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退去一旁,未幾, 門被踹開, 一人跑了進來, 正是石越。“大王……”他看到黃遨, 正要上前,突然看到我,一驚,忙將手中的刀舉起。“老七莫慌, 這是自己人!”黃遨忙道, 說罷, 卻將手一抖,身上的木枷和鐐銬都落了下來。石越神色大喜, 向黃遨一禮:“大王!我等來救大王!”黃遨問:“弟兄們在何處?來了多少人?”“我這路來了五十人, 都是盧掌事派來的弟兄!”石越道,“二王另領了一路去皇帝住的宅院那邊放火, 我等便趁亂來救大王!”說罷,他將一套士卒的衣服交給黃遨。“哦?”黃遨一邊迅速穿上, 一邊問,“二王也來了?”“來了, 我等約定事畢之後便在西南五裡處的小河邊的碰頭!”黃遨頷首, 讓石越帶路, 正要離開,忽而看向我:我忙退去一旁,未幾, 門被踹開,一人跑了進來,正是石越。“大王……”他看到黃遨,正要上前,突然看到我,一驚,忙將手中的刀舉起。“老七莫慌,這是自己人!”黃遨忙道,說罷,卻將手一抖,身上的木枷和鐐銬都落了下來。石越神色大喜,向黃遨一禮:“大王!我等來救大王!”黃遨問:“弟兄們在何處?來了多少人?”“我這路來了五十人,都是盧掌事派來的弟兄!”石越道,“二王另領了一路去皇帝住的宅院那邊放火,我等便趁亂來救大王!”說罷,他將一套士卒的衣服交給黃遨。“哦?”黃遨一邊迅速穿上,一邊問,“二王也來了?”“來了,我等約定事畢之後便在西南五裡處的小河邊的碰頭!”黃遨頷首,讓石越帶路,正要離開,忽而看向我:“你在此處亦不可久留,隨我等一道離開吧。”我看了看石越,笑笑:“好啊。”說罷,跟著一起走出去。外麵,隻見地上橫七豎八倒著人,都穿著士卒的衣服。能看出來有的是守衛,而有的則是來救黃遨的人,死傷不少。見黃遨出來,他們皆上前行禮。“大王!”一人道,“守衛都清理乾淨了,我等來救大王回去!”黃遨拍拍那人肩頭,正待說話,這時,不遠處傳來些嘈雜的聲音,顯然是這邊劫獄的動靜已經被發現,趕來增援。“走。”黃遨不多言,從地上拾起一把刀,讓眾人帶上傷者,迅速撤去。這群人顯然對此地頗為熟悉,縱然月黑風高沒有火把,也行走自如。他們鑽入附近還未收割的莊稼地裡,沿著田埂,沒多久就將那些尾巴甩到了後麵。野地裡已經甚是安靜,此起彼伏的蟲鳴充在耳邊,村舍那邊,隻偶爾有些嘈雜聲隱隱傳來,卻已無妨。眾人皆鬆了口氣,更加緊腳步潛行。風甚大,天上的雲終於被吹開些,露出些許月光。石越走在我旁邊,不時地拿眼睛瞥我。我也不回避,四下裡望了望,問他:“你家二王在何處?”“就在前方。”石越說著,忽而道,“這位兄弟,我等可是在甚地方見過?”我說:“不曾。”石越似有些疑惑:“哦。”我知道他這感覺何來。我現在雖然是彆人的模樣,可聲音到底最難改。先前在石越麵前,我也用了些啞藥,跟現在的嗓音差不多,我隻能轉而操起一口西北腔,借以遮掩。正說話間,前麵果然出現了一條小河。因得河水滋潤,此處到處長滿高草,幾乎能將人遮住。隻聽走在前頭的人學了幾聲梟鳴,沒多久,不遠處也傳來幾聲,互為回應。眾人皆喜,即向那邊過去。黑夜黯淡的微光裡,隻見溪水邊的草叢中躥出許多人影來。“大王到了麼?”隻聽那邊有人道,“大王無事麼?”“無事。”前麵的人答話道,“大王就在此。”黃遨正待要從草叢裡走出去,我將他拉住:“且慢,還有事未明。”他訝然:“怎麼?”我不答,卻轉向石越:“你們此番營救,謀劃了多久?是一路尾隨來此,臨機行事?”石越愣了愣,道:“也不是。我等兩日前就趕到了此處,二王說皇帝定然會在此處駐蹕,讓我等裝成販貨的行商來此探明了道路,守在此處。”我說:“你們身上這些士卒的衣裳,也是二王弄來的?”石越道:“正是。”我正要再說,卻聽黃遨忽而道:“二王帶著多少人在那邊接應?”石越猶豫了一下,撓撓頭:“我也不知。二王說他會多帶些人,以備增援。”黃遨沒說話。這時,前麵帶路的那個人貓著腰走過來,到了跟前,向黃遨低聲道:“大王怎不走了?二王就在前方,請大王過去。”黃遨道:“去二王過來一趟,我有要事與他商量。”那人訝然,道:“大王,後麵還有追兵,不若先去與二王會合再作商議。”黃遨道:“此事我自有主張,且去將二王請來。若二王不便前來,你就告知他,說合兵一處動靜太大,我與他分頭各往一邊,到兗州封丘碰麵。”那人應下,卻沒有立刻離開。“大王,”他似乎有些為難,壓低聲音道,“小人有一事,要向大王稟報。可否請大王借一步說話?”黃遨看著他,正要隨他往一旁去,我忽而瞥見那人攏在袖中的手一動。“當心……”我話才出頭,黃遨已經一個閃身躲開,並飛起一腳,踢中了那人的手腕。“鐺”一聲,一件物什從他手上落下,是一把匕首。旁邊被這變故驚呆的眾人這才後知後覺,一擁而上,將那人逮住。“二王!二王!”那人嘶聲大喊。我心道不好,上前將那人的腦袋敲暈,但已經太遲。兩側的高草叢中突然一陣掩殺聲響起,那二王竟是早有準備,事先在周圍埋伏下來。黃遨往前有小河阻隔,回頭是有追兵的死路,故而他要逃,隻有兩側可選。二王顯然也是這麼想的,聽動靜,他的埋伏都設在兩側,就算黃遨察覺,隻消堵住兩邊,他也隻能乖乖等死。“往南……”黃遨正要發令,我拉住他,“往回走!”黃遨看著我,驚疑道:“往回定然要遇上官兵。”我冷笑:“我等不就是官兵?”黃遨似明白過來,即令道:“往回撤!”說罷,轉頭往來時的方向奔去。果然,二王未料到我們真的敢往回跑,後路上包圍的人寥寥無幾。“取黃遨首級著,賞十金!”我聽到後麵有人氣急敗壞地喊道,心裡鄙夷地想,土匪出身的人就是小家子氣,這點價錢,青玄能用他那賞金買十顆黃遨的人頭。但那些賊人得了這話,即似吃了五石散一般,發瘋一般撲上來。沒多久,還真有人衝到了黃遨麵前,黃遨全然不放在眼裡,殺氣騰騰,手起刀落,一下結果了三個。跑了一段之後,隻聽路上馬蹄聲陣陣,望去,卻見一支騎卒,越有數十人,從黑夜中衝殺而來。我急中生智,大聲喊道:“賊人在此!那隊騎卒顯然也看到了這邊,我們身上穿的官兵衣服有了用處,他們即刻朝後麵緊追的二王二馬掩殺過去。月光繼續變得清晰,那些賊人暴露在天上的月光和騎兵的火光之中,豈能夠敵得過馬匹上的衝擊,未幾即被殺得潰退,落荒而逃。我心中鬆一口氣,正待與眾人繼續渾水摸魚,往彆的方向離開,突然,一騎停在麵前,擋住了我的去路。“諸位所屬何部何行?司馬姓甚名誰?”馬上的人道。我愣住,抬頭。公子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皎潔的月光映著銀白的鎧甲,冷若冰霜。甲,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