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你該被抱緊 大周文化 1114 字 1個月前

【陪你失戀的人】的確,丹尼不是那樣的人。黑桃第一次和丹尼真正的約會是在一個周末下午,他邀請黑桃去他家玩。一個男孩或者說一個男人邀請一個女孩去他家,代表了什麼?黑桃精心挑選衣服,還去發型店做了頭發化了妝才出門。可當她提著精心挑選的禮物抵達丹尼家,迎接她的除了他還有一個中國女孩,她並不漂亮,卻帶著迷人的韻味,笑得很友好:“你好,我是丹尼的太太。”黑桃知道自己的臉色肯定非常難看,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這個下午更像是一場夢。丹尼太太心靈手巧,對著香氣濃鬱的咖啡和鬆軟可口的蛋糕,黑桃食不下咽,艱難地度過原本美好的下午茶時光。離開時,丹尼送她出門,她幾近憤怒地問他:“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已經結婚了?”他聳肩,表情很無辜:“你不知道嗎?我以為你們都知道了呀!”黑桃反複咀嚼著這句話,想罵人,卻無力,隻想知道一件事:“那你為什麼對我特彆好?彆說你沒有,我感覺得到!”“你很可愛,也需要彆人的愛護,我很喜歡你,所以對你好!”“那你愛我嗎?願意為我放棄家庭嗎?願意和我在一起嗎?”丹尼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什麼可怕的事,連連擺手:“不不不,這怎麼可能,我們生活得很快樂!你很可愛,但是親愛的,對不起!”這是答案,黑桃知道自己做錯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她把這個外國人的友好錯當成愛情了。她幾近卑微地懇求他:“那你能像從前一樣對我好嗎?我不介意!”“不,我想你誤會了。這樣對你不公平,對我太太也不公平。”他們都說錯了,丹尼不濫情也不花心,與之相反,他對愛情忠貞不渝。那天之後,他開始疏遠黑桃,甚至是躲避。漸漸整個法語班的人都知道她的光榮事跡,流傳著自作多情和始亂終棄兩個版本的劇情。他們臉上寫著:看吧,叫你不信,現在被拋棄了吧!黑桃沒臉繼續在法語班待下去,不告而彆。晚上的時間突然空出來,黑桃無處可去,每天晚上坐在門口的長椅上吹風看月亮,和老太有一搭沒一搭聊天。老太總是說起她的“死鬼”,死鬼黑頭發戴著眼鏡,不愛笑像木偶。黑桃坐在老太身邊,懷疑這樣下去自己會發瘋。可她還沒發瘋,老太就走了,她的癡呆症越來越嚴重,被居委會的人送去了養老院。老太離開那天,黑桃買了好多啤酒,獨自佇立風中。路燈下,她蹭著自己細長的影子,有些想哭:“你說,為什麼會這樣?我隻不過是希望有人永遠對我好,陪我說說話,可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風吹動著地上的落葉,有個沙啞的聲音回答:“我可以陪你呀!”黑桃嚇了一跳,啤酒瓶應聲落地,碎成好幾塊。“是人是鬼,彆嚇我!”黑暗中走出的人是小野,他很無辜地舉著手:“我不是故意嚇你,我來了很久,你不知道!”感傷的情緒被小野搗亂驅散,他們在風中喝著三塊錢一瓶的青島啤酒。黑桃酒後話特彆多,她和小野說起了自己的父親母親還有繼父。“他們都不要我了,世界上我隻有自己一個,真的好辛苦。為什麼沒有人對我好呢?為什麼那些美好都是短暫虛幻的呢?你們知道不知道,我現在很孤獨呀!”她揪著小野的領子咆哮,對方在冷風中悶悶地回話:“我知道,那我陪你好不好?”【患難中萌生的愛情】小野說到做到,接下來每天下班他都來黑桃的出租屋報到。有時刮風有時下雨,有時塞車有時修路,他從不誤點,準時出現。兩個無聊的人什麼也不做,看電視做飯吃飯聊天喝酒,偶爾晚了他便在小出租屋的廚房打地鋪。黑桃睡眠不好,小野還打鼾,她經常在半夜被吵醒,憤怒地弄醒他:“你吵死了,不準睡,我們來吹水侃大山!”兩人迷迷糊糊地聊天,說著超市裡的八卦,很快又睡去。某一天黑桃突然想起,她已經很久沒聽到小野提起女友,她問在廚房裡做飯的小野:“喂,你最近怎麼沒有去看你女朋友?”小野正在切洋蔥,回頭時眼睛通紅,他悶悶地回道:“哦,我們分手很久了。”在黑桃情傷的這些天,小野也失戀了,他的女友出國了,和一個美國男孩回了他的國家。“那學業呢?”“她說不重要了,有愛情了。”“那你呢?”“她說有愛情,我算個狗屁!”洋蔥釋放的辛辣氣息彌漫整個小屋,黑桃無法理解自己這種半是興奮半是感傷的心情。她隻能走上前,拍拍小野的肩膀:“沒事,你還有我呢!”他們像兩隻受了傷的野獸,在這充滿洋蔥味的房間裡擁抱。女友走後,小野生活水平突然提高。從前過得特彆節儉,工資都是花在女友身上,她走後,這筆錢回歸他手上竟然不知道怎麼花。於是,他買了很多從前不舍得買的進口火鍋料和食材,和黑桃一起消費。“其實我知道,她不喜歡我,一直都不喜歡。和我在一起,不過是因為我舍得為她花錢,剩下的就是憐憫。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吻過她,因為她不同意!”月光很亮,黑桃翻身起來看地上的小野,他蜷縮成一團,像一隻被遺棄的可憐貓,和自己多麼像。他們的狀況有些像《還珠格格》中的大雜院,毫無血緣的人因為相同境遇走到一起,相依為命。小野是個好人,又對她好,願意給她做飯吃。有天,黑桃腦子一熱,突然說:“要不我們在一起吧,我可以幫你存錢!”小野抬頭,笑了,露出酒窩:“好啊!”日子與從前並無區彆,依舊是搭夥吃飯,在小窩裡看電視聊天,偶爾會看場電影吃個燒烤夜宵,再各自回家。每個月工資小野都會上交到黑桃手中,除去各項花銷兩人工資還剩一千五,被存到黑桃的卡中。一眨眼,就是兩年,存了將近四萬塊。她想,這筆錢到十萬了,她就向小野開口求婚。他們像一對普普通通的情侶,偶爾也會吵架,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有時還會打架。都是黑桃先動手,小野從不打她,偶爾惱火了就跑進廁所關門。黑桃踹門,兩人在狹隘的洗手間裡撕咬接吻最後抱在一起,和好了。黑桃很滿意現在的生活,終於不再顛沛流離。如果那個叫當當的女孩沒出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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