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地虛影,自然便是那天地設計圖。
當然,相比於一般的設計圖來說,這天地設計圖卻是玄妙了無數倍。可以說,光是這一幅設計圖本身,就已經有無法言喻的玄奇妙用了。
若是有生靈能夠看到這一幅設計圖,光是觀想它,就已經足以讓其一直成長到至高皇者巔峰級數都不需要在法門之上再向外尋求了。
也即是說,光是這一幅圖的諸多細節,就已經是包含了修士從零開始一直修行到至高皇者巔峰級數所需要的一切玄妙了!
而這,還隻是這一幅圖的外觀而已,可以說隻是這一幅圖最為微不足道,最為淺顯的一點玄妙罷了。若是真的將這一幅圖所蘊含的所有奧妙真正徹底展開來的話,培養出三劫強者級數的修士,卻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當然,這就必須看機緣了……
而那機緣其實也就是,得到這些玄妙的存在,其世界觀與那其中所融合的諸多世界觀是否相契合,若是契合的話,那便是有機緣。若是不契合,那便是無緣。
有機緣,自能將這一幅圖的潛力發揮到極限,最終讓自身也成就三劫強者。若是無緣,那頂多也就隻能成就至高皇者巔峰而已。
也唯有眾多舉世超脫者同心協力,以自身的智慧、見識、心血去共同創造一方天地,方才能讓這樣一幅圖真正誕生出來。
若是沒有這樣的絕妙機會,這一幅圖,怕是永遠都不可能誕生出來。
現如今,無儘天地之間的每一方天地幾乎都對這天地虛影的凝實做出貢獻。
包括那些要將那最終成型的天地當成戰場在其中爭鬥的諸多救世組織的成員!
甚至,可以說,在眾多舉世超脫者之中,他們卻是最為積極的,也是做出貢獻最多的那一批。
至於為何如此,那原因卻是相當簡單。
這一方戰場天地最終成型之後可是要成為他們爭鬥的戰場的。這樣的話,若是他們參與了製作這戰場,最少最少,也能夠讓他們熟悉之後的戰場,使得他們不至於因為不熟悉戰場而吃一些不該吃的虧。而若是運氣好,能夠將自身的一些布置留在戰場天地之中,最終保留到他們與其他救世組織進行爭鬥的時候的話,那他們說不定就能夠借助這樣的布置在戰鬥之中獲得相應的優勢……
有著這樣的考量,他們怎麼可能不積極的參與那戰場天地的開辟之中呢?
不過,顯然的,他們想要熟悉戰場的目的本身其實也很難實現,更不用說在那天地留下自己的布置了。
畢竟,所有的舉世超脫者都不是走逆行之路的那種劫境強者,而是走正行之路的那種劫境強者。
而這樣的道路,便決定了,他們根本無法開辟一方完全契合自身設計的天地出來!
走正行之路在觀念上的缺失,使得他們在開辟天地的時候,根本無法真正圓滿的將天地開辟出來——最多,也就隻能開辟世界這等級數的存在而已……
這樣一來的話,他們想要開辟天地,卻就隻能先開辟出天地雛形,然後再讓天地雛形自己成長,自身完善自身,最終方才能夠讓那天地最終誕生出來。
而以這種方式誕生出來的天地,他們雖然在其中有著作為天地開辟者的極高權限,但卻不可能完全掌握那天地的一切細節。
這就像是普通人生了一個孩子之後也不可能知道這孩子長大之後會是什麼樣的人一般……
哪怕是這時候構築這一方戰場天地的乃是無數舉世超脫者,其整體實力相比於單獨一名舉世超脫者來強了無數倍,也無法改變正行之路的局限。
因此,雖然他們合力創造出了這麼一副天地設計圖,甚至讓其看起來就像是一方天地虛影一般,但,事實上,那也不過是大概的輪廓而已,在那些設計圖所顯示不出來的細節上麵,一切的變化,卻都要靠這天地最終成型之後自我平衡,自我調整,自我衍生才能夠真正確定。
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哪怕是那統合所有設計的舉世超脫者都不清楚。
連最終會變成什麼模樣都不清楚,那些救世組織在戰場天地之中所留下的種種布置最終能夠保留幾分,保留下來的會不會有什麼各方麵的改變,那顯然就隻能看運氣了。
無數舉世超脫者共同合力構築這一方天地,在力量上,這顯然是能夠無比輕鬆的滿足需求的。
因此,不用多久,那天地虛影卻就已經徹底凝實,從虛幻之中直接走出來,成為了真實的天地。
而眾多舉世超脫者再度彙聚而來的力量,也都開始被這天地所拒收了。
等到這樣持續了好一會之後,那些舉世超脫者方才或是鬆了口氣,或是不甘的停下了力量的灌注,隻是凝神關注那天地的變化,靜靜的等待下去而已。
而在那戰場天地之下的那巨大人影的虛影,也在這時候漸漸消散。
這人影乃是那統合眾多設計的舉世超脫者,也是之前泯然眾人,但因為之前一番變化卻脫穎而出的那人。
之前他出現在這裡,是因為那天地設計圖在他手中,他需要將其展開來接收無窮力量構築天地。而現在,天地雖然尚且沒有真正固定,但雛形、輪廓都已經誕生,接下來的一切,卻都隻能靠那天地雛形,天地輪廓自身去調整,去平衡,去圓滿,去完善而已。他的存在,卻已經再非必要了。
正是因為如此,他自然便不會再浪費時間留在這裡繼續等待下去……
這樣雙手托舉展現在眾多舉世超脫者的麵前,簡直就像是脫光衣服站在舞台上一般,那感覺其實並不舒服。若是有必要,這樣做能夠帶來巨大的好處,他自然不會吝嗇這樣做,但顯然,現在卻並沒有必要,也沒有什麼好處給他。
“我們先走一步了。”這時候,一股信息傳遍了無儘天地。
緊接著,一道道流光從無儘天地各處,順著天地之間的聯係,流過了一方方天地,一座座島嶼分支,最終直接注入了那正在醞釀,正在圓滿,正在完善的那一方戰場天地之中。
“居然敢偷雞……”在這時候,一聲聲怒喝從各處傳來。
接著,同樣是一道道流光緊跟著他們以類似的方式不斷的衝入那戰場天地之中。
接下來,流光源源不斷,如同百川入海一般,瘋狂的湧入那戰場天地的雛形、輪廓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短短的數十個呼吸之間,無儘天地為之一清,原本籠罩住無儘天地的無儘天地劫,在這時候似乎減弱了千百倍。
而與這相對的,那戰場天地卻好似是一個吞噬巨口的黑洞一般,似乎正吞噬著一切……
任何舉世超脫者,隻要感應到那戰場天地,便會感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情緒從心底深處湧現出來。
瞬間,有舉世超脫者生出明悟:“劫數的重心,已經轉移到了那裡。”
明悟了這一點,他卻是又歡喜有緊張。
當下,他便將一股信息傳遍了無儘天地的每一名舉世超脫者所在之處:“我們必須在那天地之外構築一些防禦,不然,事情若有不諧,那一切將無可挽回!”
他的這話讓眾多舉世超脫者為之一靜。緊接著,他們陸續開始附和起來。
顯然,聽到這話,他們已經是儘皆明悟到了那舉世超脫者所明悟到的東西,知道了現在的關鍵所在。
既然想法統一,接下來他們該怎麼做,自然不用多說了。
相比於之前,現在的劫數重心已經被轉移到了那一方戰場天地之中,在那戰場天地之外,劫數的影響力卻已經比起之前減弱了不知多少倍。
如此這般一來,那劫數對於眾多舉世超脫者的影響,自然也就減弱了不知多少倍。
影響減弱,使得這些舉世超脫者變得更加的理智,商量事情的效率卻是變得更高了不知多少。
不用多少時間,他們便已經是將防禦陣勢該怎麼布置商議得明明白白了。
等商議明白,自然便是開始執行這計劃了。
緊接著,便有類似之前眾多舉世超脫者共同構築天地的過程再度出現在那戰場天地之外。不過,這一次那無窮力量所彙聚構築而成的,卻已經不再是天地,而是一圈將那天地團團包裹住的迷霧!
這一團迷霧最開始相當稀薄,若有若無,若隱若現,其作用更是近乎沒有,頂多也就像是普通迷霧一般,對視線有稍稍的遮擋效果。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眾多舉世超脫者將越來越多的力量、玄奧、威能乃至其他種種難以言喻的存在注入那迷霧之中,按照特定的方式在其中相互組合,相互彌補,相互支撐,相互融彙,那迷霧卻是變得越來越濃。
而其威能,其妙用,也變得越來越強。
最終結果便是,那戰場天地與無儘天地之中的其他天地,甚至與那島嶼分支的聯係,都變得若有若無了。
這種情況,雖然相比於聯係徹底斷絕來說,要好上一些些。但,其實好得卻也是相當有限,卻已經是能夠使得那戰場天地所發生的一切,儘可能少的影響其他天地,甚至影響那島嶼分支了。
而到了這一步,那些舉世超脫者卻也並沒有就此停止。
畢竟,要防備那戰場天地之中所發生的一切影響外界無儘天地,影響島嶼分支,那自然並不僅僅隻是削減天地之間的聯係這麼一種準備就足夠的。
應對種種方式的威脅,顯然才是真正的重點所在。
而想要應對其他種種威脅,光是迷霧,當然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接下來,他們的力量,他們的威能,他們的神通,乃至其他種種難言的存在,都依然是源源不斷的從各處向著這迷霧所在之處彙聚而來。
看他們的樣子,卻是相比於之前構築那戰場天地更加的積極,所付出的代價也更加的巨大。
畢竟,那戰場天地的營造是為了給那些救世組織一個戰場,可以說是為了那救世組織而服務的。而現在防備那戰場天地所可能出現的一切威脅,卻是為了他們自己,為了這無儘天地!
相比之下,哪個比較重,哪個比較輕,卻是不言而喻。
所以,這時候構築這防禦層的時候,他們的表現卻是比之前更加積極了許多。
隨著他們的行動,無數奇異的符文出現在那迷霧之中,彼此勾連,之後再隱沒於迷霧之間,消失無蹤,之後又是另一批符文出現,又是開始彼此勾連,又是隱沒入迷霧之中消失無蹤……如此這般,周而複始,循環往複,以至於無窮。
看那些舉世超脫者的樣子,顯然,在結果出現之前,他們卻是並不打算停止這些動作。
也即是說,隻要那些救世組織的爭鬥結果沒有出現,他們便將持續不斷的繼續這種構築!哪怕是,其中構築出來的種種防禦已經是強得超過他們想象,讓他們認為哪怕是無儘天地的力量彙聚在一起衝擊都能夠防住也是如此……
這就像是世俗之間的皇朝帝皇登基之後便開始建造墳墓一般,在那帝皇沒有死去之前,這墳墓,卻是絕對怎麼都不可能建造完的。
這時候,那戰場天地就像是那帝皇,而那外麵的迷霧,就像是帝皇的墳墓。那戰場天地之中的戰鬥沒有結束,便相當於那帝皇還沒有死去。
正是因為如此,在這時候,哪怕是這迷霧,這防禦已經是近乎儘善儘美了,那些舉世超脫者也依然不顧一切的要繼續的建造……
哪怕是自身的建造在最後可能僅僅隻能夠稍稍加強那防禦一絲絲,他們也是在所不惜。
而就在他們不斷的於那戰場天地之外構築防禦的時候,在那戰場天地之中的形勢,卻並沒有這般平靜祥和。
隨著諸多救世組織的成員湧入那戰場天地之中,那戰場天地的雛形卻是開始產生了種種之前所預料不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