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主說完,瀟灑地一扭頭,隻留給朗乾坤一個酷酷的背影。她開了電梯,徑直走進去,冷冽追了上來:“女人,我討厭你這樣!”柴郡主冷冷說道:“討厭我,就彆跟著我。”冷冽不服氣:“如果一個男人,過了十多年還肯來找你,這意味著什麼?”柴郡主白他一眼:“這意味著我有魅力!”“倔強的老東西。”“多事的小東西。”兩個人互瞪了一眼,誰也不理誰。電梯到了一層,柴郡主走出去,冷冽就氣鼓鼓地跟著,柴郡主突然轉頭問道:“剛才那頓飯誰買單?”冷冽笑笑:“是你原來那個老東西買。”柴郡主一揚脖:“那還差不多。”她邊走邊說:“不許跟著我,不許說讓我心煩的話,不許再乾這種蠢事,不許因為他惹我生氣,現在我要靜一靜,所以你可以走了。”一口氣說完,她站下擺擺手,連頭也沒回,直接走出大門。冷冽拿出電話,撥出一串號碼:“哥,你猜對了,她拒絕了。”“你們在哪裡?我們馬上過去。”冷冽報出地址,然後大步追上柴郡主:“女人!”柴郡主站下,還是沒有回頭:“冽冽,你還想乾什麼?冷冽站在她身後。看著她被風撩亂地發絲,看著她硬生生挺著的脊梁,一種從未有過的痛彌漫了全身,她就是這樣的,從來不肯把心底最深處的東西示人。冷冽大聲說:“如果當初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呢?如果他隻是喝了藥其實那晚什麼都沒發生呢?如果當時茱麗葉懷的那個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呢?如果那個該死地女人是用你來要挾他逼他結婚的呢?如果他最後是因為你的安全受到威脅才屈服的呢?如果這麼多年來他心裡的人一直是你呢?”柴郡主猛地轉回頭:“冽冽,我告訴你,沒有那麼多如果!”“沒有?”冷冽慢慢走近她:“老女人,你不要再欺騙自己了。你喝醉酒的時候罵得混蛋是誰?你難道不希望這些如果是真的!”柴郡主淡然一笑:“冽冽。你不要被他那些說辭騙了,你再能吼也隻是個小孩子。”“女人,你不要被自己騙了,你再堅強也隻是個女人。”柴郡主一挑眉:“怎麼,長大了?鬥嘴很有一套嘛。”冷冽哼了一聲:“這都是跟你女兒練出來的。”柴郡主開始爆發:“好,那我問你,那個晚上發沒發生什麼你怎麼會知道?那個孩子是誰的你又怎麼知道?為了我地安全?這話拿出來騙誰?他隻是想要完成他品酒大師的偉大夢想!”冷冽大步走過去,鉗住她的胳膊:“你彆傻了,茱麗葉的家族在英國有黑幫勢力。這個你會不知道?隻不過這些年茱麗葉也厭倦了朗乾坤地冷淡,又有了新歡,最終和他和平分手,才對他講了實話。”柴郡主冷哼一聲。甩開冷冽的手:“天真的孩子,你居然全信?”冷冽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我相信。因為他前幾天走之前給我打過電話,我詳細地問清楚,然後把整件事告訴我哥,我哥馬上派人去查。證明你前夫說的都是真的。”“尹澈?!看來尹澈閒得很啊。尹氏地勢力還真不小。爪子都能伸到國外去。”冷冽氣得大叫:“你少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哥是關心你!雖然你沒在他身邊工作過,雖然每天陪著他地都是月月,可他心裡都認為是你。他就是護著你這個老女人!他覺得你有時候腦子會不靈光,有時候笨得要命,所以才會一接到電話馬上就去安排,才會不遺餘力幫你查清楚。他這樣,就是怕你受一丁點兒傷害!你這麼說他,你這女人有沒有心?”說道這裡,冷冽地聲音也開始顫抖:“我哥為了你,秘密和我籌劃著這個晚上,如果不是他,亞倫能順利安排好檔期來拍那段東西?如果不是他,國際大廈的頂樓能那麼容易定好?他還興奮地想去告訴月月,是我一直阻攔,說月月知道了會忍不住跟你說,他才先瞞著。他又怎麼知道,他每天惦記的小女人,身體裡住著你地靈魂?!”柴郡主的眼睛又開始濕潤,自己和月月何其有幸,讓他們兄弟倆這麼護著疼著,冷冽最起碼知道真相,而尹澈卻整天在真真假假的月月老媽中煎熬,還要盼著每星期三小時的約會。他怎麼就能做到不去看彆的女孩子,不去聽那些雜亂的聲音?這些生命中最最重要的部分,要怎樣做才能稱得上是珍視?等自己靈魂完全換回來,拿全部去回報他們都不夠的呀!可是,過去的那些,是不可能再回頭的,就算冷冽說的那些如果都是真的,也不可能回得去了,當初自己決然帶著月月離開,就沒打算重新來過!月月,冷冽,尹澈,老媽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柴郡主忍著要掉下的眼淚,彆過頭去慢慢說道:“我不會回頭的,現在的生活,我已經很滿足了。”她大步向前走著,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冷冽一拳砸在樹上:“笨女人!”這時,銀色的保時捷停在路邊,尹澈拉著朗星汐從車上跑下來,“媽——!”女兒這輕輕的一聲,幾乎完全擊潰柴郡主的堅強,她慢慢轉回身,那是她這一生全部的寄托,她溫柔地笑:“月月,你們來了。”說著,目光轉向尹澈:“這頓晚餐的總策劃者,你也是來勸我的嗎?”尹澈笑了:“不是。”他拍了拍冷冽的肩,然後走到柴郡主麵前,慢慢地說:“我隻是覺得,每個人的內心深處,總是藏著一些人和事,讓自己忍著不去碰觸,導致自己總是打不開那個結,一直到老去的那一天都不願意釋懷。”柴郡主冷笑:“那麼,我明白了,你的目的就是為了把這些傷疤揭開,對嗎?”尹澈搖頭:“你忘了嗎?我對我老爸的心結,是你打開的!”他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件東西,輕輕一捏,它就發出一陣怪笑,朗星汐的淚止不住留了出來,那是在辦公室的時候她送給尹澈的那個小掛件,尹澈當時還說它醜,沒想到他一直留著…尹澈柔聲說:“老女人,你教會我要學會原諒,這對我來說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知道你也是。一時之間接受這些確實很難,可如果真是被你鎖著的東西,最起碼也要知道真相,而我們,也隻是想讓你知道真相。”柴郡主點點頭:“好,現在我知道了,我要走了。”尹澈並沒有追她,但他的聲音亦步亦趨如影隨行:“老女人,花一分鐘就可以注意到一個人,一小時成為朋友,一天可以愛上他,愛上了,卻需要花一生的時間遺忘,直到…喝下那碗孟婆湯!”“那又怎麼樣!”她大聲說著,隻是絕不回頭!尹澈的聲音幽幽響起:“如果你覺得和朗叔叔現在不過是末路相逢,如果你還是選擇各有天涯,那可不可以打開心裡那個結?因為在冽的心裡,早已把你當成是最重要的親人,他不願意看到你硬撐起的堅強,而我……也是這樣……”兩行清淚驀地流下,她可以在朗乾坤麵前冷漠,卻無法在孩子們麵前偽裝,這些讓自己又愛又無奈的孩子們啊,隻是她是柴郡主,她不曾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眼淚,現在也不能!她深吸一口氣,笑了,笑得清冷,笑得倔強,笑得驕傲,卻依然沒有轉身:“月月,冷冽,尹澈,我不痛苦,我很幸福,我的生命裡有你們,這就足夠了。”她堅定地朝前走著:“你們說的那些如果,都僅僅是如果,各有天涯?說得好,那就讓這天涯離得更遠些吧!”“媽——!”柴郡主的腳步驀地頓住,女兒帶著哭腔的嘶聲大喊聽在耳中竟是這般撕雲裂帛的痛!這一章寫得太糾結了,碼了好幾個小時,把自己寫哭了,彆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