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最後一次論道法會,卻是會發生天大的劇變。不單單那九級尊者將會將其所走過的九條道路的具體玄妙宣講出來,而且,他還將會舉行一場奪寶大會,將其一生所搜集的,創造的一切法寶都分發下去,以便一身輕鬆的去衝擊聖人之境。”
羅帆聽得此言,眉頭皺起,卻是大概知道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不過,他並沒有打斷邢尊之言,而是依然繼續麵無表情的聽著邢尊開口講述他所想要聽的內容。
邢尊也並不停頓,接下去說道:“而那一次奪寶大會,卻並不是看個人,而是看九級尊者。非是九級尊者,想要參加這奪寶大會,便隻有一個辦法,那便是依附於九級偽聖之下,幫助九級尊者奪寶,最終再從對方手中分潤一些……”
“原來如此。看來,不單單你是這樣想的,其他修士也都是這樣想的了。”
邢尊聽得此言,麵上神色毫不動搖,但也並沒有開口反駁。
這種事情,卻是瞞不過真正的聰明人的。若是他在這個時候還否認他有著同樣的心思,想要利用羅帆幫助他去奪寶,那簡直就是在侮辱羅帆,也在侮辱他自己了。
羅帆淡淡一笑,道:“難道,你有自信,我幫助你奪寶之後,會將這法寶交給你?”
“奪寶大會,雖說是奪寶,但真正的法寶,卻並不會在當場交給你。唯有等你真正走到最後了,一切塵埃落定了,那法寶方才可能送到代表的九級偽聖手中。卻不會經過參加奪寶之修的手的。”邢尊這樣道。
“果然是好算計啊。”羅帆不由得冷笑起來。
若是那奪寶大會的程序果真是如此,那他即便是再強大,除非能夠隨意的在邢尊手中搶奪東西,否則的話,這奪寶大會所奪取的任何法寶,他都是不可能到手的!
想來,那皓尊等人,也該是這樣想的才對。
隻是,他們卻並沒有想到,羅帆現如今的實力已經強大到這個地步,甚至已經是果真能夠在九級偽聖手中肆意的搶奪東西了!
現在看來,邢尊心中應當是極為後悔才是。
羅帆思維電轉,轉眼間便想清楚了其中的種種奧妙,臉上現出淡淡的笑容,道:“那奪寶大會,想來是相當危險的吧。”
“並不算太危險。畢竟隻是搶奪寶貝而已,參與的同道卻應當是相當克製的。”邢尊道。
“是嗎?你這種不太危險的結論,想來是以九級偽聖作為主體推算出來的吧。若是對於非是九級偽聖的存在來說,或許那就是煉獄吧?”
邢尊聽得這話,卻是沉默以對。
羅帆歎息一聲,他原來想不清楚皓尊等人為何要邀請自己,卻沒想到,事情說通了,居然是這樣,一時間不由得有些無奈起來。
道行境界不足,便是為人所看不起啊。
正常來說,以他的實力來看,便是有九級偽聖帶他前往參與那論道法會,他也是有著一些把握能夠抵擋住那九級偽聖的逼迫,不去參加那奪寶大會的。這樣一來,帶他去參加論道法會,也就根本達不到目的。
但,很顯然的,並沒有任何一名九級偽聖這樣認為。
他們雖然都知道羅帆的強大,都覺得羅帆比起一般的四五級偽聖要強大許多,但卻都並不認為他能夠比擬九級偽聖!
甚至是清清楚楚看到羅帆強大的皓尊等人,都是如此認為的。都是認為,隻要羅帆能夠與他們一同去參加論道法會,他們就有著足夠的把握能夠逼迫羅帆代表他們去參加奪寶大會!
不說他們,甚至便是眼前剛剛被羅帆教訓好一頓的邢尊,居然也是這樣想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在羅帆即將轉身離開的時候,還直接開口邀請羅帆前往參加那論道法會了。
由此就可知道這種觀念是如何的深入人心了。
明白這種種事情之後,羅帆忽然又有些頭痛起來。
之前為了一時痛快,他直接將邢尊鎮壓,現在他所想要的答案已經知道,一時間卻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邢尊了。
將他殺死,這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哪怕是他此時此刻掌控著神庭天鼎能夠發揮出獲得聖意的九級偽聖的威能。但想要將一名九級偽聖抹殺,那難度卻也是相當困難的!按照他的估算,他至少也要數千年時間,方才可能有那麼一點希望能夠將這九級偽聖給抹殺……
耗費數千年時間來殺死邢尊,對於羅帆來說,顯然是一個極為沒有效率的選擇,羅帆卻是並不願意這樣選擇。
除此之外,將邢尊鎮壓卻也有些不合適。畢竟,他現在能夠鎮壓住邢尊的,也隻有神庭天鼎而已。其他的手段,哪怕是再強大,卻也隻能鎮壓邢尊一時,而不可能永久的鎮壓下去。
而顯然的,將他唯一的一件九級偽聖之寶神庭天鼎留下來鎮壓邢尊,這也是一種極為愚蠢的做法——他和邢尊可沒有那種深仇大恨到他寧願廢去自己的戰鬥力也一定要將他鎮壓的地步……
當然,這是在他看來,或許在邢尊看來他們已經是有著這樣的深仇大恨了也說不定……
至於就此放過邢尊,讓邢尊恢複自由。這更是一個不明智的選擇。
他自忖,若是自己遭遇到邢尊這樣的遭遇,對於他定然是極為憤怒,極為仇恨,卻絕對不會願意就此將其輕鬆放過,定然是要與其不死不休的!
想到這種種難題,羅帆一時間麵上卻是現出猶豫之色。
邢尊看著羅帆,麵上神色顯得有些緊張,隻是,他更緊張的,卻並不是羅帆怎麼對他,反而是緊張羅帆手中無意識把玩著的,那一座島嶼!
羅帆想了許久,終於歎息一聲,問道:“我現在很是猶豫,不知該怎麼處理道友。不知道友能否給我一個意見?”
邢尊一聽,咯噔一聲。
這話雖然看似在詢問他,但他卻無比清楚,這分明是在看他的誠意。若是他沒有表現出讓羅帆滿意的誠意,那麼,羅帆的選擇必然就是雷霆攻勢,定然便是讓他永不超生的處理方法。但若是他的誠意能夠讓羅帆滿意,那結果說不定就會好許多,或許隻是一些懲罰,又或許可能直接逃脫升天……
想清楚這些,邢尊心情怎能不緊張。
他想了一下,道:“在下發誓,不知能否得到道友信任?”
羅帆有些哭笑不得,道:“發誓?不知道友打算向何等存在發誓,使得我願意相信這誓言能夠應驗?”
邢尊試探道:“向大道發誓,如何?”
羅帆嗬嗬一笑,道:“一般修士,隻要大道巔峰準聖,便已經有能力超脫大道的掌控了,作為九級尊者,比巔峰準聖強了何止億萬倍,難道道友覺得我會相信大道會對你有多少約束?”
邢尊一聽,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美了,再度說道:“既然大道道友不信,那不知在下向因果聖人發誓,道友可否相信?”
羅帆聽得此言,心中一驚。
因果聖人,這一位聖人他現在已經是第二次聽到。當初他在與因百花交流的時候就聽到過這個名字。當初因百花曾言,因果聖人傳言天下,說一旦有修士能夠在九級偽聖之前掌握因果律的第二層運用便要收其為弟子。
現在再度從另一個人口中聽到因果聖人這個名字,他卻是忽然有種極為怪異的感覺。
本能的,他便道:“還是換一種吧。”
邢尊一聽,皺起眉頭,道:“道友為何拒絕如此。因果聖人掌控一切因果,若是向其發誓,其自然會有所感應,一旦違反誓言,因果聖人的力量自然便會被引動,將違反誓言之人抹去,這已經是天地間最為強大的誓言保證了,若是道友對此還不滿意,我便找不到何種方法來讓道友滿意了。”
羅帆淡淡的道:“因果聖人?或許他是至高無上,無所不能。但我卻不認為他會管任何誓言。我等之間所發的誓言在我等看來或許無比重要,無比嚴肅,但在因果聖人看來,那也隻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他怎會多管?若是道友再無其他辦法讓我放心,那我便要得罪了。”
邢尊眉頭一挑。
向因果聖人發誓,這在魔界高層當中已經是一個約定俗成的發誓方式了。一般九級偽聖之間的承諾保證,便是這樣。現在羅帆居然說這種誓言不可靠,因果聖人不會浪費精力來管這諸多誓言,他本能的就要反駁。
但,忽然間,他想到羅帆所說的那些話,卻猛然感覺,這話似乎是頗有道理……
因果聖人乃是聖人至尊。這種存在,至高無上,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掌控天地宇宙的一切因果,一切玄妙。但,難道他這樣無所不能,便一定會管任何人向他所發的誓言嗎?!
他自忖,若是自己乃是因果聖人,有什麼人隨隨便便的向自己發誓,自己說不定一個心煩之間,一個手指碾過去將對方碾碎了,哪裡還會管他們所發的是什麼誓言,又哪裡可能去保證那誓言的貫徹?
這樣想著,他居然有些反駁不能。
無奈之下,邢尊隻能道:“在下不善口舌,卻是無法說服道友。不知道友還要何等保證?在下著實是想不到了。原本還有一位守信聖人,也可鑒證誓言,但道友既然不滿意前麵一種方法,想來對這種方法也不會滿意的……”
守信聖人……
這一位聖人,羅帆卻是並沒有太多的戒懼,心中一動,便道:“算了,你我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既然找不出其他辦法,那便向守信聖人發誓吧。”
這話,讓邢尊卻是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之前明明連因果聖人鑒證誓言都不肯相信,這個時候隨意說起另一位聖人,他居然就同意了!這轉折也太大,太快了吧?!
不過,這個時候,情況已經是由不得邢尊選擇了。
羅帆的九級偽聖之寶正在他和身上鎮壓著他,讓他成為無法反抗的魚肉,在這樣的情況下,當然是對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於是,他便很是乾脆了想愛你掛著守信聖人發了一個誓言,說,隻要羅帆肯放過他和靈修之島,他日後敢對羅帆有任何不利的心思,便身死道消,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就在這誓言出口的瞬間。羅帆便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好似有著兩股無形的視線從虛無當中傳來,直接照在他們兩人身上。
這兩股視線強大浩瀚得無法想象。
與這兩股視線相比,當初他所感覺到的,那神尊的強大視線,簡直就像是微風拂麵一樣。兩者之間的差距,當真是天壤雲泥都不足以形容!
在這視線掃過的瞬間,羅帆便冒出了淡淡的冷汗。
當感覺到那視線的到來,邢尊卻是全身心的放鬆下來,道:“守信聖人已是鑒證了這誓言,不知道友現在可曾滿意?”
羅帆皺著眉頭。
抬手輕輕一招,瞬間,神庭天鼎便直接脫離了邢尊的身體,重新來到他的頭頂,若沉若浮。
卻是直接乾脆無比的就放開了邢尊,讓邢尊直接恢複了自由。
邢尊對於羅帆的乾脆也破有些驚訝。不過這對他畢竟是一件好事,他自然不會提出什麼意見,站起身,活動活動身體,便將方才被鎮壓住的天網收回體內。這才道:“不知道友可否將靈修之島還我?”
羅帆順手一送,靈修之島就已經落到邢尊的手中。
在靈修之島入手的瞬間,邢尊麵上方才現出輕鬆的笑容。他對於靈修之島的感情機已經是幾乎有些畸形了,之前靈修之島在羅帆的手中,他卻是怎樣都不安心的……
羅帆這個時候也才回過神來,掃了邢尊一眼,淡淡的道:“既然已然無視,那在下便告辭了。”
邢尊這個時候不受鎮壓,而且也已經發了誓言,不再擔心羅帆對付他,卻再不會和羅帆賠小心,掃了他一眼,道了聲:“不送。”
之後,他便在開始研究找個什麼地方來將靈修之島放下了……
對於邢尊的態度,羅帆卻也並不多在意,隻要他不與自己不屈不撓,要和自己不死不休,這種言語上的怠慢,他還不至於去在意的。
也懶得多說什麼,抬步輕跨,直接挪移虛空,消失在邢尊的視線範圍之內。
而在消失的過程當中,他卻也並沒有將神庭天鼎收起來,而是依然將其祭在頭頂——雖說邢尊已經是發了誓言,而且也已經是被守信聖人確認過,被其鑒證了這誓言的準確了,但羅帆卻也依然沒有對邢尊完全放下心來。
原因無他,邢尊的心態,著實是讓他覺得有些危險。以他那種對靈修之島有些畸形的感情,若是一個想不開,寧願犧牲自己也要給靈修之島減少一個致命的威脅,寧願頂著聖人的力量抹殺也要攻擊他,他卻是一點也不感到奇怪的……
好在,邢尊卻似乎沒有畸形到這個地步。
一直等到羅帆遠離了那一處區域之後,邢尊都沒有發動攻擊。
這卻是讓羅帆稍稍放鬆了下來。
隨手一指,神庭天鼎就直接化為握著書本的鼎靈童子,出現在羅帆身邊。
鼎靈童子還沒有開口,那在其手中的修行智慧就開始叫道:“悶死我了!剛剛真危險啊!差一點點,差一點點我就被那些世界給淹死了!”
“淹死什麼?!我掌控得好好的!那些世界進去之後絕對會留有很大的空間給你的!彆說一個你,就算是一億個你也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鼎靈童子用力拍了拍那書本,叫道。
修行智慧聽了,不由得急了:“屁話!你之前戰鬥起來簡直就像瘋子一樣,那些世界的衝勢之強,簡直就要毀滅一切了,哪裡有留半點空間給我?!若不是我躲得快,早就被那些世界毀掉了!”
鼎靈童子不由得有些不確定了,神色有些訕訕的道:“有嗎?我覺得我已經留了很大的空間了啊?”
“絕對有啊!你不信,穩穩我的後輩就知道了!”
一頭正在修煉的烏龜在修行智慧的召喚下,直接出現在鼎靈童子身邊。隻是,相比於其他兩人的精神奕奕,這烏龜卻是有些茫然。
看著正盯著他的鼎靈童子,他茫然的道:“啊?你們在說什麼?……”
這話,就像是開關一樣,將正爭論得既有趣味的鼎靈童子和那修行智慧之間的對話完全掐斷了。
這三個存在的出現,卻是讓原本沉靜的羅帆身邊變得有些熱鬨起來。羅帆淡淡的笑著,也不管他們幾人的爭論。聽著他們的爭論,他之前因為和邢尊之間的爭鬥而造成的心靈緊張,卻是漸漸的放鬆下來。
心情放鬆之下,他的想法開始轉動起來:“那考驗,不知能否直接獲得九級偽聖的參與資格。若是可以獲得的話,或許我也可以帶一些偽聖去參加那奪寶大會……”
羅帆卻並沒有道德潔癖,對於讓其他修士幫助自己承擔危險,讓他們為自己多的寶貝而拚搏,甚至因為這個而獻出自己的生命。羅帆心中卻是沒有任何障礙——隻要自己不是那種被利用的偽聖,他就完全可以接受的。
這個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地位的不同,想法就會自然而然的發生改變。
在自己被當成其他九級偽聖的目標,被他們當成棋子來利用的時候,羅帆自然對這樣的事情是深惡痛絕的。但,當自己有著這種當棋手的可能,可以將其他人當成是棋子的時候,對於這種事情,他反而是毫無障礙的接受了。
這卻並不是善變,而是人的本性。
哪怕羅帆已經是五級偽聖,甚至已經是獲得了似聖意非聖意的意的五級偽聖,卻也依然不可能避免這種人的本性。
對於這一點,羅帆自身自然是無比清楚。
隻是,哪怕是清楚這些,甚至一個動念就能夠將這種似乎很不道德的想法斬去,但羅帆卻完全沒有這樣做的心思。
這種想法,就是他的一部分!雖然斬去這種因本性而生的想法對羅帆來說,影響是微不足道的,根本算不上傷害到他的本性多少,但,這個斬去了,其他因為本性而生的想法呢?要不要斬去?若是儘皆斬去的話,剩下的豈不就隻是一個完全和羅帆本性不同的存在?而若是不斬去的話,那斬去這個想法又有什麼意義?
隨著羅帆這樣的想法。
很快的,他就攜帶著鼎靈童子他們來到了一處極為熱鬨的島嶼。
這一路上,鼎靈童子和那修行智慧都在不斷的爭論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卻是自得其樂之極,根本不管羅帆這一個主人。
而那寵物烏龜,則是一心修行,現如今已經是將自己的道行境界提升到了散仙之境的巔峰,很快的就要成就真仙之境了。
這麼長時間才從散仙之境突破一個境界到真仙之境,這樣的修行速度,對於羅帆來說自然是完全不夠看的。但,對於一般生靈而言,這卻已經是一個快得超乎想象的速度。足以讓任何修士羨慕嫉妒。
當羅帆停下來的時候,那修行智慧開始驚呼出來:“小心!這裡很多強者!快快將我的後輩收進你的體內!要不然的話,一不小心他就會被那些氣息給壓碎了!”
聽到這話,鼎靈童子才注意周圍,不由得有些不屑起來,道:“都是些級數不高的偽聖,真正能夠對我造成威脅的,根本沒有幾個,怕什麼?”
雖然是這樣說,但鼎靈童子還是順手一抓在身旁的那寵物烏龜,將其收入自己的體內,也即是,收回神庭天鼎的內部!
羅帆看著前方那一座島嶼,臉上不由得現出莫名的笑容。
在他身前的這個島嶼,就是那一處獲得論道法會資格的考驗之處。比起靈修之島,這一座島嶼卻是小了十倍左右。不過,大小雖然小了這麼多。但相比於靈修之島那種荒涼的模樣,這一座島嶼卻是極為熱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