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諸人,除了空女修為較差,可能會被這壓迫所影響之外,無論是羅帆還是玄珠子,都能輕鬆無比的承受住這壓迫。而空女身在羅帆身邊,羅帆當然不可能絲毫不理,眼見這壓迫出現,心念一動,自然便將針對空女的壓迫給屏蔽了。
如此這般一來,玄玉子的一番作勢,結果卻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效果。
“玄玉子掌門,大家都是明眼人,你直接說你打算怎樣吧。這些虛頭巴腦的話,說多了隻會讓人鄙視。”羅帆眼見玄珠子和玄玉子鬨得越來越僵,終於插口接過了這個話題。
玄玉子微微一笑,好似方才那種種變色從來沒有發生一般,口中說道:“道友這話說得?那我就直說了吧。”
玄珠子眼見玄玉子這種表現,麵色漲得通紅,那眼神當中更滿是憤怒。這樣的表現,分明是赤裸裸的將她的弟子擺在桌子上買賣啊!這簡直就是將軒雨閣的臉都丟到海眼裡去了,這讓她怎能不憤怒?!
“師妹,現在,並不是你說話的時候。”玄玉子看玄珠子那樣的表情,淡淡的說道。
這話,並沒有之前那種威嚴的氣息,也沒有當初最開始時候的憤怒,但就在這樣淡淡的表情,卻讓玄珠子感到心中一寒,知道若是這個時候再開口反駁,那麼等待她的,可就不是之前那樣不鹹不淡的小懲罰了。
玄珠子雖說不滿玄玉子的做法,但畢竟還是對軒雨閣有著極強的歸屬感,眼見如此,卻是不敢多說,硬生生的將自己的憤怒吞了回去。
玄玉子看著玄珠子終於打消了開口的打算,十分滿意的點點頭,轉過身來與羅帆相對,口中道:“空女,在我們軒雨閣待了數百萬年之久,絕對是軒雨閣的核心弟子。想要帶走我們的核心弟子,道友需要做兩件事。”
“哪兩件事?”羅帆淡淡的道。
對於玄玉子提出的這個要求,他並不感到意外。從一開始,玄玉子說起空女的時候,他就知道玄玉子是來這裡要好處的。眼下她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第一,這些年,我們對空女的培養,耗費了很大的資源。這些,你必須彌補。”玄玉子笑著道。
“可以。”玄玉子的這話說出口,便是斬斷了空女和軒雨閣之間的關係,從今往後,空女和軒雨閣之間,便再無任何瓜葛,軒雨閣的任何因果糾纏,也將不再影響到空女。這對羅帆來說,卻是一件好事,因此,羅帆卻是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下來。反正,他自信,無論要多少資源,他都能夠輕易的彌補回來。
“好,爽快。”玄玉子一聽,大喜道。
“第二件事是什麼?”羅帆懶得與她客套太多,再度開口問道。
“第二件事很簡單,我們軒雨閣從古至今都有著一條規定,要反出軒雨閣,要去闖過一條試煉之路。隻要闖了過去,從此便斬斷一切與軒雨閣的因果,從此來去自由,再無拘束。”玄玉子道。
“試煉之路?”羅帆聽得此言,卻是麵色微變。
他轉頭看看玄珠子的表情,發現玄珠子此時此刻的麵上滿是無法置信的神色,那看著玄玉子的眼神,當真便是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看到她的這個表情,羅帆便明白了,這一條試煉之路定然是無比危險。至少,以空女此時的道行,此時的實力,根本是沒有任何希望能夠闖過去的。
因此,他淡淡的道:“這試煉之路,以往可曾有人闖過去?闖過去之人的道行達到何種境界?”
玄玉子微微一笑,道:“既然是試煉之路,自然是有人曾闖過了。從古至今,闖蕩這試煉之路的軒雨閣弟子總共有三萬七千兩百六十七位。其中成功闖過的有三十五位。那闖過這試煉之路的三十五位弟子之中,道行境界最差的,是巔峰準聖的巔峰之境。最強的一位,據說境界已經踏上了第三台階。”
“居然有這麼多人去闖這試煉之路,看來,軒雨閣的門派凝聚力比我想象當中的要差上許多啊。”羅帆此時抬眼用莫名的眼神看著玄玉子,口中說道。
此時的他,心中已經是有些憤怒了。
這試煉之路,他自信自己能夠闖過去,而且絕對能夠輕鬆無比的闖過去。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隻是他自己的感覺,其他人卻不會這樣認為。至少,玄玉子絕對不可能會這樣認為!
畢竟,羅帆表現出來的道行境界隻不過是巔峰準聖大成,距離巔峰準聖巔峰還是差了一個小境界。
在這樣的情況下,在其他人看來,他是絕對不可能闖過這一道試煉之路的!而便是如此,玄玉子居然還要自己去闖這一條試煉之路,其用心如何,便可想而知了。如此一來,他怎麼可能不憤怒?
玄玉子微微一笑,道:“這可不一定,我們軒雨閣存在的曆史,已經是不可考。但至少,是以萬億年計算的歲月。這樣算來,這三萬多人,平均在我們的曆史當中,也就是數億年之間方才有一名弟子要叛門而出,這樣的比例,無論是放在哪裡,都是一件值得稱道的事情,何來凝聚力差之說?”
“或許吧。”羅帆方才開口說那一句,也隻是因為心中一時憤怒而已,此時自然沒有心思去和玄玉子爭論他們軒雨閣的凝聚力到底是多強,這不知多少萬億年歲月有數萬名弟子叛門而出到底是多還是少,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而已。
雖說,他心中明白,這三萬多去闖蕩那試煉之路的弟子,絕不可能是那所有叛門而出的弟子,而隻可能是那些願意遵守這軒雨閣門派規矩叛門而出的弟子。這兩者之間的區彆之大,卻是不用多說。若是硬要將其他沒有創這試煉之路叛門而出的弟子算進去,這三萬多的數量,怕是會翻個十幾番甚至幾十番都不止。不過這當然並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來爭論了。
“這試煉之路,應該不必空女自己去闖吧。”羅帆轉換話題問道。
玄玉子對羅帆的詢問並不感到驚訝,笑著說道:“作為叛門弟子,自然是要自己進入那試煉之路之中去。”
這話剛說出口,她便感到一陣寒意湧上心頭。
而這寒意的來源,不是其他,赫然便是那在她眼中實力極為弱小的羅帆身上!在這瞬間,她有著一個明悟,若是自己接下來說的不能讓對方滿意,那他一定會翻臉!
這樣的念頭讓她感覺頗為荒謬,但還是不願意去冒險,很快就繼續說道:“不過,卻也不一定是要單獨一人進入其中。闖蕩這試煉之路,卻是可以有幫手的。隻要有人願意幫助她,便可以隨著一同進入其中。”
當她說到這裡,那種忽然生出的寒意漸漸削減,最終完全消失無蹤,再看羅帆的神色,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但已經沒有之前那種壓迫感了。
玄玉子搖搖頭,將自己荒謬的念頭驅除出去,一轉眼看到旁邊的玄珠子麵上似有猶豫之色,淡淡的道:“不過,若是軒雨閣的弟子幫助他人去闖這試煉之路,那便相當於與他一同叛門而出,這點卻需要仔細思量。”
玄珠子聽得此言,周身一震。
她方才確實是有著那麼幾分動心想要幫助空女去闖蕩那試煉之路的,她雖說是知曉羅帆的強大,但對於試煉之路的危險卻是無比清楚。當初那三萬多去闖這試煉之路的軒雨閣弟子之中,實力超過巔峰準聖巔峰的弟子卻是不止那三十五人,而是足足有三百多人之多!但就是這樣,最終闖過的,還是隻有那三十五人而已,這試煉之路的危險,可想而知。哪怕是知道羅帆的強大,她也不能肯定羅帆能夠闖過這試煉之路,不能肯定空女能夠在這闖蕩過程當中保持安全。
隻是,此時聽得玄玉子的警告,她終究還是放不下軒雨閣,歎息一聲,隻能歉意的看著羅帆,看著空女,閉嘴不言了。
羅帆卻並沒有注意玄珠子的掙紮,他此時皺著眉頭看著玄玉子一眼,心中正在衡量自己若是動手要多少刹那能夠將她擊敗,又要多少個呼吸能夠將整個軒雨閣毀滅……
對於作為聖人門下的悟道子,那已經踏足第二台階的強大修士,當初剛剛成就道尊之境的羅帆都能夠與其戰個不相上下,甚至輕鬆的逃脫其追捕。而此時此刻他已經是道尊大成,更是因為修行而比起他正常道尊大成之時要強上幾百倍幾千倍,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麵對的還之時眼前這僅僅是踏足第一台階的修士,更不是聖人門下的修士,他心中的自信可想而知。
微微衡量一番之後,他就知道,若是自己要動手,隻需要兩三個刹那之間,就能夠將這玄玉子鎮壓,甚至還能順手將一旁的玄珠子也鎮壓下來。之後,再有十幾個呼吸之間,整個軒雨閣的山門,便會完全覆滅,那軒雨閣之中所能夠在這山門毀滅的命運當中生存下來的生靈,不超十指之數!
之後,若是還要趕儘殺絕的話,再有幾個呼吸,這些幸存下來的修士便能夠同樣被他所鎮壓……
這樣想著,羅帆轉頭看看空女,發現她的表情依然是平淡,但眼神之中已是包含著一種莫名的傷感。
看著這樣的空女,路佛安終於還是歎息了一聲。
“終究還是狠不下心啊……”
歎著,他說道:“好。我與空女一同去闖那試煉之路。但從今往後,空女將與軒雨閣再無任何瓜葛,一切因果從今而斷。日後軒雨閣有任何事情,空女都再不會管,空女再有任何事情,軒雨閣也不必理會。”
玄玉子聽了這話,麵上神色掛著淡淡笑容的點頭,好似十分滿意的模樣。
而在一旁的玄珠子,卻是有些失神落魄的樣子,整個人站在那裡,與之前已經是有了天壤之彆,讓人一看便知道她遭受了多大的打擊。
“師尊放心,我雖不是軒雨閣的弟子,但卻還是師尊的弟子。”這時,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等待羅帆決定自己命運的空女上千來拉住玄珠子冰涼的手,說道。
“我……”玄珠子似乎從恍惚間回過神來,麵上神色似是歡喜,似是悲哀,似是無奈,似是愧疚,張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空女,你現在還可以考慮一下。這位羅帆道友隻是巔峰準聖大成而已,軒雨閣曆史當中闖過試煉之路的弟子中,道行境界最差的都要比他強上一級。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玄玉子看著空女的樣子,暗自感到驚訝,口中說道。
“不必了,我對他有信心。”空女淡淡的說道。
這話語並沒有太強的肯定語氣,也沒有太過激昂的語句,就是這樣平平淡淡,就是這樣理所當然,但其中所透出的信任,卻是讓人震撼。
至少,此時此玄玉子便是如此被震撼到了。
玄玉子有著這樣的震撼可以理解,但若是她知曉羅帆和空女是怎麼來到這個時間點的話,她可能便不會這樣震撼了。
當初羅帆從後世的末法時代帶著空女他們穿過那一條超脫之路,闖過那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關卡,跨越了數千個時代投影,在重重考驗之間,穿過了那一條漫長的超脫之路,方才來到這天地未曾破碎之前的地球宇宙。
那一條超脫之路,還是聖人所設立的,而羅帆當初,甚至還之時先天大羅而已。相比之下,這一條所謂的試煉之路,怎麼可能比得上那超脫之路?而羅帆自己的道行境界,又比起當初闖入超脫之路的時候要強了不知多少億萬倍之多,在這樣的情況下,怎麼可能還闖不過那所謂的試煉之路?空女又怎麼可能對羅帆沒有信心?!
勸也勸過了,說也說過了,玄玉子在空女回答之後,便不再多說,隻是歎息一聲,道:“你們且隨我來吧。”
說著,化為一道粉紅色的光華衝天而起,直接穿透了這一處玄珠子的洞府向著這軒雨閣山門的某一處山穀而去。
羅帆向玄珠子點了點頭,帶著空女抬步輕跨,如同平常走路一般,輕飄飄的跟在玄玉子所化的光華之後,向著那一處山穀而去了。
玄珠子站在那裡,麵色變幻良久,終究還是歎息一聲,化為一道彩光衝天而起,一言不發的跟在羅帆和空女身邊,隨著他們一同前往那一處山穀去了。
她,畢竟還是放不下空女,或者說放不下空女和羅帆兩人……
這軒雨閣的山門雖大,相對於他們這等境界的修士來說畢竟是極小的,因此,隻是一小會,他們私人便陸續來到了這一處山穀上方。
這山穀,占據的位置並不是這軒雨閣山門的正中央,但卻是在一處靠近中央的位置。剛好位於整個軒雨閣的護山大陣的一處陣眼之處。
羅帆看著這山穀,暗自和整個護山大陣相對比一番,便發現這護山大陣隱隱間居然有著鎮壓之能。而這鎮壓之能的最強之處,似乎便是眼前這一處陣眼所在之處!
麵對著這樣的變化,羅帆眉頭微皺,隱隱間感覺到這試煉之路怕是不會簡單。
玄玉子抬手一晃,手中便出現了一個手鐲。
這手鐲看起來乃是普通的木頭雕刻而成,上麵沒有任何的裝飾,甚至顯得有些粗糙。怎麼看都是極為普通,甚至就像是直接在凡俗世間的路邊攤上花上幾文錢買的一樣,和玄玉子身上衣服的一根線都差了不知多少萬倍的樣子。但就是這樣普通的手鐲,此時的玄玉子拿著它卻如同是正捧著一個世界一般,那種小心翼翼,那種愛惜之意,卻是任何人都能夠看出來。
玄玉子抬手將這手鐲輕輕一晃,瞬間,沒有任何聲息,甚至羅帆都沒有感到有任何特彆之處,下方那山穀便變了個模樣。
整個山穀,看起來便好似是變成了一個灰蒙蒙的深潭一般,那原來山穀之中的景致已經是完全消失無蹤,便好似一直以來,這山穀所在之處都隻是這一個灰蒙蒙的深潭一般。
在這深潭出現的瞬間,羅帆便眉頭一跳。
“這是……魔界的氣息!”瞬息間,在他的心神意念之間出現了這樣的念頭。
這灰蒙蒙的深潭所透出的氣息極為微弱,極為隱晦,甚至便是羅帆,也需要全神貫注,將自身的感知提升到極限方才能夠感應到從中飄蕩出來的那點滴氣息。
而就是羅帆所感覺到的這點滴氣息,帶給他的卻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熟悉之感!
那是一種中正平和當中帶著無窮絕滅的氣息!
這種氣息,這種熟悉之感,無論是在當初體神子的記憶之中,還是他自己在天魂子的洞府之中,他都曾經感應到過。
“難道,這裡是通往魔界的時空門戶?!”在這熟悉的感覺之下,羅帆心神意念之間所產生的第二個念頭便是這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