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偷聽到了曹教授的私密電話,不想卻在回來的路上遭遇了襲擊。為了分散對方,我們幾人不得不分開跑,各聽天命了。一場激鬥過後,我救下了陳澍。對方感激我的救命之恩,並沒有繼續糾纏。在深夜賓館外的台階上,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吻定情,和童萱萱走到了一起。我們準備好了行動所需要的一切,然後在沙漠專家張印的指導下深入大漠深處。本來相安無事,可是在深夜卻聽到了萱萱的慘叫!來到那家酒店,得知曹教授一行人還沒有回來,我們隻好在酒店門口等。三光見我愁容滿布,問我在想什麼。我說道:“一開始,是我遭遇車禍,而後孫源龍冒充,緊接著我遇襲,後來就是火車上地圖被盜,現在呢,曹教授又受人威脅。我懷疑是不是一撥人乾的。”崔力升直咋舌:“要真是一撥人的話,這夥人實力得多強啊!三番兩次和咱們作對,可現在咱們連他們的影子都找不見!”“要不是一夥人的話更麻煩,薛總當初說,很多人覬覦這批國寶。如果不是一夥人的話,那隻能說明咱們的對手全都是窮凶極惡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關鍵是我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除了倍加小心,沒有更好的辦法。”三光說道。十月底的夜裡,已經有很重的涼意了。我叼上了一支煙,給了三光一支,然後搓了搓手,將兩隻手掌攏在嘴邊嗬了一口氣,嘟囔著:“有點兒冷了。”三光打著打火機伸過來,我湊過去點著香煙,“吧嗒吧嗒”地吸了兩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三光也感覺到了寒意,說了一句:“看來咱們要是真的去新疆一趟,得想辦法帶點禦寒的衣服了,沙漠的天氣晝夜溫差大,尤其是這個時候。”崔力升的性格一向是大大咧咧,不以為意地說:“無所謂,就當是去新疆旅遊了。”他的話音剛落,就見街角燈光一閃,駛過來了三五輛車,為首的一輛是奧迪A6。車隊停在了酒店門口。門童上前打開後車門,一個穿著灰色夾克的人下了車,此人正是曹教授。後麵的車上下來的幾個人跟在了他身後。曹教授剛準備走進酒店,就聽手機響了。頓時他的神色變得極不自然,他掏出手機看了一下號碼,眉頭皺在了一起,他對身後的幾個人說道:“你們先上去點菜吧,我一會兒就上來。”“老曹你快點兒啊!一會兒非得多罰你幾杯。”“行行行,你們先去。”曹教授打發走了同伴,一個人來到了酒店的側門,這裡人少,比較偏僻。我們幾個靠著轉角的牆,偷聽他的講話。“喂,不是說不再打電話了嗎?……我知道,我不敢……線索有一點兒……聽說在青海和新疆……我真的不知道,現在這些消息誰都不敢確定……沒有沒有,真的沒有……我想聽聽我家人的聲音……喂,喂,喂?”看來是對方掛斷了電話,曹教授一向以溫文爾雅的形象示人,此刻卻不由地罵了一句:“他媽的!”一個知識分子突然爆出粗口,可見對方咄咄逼人的手段。曹教授長歎一聲,摘下眼鏡,乾搓了一下臉,然後重新戴上眼鏡,直接從側門走進酒店。我們幾個聽完這段對話後,完全愣住了。付老說國寶在新疆,可是這位曹教授卻說青海也有。到底誰的說法是正確的?見我和三光出神的樣子,崔力升先著急了:“你們還想什麼呢,這不很明顯嗎?曹教授的家人被人綁架了,歹徒的條件是國寶的下落。曹教授說在青海,不過是疑兵之計,你們不會這麼容易上套吧?”我苦澀地笑了一下,問崔力升:“崔,如果你的家人被綁架的話,你會對歹徒說謊嗎?”“我……”崔力升說不下去了,他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三光拍拍我們倆的肩膀:“好了,不管怎樣,先回去跟大家商量一下吧,看看他們的主意。”我們幾個來到正街,準備攔一輛出租車返回賓館。忽然,從北邊響起了一陣“突突突”的摩托車的聲音。崔力升笑道:“瞅見沒,又是深夜的飆車族,這些人就隻知道出風頭,撞死的都是這樣的!”話還沒說完,隻見一隊摩托車已經駛近,估摸著有十幾輛的樣子,全是清一色的越野摩托車。大燈很亮,照得人睜不開眼睛。車上的人都身著黑色的皮衣,頭戴黑色的金剛頭盔,看不清他們的長相。突然,三光一下把我和崔力升壓倒在路上:“小心!”同一時間,一輛越野摩托車擦著我的衣角衝了過去。那輛摩托車甩了一個很大的弧形,又衝了回來。這下我們明白了,這群人竟然是衝我們來的!身後的摩托車群也瘋了似的衝了過來。三光和我急忙跑到馬路牙子上。可是對方騎的是越野摩托車,這樣的地形對他們來說一點兒也不是問題。“刷刷刷刷”,十幾輛車輕鬆地追了上來。我們三人心裡清楚,要想靠兩條腿跑過摩托車根本就沒希望。少時,一輛車一馬當先,從後麵撞來。崔力升猝不及防,一下子飛了出去。好在前麵路邊有一堆廢棄的施工泡沫放在路邊,崔力升不偏不倚,倒在了上麵。饒是這樣,他還是扶著腰“哎呦哎呦”地叫個不停。三光盛怒之下,轉回身來對我說:“跑也不是辦法,乾脆跟他們拚了!”崔力升扶著腰站起來,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表情極為痛苦地說:“怎麼拚?對方全是飆車一族,沒勝算哪。”“先搶他們的摩托車!咱們三個各自為戰!”三光一聲令下,我們三個各衝著一條小路飛奔而去。崔力升雖然受了傷,可是性格剛烈,這點兒小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跑進了一條小巷,這裡陰暗潮濕,寬度不足兩人並肩而行,與其說是小巷,不如說是一個夾縫。我站在小巷深處,轉回身去望著巷口,心道:有本事你們就來吧!摩托車的聲音越來越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們最好是進不來,聽發動機的聲音,他們至少有三四個人追來。果不其然,一輛摩托車“吱——”的一聲拐進小巷,這條小巷極其狹窄,對方居然可以從容地駛進,而且未碰到兩邊的牆壁。不容我驚訝,摩托車已風馳電掣一般衝來。我情急之下兩臂撐著牆,身子一縱,兩條腿踩住牆壁,讓自己“壁虎遊牆”一般地淩空。摩托車擦著我的襠下駛過。車頭剛過,我瞅準機會跳了下來,壓在了他的雙臂上。重量讓那人不由自主地撒了把。摩托車登時左搖右晃,我趁機使出全身力氣照著他的心口重重地打出一拳,由於摩托車還在高速行駛,他整個人一下子飛了出去,撞在了牆壁上。雖然戴著頭盔,但是這一下撞得實在不輕,整個人趴在了地上,捂著胸口。我也隨摩托車倒在了牆壁上。巨大的摩擦力使我的褲子撕開了好大的一條口子。其餘的“後續部隊”聞聲趕來。見到同伴受傷,竟然一股腦全衝了進來,最後一個被堵在了巷口沒有進來。兩輛車高速行駛向我急速開來。我抓起靠在牆上的摩托車的把手,一手扶著車身,大喝一聲:“呀!”推著車朝他們衝去。那個衝過來的人慌了,“啊啊”大叫,他連忙刹住了車,後麵的來不及躲避,狹窄的地形也容不得他躲,兩輛車撞在了一起。我推著手裡的摩托車一撒手,又撞了過去。三輛摩托車堆在一起,牢牢地將小巷堵死了。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個人“哎呦哎呦”地慘叫,我得意地輕笑一聲,踩著已經幾近散架的摩托車到了巷口。冷不防一個鐵鏈衝我的腦袋橫掃過來,我大驚之下趕緊低頭。“當啷”一聲,兩指粗的鐵鏈抽打在了牆壁上,火星四濺。糟了,一時得意忘形,竟然忘記了巷口還守著一位。那人見同伴受傷,索性下了摩托車,甩著手裡鐵鏈。鐵鏈甩起來的時候“呼呼”作響,讓人聽著心底發寒。我見他不敢貿然進攻,就走出了小巷,站在了街中。我隻能寄希望儘最大的努力去拖延時間,甭管崔力升和三光誰能先解決完,儘快來幫我。剛才擺平三個人是占儘了地利。現在在街上,四下寬闊,周圍是施工工地,連個人影也看不見。要想搞定這個人,得花點兒功夫了。我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追我們?”那人戴著頭盔,看不見他的神情如何,隻聽他陰森森地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兄弟也是混口飯吃。”我啐了一口:“呸,他媽的你就不能吃碗乾淨飯?聽你的聲音,你年紀不大。有手有腳就不能乾點兒彆的?”大概是我的話激怒了他,那人一氣之下,甩出鐵鏈。我連忙躬身閃過,乘隙在他的腰間打出一拳。他隻是哼了一聲倒退幾步,我卻哀號不止,捂住右手不停地叫,感覺骨頭都斷了。那人不屑地一笑,拉開了皮衣的拉鏈,我這才看清,他的腰間的皮帶扣很大,約等於一個人的巴掌,是一個骷髏頭的形狀。他說道:“你可不要小看我,我曾經是酒泉市的武術冠軍,咱倆真要動起手來,你一點兒勝算也沒有!”我盛怒之下破口大罵:“去你媽的!”從他剛才的身手來看,肋間的空隙是很明顯的,真如他所說是武術冠軍,那這一招著實陰險。明顯賣一個破綻給我,實則引我上鉤。看來今天真是遇上了一個難纏的對手。他陰鷙一笑,躬身就要衝上來。“等一下!”我伸開手掌示意他暫停,問道,“我知道我今天是在劫難逃了,我也不認識你們,隻想知道你們為什麼這麼做。”“你是叫張佳亮吧?”“是。”“那就沒錯了,有人花大價錢要你的命!”此時我也隻有強作輕鬆,儘量拖延時間了:“是嗎,是誰這麼闊綽?”“這個我就沒必要告訴你了吧?”“那好,我想知道對方出了多少錢,臨死前好歹讓我知道一下自己的價值吧?”“二十萬!”對方的語氣很冷靜。“好家夥,錢不少啊!”我苦笑了兩聲。那人甩得鐵鏈“咻咻”直響,慢慢向我走來:“好了,你該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可以安心上路了!”說著,粗大的鐵鏈兜頭擊下。我急忙翻身躲開。“當啷啷”,鐵鏈砸在了地上。我轉身朝建築工地跑去。那人窮追不舍,緊隨在後。我來到建築工地,踩著沙石堆手腳並用地攀上了腳手架。對方也身輕如燕似的三兩下攆了上來。看他的動作,的確是一個練家子。眼看那人就要抓住我的腳,我隻得向建築內縱去。此時正值深夜,月黑風高,我這一跳撞上了一堆紅磚,疼得我來回打滾。不想對方手攀腳手架的管子,身子輕輕一蕩,輕鬆來到了同一樓層。既然躲不過就拚了!我撿起地上隨手能抓到的任何東西向他丟去,磚頭、工具、木板、鋼筋……處於黑暗99lib?之中,那人卻仿佛視如白晝一般,手中鐵鏈揮舞,一一化解。我心中明白,跟眼前這個武術冠軍動手,我一點勝算也沒有,唯一的辦法隻有跑!不停地跑,一可以爭取時間,二可以最大限度地消耗他的體力。我轉過身剛要跑,不料腦後風緊,沒等我回過頭來,兩指粗的鐵鏈已經纏上了我的脖子。我立刻喘不上氣來了。那人兩隻手抓緊鐵鏈的兩端。我兩隻手徒勞地向後抓,根本抓不到他。他一甩手臂,我跟著他轉了個向,被他迫到了樓邊,這裡是幾樓我沒有留心,但是一眼望下去,深不見底,風冷冷地吹著我的臉頰。那人獰笑說:“好了,這塊墳地風水不錯了,去死吧!”本能的求生欲望讓我伸手抓住了外麵腳手架上緊鄰頭頂的一根鋼管。那人狠狠地踹了我腰間一腳,想把我踹下去。腰間一陣劇痛,我險些撒手。但我明白,這時隻要一撒手,我就徹底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已然避無可避了,那好,同歸於儘吧!臨死也拉個墊背的!我叫了一聲,身子往前一探。那人來不及撤手,腳步向前一跨,跟我一樣身子懸在了半空。我抓著頭頂的鋼管。他抓著我脖子上緊纏的鐵鏈,這樣更讓我呼吸困難了。而且我感覺我的力量已經到了儘頭,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性命攸關,我隻能放手搏一把了。我一隻手抓住鋼管,另一隻手張開手掌向下伸去——意思很明顯,讓他把手遞給我。不這樣做的話,我們倆都得玩兒完。那人顫顫悠悠地伸過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同時也鬆開了抓緊鐵鏈的手,兩隻手拉住我的一隻手。我覺得我抓住鋼管的手心已經出汗了,隨時有掉下去的危險。我呼吸已經順暢,大喝一聲,胳膊使勁往上一提。那人借力順勢一躥,抓住了鋼管,進了建築內,背著我摘去了頭盔。我的力氣耗儘,手指一鬆,整個人向下摔去。一切都完了!驀地,腦海裡浮現出了既陌生又熟悉的家人的身影,浮現出了在感情上讓我猶豫不決的童萱萱以及北山公墓上沈晨雨孤寂的墓碑……出人意料的是,那人身子往前一衝,伸手抓住了我的衣領,大叫:“張佳亮,把手給我!”我愕然地看著他,借著不甚明亮的月光,我看到了他那張真誠的臉,這張跟我年紀相仿的臉很瘦削,可是卻很剛毅,細長的眉毛抖動著,眼珠閃動,他喊道,“快把手給我!”我伸過手去,他抓住我的手將我拽進了建築。兩個人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長時間的奔跑加上剛才的一幕,讓我們倆的體力都已耗儘。良久,那人來了一句:“哎,有煙嗎?”我坐起來摸了摸兜,掏出煙盒來抽出一支給他點著後,我也點上了一支。他貪婪地吸了一口,拍了拍我肩膀:“兄弟,謝謝你!”我問道:“既然要殺我,為什麼還要救我?”他笑道:“你呢,不也一樣?我既然要殺你,為什麼還要救我?”“過失致他人死亡罪我可承擔不起!”我一句玩笑話讓我們兩人哈哈大笑。笑過之後,我陷入了沉思,原以為有孫源龍那個避雷針可以讓我趨吉避凶,沒想到還是有人找上門來了。究竟是誰要置我於死地呢?那人打破了沉寂:“想要你命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我隻和他見過一麵,他戴著鴨舌帽,用墨鏡和口罩把臉全擋上了,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以後和我聯係的時候基本都是電話。我隻知道這麼多。”“謝了。”“你救了我一命,我謝謝你才對。你說得對,我一身武藝,應該找碗乾淨飯吃。剛才命懸一線,我想起了我的家人,我父親好賭成性,母親臥病在床,我應該好好找份工作,儘儘孝心。要不然就這麼死了,有太多遺憾了!”說完,他踩滅煙頭轉身從下樓,走到一半的時候喊了一聲,“我叫陳澍,住在大陳寨,有什麼事就去那邊找我,一打聽就知道了!”歇了半晌,我從建築內走出來,身上還隱隱作痛。施工工地的門口停放著一輛越野摩托車——是陳澍留下來的。我笑了一下,騎上摩托車去找三光他們。剛駛上街,就見三光和崔力升兩人共乘一輛摩托車向這邊行來。見麵後,大家把相互的遭遇都說了一遍。雖然過程凶險,好在大家都平安無事。我們騎著摩托返回賓館。賓館內眾人誰都沒有睡,聽完了我們帶回來的消息,頓時七嘴八舌議論開了:“開什麼玩笑,青海也有?”“難道我們還要去趟青海嗎?”“哎,從地圖上來看,敦煌距離青海和新疆都很近哪。”“聽說近期天氣將大變,我們如果去的話最好做好準備。”“其實我覺得咱們直接去新疆就好了。”一時間大家議論不休。淩晨,我無法入眠,於是一個人來到了賓館外麵,就坐在台階上一支接一支地吸煙。這時,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就知道你睡不著覺。”轉身一看,是童萱萱。“這麼晚了你怎麼不睡?”“誰說我不睡的,隻不過金鎖找借口去我房間找詩詩了,我總不能在那裡當電燈泡吧?”說著她打了一個嗬欠,坐在了我身邊。見我不說話,她問道,“是為去青海還是去新疆的事發愁吧?”“嗯,你怎麼知道的?”“一有事情你就睡不著覺。”“如果我們去了新疆,隻怕青海的國寶落入他人之手;去青海吧,新疆這邊又怕出什麼問題。”我掐滅一支煙,又從煙盒裡又拿出一支叼在嘴裡。還沒等我點上,童萱萱就奪了去:“少抽點兒吧,你這樣也不是辦法。有沒有想過咱們兵分兩路?”“想過,可是不切實際。咱們這是一個團隊,分開後恐怕會有什麼意外。彆忘了,現在有人想殺我……”童萱萱伸出手來拉住了我的手,情真意切地說:“佳亮,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和你在一起的。”“我……”我想說話,卻不知該說什麼。我注視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她正凝視著我。我終於控製不住自己了,抬起手來輕輕抬起她的下頜,輕輕問了一句,“可以嗎?”童萱萱微微一笑。她身上的馨香讓我不能自已,我顫抖著嘴唇貼了上去,吻上了她的紅唇。就這樣,在淩晨,在一家賓館門前的台階上,我主動吻了這個女孩。這樣的感覺很熟悉,又很陌生。但是說實話,那個時候,我真的很享受那一刻。童萱萱很興奮地偎依在我的懷裡,喃喃地問:“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我想單獨和三光、韓光兩個人商量一下,聽聽他們的意見。”“那當然是去新疆了!”背後又響起一個人的聲音,扭頭看去,是三光。我立時大窘:“喂,你不會一直躲在一旁偷看了吧?”“哎,彆誤會,我可沒有躲在一旁偷看。隻不過見你沒在房間就出來找你,誰知道真就看見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你……算了,說正事吧,為什麼你堅持去新疆?”三光認真地說:“首先,不管是從付老口中還是從曹教授的調查結果來看,目標都直指新疆。可信度比較大。青海的話,隻是科考隊的調查結果。如果我們先去青海,沒有任何線索,不過是瞎子摸象,四處碰壁,搞不好新疆的國寶被他人先下手為強。如果科考隊跟咱們一樣也是先去青海,那咱們隻能跟在他們屁股後麵吃剩下的,沒有任何意義。先去新疆最起碼還有傳說和地圖佐證,不管科考隊在不在,我們都有機會先他們一步找到國寶。”三光的話讓我如同撥雲見日,當即決定,去新疆!大家得知已經決定先去新疆後,所有人都出去采辦路上所需的物品:帳篷、手電筒、繩索、食物、衣服……我回到賓館洗了一個澡,從衛生間出來,正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看到不知什麼時候金鎖等人進了我房間,正坐在電腦前目不轉睛地看著裡麵的節目。我走上前去,原來他們幾人正在看《荒野求生》,這一期的內容正是貝爾·格裡爾斯講述如何在沙漠中求生。我站在金鎖後麵說道:“你怎麼看起這個來了?”“我這是臨陣磨槍,好歹也跟貝爺學幾招,將來說不定能用上。”金鎖頭也不回地說道。“算了吧,真像他說的那樣,水分缺失的關鍵時刻你會喝自己的尿嗎?”我打趣地說。趙旭東扶了一下眼鏡,清了清嗓子:“咳咳,張印是沙漠生存專家,他會幫助我們的。”張印居然是這方麵的專家!這倒是我們沒有想到的,我現在終於明白薛總跟我說的“這七個人都有一些本事”是什麼意思了。這次出去采辦,張印也是主力,有他在我們可以買到一些實用性很高的工具。大家當夜休整,次日出發。因為主要沿塔克拉瑪乾沙漠前行,所以我們放棄了乘火車的打算,隻乘汽車。之前我與三光商議過目的地的事情,羊皮殘卷上的地圖隻標明了“敦煌”二字,照此推算,敦煌以西,那隻有深入塔克拉瑪乾的腹地了。當車上的售票員問我們到哪裡的時候,三光隻說了兩個字:“終點!”這趟車的終點是庫爾勒,一個讓我神馳已久的地方。車上除了我們一行人外,其餘的都是少數民族的打扮,從服飾上來看,有維族、回族、還有蒙古族……大家都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因為長途旅行的關係,我也睡了。車子整整行進了兩天兩夜,這才到達了傳說中的庫爾勒。這裡是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首府,雖然是個縣級市,但是其經濟發展程度遠遠超乎我們的想象。高樓大廈鱗次櫛比,往來行人車輛也不少,與中國東部城市幾乎沒什麼兩樣。金鎖咂吧咂吧嘴:“這哪裡是一個縣級市的樣子,都快趕上天津了!”他的話自然有些誇張,但是庫爾勒絕對和保定、秦皇島這樣的地級市有一拚了。剛子說道:“彆小看這裡,庫爾勒可是新疆僅次於烏魯木齊的第二大城市。”“這裡有什麼特產嗎?”“香梨啊,這裡的香梨是最有名的!”剛子回答說。我們嘲笑金鎖就記著吃。金鎖當然不服氣了:“什麼呀,我是想買給詩詩吃的。”詩詩嗔怪地輕輕打了他一下。我們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下來,店主是個維族老漢,漢語說得一般,但是人很熱情,也能大致聽懂我們的意思。隨後的幾天,我們向維族老漢打聽了一下塔克拉瑪乾沙漠裡有沒有寶藏的傳說。誰知維族老漢很誠懇地說:“不是傳說,是真事!一百多年前,有一隊駱駝商隊走過這裡,想穿過沙漠回國,沒想到遇上了沙塵暴,都死在了那裡。很多的寶物也都被沙漠掩埋了。”見老人說得振振有詞,韓光問道:“你怎麼知道是真的?”“我的爺爺就是商隊的向導,那天出門後就再也沒有回來。聽我的父親說,爺爺是在沙漠中遇到了沙塵暴,被天國召去了……”末了,他問我們,“你們是不是也想去沙漠裡尋寶?”我們一愣:“您是怎麼知道的?”維族老漢想了一下對我們說:“這幾天來,你們已經是第三撥來問這件事情的人了。”我們暗暗吃驚,如果真如老人所講,加上還沒有到來的科考隊,已經可以確定有四隊人馬介入了尋找敦煌佛經的行動中。我們必須馬上行動。接下來我們就要敲定具體的行程了。從這裡一路往南,就可以進入沙漠,可惜我們沒有適宜的交通工具,想要進入沙漠的話,最好的交通工具無疑是駱駝。維族老漢得知我們要找駱駝,很熱心地幫我們介紹賣家。不得不說,庫爾勒雖地處祖國西北荒涼地區,但是民風淳樸。旅遊區遠不像內陸那麼黑,價格適中,而且賣主很真誠地幫我們挑了十三匹身壯腳健的成年駱駝,還細心地對我們說:“進沙漠之前讓它們大吃一頓,一定要吃飽,這樣它們在食物緊缺的情況下可以多支撐幾天。迷路的時候,你們就跟著它走,它會記得回來的路!”本來還想找個導遊的,但一想,張印就是這方麵的專家,沒必要再花錢雇人了,所以也就作罷。我們將行李搭在駱駝的駝峰上,然後每人騎乘一匹,洪詩詩與金鎖共乘一匹,我與童萱萱共乘一匹。韓笑策騎與我並行,用不滿的口吻說道:“四哥,你太不夠意思了,你和萱萱嫂子在一起了,也不知道通知我們一下。”我和萱萱相視而笑,然後說道:“大敵當前,哪裡還有那個心思?再說了,我要是告訴你們,你們這群非人類肯定會要求大吃一頓,到時候我非得傾家蕩產不可。”長途跋涉多日,已經臨近沙漠邊緣。我們當夜就駐紮在了這裡,埋鍋做飯,取水補給。人和駱駝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次日一早,我們就向這片廣袤的沙漠進發了。金鎖自以為是地說道:“我有一個辦法:既然已經有兩批人都先於咱們向國寶下手了,那他們應該早到了這裡,我們不如順著他們的腳印走。”張印搖了搖頭:“不可能,塔克拉瑪乾大沙漠是世界上最大的移動性沙漠,常年多風沙。這裡的風沙動輒卷起三米以上沙浪,留下的腳印很快就會被覆蓋,根本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蹤跡。”“再說了,對方現在有多少人,有沒有武器,我們全都不清楚。貿然跟上去的話等於是在作無謂的犧牲。”崔力升少見地做出了冷靜的分析。我們時不時拿出地圖和指南針來矯正方位。炙熱的太陽就懸在我們的頭頂,儘管已經是十月了,但還是覺得悶熱無比。大家口乾舌燥,擰開水壺的蓋子貪婪地大口大口喝著水。在休息的時候,駱駝跪在一起,我們幾個下來看了看這茫茫的大漠。突然,我想起了一開始我做的那個夢,同樣是在沙漠,這個場景藏書網竟是如此的熟悉。萱萱跑過來問我:“想什麼呢?”“哦,沒什麼。”“佳亮!”韓光叫我,等我走過去他說道,“地圖上麵的標識不清楚,我們這樣等於是沒頭蒼蠅瞎撞,有什麼好的辦法嗎?”我拿過地圖,這隻是一張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地圖,原來的羊皮殘卷本就是簡易圖,何況三光還是憑著自己的記憶畫出的呢。看了看當地的旅遊地圖,也一樣沒有意義。我擦了擦臉頰流下的汗水,問張印:“你有什麼意見?”張印說:“咱們這樣暴露在太陽底下,身體的水分蒸發會很快的,我覺得咱們應該儘快先找一片綠洲,然後慢慢想辦法。”張印不精通想策略,但在沙漠中求生問他是不會錯的。我們於是又騎上駱駝向更深處走去。張印時不時停下來動手刨開地上的沙丘,看看深處沙子的含水量,然後指給我們明確的方向。經過了兩個小時的跋涉,我們終於看到了一片綠洲,雖然隻有三五棵樹,少得可憐的植被覆蓋著一泓清水。但對於我們來說已經很不易了。大家將駱駝拴在了樹上,金鎖拿出水壺補充水分,卻被徐明高攔了下來:“先等一下,湖水太清的話不能喝,裡麵沒有任何生物,就證明水質有毒。我先檢查一下。”他轉身從自己的行李裡拿出了一個手提盒子,然後打開拿出來了幾張試紙,一一浸過水後,然後和樣本進行對比,最後說:“水是乾淨的,但是打滿水後一定要煮沸,殺死裡麵的浮遊生物和寄生蟲。”金鎖木訥地點點頭:“哦,知道了。”我笑了一下,心中說道:“原來徐明高是位化學高手。”辦法遲遲想不出來,我們現在就好比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算一步吧。當夜,我們就在這片綠洲附近休息了。沙漠的晝夜溫差大,在張印的指導下我們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才敢入睡。帳篷雖然很結實,但是張印說:“夜間的沙漠是很危險的,尤其是一些毒蛇毒蠍大多會在晚上出來活動。帳篷一定要嚴密,防蛇睡袋也要緊密。我雖然備了一些防毒血清,但是不希望有人受傷。”專家的話我們不能不聽,他再三給每個人交代,然後才回到自己的帳篷。晚上,沙漠裡除了微微的風聲,出奇地靜。一天勞累的疲憊襲來,我們很快都睡著了。朦朦朧朧不知睡了多長時間,突然,一聲尖叫劃破了夜空“啊——”“不好,是萱萱!”我猛地起身,一個箭步衝出了帳篷,借著月光,看到那邊的帳篷門口正有個大漢在和洪詩詩搶著什麼東西,萱萱跌倒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