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老丈的家,羅帆細細感應一番,抬步虛跨,身形刹那間便跨越了百裡距離,來到了那邯鄲城之中。
雖是曆史名城,但畢竟還是古代,與現代風物卻極為不同,顯得更為臟亂,同時那其中生活的城市居民也比起現代少上許多。
羅帆念頭微微一動,便來到了一處客棧。
沒有到來之前不曾想到,到了這人群聚居之處,羅帆方才想起,自己已經有不知多少億年之久不曾吃過任何東西了。此時心血來潮之下,卻是想要重新品嘗一般。
叫上一些這客棧拿手的酒菜,一邊吃著,羅帆一邊傾聽周圍酒客的交談。
“話說,蜀山派當代傳人如今可是在邯鄲城之中,老王你可曾見過?”一名酒客對同伴笑道。
“你這不廢話麼,人家乃仙人劍俠,我等平常小民哪裡可能見得到,還是不要奢望,我們還是說說春花樓的那些姑娘比較現實。”那酒客的同伴很是不屑的道。
“哈哈,俗話說不想吃天鵝的癩蛤蟆不是好癩蛤蟆,我們雖然不可能和仙人劍俠有交集,但說說總不會犯法吧。”那酒客搖搖頭,不以為意的笑道。
“那可不一定,聽說仙人劍俠都有不可思議的能力,說不定我們在這裡說起他們,他們馬上便知道了,我可不想因為一時口快而丟了性命。”那酒客的同伴對同伴的看法顯然十分不認同。
“這個……”那酒客似乎忽然想明白了,臉上也現出顧忌之色。
既然雙方都有了顧忌,這話題自然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
兩人接下來的話題自然是轉到了那春花樓之上哪個姑娘床上功夫更好,哪個姑娘更有情趣,哪個姑娘過夜費的性價比更高之類的事情上了。
“仙人劍俠……看來地球上也有著修行者呢。”羅帆聽著那酒客之前的交談,念頭微微一動,好奇心大起。
他此時在這地球上的隻是一點念頭凝聚的化身,便是失去了,也隻是損失一點念頭而已,對羅帆而言卻並不算任何損失。
再加上,以此時地球的狀態,散仙之境的道行境界怕是遠遠高於地球修行界的最高水平,因此,羅帆並不曾有著任何憂懼的想法,既然感到對這修行界好奇,也便有了行動。
不過,行動卻並不代表著羅帆一定要親自出發去尋找那所謂的蜀山派傳人。
他繼續吃著飯菜,隻是稍稍放鬆對自身力量的掌控,周身氣勢轟然爆發,一股無形的氣勢衝天而起,刹那間將天空之上稀疏的多多白雲衝得七零八落的。
這一股氣勢已是遠遠超過了普通人所能感應的極限。
因此,雖有著這般一股強烈至極的氣勢,但周圍的酒客卻隻是感覺周圍的氣氛似乎有著一點點的改變而已,卻不曾找到這改變的根源。更不能發現周圍已是籠罩在那一股隻需稍稍波動便足以將他們所有人碾成肉泥的氣勢!
這一股如此龐大浩瀚的氣勢,占據的範圍並不算廣,波及的範圍也隻是這邯鄲城而已。
可以說,若是這邯鄲城之中有著修行者,定然能夠發現,繼而找到羅帆。
這,便是羅帆的辦法,讓他想要見之人自己上門來親自與他相見!
羅帆慢悠悠的吃著酒菜,周圍因為他氣勢的存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安靜下來——那些酒客、夥計雖不知到底是怎麼了,但心情壓抑之下,也沒有太多心思去談天交流。
過得一盞茶功夫,一道慢悠悠的劍光落在了客棧之前。
接著,一名目若朗星,麵如滿月,雙眉如劍的英俊青年現出身形。
隻是,此時這青年麵上有著一種隱藏極深的擔憂茫然之意,更有著點點冷汗在不斷冒出。
這人現出身形後,細細看了一下,便直接向著羅帆所在這一桌走來。
“蜀山弟子詹劍,參見前輩,不知前輩到來,未曾親自迎接,還望前輩恕罪。”這英俊青年對羅帆躬身道。
周圍的酒客與夥計原本便對這人駕著劍光到來而感到驚訝,此時見得此人對著一名與他們一同吃喝的青年如此恭敬,不由得皆是大吃一驚,臉上各自現出不可思議之色。
隻是,這青年在他們眼中乃是仙神一流的人物,他們哪裡敢多嘴說話?甚至便是有著好奇都不敢露出太大的異色。
“結賬。”一時間,結賬之聲不斷響起。
過得一小會,這客棧之內已是隻剩下羅帆與這青年,便是那些夥計,掌櫃,都尋了個接口離開了這客棧。
“好大的威勢。”羅帆將這些看在眼裡,歎了一句。
那青年聽得羅帆這一具,臉上的冷汗再無法掩飾。
“算了,我也隻是隨意而行來到此處,你且坐下。”羅帆間這青年的模樣,搖搖頭道。
“是。”那青年不敢推辭,更不敢說什麼前輩麵前哪有我的座位之類的客氣話,直接小心的便在羅帆對麵坐下。
羅帆在此處的身軀雖隻是剛剛凝聚,核心更隻是他的一點念頭而已,但道行境界之高,已是遠遠超過了這地球修行界,因此他隻是眼光一閃,已是將之色青年修行的水平,修行的功法,甚至這修行功法背後所透出的修行文化都看得清清楚楚,無有任何哪怕一絲絲的遺漏。
眼前這修行者,道行境界隻相當於煉氣之境,也便是在洪荒天地之間,哪怕是最弱的生靈剛剛誕生之時都擁有的境界!
而與地球上普通人的身軀相比,眼前這青年的身軀至少比普通人要強上百倍以上,其身軀之內更有著一種叫做真元的力量在流轉著。
在其丹田之中,一把三尺長劍懸浮在真元之中,時時刻刻的受著真元淬煉,不斷加深著與這青年身軀的聯係。
“你如今修行到什麼境界?”羅帆隨口一問。
“弟子駑鈍,如今修行了四十年,隻不過是通幽之境,距離金丹長生之道還差兩個大境界。”那蜀山弟子不敢怠慢。
“原來這境界叫通幽之境,這名稱卻也算是叫得恰當。”羅帆心念一動。
他方才隻是一看,便知曉這青年的具體修行功法,更知道以他此時的境界也隻是出於公功法的中段,更知曉這功法最終成就乃是修成一粒承載生命一切的金丹。
隻是,看出是看出,但這功法各個境界分彆叫什麼,他卻是不可能知曉的。
“通幽,通幽,怕是出陰神了。接下來定有著陽神,再有雷劫洗練肉身、陽神,方才將生命精華凝成一粒金丹,最終達到長生久視之效。隻是,如此長生頂多也隻能火上三千年而已,三千年時光一到,自會天人五衰,一切生命精華消耗一空。”羅帆暗自思索著。
“我已有數百年時光不曾出世,你且為我講講如今神州修行界的情況吧。”羅帆點點頭,問道。
“是。”那青年眼光一閃,現出恍然之色,道。說話間,其心情似乎輕鬆了許多,便是冷汗也漸漸消失,顯然是自認為羅帆不會再對他不利……
這詹劍乃蜀山這一代最為出色的弟子,八歲上山修行,到如今已是四十三年之久。以這般修行年限能凝出陰神踏入通幽之境,能禦劍飛天,在整個修行界來說,乃是超凡脫俗的天才人物。
這一次下山,便是師門長輩認為他已是有了足夠的能力,能在神州修行界之中闖下足夠威名,將蜀山發揚光大了。
而之前那一年的遊曆也正證明了這一點。
蜀山當代傳人詹劍之名已是成為了蜀山派的代表,成了正義的代名,一路上的恭維聲更讓這詹劍幾乎飄飄然起來,雖說不敢認為自己已是天下無敵,卻也認為當代年青一代之中能與自己相媲美之人絕不會超過一隻手。
但,今日來到邯鄲城拜訪一位師妹拜托照顧的家人之時,卻忽然感應到一股衝天斥地,甚至比起他師門哪怕最強大的掌門都要強上千百倍的氣勢忽然出現,幾乎壓得他不敢動彈。
這詹劍畢竟是曆練了一年時間,閱曆並不算豐富卻也已經有了一些,左思右想,知曉這是有強大的前輩正在召喚自己前去。明白此處之後,他雖十分不安,卻也隻能硬著頭皮前來與那人相見。
而建的那人之後,原本心中還有著一絲絲僥幸心理的詹劍完全絕望了。
羅帆隻是簡單的坐在那裡,簡單的散發出淡淡的氣勢,但在這詹劍眼中卻如同他幾個月前見到的天下第一高峰珠穆朗瑪峰一般巍峨,讓他生出一種自己隻是一隻弱小無比的螻蟻,隻要之人心情一個不爽,自己便將魂飛魄散,永不超生的感覺!
正是這種感覺,讓這原本目空一切,自認為自己已是天下有數高手的詹劍表現得如此老實,如此順從。
若是有著其他人是詹劍之人見到此時詹劍的表現,絕對會懷疑眼前的詹劍是否是他人假冒的——在師門麵對自己的師尊、掌門,詹劍都沒有表現得這般順從過……
羅帆自然不知這詹劍今日的表現已是生平僅見,便是知道,也不會投以太多的注意,畢竟,對他而言,他人對他如此順從,這已經是這不知多少億年以來所養成的習慣了。
因此,他也隻是聽著這詹劍開始講述地球修行界的情況,偶爾的便詢問幾聲這詹劍所講不清楚的問題。
在詹劍的講述當中,羅帆漸漸對這地球的修行界有了大概的了解,同時也有了自己的猜測。
這地球修行界與他以往未穿越之前所聽到的傳說有著暗合之處,也有著極大的不同。
整個地球的修行界並不分道魔,而分為佛、道二門。其中佛門又分為顯宗,密宗二宗,其中各宗皆有數十寺院,修行者數量比起道門都要多上數倍以上。
而道門,便分為正、邪、魔三教,其中的區分便是修行法門的類彆區分。其中每一教都有著十數門派,因為挑人修行,故而修行者的數量加起來也比不得那佛門。
佛道修行各有不同,其中佛門為的是修成一顆舍利子,凝出金身,最終脫去肉身皮囊,獲得超脫。
而道門,無論是正是邪是魔,為的都是修成那一粒金丹,以求長生。
蜀山派乃是道門正教的代表之一,與昆侖並稱為道門正教兩大支柱。
而天下修行之士,如今最高成就便是昆侖派的掌門,道號為天命子的金丹真人,據說已有千年道行,隻是為了鎮壓邪魔,故而不曾飛升。
那詹劍講得嘴唇都乾了,方才將整個地球那千頭萬緒的修行界狀況講清楚出來。
而羅帆隨意歸納,最終也隻剩下上麵這一段而已。
“如今身周有金丹真人多少位。”羅帆隨口問道。
“前輩明鑒,這點晚輩著實不知。畢竟金丹真人長生久視,與我等已再非同一層次的存在,我所知曉的也唯有天命子前輩一名金丹真人而已。其他金丹真人定然存在,卻非我可知。”詹劍道。
說了之前那麼多,詹劍已是愈見從容,說話間也揮灑自如,再不像開始之時那般戰戰兢兢。
羅帆點點頭,表示明白。
“成就金丹之後飛升何處,蜀山門內可有典籍記載?”羅帆接著問道。
“這個,萬倍著實不知。”詹劍搖搖頭道。
這一回答早已在羅帆的預料之內,畢竟詹劍此時也隻是通幽之境,距離金丹還有著定冥之境與脫胎之境這兩大境界,距離金丹還是太過遙遠,金丹之事又怎能儘知?
雖是早有所料,但羅帆卻依然有些失望。
“好了,我已經沒有問題了,你今日為我解說這些,我可準你問我三個問題。機遇難得,你可切勿浪費了。”羅帆微微一笑,隨手抿了一口酒,說出了這般一句話語。
羅帆這句話語的用詞是如此簡單,但卻如同一道閃電一般直接劈中了詹劍,讓詹劍刹那間頭腦一片空白,甚至連修成不久的陰神都差點渙散了。
能夠在四十三年之間從一名頑童修成新一代第一人,這詹劍之智慧可想而知。
以他如此智慧,又如何可能不明白眼前之人是如何強大的存在。而如此存在隻要對他稍稍指點,那恐怕便是足以改變他一生的命運的機緣了!
此時如此巨大的機緣擺在他的麵前,這讓他如何可能不激動?!
詹劍頭腦空白了好一會方才漸漸回過神來。
“晚輩失禮了。”詹劍向羅帆躬身謝罪。
羅帆微微一笑,道:“無事,你自便便是。”
詹劍再度躬身,之後閉上雙眼,運轉心法,努力的平靜自身躁動的心神。
羅帆見此,卻是暗自點頭。
在天大的機緣麵前能夠定住心神,不急躁,這心誌卻是相當不錯。有著如此心誌,即便沒有他的指點,日後也定有可觀的前途。
這詹劍靜心調息了足足一盞茶功夫,方才將心神收複,整個心念完全恢複了無比平靜,無比清澈的狀態。
“三個問題,無論是關於哪方麵的。”羅帆見得這詹劍眼神恢複清澈平靜,微微一笑,道。
“多謝前輩。晚輩的第一個問題是,修成金丹,可能長生?”詹劍雙目灼灼的望著羅帆,口中問道。
羅帆原本以為詹劍會問具體的修行法門,卻沒想到他居然問出這種本質的問題,不由得對這詹劍刮目相看起來。
詹劍被羅帆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小心的道:“晚輩從小便聽師門長輩教導不成金丹便是螻蟻,修成金丹便能長生,但越是修行便越是懷疑,這天下間雖有著修成金丹便長生的說法,但古往今來不知多少年曆史,卻不曾挺過有從遠古活到今日的金丹真人,此問題雖簡單,卻已是影響到晚輩修行,故而方才向前輩請教。若是前輩覺得這問題太過籠統,晚輩也可換一個的。”
“不,我看你不是因為你的問題問得不好,而是你的問題問得太好,好到已是觸及修行本質,這天下間的修行者千千萬萬,能問出這個問題之人,怕不足萬一。”羅帆歎道。
詹劍被羅帆這般一誇,臉上不由得現出了不可抑製的笑容。
這一年時間,詹劍行走天下,受人誇獎的次數之多便是他也難以數清,彆說羅帆這種簡單的誇獎,便是再直白,再誇張的誇獎,他也聽到過不知多少次了。
對於誇獎的話語,他早已聽得完全麻木,絕不可能像剛出世之時一般,聽到誇獎便歡喜個數日。
但此時此刻,羅帆隻是言語之中露出一點讚許的意思,便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光榮,好似自己這一生能夠得到眼前這人隻言片語的誇獎便已經足以慰藉平生了一般。那種從心底泛出的喜悅,便是詹劍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有些無法理解。
事實上,詹劍由此表現卻是正常無比之事。
畢竟,眼前之人比起以往誇他之人強大了不知多少萬倍,他口中說出來的話語的分量又豈是其他人所能比擬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