慢安撫他激烈躁動的心緒。陳西東深吸了一口氣,將資料放到一旁,按下內線。江宇很快進來。陳西東目光冰冷,看著那份資料,冷冷道:“繼續查,無論花多少錢都要給我查到這個俞婉嫣的真實情況!”江宇身體抖了一下,嚴肅道:“好的。”作者有話要說:qaq起晚了趕著上班,明天一定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