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他沒有死,他隻是攜帶一件小小的行李,搭上了去布宜諾斯艾利斯的遊輪。有人是目擊者。他以為他將自己的行蹤瞞得很好,其實不是這樣。自從他去了去布宜諾斯艾利斯,這七年,華語電影沒有他,究竟有什麼不同?華語電影,從此失去了一種形象。為什麼我說“一種”而不是“一個”?因他雖是“一個”,卻也是“一種”,彆人一百個也是一種,一千個勉強成為一類,他卻是以一當十,他就是他的種群,他是他的門派。他精致卻漫不經心,爽朗卻霧氣蒙蒙,走在路上,眼睛下垂,甩著雙手,像在想著什麼,然後又抬起眼睛,笑了。華語電影形象譜如果是一張合影,失去彆的人,都有得替代,A角之外,尚有B角,甚至Z角,缺了誰,合影照常進行。唯獨缺了他,合影裡就挖掉了一塊,後麵天大的一個黑洞。自從他去了去布宜諾斯艾利斯,華語電影就失去了一個角色。為什麼我說“一個”而不是“一種”?因這“一個”角色,完全由他提供。由他創造、度量、打磨、潤飾,前麵沒有,以後也不大可能有。如果以股市喻華語電影,,我墜著你,往下沉。”沒有一支股票肯去擔當,也萬萬沒有這樣的能耐。而這七年,人生沒有他,究竟有什麼不同?有一些人,注定成為無數人往昔歲月的標杆,成為過去時光的見證,隻要他們還在,時光仿佛隨時可以倒流,昔日仿佛隨時可以重來。如果他們不在,就像是失落了重新下載過去時必須要引用的一顆種子,想回到過去,似乎就沒了迷宮裡的線頭,黑森林裡的白石子,也沒了燈塔,沒了坐標,沒了航向。所以,我們確實相信目擊者所說,他沒有死,隻是在七年前,搭上了去往布宜諾斯艾利斯的遊輪(希望他沒忘記帶信用卡);三毛也沒有死,她隻是如傳言所說,習慣戲劇化的生活,導演了撒哈拉的故事,也導演了自己的葬禮;黃家駒更沒有死,是他的歌迷替死,幫他躲過黑道的追殺;“貓王”沒有死,瑪麗蓮·夢露也沒九*九*藏*書*網有死,隻是藏身某處,在花園裡剪著玫瑰。甚至,我們過去最好的時光,也不是真的流逝,隻是搭上了去往布宜諾斯艾利斯的遊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