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四章 “公子”何解(1 / 1)

宋王 尹三問 2545 字 1個月前

宋人?折文芯被救走了?突然之間一個人的名字蹦出在梁太後的腦海之中——林昭!昨晚的那個男人會不會是林昭?梁太後突然之間有了這樣一個念頭。隻是,這隻能是個永遠的秘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驗證的。對自己而言則是醜聞,絕對不能曝光出去。於是乎,兩個不明所以的侍女被拖走了,瞬間便沒了聲息。她們到死為止,都以為是聽到了太後自瀆的事實,才被滅口的。她們隻覺得好冤枉,儘管已經離的很遠,奈何還是難逃一死。有道是伴君如伴虎,侍候一個私闈混亂的太後則更為可怕。自己這邊是保密了,可是那個可惡的宋朝人呢?萬一那人將此事當作炫耀講出去,該如何是好?不光彩的醜聞,梁太後始終有些擔心。奈何這些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控製的,一時間,梁太後好生惱怒,幾欲抓狂。同時對宋朝人也好生仇恨,以至於在和談的態度方麵也有些許變化……當然了,還有罔萌訛這個笨蛋……梁太後終於出來了,帶著些許的怒意,看了一眼罔萌訛,冷冷道:“笨蛋,想不到你竟然這麼愚蠢?為什麼要瞞著我?”“臣也是想要給太後一個驚喜!”罔萌訛唯唯諾諾,甚至不敢抬頭。昨夜的事情可以說是因自己而起,太後盛怒是自然的。“驚喜?”梁太後冷冷道:“你果然是給我了一個很大的驚喜啊,沒想到你竟然愚不可及,竟然輕易就上了宋朝人的鬼當。簡直就是個笨蛋!”說話間。把那個神乎其神的紅寶石步搖猛地摔在地上。一件珍寶瞬間毀掉。“是,都是臣的錯,請太後責罰!”罔萌訛頓時戰戰兢兢,那一粒紅寶石就在他身邊,不僅沒有給他帶去永遠的寵愛,反倒是悲劇的開始。“責罰?哼,知道自救錯了就好!”梁太後冷冷道:“念在你也是一心替我和國相祈福的份上,也是一片好心。也罷!也罷!就留著將功折罪吧!”“是是,多謝太後寬恕,我一定戴罪立功!”罔萌訛終於鬆了一口,他太了解梁太後了,剛才那種情況之下,直接殺了自己也不無可能。按照此刻心中的怒意,梁太後當真想要殺了罔萌訛。可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加之一些事情還需要靠他來掩飾,故而暫時留他性命。至於以後,作為一個心腹侍衛。罔萌訛太過愚蠢。作為一個麵首,床第間的感覺早已有些膩味。所以他的結局是注定的。拓跋石站在原地,腦門上冷汗直流。很明顯,昨晚太後受驚了,沒有重重處罰罔萌訛,那是因為人家彼此之間特彆的情分在。可是自己什麼都沒有,隻怕是……想到這裡,拓跋石就格外的緊張。梁太後看在眼裡,冷冷一笑:“拓跋石,綏州的防衛就這麼鬆懈嗎?”“太後恕罪,都是臣的不是,臣不知道太後在綏州,防衛鬆懈了,讓太後受驚了。”拓跋石唯唯諾諾,立即躬身認罪。“哦?”梁太後冷冷道:“不管我在不在,綏州作為邊陲重鎮,防守如何能鬆懈?萬一宋朝人心懷叵測,大舉攻城呢?讓百多人便攻占了城門,當真是厲害啊!”拓跋石腦門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唯唯諾諾道:“太後息怒,都臣的疏忽,請太後恕罪!”“好了!”梁太後無奈地坐下,擺手道:“知道錯了就好,和他一樣,要知道將功折罪!”拓跋石暗自鬆了口氣,知道是暫時過了一關。其實也是,畢竟眼下是用人之際,太後不可能把自己怎麼著!隻是後麵的事情少不得會有些麻煩,必須要儘心儘力才是。“你說那些匪徒是逃回到了宋朝境內?”落座之後,梁太後輕輕問了一聲。拓跋石急忙回答道:“是的,臣本是要追趕的,奈何有一支宋軍接應阻攔。如今是敏感時期,臣怕起了衝突,橫生枝節,故而未敢追擊,請太後明察!”“宋軍接應?”梁太後喃喃自語,旋即輕輕搖頭。如此情況,事情已然十分明顯,林昭是宋朝方麵的和談使,營救折文芯可是費了大力氣啊!“也罷,拖延了這麼久,過兩日,和談的事情就開始吧!”梁太後也是無奈,畢竟弟弟梁乙埋還在宋朝人手中,所以和談的事情便不能耽擱。隻是而今少了折文芯這張王牌,談判桌上西夏人氣勢上少不得弱了許多,多少有些被動。拓跋石點頭道:“是,臣一定儘心儘力!”“嗯,記得,首要任務是迎接國相平安回歸!”梁太後不忘叮囑一聲,隻要換回了弟弟,其他的事情……哼!昨晚受辱於宋人,這份屈辱絕對是要報仇的。林昭,你且等著吧!~~~~~~~~~~~~~~~~~~~~~~~~~~~~~~~卻說林昭等人衝出了綏州城,因為身後有拓跋石大軍的追擊,頗為驚險。好在有種師道率領一支勁旅接應,他們才安然無恙逃過一劫。回到宋境之後,確保安全之後,那些莫名其妙的黑衣人便逐漸離隊,消失在夜色之中。林昭瞧見之後略微有些著急,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必須問個清楚。好在李東林一直跟隨在身邊,林昭也不著急,隻要有個人給自己一個說法就是了。他們並未回到營地,而是來到了綏州南方的一座小鎮,這裡是宋朝的勢力範圍。到了此時,林昭身邊也僅僅隻有折文芯,以及在福慶老店之中的那些人。不過隨後不久,種師道便帶著大軍來了。林昭很清楚,關於那才那麼多人。以及在即兩日兩夜在綏州城裡鬨出的動靜。即便是種師道不問。自己也該給他一個說法。“文芯,待會見到種師道,你就說剛才那些人是從府州來的,知道嗎?”林昭不忘記囑咐一句,李東林這些人身份特殊,肯定大有貓膩。在尚未弄清楚之前,並不方便告訴種師道。有府州折家這個借口,相信是可以說得過去的。隻是還需要大舅哥那邊幫著圓謊才是。折文芯訝然道:“怎麼?不是林郎手下?”“不是,說實話,目前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不過肯定是友非敵!”林昭無奈搖搖頭。折文芯是極為聰慧的女子,立即意識到其中的問題,眼神之中也多了一抹憂慮。“沒事的,此事稍後再說,當務之急是如何應付種師道!”“好!”“東陽兄,你可還好?”種師道迎上來的時候,便瞧見了林昭身旁的折文芯。頓時訝然道:“折姑娘……不林夫人,你怎麼在這裡?”當初是他與折文芯一道前去汴京營救林昭的。故而十分熟悉。“種公子好!”折文芯上前盈盈一禮。“這是怎麼回事……”種師道大概猜想到了一些事情,好奇詢問。此刻這些都是正常反應,想來林昭是會給他一個說法的!“彝叔兄,有件事瞞著你許多了,十分抱歉,今日就直言相告了!”林昭道:“你也知道當日靜州之戰,舅兄不小心中了西夏奸計,以至於戰敗,當時文芯也在軍中,殿後突圍的時候不慎失陷,被西夏人所俘。西夏人知曉文芯身份之後便以為奇貨可居,想要以此來要挾我,交換梁乙埋。”如此一解釋,種師道立即了然於心,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隱情。林昭續道:“你也知道,剛好我被朝廷任命為和談使,按理說因為文芯的緣故,我是沒有資格的。本想上疏請辭的,奈何有些小小的私心,想要利用這個機會來營救文芯。所以就一直隱瞞不報,暗中布置,昨日總算是平安救出文芯。”難怪林昭神神秘秘的,種師道現在算是明白了,原來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妻子。至於林昭那點私心,種師道是完全可以理解的。這件事不能輕易告知彆人,也在情理之中。想來今日若非自己目睹這一切,林昭也不會輕易吐露半個字。畢竟如此一來,他在和談之中的態度就會受到質疑,至少肯定是會有一些風言風語的。林昭笑道:“說起來還要多謝彝叔兄,今日若非有你接應,隻怕是……”“嗨,東陽兄當真是見外,你要是早些說,我多少能幫些忙的。昨日是擔心你久去不歸,放心不下才在邊境來的,沒想到當真等到你了!”種師道笑道:“不過東陽兄到底是厲害,昨日定然是將綏州城鬨的天翻地覆,看看昨日西夏大軍那陣勢就知道了!”“嘿嘿,多虧了舅兄派來的那些人得力,否則根本難以成事!”林昭哈哈一笑,遞出一個訊息。種師道立即了然於心,原來是那些人是府州折家人,聽起來倒是順理成章。想來那些人必然是回府州去了,其中的難處完全可以理解。“營地之中可還好嗎?”林昭輕聲詢問。種師道笑言:“自然沒問題,我走的時候交待劉昌祚了,不會有事的。”林昭不由麵露難色,欲言又止。“嘿嘿,東陽兄就放心好了,些許事情我肯定會幫你周全的。”種師道很理解林昭此刻的難處,說道:“給你留下些人護衛安全,我便先回去了,想必劉昌祚那邊肯定也著急了!”人家小夫妻久彆重逢,必然有許多的體己話要說,自己在這顯然不合適,種師道很有自知之明。“那好,多謝彝叔兄了!”種師道笑了笑,便帶著兵馬離開了。林昭也暗自鬆了口氣,種師道當真是給麵子,種家也當真值得交往。雖說是小彆勝新婚,與折文芯久彆重逢,可是林昭還真暫時沒有什麼想法。而今他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辦,這些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這是此刻他最想知道的事情。“文芯,你先去休息!”折文芯知道夫郎有要緊事要辦。故而很懂事地離開了。“阿昌。叫東林來見我!”所有的疑問便都集中在他身上了。“參見公子!”李東林再次見到林昭的時候。表情嚴肅,事已至此,有些事情已經隱瞞不下去了,這個他心中完全有數。林昭沉聲詢問道:“東林,你我之間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能告訴我你的身份嗎?”“在回答公子之前,我能先冒昧問公子一個問題嗎?”李東林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提出了一個委婉的反問。“問吧!”林昭笑了笑。越發覺得有意思了。“公子,你在綏州對我那麼放心,當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嗎?抑或是什麼時候,公子已經看破了我的身份?”李東林對此有些好奇,他並不太相信公子是個魯莽之人。林昭笑了笑,說道:“當日在山穀中便有些好奇了,隻是當時拿不準你到底是什麼人。後來我在興慶府的人打探到一些消息,似乎有一批人與我抱著相同的目的,我就好奇了,心想著到底是什麼人暗中相助。沒想到。這個時候你到了我身邊。當時我隻是覺得你並無惡意,時至今日都無法確定你到底是什麼人。今日你那些同伴都是何方神聖?”還彆說,王韶這個人當真不錯。他不僅幫林昭隱瞞了折文芯被俘的真相,同時還暗中調動慶州在興慶府的密探,幫助林昭打探消息,繼而察覺到了李東林這些人的存在。李東林問道:“既然公子有所察覺,為什麼不提出來呢?反而放任我在綏州作為?你不害怕嗎?”“說實話,留下你隻是想要順藤摸瓜而已。當然了,那種情況下,我也是無可奈何,有些事情必須要冒險。所幸,我賭對了!”林昭笑了笑,他在綏州也不是無的放矢。有時候雖然是要冒險,卻也不能沒有任何把握。“原來如此,所幸在下沒有什麼壞心眼,否則隻怕早就死無全屍了!”李東林笑了笑,看來公子也是有些許後手的,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好了,我回答你了,現在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還有,‘公子’何解?”林昭的眼神之中突然多了幾分專注。李東林點頭道:“是,公子可否隨我到鎮東柳樹溝一行,到哪裡自然有人為你答疑解惑!”“柳樹溝?”“是的!”李東林道:“公子儘管放心,我等絕無惡意!不知公子可還記得,大順城外一把火燒了西夏人的營地?”“原來是你?!”一瞬間,林昭想明白了許多事情。當初在大順城,他和王韶疑惑了許久,不知道是什麼人暗中幫忙。以至於最後在給朝廷的奏報之中暗自領下了這份功勞,此刻才知道,就是麵前這個李東林所為。由此可見,這些人暗中幫忙自己有些日子了,以至於林昭對他們的身份也越發的好奇。同時更加疑惑自身,自己到底何德何能?有什麼特彆之處?他們何以要費這麼大的功夫暗中幫助自己?同時他也清楚,李東林這個時候說出這番話意味著什麼,實際上是取得自己的信任。“好,柳樹溝我便隨你走一遭!”林昭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今日他必須要問個明明白白。~~~~~~~~~~~~~~~~~~~~~~~~~~~~~~~柳樹溝,位於小鎮東部。再往北一段距離便是綏州城,也比較接近沙漠了。不過此地因為一條小河的緣故,生長著許多的柳樹,故而有了柳樹溝的地名,相對來說風景宜人。此刻,兩棵大柳樹之下站著兩個人。如水的月光下,一張鋼鐵麵具反光尤為明顯,正是鐵麵宗主。而他的背後,站著的正是蔣雷霆。“宗主,今日告知公子實情嗎?”蔣雷霆聽到鐵麵宗主的決定,頗為疑惑。畢竟在此之前的決定是回到汴京以後再從長計議,如今突然改變計劃,難免有些倉促。鐵麵宗主輕輕搖頭道:“沒辦法啊,我也想從長計議的,但是今日在綏州,我們已經全部暴露了。公子必然是滿心疑惑,尤其是東林那邊,此刻怕是難以交待。與其遮遮掩掩的,不若將所有的事情講明白,大家心裡都通透。我們不必為難,公子也不必疑惑,則大事可期矣!”“公子會相信嗎?再者,公子將會作何態度?”說實話,蔣雷霆略微有些忐忑。“我也心裡沒底,不過我相信公子是不會讓我們失望的。”鐵麵宗主長歎一聲道:“我們的話公子或許不信,可是他最親近之人呢?”“宗主是說?”“沒錯,數十日之前我就有打算,故而特意派人前去江寧,請了何五前來。公子是他一手養大的,他的話,公子一定會相信。再者,回到汴京見到夫人,母子相認還能有錯嗎?”鐵麵宗主是個周全之人,故而早已安排妥當。“既然如此,那自然是妥當的!”最親近的人,母子連心,血濃於水。尤其是那極為相似的容貌,自然錯不了。蔣雷霆點了點頭,突然指著遠處,說道:“公子,來了!”鐵麵宗主長出了一口氣,二十多年了,這一天,他終於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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