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胡金鞭開嶺送世弟(1 / 1)

綠牡丹 無名氏 878 字 1個月前

卻說駱宏勳正在用飯之際,胡璉大叫一聲:“不好了!”遂放下碗筷,忙問:“何也?”胡璉蹙額皺眉、頓足捶胸說道:“你主仆今日逃脫,巴九夫妻追趕不上,師母同世弟婦在花家寨難免知道,必率人奔花家寨捉拿,師母並桂小姐還有性命否?”駱宏勳聽說拿母親,不由嚎啕慟哭,哀求世兄:“差一個路熟之人,相引愚弟直奔花家寨前去,情願與他償命,不叫他難為母親!”胡璉見駱宏勳哀慟,又解勸道:“此乃過慮。巴家夫婦正在痛子之時,意不及此,亦未可知。若有此想,此刻師母早被捉去矣!此地離花家寨還有五十裡,即世弟趕去,已是遲了。你且放心,待愚兄差一個人前去討信,不過三更天便知虛實。”十裡即黃花鋪。鋪上皆是官店,並非黑店。黃花鋪,乃恩縣、曆縣兩縣交界。住一宿,問人回南路,依他指引,不可到界碑奔西北去,那是通苦水鋪去的大路。”駱宏勳恐記不清楚,叫餘謙細細聽著。胡璉道:“並非我催逼世弟,要走,趁夜行,方免人之耳目也!”駱宏勳一一領教。胡璉又拿出些乾麵,做了些鍋餅,裝在褡包之內,以作這八十裡之路飯。駱宏勳告辭起身,胡璉兄弟二人相送,帶了三四十嘍兵,送到長葉嶺口,令人將路口石塊都搬開。駱宏勳重又相謝上馬,持竹分路而行。天已五鼓時分,可憐二人深草高膝,撞臉搠腮,真個是路上舍命,一直前行。駱宏勳去後,胡璉仍令嘍兵將嶺口砌上,回去不提。且說駱家主仆二人走至日出時,方出山口,舉目一觀,真有一個界字石碑。記得胡理說:向東南走去,方才是生路。定了定神,方奔東南大路而行。雖然還是有草,較之山口短矮了許多,易於行走了。行至中飯時候,路上漸漸有人行走。餘謙跳下牲口,向人拱手借問:“黃花鋪還有多遠?”走路人答道:“三十裡就是。”駱宏勳道:“也走過一半多了。”二人下馬,將牲口歇息,取出鍋餅吃了幾個,方才又上馬。走到了日落時候,方到了黃花鋪,舉目一看:真個好地方。怎見得?有《臨江月》一首為證:來往行人不斷,滔滔商賈相連。許多扛銀並挑錢,想必是:販巧貨,賺大利,滿載萬倍錢。油鹽店說:秤準,早飯店言:碗滿。名槽坊,報條寫,大大歇店掛燈籠,酒鋪戲館豎望杆。駱宏勳主仆聽胡家兄弟說過,此地皆是官店,遂放心大膽進了宿店,況天又晚了,二人隻得走入店門。正是:兩眼不知生死路,一身又入是非門!又兼他主仆二人辛苦一夜無眠,不便辦買彆物,店中隨便菜飯食用些須,二人打開行李,解衣而睡,次日好趕早奔路。事不湊巧,半夜之間,天降大雨。天明時,主仆起來,見雨甚大,不便起行,又兼昨夜辛苦,身於甚是疲倦。命餘謙秤幾錢銀於,叫店小二割一方向,買二隻雞鴨,煎些湯水吃吃。餘謙遂秤了一塊銀子有六錢重,叫店小二割一方向,買兩隻雞鴨,沽了三斤陳木瓜酒、作料等物。北方雞鴨魚肉甚賤,隻用了四錢多銀,餘者交還。餘謙道:“不要了,你拿去買酒吃吧!隻要你烹調有味,明日起行,還有賞賜呢。”店小二深感之至,滿心歡喜,用心用意擇菜辦弄。駱宏勳因昨日進店天晚,未曾看明黃花鋪的街道,趁菜未好,走至門麵中間向小街觀看。合當有事,對過是公館,駱宏勳在店門時,恰值公館中官府出來送客,駱大爺不以為意,看了一會,仍回房內來。你說對過公館中官員是誰?乃定興縣賀氏之兄,賀世賴也,自花振芳劫任正千,西門掛頭之後,王倫放了嘉興府,留下一封信字,叫他進京見他父親王懷仁。懷仁見他兒子信內雲:家中收過他足紋一千兩,又係他的妾兄,叫大小與他一個前程。王懷仁遂查山東曆城縣少了一個主簿,將賀世賴名字補上。賀世賴遂赴任曆城縣做主簿。做了三日,曆城縣尹病故,軍門大人委賀世賴暫署縣印,以主簿代行縣事,在黃花鋪公館。這日,有臨界恩縣唐建宗來拜,他送出門,看見駱宏勳在對麵店門站立。回來叫過個班頭,分忖道:“對過店中一位少年,本縣有些認得,好似揚州駱宏勳模樣。你暗暗過去私問店主人,果是揚州駱宏勳,必然還有一個家人,名叫餘謙。若店主人說果是此人,可分付店主人莫要放他去了,本縣有話與他說。若是走漏消息,走脫二人,本縣隻向店內要人!”班頭領命,過去一問:竟是揚州駱宏勳帶一家人餘謙。是昨日日落之時入店,原是說今早起身,因降大雨,是以未行。班頭暗對店家說道:“我家老爺認得此人,有話對他說。叫你莫要放他起身,倘走漏消息,去了此人,隻在你店中追究。”說罷,竟回公館去了。正是:滿天撒下鉤和線,從今釣出是非來。畢竟不知此去好歹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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