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給他。”這等於是分去了曹群一大半的工作,當然也意味著分去了曹群一大半的權力。帳下的眾將與屬官們中間起了一陣悄然騷動,這個少年清靈無雙,比曹群美上十倍都不止,莫非是江祥旭的新寵,而曹群這個舊人就要下堂了。“亞卿,你一路勞累,去房裡休息一下吧?”江祥旭看著少年,就象在看什麼心愛的生物一樣,沒注意下屬們嘈嘈切切的低聲議論。在他出聲之前就似乎已經忍耐了好久的少年站了起來,帶著撒嬌的態度問:“我住哪兒?”“你先在我房裡睡,我馬上讓人為你收拾出一個屋子。群,你帶亞卿下去,好好照顧他。”“好的。”曹群輕聲應答,感覺到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都帶著不自覺的憐憫,當然也有不懷好意、幸災樂禍的,他卻仍是一貫的溫和恬淡,那雙淡漠空明、帶著輕霧般緲茫的清眸裡不帶絲毫情緒。他帶著華亞卿走到江祥旭與自己同住的寢室,交待了一下日用品的擺置情況,正要退出,華亞卿卻說了句:“不好意思,占了你的床。”曹群的身子微微一震,華亞卿這句話裡含意很深,仿佛在示威一樣,而他是第一次來軍營,竟然知道自己和江祥旭睡在一起,一定是江祥旭在路上告訴他了,江祥旭一向忌諱彆人拿這種事談論,但卻告訴了華亞卿,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的確如大家所猜測的那樣親密。他回首,揚起一抹溫柔安詳的微笑,“沒關係,華公子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看著眼前那麼寧靜、那麼飄逸卻又帶著一絲淡淡哀愁的笑容,華亞卿深深歎息,“無論在何等情況下,你都是這麼溫柔從容嗎?”曹群不解他話中的意思,疑惑地看著他。“柔和而忍辱、清幽而質樸,”華亞卿看著這個文弱的青年,眼裡忽然射出與他的年紀、氣質都極不相符的犀利光芒,“你表麵上越平靜,所受的傷害、所壓抑的屈辱也便越深重吧?你如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必在沉默中滅亡!”曹群內心一寒,麵前這個看似幼稚的少年眼神竟冷冽如刀鋒一般!仿佛能銳利地刻進他心裡!“我不明白你想說什麼……不早了……休息吧……”他幾乎記不清自己倒底胡言亂語了些什麼,隻知自己慌亂不堪地掙脫開華亞卿,象要逃離什麼一樣跑出了房間。那個少年……真可怕……江祥旭回到房間時,找不到曹群,隻看見他本來以為已經睡熟了的華亞卿正坐在床上輕擰眉頭,仿佛在沉思什麼,“怎麼了?怎麼不睡?”“你真會欺負人呢,二哥。”華亞卿斜眼看著江祥旭,“看他那個樣子,真讓人覺得不忍心呢。”江祥旭皺眉,“你說什麼呀,我都聽不懂。”“為什麼不告訴曹群我是你九堂弟?”“你的身份不是要保密嗎?我總不能在大帳裡當眾說出來吧?等曹群回來我再告訴他。”華亞卿一愣,“我以為你是故意瞞他,原來你這麼信任他啊……”他忽然又輕笑起來,“二哥,你是真的喜歡他吧?對他是真心真意吧?”“廢話!如果不是真心真意,我怎麼可能整整七年都跟他混在一起?他又不是什麼天香國色,還是個大男人。”華亞卿忽地輕笑起來,仿佛發現一樣好玩的事情,“為了保密起見,你先不要告訴他我的身份。”江祥旭皺眉,“他是個很忠心的人,而且他的家人都在京城、父兄也都在朝中任職,不會把機密泄露給敵方的。”“我知道他很忠心,否則以你對待的方式,他早就想方設法殺了你了。”江祥旭被堂弟教訓,難得地臉上一紅,隻聽堂弟又說:“還有,我喜歡你這間屋子,我要住在這裡。”“好啊。”江祥旭並不在意,“那就讓給你好了,我和群搬出去。”“曹群搬出去就行了,你不必搬。”江祥旭一怔,“你什麼意思?要我和你睡一張床?彆開玩笑,我不乾!我才不要和群分開睡!你就不怕我半夜把你當成群了?”華亞卿笑嘻嘻地一指地下,“所以為了預防此類事件的發生,床是我的,你睡地上。”江祥旭皺眉看他,發現這個堂弟不是隨口開玩笑的,“你又打什麼鬼主意了?”“山人日後自有分曉,二哥,如果你想得到那位清秀佳人的芳心,現在就聽我的。我這裡沒事,你去找曹群吧,記得對人家好一點兒,看他那麼瘦弱,真不知你是怎麼折磨他的。”江祥旭急忙溜到門外,自己的確一直在欺負曹群,再待下去一定會給堂弟數落得汗顏無地。第八章江祥旭在幕僚裡找著曹群時,曹群正一個人坐著發呆。終於熬到了解脫的時候,這樣的結局七年間曹群不知自行幻想過多少回,但真的到了麵對這種結局時,他心裡卻沒有想象中那樣如釋重負,反而心上象壓了塊石頭一樣,喘都喘不過氣來。雖然一直被江祥旭嚴密地禁錮和監控著,自己的每一個行動、每一句話、甚至是每一個表情都會被人逐一記錄下來向他報告,但當自己身子不舒服時,他會比自己還先發現;天氣稍一變化,自己還沒意識到,他就已將衣物準備妥當,隨時為他增減;每一天、每一餐他都用儘心思讓自己多吃一點東西……那份細心編織的溫柔羅網雖然讓自己沒有自由,卻也縝密地保護著自己,讓任何人、任何事都找不到空隙傷自己分毫……整整七年時光,他一步都沒出過大營,更接觸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即使是血緣親人的麵貌也因歲月衝刷而在他記憶中漸漸模糊,眼中看的、身邊伴的隻有江祥旭……即使再痛恨的人,如此相處下來,也會日久生情吧?曹群忽然自嘲地輕笑出聲,都已經被侮辱得這麼徹底、被欺淩得這麼淒慘了,自己竟然還在期待什麼!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習慣了那總是帶著命令意味的聲音、習慣了那總是在欺淩過後又溫柔地包裹住自己的體溫、習慣了被禁錮被豢養的生活方式……江祥旭以時間為利器,逐漸鬆懈了他的心防、淡化了他的仇恨、消磨了他的意誌、讓他不知不覺地慢慢沉淪……“笑什麼呢?”帶了絲喑啞的低沉聲音在曹群耳畔響起,江祥旭從背後摟住他,用嘴唇尋找著他耳後的柔細處。江祥旭喜歡自己親吻那裡時,曹群微微顫抖的反應,“沒什麼。”即使身體有了反應,曹群的聲音仍平淡得毫無抑揚頓挫。最初對於同性碰觸的抗拒感已經漸漸消失,慢慢地,隻要江祥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