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空間入侵源頭,正是異空間裂縫。
地球大氣層邊緣的異空間裂縫的平均高度僅有兩三百公裡。
當然了,異空間裂縫漏點的位置高度並不是水平分布——極少數裂縫較低,以及還沒有徹底演化完畢的裂縫,海拔高度的區間下限大概在一百公裡。
……
常規級騰空類型,升空千餘米。
危險級騰空類型,升空萬餘米。
災難級騰空類型,升空極限達到兩百多公裡——異空間裂縫高度遠遠低於騰空類型災難神的升空高度。
……
機艙內。
唐鴻拿著一瓶礦泉水,在眼前輕輕搖晃,他看著瓶內水麵的搖曳漣漪好似映出這一刻真實心情。
“祂們能飛到兩百公裡以上。”
“那麼高,接近外太空,我們超凡入聖也無能為力。”
即使不是騰空類型的災難神也可以任意飛行,隻不過高度有限,甚至不如入聖者。
一旦是騰空類型,飛行方麵的能力就尤為可怕……一尊騰空類型災難神可以拉升十餘尊其餘類型災難神,祂們在天穹之上到處遊蕩,一尊又一尊神祇與祂們彙合……這就是當今局勢,絕大多數災難神並沒有隱藏,百無禁忌,橫行世界,祂們的‘隊伍’正在一點點壯大,無論人類或霸主,對此沒辦法。
“祂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不止唐鴻,不止入聖,所有人都想儘快查清楚。
首先,入聖者升空有上限,沒辦法追殺祂們,即使有科技輔助,高空作戰對入聖極為不利。況且大量災難神彙聚在一起,同時出動,找不到逐個擊破的機會。
其次,熱武器近乎無效,監測設備找不到祂們所在的確切位置。
最後,遠古霸主星塵雁明確地告訴人類:異空間裂縫對它們而言像是一條條神聖鎖鏈形成一座大籠子。
此乃霸主的牢籠。
哪怕星塵雁擁有鋼鐵般雙翼,以生物能量抵消地心引力,飛出大氣層注定是癡心妄想。
……
機艙前端。
一名中年女子正襟危坐,麵前擺著一台筆記本電腦,金屬外殼在燈光之下閃爍莫名的光澤。
她微微一笑,對準前置攝像頭,啟動了遠程通訊。
中年女子向上級彙報道:“兩位入聖者預計半小時之後抵達港口。”
屏幕上。
視頻通訊顯示出一張坐滿了官府領導的圓桌。
畫麵好像調成了靜音模式,一點雜音也沒有,一雙雙嚴肅眼睛無聲凝視中年女子。
她約有三十七八歲的樣子,一頭濃密的黑發,臉上肌膚很白淨,良好的日常護理消去了皺紋,唯有時光流逝在她眼角留下淺淺魚尾紋。
她身穿淺色正裝,領口微張,隱隱看見一條湛藍色吊墜。
她語氣如常:“行程無誤,兩位入聖者即將抵達降臨點。”
“那就好。”
“按照《扶世三號》緊急預案,將由兩位入聖者、以及四位顧問級彆協同處理此次災難級阻擊。”
“那就好。”
屏幕畫麵忽然間變得生動,一張張肅穆臉龐浮出笑意,直勾勾盯著中年女子似得。
同時。
中年女子嘴角越來越上揚,整個人紋絲不動,一切如常。
……
華國首都。
中央議會。
議事大廳空蕩蕩,白發蒼蒼的老者坐在首位,緊握著滾燙杯子,深邃思考的視線緩緩變銳利。
“真的上鉤了?”
“確定沒出錯?”
“現在就展開反擊會不會太早了?”
白發老者低著頭,喃喃自語,但卻緊閉著嘴唇。
旁側。
餘茗輕聲道:“魚兒咬鉤了,該通知它動身了吧。”
“彆急,再等等。”白發老者深深看了眼餘茗,低聲歎息:“我們以為盛夏浩劫過去了,有更多時間,可以讓人喘口氣,歇一會,誰也沒想到局勢會在短時間惡化到這個地步。”
白發老者不禁有些後悔了。
或許人類不應該公開超凡。
但……霸主複蘇,超凡入聖的重大力量不可能繼續隱瞞下去。
“災難神數量超出一百五十尊!”
“祂們在彙合,一尊又一尊,難道要組成一支異空間神祇大軍?”
說到這兒,白發老者心顫,渾身打了個哆嗦。
以前的神祇一心一意隻為了啟動異空間結晶,演化神之祭台,其餘的諸多事情一概不管。
現在的神祇變了,祂們召集更多神祇加入一個個隊伍,要麼在高空遊蕩,要麼在海底彙攏,仿佛做好了發動戰爭的準備。
“該死的神祇!”
白發老者咬著牙暗罵一句。
他收到西歐消息,全球範圍彙合點約有五處,加起來,全盛階段危險神約有上千尊,常規神不計其數,恐怖程度可以媲美異空間真正神祇。
“這些變化發生在公開後、傾力對抗霸主、以及與霸主結盟的那段日子。”
“要是那兩頭霸主……”白發老者的語氣有了些惋惜。
餘茗搖搖頭:“不,是好事。”
人類對抗遠古時代的霸主,超凡者傷亡較少,入聖者沒有犧牲。
要是剛打完浩劫之戰,然後又馬不停蹄的阻擊災難神,世上僅存入聖者會是個位數,也沒有足夠時間,誕生一位位入聖之上,更彆說即將發布的修煉方式。
“恩。”
白發老者閉上眼,一聲不吭,他隻能寄托於《原子吐納術》如實具備中央研究所闡述的那般威力。
——
浙洲省港口城市。
天氣晴朗,萬裡無雲,中央軍方運輸機在高空經過。
若有超凡者仰望,就會發現當專機劃過長空,兩個模糊的身影從機尾一躍而出——由於兩人速度過快,幾近於一倍音速的瞬時爆發,著實令人看不清。
“到了。”
唐鴻懸浮在三千米高空,垂眸俯視這座城,視力聚焦,洞察秋毫,便看到一個個渺小人影逃離市中心。
“到我了。”
唐鴻抿嘴一樂,攤開掌心,準備以入聖意誌激發感性共鳴。
下一刻。
轟!
方南洵一步破空,破開音障,注視著唐鴻眸子:“你……你在做什麼?”
“我在做什麼?我在幫助人們恢複冷靜啊,忘記恐懼,驅除膽怯,遏製恐慌的蔓延,消滅不穩定因素,有什麼不對嗎。”唐鴻反問道。
方南洵皺眉,一字一頓道:“我們不能這麼做。”
唐鴻一怔,緊跟著麵色一變,腦海回憶起這段時間的言行舉止,頓時明白自身心態出了個問題,掌控人們喜怒哀樂的美妙感覺,仿佛至高無上的誘惑差點令他沉淪。
“我……”
唐鴻張張嘴,欲言又止,他好像有點理解什麼是第一欲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