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膽大而又有僥幸之心的人都是絕不會少的。
雖說絕大多數人都因為這算命老漢所說的話而清醒過來,知道哪些黃金不是自己所能夠染指的。但卻也有好些個膽大的心懷僥幸,抱著富貴險中求的想法,依然是雙眼發紅,甚至更用一種看待傻子的眼神看向那算命老者。
“卻是命裡該有此劫,非是人力所能改變。”那算命老者見得他們這般模樣,心裡閃過如此念頭,搖頭慢悠悠的下山峰去了。
在這算命老者旁邊,有著許多普通凡人都隨著他一起下去。
便在這些旁觀者因為那忽然出現的黃金而瘋狂的時候,羅帆卻是依然懸浮在半空中。
此時此刻,他依然處於那種隱身狀態,周圍雖說有著那樣多的生靈,甚至有著那算命老者那等凡境九級,境界更是達到金仙之境的強大存在,也都沒有任何一個能夠發現他的存在。
對於下方發生的種種,他卻是毫不在意。
至於那讓這諸多修士瘋狂的那些黃金,對他來說更是猶若微塵一般,根本就沒有被他看在眼中——對於一個能夠隨意開辟宇宙,開辟世界的存在來說,外界存在的任何物質,對他來說都隻是動念便可獲得的,自然不會將任何外物放在眼裡了。
“原來,這便是功德。”過得良久,羅帆長長呼出一口氣,心神意念之間閃過這樣的念頭。
在這念頭閃過的同時,他隨手一抓,刹那間有著一道金黃的奇異光芒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這金黃的光芒十分奇妙,上麵透著一種祥和,舒適的氣息,任何人一看到這金黃的光芒,都會產生一種愜意的感覺,生出一種要將之據為己有的想法。
這金黃的光芒非是其他,便是羅帆將這改道的河流豁口重新補全之後他所獲得的功德了。彆看其乃是金黃色的光芒,其實那也隻是在羅帆嚴重它是這個模樣而已,在其他人眼中,它卻是完全不存在的。哪怕是那算命老者,也根本看不到其存在。
這功德,與那業力一般,同樣是種種規則法則具現出來的存在,隻是其中包含的規則法則與那業力近乎完全相反。那業力,乃是侵蝕生靈,將生靈的魂靈拉入無邊的深淵之中,讓其永不超生,而這功德卻不同,其中包含的是一種守護,一種精煉。
擁有這功德,便相當於受到整個天地的守護,相當於每時每刻都在接受天地對自己魂靈的洗滌精煉一般。那好處之大,卻是可想而知。
“可惜,這點功德實在是太小了,想要還了這天地的因果,根本還是遠遠不夠。”羅帆歎息一聲,將那功德放開,刹那間那一點金黃色的光芒便猛然一震,直接往他背後一撲。
隨著那金黃的光芒撲到他的背後,刹那間一個若隱若現的金黃色光輪出現在他的腦後。
這一個光輪十分圓滿,十分神聖,在這光輪的映照之下,羅帆整個人猶如傳說中的神人一般,讓人一看便生出敬仰畏懼之意。
這樣的功德,若是在其他人看來,已經是驚天的功德了,幾乎已經可以讓他們從此成為天地的寵兒,走路被法寶絆倒,吃飯吃到讓其實力大增的穀米,便是喝水也可能喝到瓊漿玉液這種事情,絕非不可能發生。
但,這樣的功德對羅帆來說卻也隻是如此而已。
那種種好運,對於這大陸的一般生靈來說自然是益處多多,能夠讓他們有著更好的機緣,讓他們能夠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得更遠。但對羅帆來說,卻並不算什麼,以他的境界,外物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多少用處,他所需要的是還這天地的因果,需要的是找到打開飛升之門的辦法。
而這些功德,對於這一點來說,卻是杯水車薪,距離真正足夠了結與天地的因果來說,卻還差得極遠。
歎息著,羅帆腦後那金黃色的光輪漸漸隱沒。
他轉頭望向下方,瞬間,一片腥風血雨的紛爭進入他的眼底。
隻見得下方那一處高地此時有一半被一片光罩罩住,而另一半現在卻是有著數百名修士在那裡瘋狂的廝殺著,每時每刻的都有著修士負傷、身亡。那高地下方尚未退去的水麵因為這樣的廝殺,已經是被漸漸染成了紅色。那慘烈的景象,讓羅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羅帆畢竟是羅帆,眼光一掃,稍稍一感應,便已經是知曉了事實的真相,不由得搖頭歎息。
“修行係統這般高妙,人心卻依然是如同其他世界一般,並沒有本質的區彆,實在是可惜了這絕妙的修行之道。”羅帆歎息一聲。
這一塊大陸之上的修行係統修的乃是心靈,乃是境界,正常來說,將這修行法門修到越高,心靈境界便會越高,對外物的欲望便會越淡薄。哪怕下方的乃是這樣的黃金,也應該不太被修行之人看在眼中的才對。
但此時此刻所發生的情況卻完全不符合他的推測。那些修士,完全便是和其他世界的修士一般,甚至那欲望看起來比起他們還要強烈——畢竟,其他世界的修士見到黃金都不會有這樣表現,他們隻會對更高的靈石啊,丹藥啊,法器啊之類的東西有這樣的表現而已。
“這便是錢通的手段了吧,果然是相當果斷,看來錢家日後或許不需要我做太多,就能夠不斷壯大了。”
想著,他抬手輕輕一抓,刹那間那被光罩罩住的諸多黃金便猛然一震,接著儘是懸浮而起,想著中央快速凝聚,不一會間就在半空中凝聚成為一個千丈直徑的球體出來。
千丈直徑的球體,哪怕是普通的石頭,普通的金屬,都會極為震撼人心,讓人看得心神震顫,目瞪口呆了。更何況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的千丈直徑球體分明便是黃金鑄成。這樣的變化,瞬間邊讓那原本正在廝殺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呆滯的抬頭看著那一個巨大的黃金球。
便是那錢家的那些人,此時也是看的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表示自己心中的震撼。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忽然生出這樣的變化?”錢通此時哪裡還有之前那種霸氣果斷,變成了一個站在那裡喃喃自語的普通中年了。
“怎麼會這樣?!”這時,那已經下到山腳的算命老者猛然一驚,幾乎無法再維持原來的掩飾,猛回頭看看向那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巨大黃金球。
那黃金球的直徑足足有千丈,其懸浮在半空中離地的距離至少也要五百丈之多。他們所在的山峰雖說是不算低矮,但也隻是一兩百丈而已。
因此,這算命老者雖已經是下到了山腳,但一回頭,還是輕鬆的透過那山峰側麵的縫隙看到了那一個巨大的黃金球。
這算命老者乃是一個凡境九級,甚至也是感覺到了飛升之門存在的強大存在。比起此時在此處的那諸多修士來說,卻是強大了不知多少倍。其他人或許隻是震撼於此時的變化,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而已。
但他,卻是看到了更多的東西,同時也是更加的震撼。
將這樣多的黃金凝聚成為一個大球,這對他來說其實也是可以做到的,隻是那樣做了之後,他卻是要休息好長一段時間,體內的力量也定然會有著巨大的損耗。而且,將之抬起來之後,那球體甚至還會搖搖晃晃,隨時可能崩潰掉落。
而眼前所發生的,卻完全並非如此。
那巨量黃金凝成球體,懸浮在半空中,便如同直接固定在空中一樣,那種穩定,那種輕鬆,那種自在,便是一百個他都做不到。
更彆說,此時此刻那做出這一切事情的修士依然是隱藏在虛空之間,完全沒有任何身形顯現出來。這代表什麼?這分明代表著做到這一切對於那人來說如同反掌一般輕鬆,根本就不需要耗費他太多的力量。
而這些,表明那做到這一切的人比起他還要強大千百倍之多,代表著自己在那人麵前絕對是螻蟻一級的存在!
“這人,我一定要找出來!這世上比我強大的人有不少,但卻絕對沒有人比我強大這麼多。此人定然是已經飛升的仙人!若不是飛升的仙人,哪怕是比我強大,優勢也不會這樣巨大。一定要找到他!”那算命老者此時心神意念之間波濤洶湧,無數念頭紛繁雜陳。
他看到那飛升之門已經有數千年之久了,但這數千年來,無論他怎樣努力,怎樣修行,都無法撼動那飛升之門。甚至連接觸那飛升之門都辦不到。便好似那隻是一個虛影,可望而不可及一般。
對於一個修士來說,這是何等的無奈,何等的悲哀?
修士修行,求的不就是飛升嗎?
無論一個修士有多強大,隻要未曾飛升,那便還是凡人。而隻要是反凡人,便有生老病死,便不得長生。隻有飛升,才能夠讓修士超脫凡俗,讓修士從此脫離生老病死!
正常的修士,若是無法飛升,那麼哪怕他用儘一切世間存在的辦法來延長壽命,最終其壽命也決超不過萬年。
而這算命老者到如今已經是活了數千年之久,距離萬年大限,也隻不過是短短的千多年而已。這千多年世間相對於普通人來說朝代都要換過兩三次了,但對於一名修士來說,卻是眨眼的事情。
這些,再加上如今更要麵對文明大劫,在這樣的情況下,忽然有著傳說中飛升之後的仙人重新出現在他麵前,他心中的激動與震撼就可想而知了。
有著這樣的想法,這算命老者哪裡還會就這樣離開?當下,他也懶得再裝什麼,抬步輕跨,腳下有著無數奇異的線條閃過。
在線條過後,他的身形幾步之間,已經跨越了百多丈的距離,重新來到了原來所在的山頂之上。這裡,現在已經是一片空曠,除了他已經是再沒有其他人影了。
“到底是誰呢?能夠確認已經飛升的修士從古至今隻有數百名,這位仙人到底是哪位?”這算命老者站在這山峰之上,身上漸漸有著一種渾然巍峨的氣息散發出來,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和之前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了。
羅帆此時卻沒有管其他。
他將那些黃金搜集成為一個千丈直徑的黃金球體之後,抬手輕輕揮動,那組成黃金球體黃金顆粒便隨著他的揮動開始流動起來。
這種流動的方式十分玄妙。隱隱間好似是在構築一個奇異的陣勢一般。
隨著其流動,那一個黃金球體開始漸漸縮小,不一會間,就已經縮小成為一個拳頭大小的黃金球體,再一晃,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而在其他人看來,便是這個球體不斷流動,接著漸漸縮小,最終在縮小到拳頭大小之後,一晃,便消失無蹤了。
“絕對是仙人!”那算命老者看到這裡,心中大吼著。
這樣的手段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極限了,在他看來,隻有已經打開飛升之門的仙人才能夠做得到。
“老爺,那些黃金不見了,現在怎麼辦?”錢通身邊的老者詢問錢通道。
“回去。”錢通咬咬牙,有些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
“老爺?!那些黃金就這麼放棄了?!”那老者吃了一驚,問道。
“黃金雖貴重,但家族的傳承才是最重要的。能夠將那些黃金如此輕易取走的存在,我們在他眼中那就是螻蟻,如果觸怒他,那就是滅族大禍。”錢通此時眼神已經變得堅定起來,一揮手,當先就向著山下走去。
“可是,除了那些黃金之外,剩下的可還有一半啊,現在我們的黃金已經失去了,那一半黃金我們也可以去進行爭奪啊?”那老者很不理解的道。
“我們錢家雖然統治這一片區域,但畢竟隻是一個家族而已。若是所有的修士都起來反對我們,那就算是錢家,怕也有滅族之禍。我之前既然已經說過剩下一半任憑他們爭奪,此時若是毀諾,那就是獲罪眾修,後果將難以預料。為了這些黃金,不值得。”錢通似乎在說服那老者,又似乎在說服自己。
那老者和周圍其他人聽到錢通的解釋,細細一想,發現事實果真是如此,一時間望向錢通的眼神變得崇敬而狂熱起來。
他們此時心中充滿了無窮信心,有著這樣的家主,錢家的前途將會無比遠大,足以讓他們這些錢家族人信心大增了。
……
羅帆在收取了那一半的黃金之後,對剩下的一半黃金卻是不屑一顧,一轉身,抬步輕跨之間,便已經跨越了漫長的距離,來到了正在數百裡之外尋找他的憨二麵前。
“憨二,你在找什麼,還不隨我回家?”羅帆現出身形之後,不顧憨二那反應不過來的呆滯表情,直接說道。
“是。”憨二本能的就躬身應了聲是。接著,他很快反應過來,大叫道:“少爺!你這三天去了哪裡?!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如果現在沒有出現,我都打算離開錢家的區域去外麵找你了!”
“我被師尊看中,這三天在師傅開辟的洞府中修行去了。彆廢話了,我們快點回去吧,師尊讓我帶點東西給父親,若是遲了,你被父親懲罰,可怪不得我。”羅帆淡淡的一笑道。
“啊?師尊?!那快點啊,不過老爺現在不在家裡,而在三天前少爺和我去的地方啊。我們不如去那裡見老爺吧。”憨二憨憨的道。
對於羅帆忽然冒出來的師尊,他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為什麼自家少爺忽然間多了一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師尊。不過,他那有限的腦漿卻是讓他很自然的將這個疑惑拋在腦後,反而是順著羅帆的話開始說起來。
“沒必要,父親總要回家的,我們回家等著吧。”羅帆搖搖頭,一邊向著城市的方向走去,一邊說道。
憨二當然不會有其他意見,當下就憨笑著跟在羅帆身後,一同回家了。對於憨二來說,隻要找到少爺,就什麼事都好了,至於其他,那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回到家中,隻是坐了一會,錢通等人就跟著踏入了家門了。
“憨二,你怎麼在這裡?不是叫你去找少爺嗎?”錢通一進門,就看到了憨二正在院子裡曬太陽,不由得眉頭一挑,喝道。
“老爺,不用找了啊,已經找到少爺了,現在少爺正在家裡呢。”憨二連忙站起身對錢通道。
錢通一聽,終於鬆了口氣。他一生隻有羅帆這麼一個兒子,對他的疼愛幾乎已經是進了骨子裡了。之前三天他雖然保持鎮定,但心底卻已經是極為擔心羅帆,心裡時時刻刻的遭受著煎熬。此時聽到羅帆已經在家,雖然還沒有見到,但卻已經是放鬆了下來。
“讓少爺來見我。”錢通點點頭,對憨二說了一句,接著就揮散了跟他的諸人,自己來到了他的書房之中坐下,等待羅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