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外國大盜(1 / 1)

藏寶圖 張佳亮 4868 字 1個月前

我們成功混進了曹賢的隊伍,殺了一個“回馬槍”,打敗了褚帥。而其中的Jannick則許以重利,借機拉攏我們。為了不暴露我們的真實目的,我們隨Jannick回程,不料在即將走出沙漠的時候遇到了張洪剛。我巧妙地利用瀉藥削減了Jannick等人的戰鬥力,經過一番戰鬥,成功將其俘獲。善惡到頭終有報。三光的一席話讓曹賢大感意外,他一時間也沒有了更好的借口來回絕。見他正在那裡不說話,三光連聲道謝,隨後拉上我走在隊伍的中間。因為有旁人在場,我隻得含糊其辭地說:“他們會去邊境嗎?我覺得咱們得先找到他們。”三光搖搖頭說:“非也,當然是要先找到那批貨啦!貨都找不到,拿什麼做生意?”我知道三光從不打無把握之仗,他心思機敏,聽他的不會錯,所以也閉口不言了。隻是心中還在牽掛著大家,尤其是萱萱。我們倆在一起後,還沒有好好地在一起哪怕一天。每一天都是緊張的行程與充滿未知恐怖的大冒險,沒有讓她像平常的女孩子那樣度過一天的愜意與安寧生活。我想帶她去看電影、陪她逛街、兩個人一起去公園散步,可是現在為了大家的安危,我們不得不暫時分開。他們遇上過荼毒,隻希望這次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隊伍行進了整整一天,果然不出我們所料,曹賢的隊伍是直奔納粹基地去的。隔著老遠,我們就見到了那個隱藏在沙丘之中的鋼鐵巨獸。所有人停住了腳步,曹賢和兩個外國人策騎走到最前麵。三人用英語交談著,雖然不能全聽懂,卻也可以聽個大概。先是曹賢說道:“我說的那個褚帥就在那裡。”其中一個高個子老外拿起望遠鏡看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嗯,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還真有這樣一個基地。”另一個小個子老外說:“Jannick,不要大驚小怪,我說過,我爺爺給我的資料是不會有錯的。”那個叫Jannick的人說道:“Max,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我懷疑咱們能不能從這裡找到傳說中的寶藏!”我和三光悄悄對視了一眼,明白了他們果然是衝著國寶來的。Max信心滿滿地笑道:“你放心吧,除了我,沒有人能找得到這裡。”他的話音剛落,就見掩藏基地的沙丘黃沙揚起,伴著隆隆的巨響——是基地的門開啟了。這麼長的時間,褚帥等人竟然還沒有完全撤走。三光和我心中明了,如果這夥人和褚帥是一夥的,那麼他們是來幫忙的。想要順利奪回國寶,三光和我隻能想辦法智取,儘量不去驚動他們,這一點是最難的。如果他們也是來參與奪寶的,那麼我和三光可以趁機漁利。可是那麼多箱的經書也麵臨著一個怎麼帶出去的難題。我看了看三光,他麵色凝重,似乎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眼下我們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隨機應變吧。老遠就看見一隊人從基地中走了出來,從裝扮來看,為首的那個人正是褚帥。此刻他春風得意。跟在他身後的是一支長長的駱駝運輸隊。二十餘匹駱駝身上都背著兩隻沉甸甸的大木箱,這正是我們之前見到的那些裝有敦煌佛經的箱子。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Jannick忽然抿嘴吹了一聲響哨,曹賢這邊的人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呦呦”地叫著,不知從哪裡拔出了槍支,縱開韁繩順著沙丘殺了下去。大漠黃沙四起,幾十餘匹駱駝奮力揚開四蹄衝殺向敵陣。這種場麵就像在電影中見到的那些沙漠大盜,何其“壯觀”!不過短短一刹那,所有人都衝了過去。沙丘上隻剩下了兩個老外、曹賢,我和三光五個人。見我麵色驚恐,Jannick充滿殺意地盯著我們,用流利的中文說道:“你們現在可以選擇加入我們,或者是被我乾掉!”說罷,“啪啦”一聲他手中的手槍上了膛。曹賢麵如死灰,對我們說道:“是你們自己要尋死的,怨不得我。我的科考隊全軍覆沒了,可是我又沒辦法跟你們明說……”原來曹賢也是被他們挾持的。三光反應飛快,急忙說道:“實不相瞞,我們也是奔這批寶貝來的!”“嗯?”Jannick蹙眉。“我們是武當派的弟子,奉了我們師兄之命來這裡找敦煌佛經的。這些日子苦不堪言,眼下不管誰先找到經書,隻要能分我們其中一本就可以,我們倆並不貪心。”我隨即附和道:“師兄說得對!”Jannick遲疑了一下,這些經書約有五十餘箱,隻分出一本不過是九牛一毛。但他還是稍稍不放心,問道:“我為什麼相信你們?”三光嗬嗬一笑,指著我說:“他是武當派青年一輩的頂尖高手,下邊的那個人叫褚帥,曾經好幾次都敗在他的手裡。”我暗暗大驚:三光哥呀,你這是在說些什麼呀!三光不疾不徐地接著說:“不信的話,我讓他下去和褚帥打一個照麵,保準褚帥大吃一驚!你瞧著。”說完,使了一個眼色。我們倆也騎著駱駝衝了下去。見我們能準確說出褚帥的名字,Jannick將信將疑了,任由我們衝下去。褚帥見一隊人馬從天而降,竟然還是為了奪寶而來。他手下的人有的連槍都還沒來得及拔就被擊斃了。兩隊人馬廝殺在一起,此時已經變為了肉搏。近百人在黃沙裡廝打,為了這些中華民族的瑰寶,為了一己私欲,他們已經全然不顧儀態了。每一個人都像是一頭獸性十足的畜生,吼叫著,紅著眼睛撲向對方。槍沒子彈了,就丟出去,拔出刀子繼續搏鬥。不過十幾分鐘,鮮血浸紅了漫漫黃沙。我和三光已經衝了下來,隨時提神躲避著被廝殺的人撞上。轉眼間,我們來到了戰圈中間。隻見褚帥右手抓著一把長柄砍刀,左手握著一柄手槍,正和十餘個人廝殺。褚帥不愧是頭領,儘管已經負傷,帽子和太陽鏡被打落,身上染滿了鮮紅的血跡,但仍殊死搏鬥,十幾個人竟然一時無一人可近其身。“褚帥!”三光策騎站定,大喝一聲。褚帥聞聲回頭,見到竟然是我和三光,大吃一驚,眼神中竟然現出了不可思議的驚恐。身後一人見有機可乘,揮著一把長刀從他背後劈下。褚帥聞背後風緊,回手就是一槍,那人倒地不起。接著,褚帥轉回身來將槍口對向我們,扣動了扳機。我和三光大驚,沒想到他此時仍臨危不亂,急忙伏在鞍上。可是槍並沒有響。原來褚帥的槍已經沒有子彈了。他憤恨地把槍摔在地上,惡狠狠地說道:“張佳亮,你不要狂,這筆賬老子遲早跟你算!”接著隻帶著包括李海東在內的三五個殘兵敗將殺出重圍,狼狽地向南逃去了。這一幕自然全被Jannick看在了眼裡,三光所胡謅的那些話他全當真了。我事後問過三光為什麼會這樣說,三光說道:“不過是一種心理戰。褚帥已經將國寶運出基地,他是誌得意滿,以為自己吃定了這批國寶。可沒想到會有‘奪寶奇兵’從天而降,當時他已經是窮途末路了,被十幾個人圍著。我們騎著駱駝突然出現,而且不用親自動手,那褚帥肯定會以為這些人全部都是我們的人。你說他怎麼可能不吃驚?再加上我之前的一通鬼話,Jannick想不信都難了。”我聽後,由衷地欽佩起了三光。雖說順利搶到了國寶,可是Jannick這邊的損失也不小,死了十餘個人,傷的也有七八個。Jannick找人給他們治傷,又命令人們打掃戰場。他則和Max還有曹賢來到了已經聚攏在木箱前,打開看了看裡麵的經書。隨便挑出了一本,經書裝幀精美,錦帙包裹、金字題頭,這是一部《大般若波羅蜜多經》。雖然品相略有破損,但用曹賢的話說,這部書也有“九品”的品相了,一樣是價值連城。看著Jannick和Max貪婪的目光,看著曹賢無可奈何的模樣,我和三光也是一籌莫展。本想利用他們和褚帥的鷸蚌相爭之勢相機而動,可沒想到褚帥的人馬是這麼不爭氣,兵敗如山倒。檢查完了這些經書,我們原定稍事休息。Max突然問道:“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我叫張誌釗,他叫張強。”三光隨口說出了假名字。“剛才你們說,武當派也想來找這批國寶?”Jannick問道。我點點頭:“是的,我們的師兄,人們都叫他義哥,也一直覬覦這批國寶,我們就是他派來打前站的。”Jannick似乎很了解中國文化,他說道:“武當派的都是功夫高手,你們也不例外嘍?”我稍有遲疑,三光卻不以為意地應道:“那是當然嘍!”“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回武當山是不可能了。我們師兄弟就退隱江湖,用換來的錢安安穩穩地過下半輩子吧!”“嘖嘖嘖嘖,可惜啦。不如我給你們指一條明路。”Jannick神秘地說道。“什麼明路?”雖然我們得到了這批價值連城的經書,可是現在我們不能保證它的安全。你們也知道,很多人都盯著它呢。不如你們跟我一起上路,可以幫我沿途保護。至於交換的條件嘛,我可以幫你們在外國定居,躲過武當派門人的追殺。”我和三光一愣,狐疑地看著這個外國人,他的臉上雖然浮著笑意,但我們感受到的卻是一陣陣的寒意。我們問道:“去外國定居?”“對。”“哪個國家?”“德國!”三光和我二人沒有彆的選擇,唯有佯裝同意,隨機應變。當晚,我們向回走。Jannick生怕有人會動歪心思,就和Max走在押送國寶的隊伍中。我們和曹賢走在一起,隨後的攀談中,曹賢說出了這兩個外國人的來曆:“Jannick是國際通緝的文物大盜,那個Max的爺爺曾是納粹黨衛軍的一級突擊中隊長。哦,就相當於軍銜中的上尉銜。當年跟著納粹考察隊來到過這裡,‘二戰’結束後,他作為戰犯被關押了幾年,出獄後就寫了一本回憶錄,因為太過離奇,沒有出版商肯代他發行。到了20世紀80年代,老人家含恨離世。機緣巧合,Jannick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回憶錄中有關中國敦煌佛經的事情,找到了Max,兩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來到了中國新疆尋找傳說中的敦煌寶藏。本來我就是這次中國敦煌科考隊的領隊,你們如果看過電視的話應該認得我。我們已經找到了線索……”曹賢忽然警覺地壓低了聲音,像是害怕走在前麵的Jannick和Max聽到似的,說道,“敦煌佛經散落的很多,不止新疆這一帶,青海那邊也有。”本來依照我和三光之間以往的默契,應該都表現出驚訝萬分的樣子。可是不知為什麼,這回隻有我裝做大吃一驚,三光卻靜心聆聽曹賢繼續往下說,“但是在我們剛進入青海的時候遇上了沙漠大盜,這夥人都騎著駱駝拿著槍,搶走了佛經。科考隊的人死的死,傷的傷,能活下來的寥寥無幾。沒多久,我們從青海撤回的時候,又遇上了這兩個外國人。手底下活著的十個人都不到,還沒有武器,我們隻能投降了,帶他們來找散落新疆的國寶。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呀!”他的神情變得非常悲憤,“敦煌的藝術瑰寶是咱們中華民族的驕傲,坐視落入外國強盜的手中,這和漢奸又有什麼區彆!可是……可是我的家人都危在旦夕,我沒用,我沒用……”曹賢一邊搖頭,一邊恨得咬牙切齒。我看著這個年近花甲的老者,可是還有一批青海的“沙漠大盜”,這倒超乎我的預計。再看看三光,三光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愣了一會兒,他問道:“是不是因為褚帥?”曹賢大為驚訝,怔怔地看著我們:“你們怎麼知道的,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沒等我開口,三光就說了:“他就是張佳亮,我是張偉光。”曹賢想了一下:“哦,國寶盜案和國寶奇案……”他把聲音壓得很低,卻很激動:“太好了,有你們在,我的心裡踏實了一些。你們快想想辦法,怎麼才能奪回國寶呢?”三光警惕地看著前麵長長的隊伍說:“沒辦法,他們人多勢眾,又都有武器,我們隻能是見機行事了。隻希望他們這一路不要那麼順利才好。”曹賢一下子失落了,我安慰他說道:“曹教授,我們是人,不是神。扭轉乾坤的事情我們做不了,但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奪回國寶的,你放心好了。隻是你的家人……”“唉,他們落在了褚帥手中。褚帥是我原來的一個學生,他看上了我的女兒,曾經向我提過親。但是我看這個人心術不正,所以讓女兒斷絕了和他的來往。哼,他這個人陰險毒辣,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可是我萬萬想不到他竟然會去綁架我的妻子和女兒,要挾我要幫他找到敦煌佛經的下落。本來以為一個褚帥我還可以應付,誰知道半路又殺出來了沙漠大盜,最後又來了兩個老外……”我想了一下,沒有將武當派義哥的事情說出來,一來還沒有看到這個人的行蹤,不好判定他有沒有來這裡;二來,曹教授憂國憂民,以前我們對他產生了誤解,不想再讓他有所擔憂。大家走走停停,幾天後,臨近沙漠邊緣。為了儘快離開這裡,Jannick命令所有人加快步伐,爭取在太陽落山前走出沙漠。到了太陽最炙熱的午後兩點左右的時候,依稀看到一個騎著駱駝的人影招著手向我們跑來,一邊跑還一邊喊:“喂——等一等——”我們停住腳步。直到這個人走近,我和三光見到這個人的時候興奮得差點兒大聲叫出來。這個人居然是剛子。因為我們換了裝束,又在隊伍的最尾處,他並沒有看到我們。隻見剛子氣喘籲籲地跑到領頭的人麵前說道:“快……我們……需要幫助……有人……受傷了……”我心底一沉:糟了,莫不是他們又遇上了荼毒?我剛想詢問剛子事態的發展,卻想起來自己此時一定要掩飾身份,於是緘默不語,隻能在心裡暗暗祈禱。領頭的人沒辦法作主,而是向後看向了Jannick。Jannick慢慢走到前麵問剛子:“你們什麼人受傷了,怎麼受傷的?”“是我的朋友,被毒蛇咬傷的,我們隨身帶的藥用完了。”剛子顯得很急切。Jannick麵露難色:“對不起,蛇毒血清我們也沒有帶,我們還要急著趕路。”說完,揮揮手就命令隊伍繼續往前走。他的心思我早就明白,他是不想讓彆人看到這些價值連城的國寶。我和三光徹底著急了,這些人之中不管是誰受了傷,我們都不可能見死不救。如果現在還不說句話,采取一些行動,那很可能我們就要失去一位朋友了!剛子緊走幾步攔在了Jannick的麵前,說道:“我知道,一看你的樣子就是外國專家,深入沙漠怎麼可能不帶蛇毒血清呢?馬上就要走出沙漠了,你們隻要小心一點兒就不會遇上這東西了,隻求求你們能給我一些抗毒血清。”Jannick的眼神陡然大變,我見事情不妙,急忙跑上前去說:“這樣吧,我帶著血清陪他去一趟,你們在這裡等我,很快就回來了。”我一麵說,一麵向他使眼色。剛子看到我也是喜出望外,欲言又止。Jannick看到我製止,明白了在這個地方殺人是有些不妥,於是答應了剛子的請求,從醫藥箱裡拿出一部分抗毒血清給了我,讓我隨剛子走一趟。他是絕對放心的,就算我離開了,還有三光留下來做人質,他不怕我不回來。而三光隔老遠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眼神,讓我不用擔心,馬上去救人。一路上,我們快馬加鞭,火急火燎地往前趕。我問道:“是誰受傷了?”剛子沉默了片刻說道:“童萱萱……被褚帥俘虜的時候,所有的藥品都被他搶走了。童萱萱現在神智已經不清了,她一個勁兒地念著你的名字,問你回來了嗎……”我的眼角瞬間濕潤了,不由地猛抽坐騎,絕塵疾馳!終於看到了大家,我沒等坐騎站穩就翻身下了駱駝,把血清塞到剛子手裡,連聲催促:“剛子,快,快!”萱萱臉色蒼白,腳踝已經腫得像水桶一般了。她躺在洪詩詩的懷裡,嘴裡囁嚅著:“佳亮……佳亮……”我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她身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哽咽著:“萱萱,我在這裡,我在這裡……”萱萱的意識像是忽然恢複了似的,她似乎是在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握著我的手,睜開眼睛無力地望著我:“佳亮……我……我終於見到你了……我……不行了……”我淚如泉湧,搖著頭喊:“不,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扭頭衝剛子叫道,“血清,快注射血清呀!”剛子這時已經準備好注射器,卷起萱萱的袖子,注射進了這一針。萱萱哭了,她到底是一個小女生,哭得很悲切:“佳亮……我好痛……嗚嗚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了,就聽剛子在一旁說道:“痛是因為蛇毒已經開始在體內遊走了,得想辦法幫她把蛇毒吸出來,這樣也能好得快一些,不過吸毒的人會有危險。”我似乎沒有聽到剛子的後半句話,讓人幫我拿來了一瓶水和一把匕首。我握著萱萱受傷的腳踝說道:“萱萱,可能會有點兒疼,你忍著點兒。”我咬著牙,用消過毒的匕首在蛇咬的傷口處挑開了一個口子。一般人會隨著傷口湧出鮮紅的血液,可是從萱萱的傷口流出的卻是透明的白色液體。讓人不忍心去看。沒有時間去遲疑了,我擠淨了表麵的毒液,對萱萱說了一句,“你忍著點兒!”低下頭去開始吸毒,每吸一口就吐一口,然後用水漱口,吐出漱口水再去吸……如此反複,十幾分鐘後,萱萱的腳踝慢慢消腫了,已然不像一開始的時候腫得那麼厲害了。萱萱的臉色也漸漸有了血色。大家長舒一口氣,剛子替她包紮好傷口。我激動地上前抱住了萱萱:“好了,沒事了。”萱萱像個孩子似的抱著我哭了起來:“嗚嗚嗚嗚,嚇死我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大家都笑了,剛子說道:“沒事,隻要休息一下,不要做劇烈的運動就沒大礙了。不過佳亮你可要注意呀,剛才你的行為是很危險的,稍不留神就會中毒。”“哦,我相信沒下次了。”“哈哈哈哈……”大夥兒又都笑了。笑過之後,我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萱萱問我:“怎麼了?”我歎了一口氣說道:“三光還在德國人的手裡……”一行人都不明所以,問是怎麼一回事。我這才有機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他們聽。聽完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我又說道:“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咱們平安地到達這裡,我希望也能平安地回去。”韓笑走上來說道:“四哥,以往都是聽三光的,現在他不在,我們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吧!”我問道:“行李中有能用的武器嗎?”“除了幾把匕首和工兵鏟,沒有彆的了。”韓光說道。我沉吟片刻說:“形勢不容樂觀,那夥人手上都有槍……把地圖拿來。”大力拿出地圖,我將地圖平鋪在地上,蹲在前麵端詳了好久,然後指出了上麵的地址:“他們目前在這裡,全部帶有槍支。敦煌佛經已經到了他們手裡,我們這次不僅要救三光,還要想辦法奪回國寶。”大力低頭看著地圖,沒有說話,似乎在想著什麼,良久,他說道:“看來我們隻能想辦法智取了……”“你有辦法?”大力搖了搖頭:“你是小諸葛,這種事還是你比較在行。”他這一句話更像是打趣。我唯有苦笑了,真像以前大家對我說的,出謀劃策我是最擅長的,可是現在我毫無頭緒。失憶也就罷了,畢竟和他們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也熟稔了。可是麵對這樣一個棘手的局麵,我沒有絲毫的辦法。看了一下時間,距離我離開已經過了近四十分鐘,我必須儘快趕回去。可是沒有一個萬全之策,不僅三光救不出來,我也會羊入虎口。我點上了一支煙,手指敲著地圖,腦海裡苦苦思索著。大家誰都沒有說話,似乎都在等我的主意。我猛然看到了剛子,突然腦海裡靈光一閃,問剛子:“剛子,你有沒有辦法配製出一種瀉藥,越厲害越好!”剛子點了點頭:“這個沒問題。”“那好,你趕快,我要那種藥性非常猛的,見效快的!”剛子很快就開始配藥,我開始對其他人布置任務了:“一會兒我先走,你們跟在我的後麵,但是要保持一定的距離,千萬不能讓Jannick有所發現。然後你們聽到槍聲就可以采取行動了。韓哥,你帶人負責牽走馱著國寶的駱駝。崔力升,你和大力負責奪槍。金鎖,你就留在這裡保護洪詩詩和萱萱……”我的話還沒說完,就遭到了兩個女孩的強烈反對:“不行,我們也要去!”這次我表現出了少有的堅決:“胡鬨!你們就留在這裡,金鎖,保護她們!”我之所以反對她們冒險,是因為這次的行動我也沒有萬全的把握,三光已經陷進去了,我不想任何人再有閃失。我厲聲大喝,兩個女孩也不再堅持了。萱萱走到我身邊,從脖子上摘下了一根穿有玉墜的紅繩說:“這個趨吉避禍,希望你們能平安歸來!”我看一眼玉墜,這是一隻貔貅,栩栩如生。貔貅曆來是靈善之獸,《史記》裡有這樣的記載:“軒轅之時,神農氏世衰。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農氏弗能征。於是軒轅氏乃習用乾戈,以征不享,諸侯鹹來賓從。而蚩尤最為暴,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諸侯,諸侯鹹歸軒轅。軒轅乃修德振兵、治五氣、藝五種、撫萬民、度四方,教熊、羆、貔貅、貙、虎,以與炎帝戰於阪泉之野,三戰,然後得其誌。”這裡的軒轅氏就是黃帝,在他奠定霸業的過程中,貔貅立下汗馬功勞。為了表彰貔貅,他封貔貅為“天祿”,負責為皇室看護財富。因此,貔貅又被人稱做“帝寶”。考慮到貔貅驍勇善戰,因其坐守,邪物就自然膽怯,人們又取貔貅諧音“辟邪”,以擋災避禍。在這種情形之下,萱萱送我貔貅自然是有一番用意的了。我戴在脖子上說道:“放心吧,我們都會平安歸來的!”剛子的藥也配好了。我小心翼翼地把藥揣在懷裡。剛子一再叮囑:“藥性很烈,不超過十分鐘肯定見效。”我點點頭,翻身騎上了駱駝,看著大家說道:“各位,多加小心!金鎖,我們會儘量快去快回,你保護好她們。還要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我們一回來咱們就出發,一口氣走出沙漠!”金鎖拍著胸脯打包票:“放心吧!”我猛揮一鞭子,駱駝揚蹄奔馳。我一路向著來時的方向飛奔去。回到了Jannick的隊伍中後,大概是時間久了,這些人七倒八歪,有的人用棍子支起了幾件衣服納涼。見我回來了,Jannick質問道:“怎麼這麼慢?”“那人受傷比較重,耽誤了一會兒。”“好了,那就繼續上路吧。”他轉身吆喝一聲,“上路啦!”一行人極不情願地站起來收拾行裝。我趁機假意幫一些人搬運行李,然後悄悄地將瀉藥下在了飲用水的水桶裡。見我歸來,三光問我大家的情況怎麼樣。我作了一個“OK”的手勢,三光明白了。白天在沙漠中行走加速了體內水分的蒸發,前麵不遠就有綠洲,所以大家也沒有顧忌,三五成群地前去索水喝。曹賢也口渴得要命,拿出水壺想去接水,被我勸阻了。曹賢不明所以地問:“為什麼?”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見三五人捂著肚子“哎喲喲”叫了起來,接著就是手忙腳亂地解褲腰帶。還沒等這些人蹲下身子,另一群人也叫了起來。果然如剛子所講,藥性很猛!所有人都解著褲腰帶。有的人還沒等下了駱駝就屙在了褲子裡。人們根本來不及跑到遠處了,有的乾脆就在原地蹲下了身子,一時間惡臭盈天。這些人著急忙慌,槍支隨便亂丟。Max也堅持不住了,加入了這支“屙屎大軍”。Jannick看到這一幕瞠目結舌:“你們怎麼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和三光趕緊跳下駱駝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槍支,衝Jannick一指:“不許動,舉起手來!”嚇得蹲在地上的一批人都舉起了手,有的人因為驚嚇過度,直接身子一仰就躺在了地上,弄得渾身都是糞便……Jannick就是再傻也明白了眼前這一幕是怎麼回事。我們沒想到此時他不但不屈服,反而毫不猶豫地抬手開槍。我和三光急忙跳著避開了,子彈射入地上,濺起黃沙。三光和我以行李為掩護,向Jancick反擊。不得不說,對方比我們槍法好得多,雖然隻有一個人,但是卻壓製了三光和我的火力。三光和我躲在行李後麵,密集的子彈根本讓我們抬不起頭來。我說道:“媽的,這小子槍裡到底有多少子彈?”三光說道:“不行,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得想辦法兵分兩路包抄他!”我說道:“咱們隻有這一個行李作掩體,這小子槍法這麼準,出去肯定掛!”三光低著頭說道:“那怎麼辦,隻能等他把子彈打光了。”“放心,咱們有援軍!”我的話音剛落,槍聲就停了。我們冒出頭去,看到Jannick正在匆忙地換子彈。三光和我趕緊按照約定向兩邊跑去,沒想到Jannick竟然從腰間拔出了手槍,衝著我這邊就是一槍。沙漠裡跑起來非常困難,我隻覺得腳踝一陣鑽心的劇痛,跌倒在了地上。我扭頭看去,腳踝滲出了汩汩鮮血,染紅了黃沙,三光見我受了傷,急忙向Jannick掃射。Jannick乘騎的駱駝中槍,一聲哀鳴,前蹄一軟,倒在地上。Jannick也跌了下來,手槍脫手,但衝鋒槍已經裝好了子彈,他端起衝鋒槍向三光還擊。三光翻身躲過,躲在了一處沙丘後。他喊道:“佳亮!”我忍著劇痛回應:“我沒事!”見三光不敢露頭,Jannick調轉槍口對準了我。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完了,這次死定了!就在此時,一聲厲喝響起:“不許動!”睜開眼睛,隻見崔力升他們已經來到了這裡。此時,他正舉著槍抵在了Jannick的腦後。Jannick沒想到局麵瞬間急轉直下,見自己已經被這麼多人包圍,隻得乖乖舉起了手。大力上前繳了武器。見我受了傷,韓笑過來攙扶我:“四哥,你怎麼樣?”我隻得苦笑:“沒事,暫時還喘著氣呢……”“對不起四哥,是我們來晚了。”“不晚,剛剛好!”剛子過來看了一下我的傷勢說:“還好還好,隻是被子彈擦過灼傷的。”他幫我包紮傷口,其餘的人開始按計劃行事。見到三光歸隊,大家也都欣喜萬分。崔力升問我:“這個老外怎麼辦?”我看著灰頭土臉的Jannick,不知為什麼忽然想起來最開始他沒有想過殺人滅口,要不然三光和我早就結伴上了黃泉路了……心中頓時軟了下來:“其餘的人放了,曹教授跟我們走,這個人暫時押下,出了沙漠就直接送去公安機關好了。”韓光找出了繩子,將Jannick綁了個結結實實。Jannick見大勢已去,反倒用一種頗為讚賞的語氣說道:“你們中國人果然聰明!”韓光將繩子一緊:“那還用說!”“不過我們習慣將這種伎倆稱為狡猾!”“笑話,我們中國管這叫兵不厭詐!以己之長克敵之短,你們老外且得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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