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正在證道成聖之人,自然便是磐石道人了。
之前,在瘋尊等人正在極為艱難的與羅帆所布置的陣法搏鬥,想要尋找方法突破那陣法,尋找到在那陣法之中的寶貝之時,在那陣法內部的洞府之中,羅帆卻已經是將他當初所從磐石道人還是聖人之時講述的那諸多大道之音重新向磐石道人宣講出來。
這些大道之音,其實本身是並不曾完全理解的。
對於那大道之音的真正奧妙,他本身並不是假聖,更不是真聖,哪裡可能完全理解?!
但,不能理解,卻並不代表他並不能將其宣講出來。
這些大道之音畢竟是出現在他的心中,畢竟是磐石道人在過去在他心中宣講出來的,那些道音,卻是一直在他心中,並沒有時刻被忘懷。
這樣一來,他想要將這些大道之音宣講出來的要求,其實與他的理解能力無關,而隻是與他的身體狀態有關。隻要他的嗓子,他的聲音足以將這些大道之音宣講,自然就能夠將其講出來了。
這些大道之音乃是當初的磐石道人所講出來的,對於磐石道人而言,自然是與對其他人而言完全不同。
磐石道人想要理解這等大道之音,那卻是比起一般的修士要簡單無數倍,甚至便是比起當初的羅帆,要理解這些大道之音也是容易了不知多少!
所以,在羅帆宣講這些大道之音的過程之中,磐石道人便是以極快的速度將其中蘊含的,屬於那一道聖人神通的奧妙掌握。
隨著大道之音持續的時間加長,他對那一道神通的感悟不斷的突破,最終,帶動他的道行境界也獲得不斷的突破。打破了一個個有一個的屏障,讓他跨越了九級偽聖,跨越了至強尊者,悍然突入了聖人之道的領域!
卻是重新將他已經失去的,假聖的位格重新取了回來。
這一段時間,卻隻不過是上千年而已……
沒錯,便是上千年時間。
雖然在洞府之外看看來,這個陣法出現的時間並不算長,但在那洞府之中,在羅帆所構築出來的那個世界之中,那時間卻是已經足足過去了上千年之久了……
操縱時間,這對羅帆來說實在是再輕鬆不過了。特彆是在他開辟出來的世界之中,那更是如此。
原本,因為時間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是沒有多少意義,所以他卻是已經很少再利用這種操縱時間,加快時間流逝的方法來修行了。
但這次情況卻不同。
這一次,他和磐石道人乃是在這一個擁有聖人的天地之中!而且,他們所謀劃的,還是證道成聖。
這樣的大事,當真是一點疏忽都可能萬劫不複。
而持續時間越長就越有可能節外生枝,越有可能出現意外,越有可能出現疏忽。
這一點,卻是放諸四海皆準的一個事實。
所以,為了儘可能的減少出意外的可能,他卻隻能是加快洞府內部的時光流速,將磐石道人重新證道成聖的過程縮短到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
若不是他要宣講大道之音,又要維持那個陣法,還要警惕外麵的變化,他卻還能夠將時間的流速增加到更快的地步。那樣的話,說不定早在許久之前就已經是完成他的任務了。
靜靜的站在這虛空之間,抬頭看著那正一步一步想著虛空之上走去的磐石道人,羅帆的心情卻是頗為複雜。
成就假聖,固然是一個對自身的實力有著一個不可思議加強的手段,但,這樣的選擇也同時是將修士綁在某個天地之上。從此雖說不是失去成就真聖的可能,但卻也是給這個過程造成巨大阻礙。
對於這個,羅帆自然是有著無比清楚的認知。
但,有著這個認知,並不代表著他看到其他人成聖心中會沒有觸動。
看著某個原本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還要弱小上許多之人憑借自己所給予的一些東西證道成聖,獲得了比起自己強大不知多少億萬倍的威能,羅帆的心中的複雜,當然還是不可避免的……
他看著磐石道人的身形變得越來越縹緲,看著他雙眼之中透出的神光變得越來越智慧,越來越超脫,感覺到他的形象在漸漸的和當初在他心中世界之中的那個聖人的形象漸漸的重合,心中忽然知道,之前和自己相處數千年的磐石道人,從今往後,已經再不存在了,所剩下的,就是一個磐石聖人……
磐石聖人此時看似正在走向天空,其實卻是在走向一個不可臆測的所在。
那一處類似那世界金丹之中的類似混沌狀態的莫名狀態之中,也即是,在那聖人的居所之中去了。
若是在羅帆能夠獲得至高權限的天地,他自然能夠清楚的感應到那一處奇異狀態的所在,甚至也能夠輕鬆的進入其中。
但,在這天地當中,他的權限之印尚且沒有吸取這天地的權限,卻是根本不可能讓他獲得至高權限。
所以,對他來說,那一處所在,便是完全不存在的。他根本不可能感覺到其存在,更彆說要跨入其中了!
這樣一來,在他的眼中,現在的磐石聖人,便是與在其他人眼中一般,一樣是慢慢走向天空,一樣是慢慢的變得不可想象,變得虛幻,變得再無法看到。
這個過程並不快,足足持續了上千年之久。
但,這樣的時間,對於這天地當中無數大千世界、中千世界、小千世界之中的生靈來說,卻是如同一眨眼一般。根本沒有任何人會感到自己已經呆呆的站立了這麼長時間。甚至,幾乎所有生靈都隻是感到意猶未儘,都隻是感覺到時間怎麼這麼短暫,短到讓他們根本還沒有看清楚聖人的麵貌,還未曾真正感受到聖人的強大……
隻有那些強大的修士方才能夠感覺到在這段時間之間,這天地的時光已經被某種不可思議的威能扭曲了,能夠感覺到那聖人的神威是那樣的恐怖,那樣的強大……
羅帆,自然也餓是這其中之一。
等一切都過去之後,他才恍悟,方才這天地之中雖然已經是過去了上千年之久,但對於外界來說,這天地卻隻是過去了一小會而已……
“隻是為了展現聖人的玄奇就將天地的時光扭曲……”感覺到這變化,羅帆不由得有些腹誹。
就在這個時候,瘋尊猛然反應過來,一轉身,化為一道遁光快快消失在羅帆的麵前。
作為以瘋為名的至強尊者卻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完全不必顧忌身份,想逃便逃,想走便走。反正,他是瘋子不是嗎?
羅帆看著瘋尊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的逃離,隻是搖了搖頭。卻並不去管他,更沒有什麼因為當初他試圖破除自己的陣法所以要給他一個教訓的心思……
他還沒有小氣到這種地步。
“我們走吧。”在瘋尊離開之後,羅帆轉頭對著一旁的神算童子道。
神算童子方才在瘋尊身邊顯得極為緊張,極為恐懼,似是之前不知多少億萬年來存在的心理陰影讓它無法用正常的態度來麵對瘋尊一般。
現在見到瘋尊甚至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馬上轉身離去,忽然鬆了口氣,對於羅帆的排斥卻是忽然間消退了許多,聽到羅帆的話之後,用力的點頭,道:“是,老爺!”
羅帆笑了笑,順手一招,神算童子便化為一個極為普通的卦盤,直接落入了羅帆的袖裡乾坤之中去了。
將這卦盤收回之後,羅帆轉身,便要破空離開這天地。
狴犴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感到自己袖裡乾坤之中有一物猛然間一震,脫離他的袖裡乾坤出現在他麵前的虛空之上。
此物,不是其他,正是那一個權限之印!
這個權限之印雖說在當初在聖尊的天地當中因為聖尊注入了相應的權限而變得飽滿起來。但那權限卻在當初他在那天地當中獲得至高的權限當中已然用完了。
所以,此時此刻出現在他麵前的這個權限之印,卻是極為暗淡,顯然是空的。
看著這個權限之印忽然出現,羅帆先是一愣,接著忽然現出淡淡的笑容,卻是知道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天地微微震蕩,無窮異象顯現,一種無形無質的存在從這天地的大道,從天地的規則法則層,從這天地的時空,從這天地的一切事物之中發出,跨越重重阻隔,不斷的灌入這權限之印之中!
作為這權限之印的開創者,煉製者,羅帆卻是瞬間便知道了這灌入權限之印的到底是什麼。那,就是權限!
是這天地的權限!
隨著這些權限的灌入,這一個權限之印的暗淡漸漸消失,整個印璽變得越來越明亮,越來越耀眼,最終,好似變成一個太陽一般,散發出一種似聖非聖的奇特氣息,鋪天蓋地的籠罩整個天地,甚至突入這天地當中的無窮大千世界、中千世界、小千世界之中!
不知不覺間,這個權限之印就像是這些世界的另一個太陽一般,散發著無窮的光與熱,將其存在,向著整個天地無窮世界彰顯出來。
在這瞬間,幾乎一切感應到這權限之印散發出來光芒的修士心中都有一種莫名的貪婪產生。
所有修士都都在本能的明白,若是自己得到了此物,自己就將成為這天地當中最為尊貴的存在!甚至地位可能不比聖人要差!
隻是,還不等哪怕是速度最快,反應最快的修士動手,那權限之印的光芒便瞬間收斂。
接著,整個權限之印,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將權限之印收起的,顯然便是羅帆了。
此時此刻,他順手一按,這權限之印就已經是進入了他的身軀之中!
當權限之印真正在他體內沉靜下來的瞬間,他就猛然感覺到,自己已經完全不同。至少,在這天地當中,自己已經變得和之前完全不同!
那種在他自我開辟的世界之中,甚至在那聖尊開辟出來的世界金丹之中的那種至高權限的感覺在這個時候卻是重新出現在他的心中!
這種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美妙感覺,讓他忍不住長長呼出一口氣。
“終於回來了……”他心中暗自想著。
當這個想法閃過之後,他忽然間苦笑起來。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已經是習慣了這種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無所不能的感覺。相比之下,反而是正常沒有得到任何加持之時的感覺,他反而已經是變得不再習慣了。
苦笑之間,他將自己的目光投向天空。
投向一處他原來所無法看到,無法感覺到,但在這個時候卻是顯得那麼清晰,那麼直觀的所在。
那一處灰蒙蒙的,好似混沌狀態一般的奇異狀態之中!
在那裡,他更是看到了十九個看起來極為普通,但隱隱間似乎包含著天地宇宙之間最為高深,最為深邃奧妙的身影。
瞬間,他就有了明悟。
這就是這天地之間現在存在的那十九位聖人……
心中一動,他抬步一跨,身形一閃之間,就已經是跨越了重重是空的阻隔,出現在了那一處奇異的狀態之中,出現在了那十九位聖人不遠處。
重新跨入重重狀態,一種無法言喻的舒適,愜意憑空湧上來,這讓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正如他現在已經更加習慣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無所不能一樣,他現在也更加習慣這種近乎混沌狀態的奇異狀態,對於正常的天地,他反而是感覺有些隔了一層了。
感受著那種莫名的愜意,羅帆向著十九位聖人躬身一禮,道:“在下羅帆,見過諸位聖人。”
這十九位聖人看起來並沒有多少特殊之處,並沒有哪個有什麼奇形怪狀的形象。每一個看起來都像是普通的修士一樣。
他們之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若是要說他們與一般修士的區彆,那也就隻有他們每一個人的雙眼之中都透出那種超乎想象的智慧神光!那種好像看透了一切大道玄奧,好似看透了一切修行秘密,修行原理的深邃智慧!
這種智慧,哪怕是在最強大的至強尊者眼中,都不可能存在!
原因無他,至強尊者就至強尊者,哪怕是再強的至強尊者,都隻是至強尊者!
既然是至強尊者,他們其實便是衝擊聖人之境失敗的失敗者。
這種失敗者,哪怕是智慧再高深,再深邃,眼神深處都必然有著一點疑惑,一點迷惘,一點對於如何成聖的疑惑,對於證道成聖道路被掩蓋在迷霧當中的一種迷惘。
這種疑惑,這種迷惘,足以將他們眼神之中透出來的,深邃無比的隻會打落層次,讓他們永遠比不得此時在聖人眼中出現的智慧!
這十九位聖人當中,有十八位都是以智慧而淡漠的眼神看著羅帆,最多的,也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給了羅帆一個回應。
隻有磐石聖人微微笑著,對羅帆道:“道友何必多禮?道友助我證道,乃是我之恩人,還望與以往一樣稱呼我。”
羅帆淡淡一笑,並不接話。
磐石道人在成聖之後,不單單身份已經不一樣,便是他的本質,其是都已經有了微妙的改變。若是嚴格的說,卻已經是和之前的磐石道人不再是同一個人了。
磐石聖人見羅帆如此表現,歎息一聲,知道羅帆的意思,也不再說稱呼的事情,隻是笑道:“道友得了我與諸聖賦予的權限,不知恢複了多少實力?”
羅帆聽了,若有所思的道:“看來,諸位先聖肯答應磐石聖人將我的權限之印補滿,卻是有原因的啊。”
羅帆是何等存在?心中的理智之強,卻是不用多說。其實在當初那權限之印被種種權限補充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那必定是磐石聖人的手段。
這天地之中,也隻有磐石聖人有著動機做這一件事。
而雖說這是磐石聖人所為,但作為這天地當中的十九位聖人之一,這磐石聖人想要將這天地的至高權限賦予某人,卻也絕不可能繞過其他十八位聖人!
那十八位聖人哪怕是有一個不同意這事,哪怕是有一個在這過程當中施加力量打斷,這些權限都絕不可能如此順利的注入那權限之印智慧中,不可能讓羅帆在這個時候擁有這種在這天地當中的至高權限!
所以,很顯然的,他能夠獲得這至高權限,顯然是那十九位聖人共同的決定。
若是單單是磐石道人一個的決定,這還能夠說是磐石道人有感羅帆之前助他成聖,所以專門以這樣的權限來感謝羅帆。
但,若是十九位聖人共同的決定,那就絕不可能了……
其他十八位聖人哪裡可能來為這第十九位聖人的恩德買單?!
“果然瞞不過道友。”磐石聖人卻是微微一笑,道。
羅帆看著磐石聖人,心中更是歎息。此時此刻的磐石聖人果然是和之前的磐石道人有了本質的差彆。若是之前的磐石道人,這時定然便是真的在笑。但在羅帆麵前的這磐石聖人雖然是在說笑,但眼神之中,那無比深邃的智慧當中卻還是隱藏著一點漠然……
這種漠然,是至高無上,永恒不滅,萬劫不磨的聖人對於一切未曾成聖的生靈的真實態度!也是這磐石聖人對於羅帆的真實態度!
發現這個,羅帆忽然有些意興闌珊了,他淡淡的道:“我不管你們有什麼計劃,有什麼想法。但若是對我沒有任何益處的話,還是不用說了。”
聽到這話,旁邊有一位中年聖人終於開口了:“小小偽聖,得到這點至高權限居然就敢藐視我等。看來不讓你認清自己的實力層次,你怕是不會清醒的。”
“敢問聖人如何稱呼?”羅帆毫不在意的問道。
這聖人雖然話語毫不客氣,但看向羅帆的眼神卻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那樣的平靜,那樣的漠然,那樣的智慧。感覺上就像是在對著一個死物說話一般。
“這位乃是戰慧聖人,乃是諸聖之中第六位成聖的前輩。”回答羅帆問話的卻不是那中年聖人,而是磐石聖人。
“原來是戰慧聖人,怪不得。”羅帆笑了起來。
他說怪不得,自然是在說這戰慧聖人以戰為名,怪不得這樣急迫的想要動手。
這話,在場諸聖自然是每一個都無比清楚的知道他的意思。
隻是,在場卻沒有任何一個因此而神色有任何變化,哪怕是被這話針對的戰慧聖人,也是如此。
那種模樣,並不是他們心態廣博,並不在意這種話語。
而是,他們並不在意這話語從羅帆口中傳出來!
這就像是一個大人對於一個嬰兒口中說出來的話語一樣,難道你還會對一個嬰兒罵你而感到真的憤怒不成?!
對於他們的這種態度,羅帆卻也早有所料,這個時候也沒有因此而感受到多受侮辱,隻是笑道:“既然戰慧聖人想要讓我了解一下自己的實力,那就請動手吧?”
戰慧聖人看著羅帆,眼神當中的淡漠愈加的明顯了。
他緩緩的伸出自己的手掌,向著羅帆慢慢的探過來。
這一掌,乍一看好像是如此的普通,如此的平常,簡直就像是一般修煉過幾天武學的凡人都能夠探出比這精妙到一掌一樣。
但,羅帆卻是一眼看出來,這一掌之中包含了無窮的奧妙!蘊含了幾乎可以獨立成就一條大道的奧妙!
在這一掌之下,他隱隱間感覺,自己好像是與整個天地的一切聯係都完全斷絕開來了。
甚至,恍惚之間更是有著一種,自己身體的力量都是受到了不可思議的強大壓製,讓他好似乎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凡人,正麵對著一隻鋪天蓋地的巨大手掌正從天空之上向他籠罩下來一樣!
這,乃是典型的假聖出手……
不過,對於這樣的手段,早已經有過數次和假聖戰鬥經驗的羅帆卻並沒有感到有任何壓力,更不會覺得無法應付,臉上甚至還掛上了淡淡的笑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