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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埃克西亞這份禮物真的是太大了,甚至可以硬生生的為領域境界的高手,打開一條光明大道。
人類曆史上,有多少個能突破領域境界,領悟世界之力?
不多,扳著指頭數一數,塔拉夏那是肯定的,其他六位英雄也應該有這樣的實力,除此之外,或許還有幾個沒有顯山露水的家夥,但是,我想全部加起來,最多也就比十個指頭多幾個而已。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都已經死了,現在恐怕就是阿卡拉,也不清楚整個聯盟究竟還存不存在超越領域級的高手。
因此,在力量層次上,達到領域級的高手,便會陷入瓶頸之中。
偽領域還好說,第三世界的冒險者,都是這個層次以上的高手,留下了許多豐富的經驗供後人領悟,有了這些豐富的理論和經驗,那些天才級的冒險者,特彆是那些敢於將自己置之於死地而後生的天才級高手,比如說卡洛斯之流,突破起來是毫無難度。
領域這條界線要難上許多,但第三世界也並不是沒有,還是有一些經驗可以遵循,對於那些天才來說,這個等級也並不是夢。
而世界級高手,有多少個?留下來的東西有多少?
恐怕沒有,就算是有,那也隻是隻言片句,在一些極為重要的曆史文獻裡麵,輕輕勾勒上一筆,這樣問題就來了,少數達到領域級巔峰的超級高手,便隻有在前路獨自摸索,縱使從書上知道領域之力後麵,就是世界之力,但是世界之力是什麼?
就好像在這個暗黑世界,寫上飛機兩個字,然後讓彆人看著這兩個字將飛機造出來一樣。
而埃克西亞這個四翼級的超級高手,送給我的禮物,就是一份世界之力的領悟,其中還包含著一些規則之力的門檻,可以說是傾囊相授了。
領域之上,是世界,世界之上,是規則。
短短幾個字,窮一個天才畢生之力,也未必能夠領悟前一半,更彆說後麵那一半了,由此看出有師傅就是好,雖然埃克西亞不能算是自己的師傅。
想想自己這一路以來,要不是有老酒鬼的魔鬼教導,要不是有加侖老頭的指引幫助,要不是有塔拉夏的傳承,就算是擁有血熊變身,擁有變異召喚和使用其他職業技能的能力,恐怕現在也還如同無頭蒼蠅般,在黑暗中彷徨,四處跌撞吧。
如果說維拉絲她們,給了驟然來到這個冰冷殘酷的暗黑世界的我,一份活下去的光明,一個戰鬥下去的理由,那麼,老酒鬼,阿卡拉這些人,便是光明之中的引路者,一直為我鋪平著前路,少走了許多的彎道。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引導一般,自己一個隻有不到七年曆練經驗的普通宅男,能走到現在這個高度,少了她們任何一個都不行。
一邊想著這些雜七亂八的事情,將穿越到暗黑這近七年來,林林總總的事情理了一遍,而埃克西亞強行給世界之力的領悟,也被我一一整理,然後利用靈魂魔法,將其封印在靈魂深處。
這份境界,對現在的我來說並無多大用處,自己離領悟這種境界的實力,還差得遠呢,至多也隻能當做一份開闊眼界,增長見識的東西。
而且,這種境界實在太強大了,如果任其在腦子裡儲存,估計我的精神會被折騰的夠嗆,所以隻能封印起來,無聊的時候取出一絲絲感悟。
好在有靈魂魔法呀,不然的話,埃克西亞這條老魚,就不是送我大禮,而是在害我了。
徹底封印以後,我不知多少次感歎道,心裡對不知輕重的埃克西亞又多了幾分鄙視,難怪乖巧伶俐的埃裡雅,也會用她的小叉子捅她父親的耳朵,看來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好吧,該下去,看看其他女孩了,擔心我的,並不隻有維拉絲一個人而已。
想到這裡,我站了起來,一個輕躍,從樹杈上跳了下去。
“小~~~凡~~~”
人還在半空,小幽靈嬌膩可人,並且帶著聖潔韻律的清脆嗓音,便傳了入耳。
但是,我卻絲毫沒有欣賞這一道美妙聲音的意思,不單如此,額頭甚至滲出了汗水。
那一個“小”字響起的時候,還可以聽出小幽靈離自己尚有一段距離,而當“凡”字傳到耳邊的時候,便已經像是在耳邊喊起了。
縱使是以我不堪甚用的智商,也能稍微計算出一個結論,“小凡”這兩個字間,間隔的時間至多隻有兩秒,而這兩秒內,小幽靈就從一個非常遠的距離,幾乎來到了自己麵前,那麼,她的速度是……
“噗——”
“咚——”
從第三者角度解釋的話,那便是一道黑影從樹上掉落時,另外一道白光迅雷般衝了上去,在黑影還未落地的時候迎頭相撞,然後一黑一白抱做一團,由著白光所帶來的恐怖慣性,飛了出去,在草地上打了幾個水漂,滾出百米開外才停下來。
“小凡,小凡~~”
隻是幾天沒見,對於小幽靈來說,就像隔了幾個秋天似的,那貼在自己懷裡粘膩的小聖女姿態,充分詮釋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依戀。
隻是,能換個普通的撒嬌方式麼?
當我淚流滿麵的向小幽靈這麼建議的時候,她歪起了腦袋,看著我。
“小凡,你不是曾經說過一句【久彆重逢的戀人,那衝擊性的相遇】嗎?”
原來是這樣,原來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苦果,但是在這種毫無意義的字眼上鑽研的小幽靈,便沒有責任嗎?
“好了,小粘人蟲,對了,莎拉她們呢?”
按照以往的經驗,被這隻小幽靈賴在懷裡,一時半刻是彆想將她甩脫了,我隻好將她抱了起來,拍拍沾滿了草屑泥土的後背,然後問道。
“喏!!”
小幽靈指著屋子應了一聲,懷裡的腦袋不斷蹭著,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看模樣是打算進入睡覺模式了。
進屋一看,果然,莎拉,琳婭,三無公主,甚至麗莎阿姨都在。
“喲,怎麼那麼齊,發生什麼事了?”見四雙目光齊齊集中過來,我不由撓了撓後腦勺,傻傻問道。
“還不都是因為你。”帶著這種責備語氣的,自然是麗莎阿姨了。
“我,我怎麼了?”我好奇的看了大家一眼。
“一個人跑去見人魚之王,又一副疲憊的模樣回來,大家都擔心著呢。”
“有這回事?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擔心的麼?”我繼續不解。
“哎,我也就罷了,沒想到我可憐的女兒,竟然也嫁給了這種神經粗大的男人,難道這就是我們母女的命麼?”
麗莎阿姨白了我一眼,轉而憐惜的摸著莎拉的頭,狀似自怨自艾的感歎道。
喂喂,貶低我沒有關係,但是竟然將我和拉爾那馬大哈放到同一水平,那我就不能當做沒聽見了。
“你們也很擔心嗎?”
我將目光落到琳婭她們身上,莎拉嬌憨的點起了頭,琳婭有些臉紅,但是也矜持的將腦袋點了點,至於三無公主,她的點頭動作和她自身的存在感一樣,都是十分薄弱,權當是沒有看見吧……
“愛麗絲這幾天也沒怎麼睡哦。”
在我的目光注視下,琳婭紅著臉,指著已經在我懷裡呼呼大睡的小幽靈,轉移注意力道。
“哦?”
我低頭看了那張睡的如同小豬一般的精致可愛睡臉,對於嗜睡的小幽靈來說,三天不睡,那可是比斷了她的零食(鑽石)更加難受的事情,真的有這麼擔心我嗎?
見我一腦子的霧水,心軟的琳婭終於說出了答案:“還不是因為吳大哥將埃裡雅拐走,現在她的父親找上門來了,而且還是強大的人魚之王,我們不擔心才怪呢。”
“……”
說來說去,你們總是離不開那個“拐”字嗎?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她們老是在強調“拐”這個字。
“我不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麼?”無語一陣,我終於脫力的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麵,有氣無力的應道。
“那樣哪能叫安然無恙,聽維拉絲說,要不是她扶著,你都快要倒下去了。”
“沒有那回事,雖然看起來很累,但是乾掉一個墨菲斯托絕對不成問題。”
我有些心虛的應道,當時的自己,在看見維拉絲以後,心裡一安,還真差點就直接靠在她懷裡睡過去了。
那種情景,如果自己隻是一個悲情配角路人甲的話,估計背後就要多插上一把雪白利劍,然後倒在維拉絲懷裡,斷斷續續的將“我愛你”最後三個字說完後,在維拉絲摟著自己後背的滿手鮮血的觸目驚心之中,在她流著淚水,瞳孔放大,呈現出絕望色調的眼睛中,在悲情的BGM中,一命嗚呼。
好吧,妄想完畢,這樣說起來,也稍稍能明白一些她們內心的擔憂了。
“而且……”
這樣說著,琳婭隨手拿起幾本書籍,一邊翻看一邊說道。
“很多故事裡不是有這樣的情節嗎?在卑鄙的人類將美麗而可憐的人魚姑娘拐走之後,憤怒的大海給他下了詛咒,讓他一輩子沉眠不醒,活在噩夢之中……”
這樣念完以後,琳婭露出了怕怕的神色,神情緊張的直盯著我的臉,似乎想從上麵找出被詛咒的跡象。
“……”
結果我就是那個卑鄙的人類,“拐”了美麗而可憐的埃裡雅麼。
“這些書是誰拿出來的?”
我略為翻了一翻,發現都是一些比較冷門,甚至偏向於陰暗的野史。
結果,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到三無公主身上。
果然……罪魁禍首就是你麼?
“讓大家擔心,真是抱歉了,琳婭和莎拉,你們這幾天大概也沒怎麼睡好吧,都去休息一會吧,調整好之後,便回營地。”
站起來,我朝眼睛帶著明顯困意的琳婭和莎拉說道,然後抱起小幽靈,將她安頓在房間裡麵,頓了片刻之後,返身走向三無公主的房間。
最近這隻小蘿莉公主老給我找麻煩,該調教一下才行。
她們這幾天果然是沒怎麼睡,這一覺,從中午一直到晚上,中間起來吃了一頓麗莎阿姨做的晚餐以後,看看天色,又打著哈欠回去補眠了,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精神爽利的從房間裡麵走出來。
“喲,早呀,維拉絲。”
見穿戴整齊的維拉絲,精神奕奕的走出來,我笑著打招呼道。
“早呀,大人,這……這是怎麼回事?”
維拉絲臉上的溫柔笑容,持續到一半,就轉變成了驚訝。
“沒什麼,正在教導小茉莉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侍女罷了。”
我隨口應道,繼續將站在自己麵前的三無公主,那張冷漠無情的娃娃臉蛋,輕輕用兩隻手指捏著,往兩邊一拉。
手感極好,比起小幽靈也隻是略遜一籌而已,而且這張人偶一般沒有附帶任何感情的臉蛋,被自己這麼一拉,擺出一副滑稽的樣子,比起小幽靈又多了一分搞笑。
“咚——”
響亮的撞擊聲頓時響起,看了看漠無表情,一副什麼也沒發生過的神情的三無公主,再抱著好像要折斷了一般的小腿,如果不是隻有她具備作案時間、地點和工具,而且曾經見識過她用這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襲擊菲妮,我還真會被這張臉給騙了過去。
茉裡莎的公主踢,是不遜色於任何神技的技能。
“你這個家夥,就是你踢我吧,又踢了我是吧,撇過頭去也沒用,凶手就是你,你給我坐下,我要……喂喂,誰讓你泡茶了?更不許喝呀混蛋!!用H書賄賂我也沒有用!!!……很好,給我坐端正了,這次我非得要……”
從昨天就一直持續進行著的調教和反調教,在今天早晨一如既往的繼續著。
“看來小茉莉是沒有辦法過來幫忙了,大人和小茉莉的感情真好。”
廚房裡麵,一邊哼著悅耳小調,熟練的穿上圍裙準備早餐的維拉絲,如是笑著對在旁邊打幫手的莎拉說道。
早餐過後沒多久,我們就將回營地的事情擺上議題,因為埃克西亞的關係,足足拖延了五天,不過時間還算充裕,麗莎阿姨依然會和我們一起回去。
早在幾天前大家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因此沒過多久,我們一行人就出現在法師公會裡麵,踏上遠程傳送陣的白光,刺溜一聲消失在了庫拉斯特。
……
“哈欠——”
龐大濕地裡麵,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響起。
“怎麼了,拉爾?”
格夫看著不斷瑟瑟發抖的緊抱著身體的拉爾問道。
“沒什麼,隻是突然有一種被什麼遺忘掉了的悲哀感。”
拉爾仰著頭做詩人狀的歎息道,身穿閃亮密實的鎧甲,粗糙的手心裡握著的金色水晶劍,上麵還沾有怪物熱乎乎的鮮血,地上則是一地的綠色羽毛和屍體。
“奇怪了,道格這廝自告奮勇去探路,怎麼現在還沒回來,該不會是被帝王鱷拖到沼澤裡去了吧。”
揉了揉鼻子,拉爾小心翼翼的看了四周一眼,那冒著氣泡,散發出腐敗味道的爛泥讓他一陣惡心,在這種沼澤地形,遇到帝王鱷實在不是什麼美妙的事情。
他的話沒有落音,對麵就傳來了道格沉重而急促的跑步聲。
“看來好像真的被自己的烏鴉嘴說中了。”
拉爾大力一抽嘴巴,說道,當然,他現在戴著高級頭盔,將除了眼睛鼻子和嘴巴部分以外的整個腦袋都遮蓋住,這一巴掌隻是打在了堅硬的鋼盔上麵,讓旁邊的格夫一陣鄙視——你丫的有本身脫掉頭盔以後再抽。
不一會兒,道格那鐵塔似的的身影出現在實現之中。
是帝王鱷嗎?
拉爾向對方打手勢,每個冒險隊伍,為了在隱藏身形的時候和隊友交流,都有屬於自己的一套獨特手勢。
全身套在鋼鐵裡麵,宛如一座鋼鐵巨人的道格,一邊狂奔著,一邊指手劃腳的打手勢,模樣甚是滑稽。
沒有帝王鱷,隻是……後麵跟著一大群有翼噩夢。
從猙獰的野蠻頭盔裡麵,露出了道格的無奈笑容,裡麵還夾雜著一絲幸災樂禍的意思,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才是兄弟呀。
“這頭笨牛!”
不約而同的,拉爾和格夫心裡都大罵起來,帝王鱷還好,雖然艱難了點,但是乾掉以後,至少還能享受一陣子庫拉斯特的三大美味,那些有翼噩夢,則是近戰戰士最討厭的怪物,而且除了一身的綠毛,一個子都不掉,是名列庫拉斯特冒險者最不受歡迎的少數幾種怪物之一。
手中滴血的水晶劍被換上了一把長弓,格夫也將兩把長劍換下,取出一把暗紅顏色(應該是附帶了火焰傷害)的獵弓,本來就較為小巧的獵弓,在人高馬大的格夫手中略顯得有些滑稽,就像小孩拿著彈弓一樣。
將箭翎搭在弓弦上麵,瞄準道格背後上空那群綠色禿鷹的時候,拉爾無良的笑了幾聲。
“雖然我們兩的弓術不怎麼樣,但是比起吳,嘿嘿——”
腦海裡麵幾幅畫麵一閃而過,格夫也不禁咧大了嘴巴,果然,人就是要有對比,才會產生優越感呀。
“嗖嗖——”
兩聲破空聲響起,沼澤林中頓時響起了幾聲禿鷹的刺耳鳴叫,一場再普通不過的冒險者和怪物的遭遇戰,拉開了序幕。
“哈欠!!”
剛從傳送陣裡出來,我打了一個噴嚏。
“果然還是被人魚之王詛咒了嗎?”
一旁的維拉絲淚眼汪汪的看著我,隻要我一個點頭,估計她會有89.5%的幾率直接暈倒過去。
話說,這個精確到小數點的微妙數據,自己究竟是如何得來的?
“不……不是,好像有誰在背後說我壞話而已。”我揉著鼻子應道。
“你們先和麗莎阿姨回去,幫她整理一下屋子吧,我去阿卡拉那裡一趟。”說完以後,便招招手,直接向阿卡拉的黑店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