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變故突發當場,霍去病來不及思索太多,立刻在暴風雨中竭力向前遊去,試圖將張世傑救回來。

眼前風浪滔天,林立如山,海濤奔吼如雷,天地間都回蕩轟鳴著浪花的碎裂聲,升起又墜落,仿佛銀龍翻海,長鯨怒卷。

冰冷的水色阻擋住了所有遠望的視線,霍去病一路艱難向前,仿佛不是在深冬的海麵上穿行,而是在翻越迢迢隔絕的千重嶺萬重山。

他有好幾次都差一點就被風暴卷走吞沒,卻又極其敏捷地閃開,與死亡危險擦肩而過,繼續破開風浪,往張世傑的方向遊去。

宛如一支清光破雲的利箭,穿透了滿天的陰霾四合、巨浪凶險,勢不可擋地永遠向前。

觀眾們看得倒吸一口涼氣,直為他捏一把汗。

視頻那頭,劉徹已經處於一個精神極度緊張、甚至忘了呼吸的狀態,旁邊的衛子夫、霍光等人,也全都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

眾人心中都是一個念頭,冠軍侯,你快彆管張太傅了,直接放棄這個「拯救張世傑」的任務吧,自己找個地方先上岸。

萬一出事了可怎生是好!

雖然副本裡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在視頻這邊看著的,都是極為關心他的人,溺水而亡多受罪啊,誰忍心讓他經曆這個。

然而,大家又不敢在這個無比關鍵的節骨眼上打擾霍去病,連一點聲音都沒發出,無比安靜地觀看著。

萬裡之外的龍城,衛青提著劍,鋒刃猶在滴血,也在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天幕。

他剛剛宛如趕牲口一樣,把抓到的幾百號匈奴王者和他們的子嗣都趕到同一處,直接進行了處決。

劉淵的先祖也在這群人裡麵。

從此之後,再不會有一個自稱是漢室後裔的匈奴人,打著大汗的旗幟,第一個發動五胡亂華入侵中原,掀起無邊血禍與殺劫了。

匈奴們大聲哭嚎求饒,說要獻上一切金銀珠寶贖命,待發現他根本不可能放過自己之後,又開始了痛罵,說他是魔鬼,是冷血的屠夫,是劊子手,偉大的草原之神長生天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明明之前接受了我們的投降,卻又出爾反爾,非要將我族斬儘殺絕!”

“我們在地獄等你,還有天幕上的這個——”

“你二人手中沾滿了我族鮮血,必定不得好死!”

“聒噪”,衛青神色冷漠,手起劍落,直接斬下了叫得最凶的那個人頭顱。

按照副本規則,這些匈奴人也能看見天幕,正是因為他們與挑戰者本人的故事密切相關,是高光時刻被虐的那個菜,也是戰績如虹的背景板。

相似的,還有宋祖位麵的鮮卑人,景泰位麵的瓦剌人,前秦位麵的北方諸族……

匈奴們怒罵紛紛,話題總是不離對霍去病和衛青的詛咒,用詞極儘惡毒。

若放在平時,衛青不過冷笑置之而已,區區幾個敗軍之將、喪家之犬的無能狂怒,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如今自家外甥正在崖海之上遭遇危險,衛青再聽到這些話,頓時就忍無可忍了,直接讓行刑官上前,一溜兒送匈奴王廷全員上路。

嘴上功夫最厲害的幾個,舌頭還被扯了出來,吊在龍城門口供路人觀賞。

呸,晦氣東西,讓你瞎說!

匈奴首領都解決之後,衛青便沒有再理會這些小角色,而是將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天幕上。

去病,你可一定要平安呀,他在心中默默祈禱。

就在此時,霍去病終於遊到了沉船的地方,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四處尋找張世傑。

“我大漢就是最好的,什麼都要拿到最好,所以這回一定要帶著滿分離開”,他這麼小聲道,神情中寫滿了銳利與堅決,“一定得把張太傅撈上來。”

然而,海波茫茫,駭浪翻湧,太傅大人究竟在何處呢?

……

片刻之前,張世傑麵對沉船風暴,沒有作任何抵抗,而是選擇了放任自流,如同怒海狂濤中的一枚輕葉,在漩渦中越陷越深,墜入海水深處。

就這樣吧……

他獨自奮戰了這麼久,已經無法再堅持,這便是一切的尾聲了。

如今,是崖山海戰結束之後的第三個月。

二月初六那日,張弘範和李恒率領元軍水師大舉進攻,張世傑浴血奮戰許久,眼見不敵,立即派人去接陸秀夫和小皇帝,準備護送他們逃亡。

他的親信都在戰爭中折損殆儘,隻能就近找了一個宋兵,令其迅速乘上小船,穿過重重艦隊的封鎖與阻隔。

之前,為了凝聚起二十萬軍民的士氣,張世傑選擇將所有船隻以鐵鏈相連,橫斷海麵,收尾續接,繞崖門三周,拱衛小皇帝的龍舟於正中。

這是他萬般無奈之下,不得已而為之的選擇。

好處是,讓一盤散沙、慌亂不堪的大宋軍民們迅速平靜了下來,重新聚起戰意。

壞處就是遇見了如今這樣的突發變故,陸秀夫和小皇帝的船隻被眾多艦船環繞,單憑他們的力量,完全無法斬斷鐵鏈進行逃生,隻能張世傑這邊派人去接應。

張世傑把接應的人派出去之後,才發現情況不妙。

他和君實提前做過很多預案,也演練過類似情況,主要就是擔心會遇見元軍的奸細,伺機抓走小皇帝。

之前的靖康之恥,以及臨安淪陷,德佑皇帝與謝太後出降,對異族北虜極儘卑躬屈膝、腆顏求生之事,實在是太恥辱、太淪喪了,毫無民族氣節,幾近打斷了漢人的脊梁骨。

這樣的悲劇絕不能又一次上演。

宋廷可滅,但天下漢人衣冠不可,小皇帝此刻作為天崩地裂、西山日暮時分最後的漢人旗幟,自然也絕不能落入元軍手中。

唯有一死。

當時,張世傑就和自家好友約定,若是傳訊,一定要以小紅繩為信物,或者講一套對應的暗語,這樣才能確認身份可信。

結果現在小紅繩還好端端戴在自己手上呢,他頓

時知道壞事了,立刻回身去追。

但他這邊恰好是元軍炮火最集中的位置,張弘範瞄準了他一個人狂轟濫炸,又鏖戰了半日有餘,才終於得以斷維出走,向著後方海域疾速駛去。

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崖山之前哭聲震天,水花浪湧。

軍民們見丞相帶著小皇帝跳海,自知大勢已去,不願留下來平白受辱,接連縱身一躍,如道道驚虹般劃過深冬晦暗的天際,為一個時代的落幕,劃下最蒼勁有力的終結篇章。

張世傑立在那裡,怔然看著眼前的場景,隻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場深遠無邊的夢魘。

都是他的錯……

為什麼不肯再多等他一會?

小皇帝的龍舟已經被徹底撞碎,張世傑站到最大的一塊碎片上,望著洶湧的碧海間浮屍茫茫,刀劍輝映,赤色的鮮血盤桓流動,甚至覆蓋了海麵本有的冰冷淺灰色。

無論怎麼看,都找不到他的好友究竟葬身在何處,帝王在何處,故國又在何處。

一枚火藥擊中了船隻,劇烈的晃動讓張世傑清醒過來,伸手抓住了劍刃,一下鮮血淋漓,染紅了鋒刃上的刻字,「宋太傅越國公世傑,陸君實德佑元年贈」。

他握住這把劍,就好像握住了贈劍之人的手,垂下眼,在心中輕輕地說:

君實,你已經不在了……讓我帶著你的那一份繼續走下去,能到何處,便到何處吧。

張世傑迅速地收攏了殘兵敗將,清點輜重。

一麵命尚書、水軍都統蘇景瞻留下斷後,一麵與部下蘇劉義、劉師勇等人潛伏於水下,趁張弘範誌得意滿,召開慶功大宴,過來點檢戰果時,趁夜駕船奪港逃出重圍,預備前往順德一帶登山立寨,繼續抗爭。

張弘範驚怒交加,帶著元兵水師窮追不舍,一路笳鼓震天,炮火齊鳴,未嘗有片刻消歇之時。

沿途曆經二十一戰,大大小小的短兵相接,蘇劉義等人先後戰死,張世傑在一場場血戰中突圍,目睹戰友們接連逝去,最後來到海陵島,又遇上了一場空前絕後的颶風。

遠處是元軍重重疊疊的艦隊,數以萬計,近處是風浪狂囂,包圍了己方僅剩的寥寥數百人馬。

下屬讓張世傑登岸,再圖後事,但他拒絕了。

事已至此,即便是衝出了這場風暴,未來也不再有任何希望,就停在這裡吧……在這一片故友乘風蹈海的冰冷水中長眠。

張世傑在急速下沉中,忽而被一隻手緊緊抓住,他這時候已經極度神智不清,唯有速死的念頭占據了所有的一切,當下抬手一劈,要讓來人趕緊走開,彆影響他去死。

這一下,瀕死之人動用了所有的力氣,霍去病一時不察,險些被直接按進了水底,回過神來,心中驚愕不已。

不是,這個張世傑怎麼回事,求生的時候沒見他這麼積極,打人倒挺有力氣的!

二人便在這漆黑的深水之中動起手來,沒兩下,他就輕而易舉地止住了張世傑。

就算是全盛時

期的張世傑都打不過他啊,何況是眼前這個溺水許久、幾乎處於瀕危狀態的版本。()

一位普普通通、勉強算是入門的半武廟選手,和一位「讓他進入武廟,是因為武廟就是武將的最高榮譽上限,而不是因為他隻能進入武廟」的選手,顯然存在著巨大的實力差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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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輕描淡寫地一路拽著張世傑,往上浮動,最終破水而出,來到了一塊巨大的木板上休息。

張世傑這一波頗受重創,終於離開了水中,神思在慢慢恢複,下意識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間。

“你的劍。”

霍去病將劍遞給他。

張世傑的手原本還有些抖,但一觸碰到劍刃,立刻就如同被注入了某種奇異的力量一般,本能地變得平穩起來,艱難撐起身,挪到木板邊緣吐水去了。

眼見他這一時半會是吐不完了,霍去病也不理會他,坐在一邊托腮沉思:“陛下,現在該如何行事?”

視頻那頭,劉徹正在對著麵前的資料進行頭腦風暴。

漢武帝位麵雖然沒有陳宮、蔡文姬那樣記憶力驚人的奇才,能夠完全一比一複盤此前所有副本參賽過程,但文人卻不少。

司馬相如、莊忌等人作為飽讀詩書的大文學家,頭腦十分靈光,讓他儘可能地對參賽副本詳細記錄,還是問題不大的。

劉徹把所有資料都翻了一遍,最終得出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些資料根本就毫無幫助!

哦豁。

自家冠軍侯是所有參賽者中,進入副本時間最晚的一個。

此前再晚也不過是陸秀夫和小皇帝跳海,還可以圖謀出海建國之類的,到他這邊,直接就已經宋廷滅亡,兵力全滅,一無所剩了。

這還能怎麼努力?

彆的不說,「拯救大宋」這個任務肯定是沒法完成了吧?

他倒是知道有個人應該很了解此事,那就是明太/祖朱元璋。

外公陳英之前就在張世傑的隊伍中,一直奮戰到了最後呢,老朱小時候肯定聽過相關故事。

但漢武位麵的參賽機會是通過打敗人家得來的,現在正處於一個相看兩厭、最好不見的狀態,沒法直接去詢問老朱。

劉徹歎息一聲,愁得頭都大了。

忽然想起霍去病還在等他的回複,於是沉聲說:“你那邊的情況朕不清楚,等張世傑醒過來再說。”

霍去病無語,這可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說了等於沒說。

此刻風暴漸轉平緩,他們正坐在一條木板上,持續順水往前漂流。

張世傑在邊緣處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塑,凝眸望了海麵中自己破碎的倒影半晌,驀然舉劍,割向了頸間。

眼看他就要血濺五步,幸而霍去病早就有所關注,在第一時間就奪下了他的劍,冷聲道:“一上來就要自殺,你究竟想乾什麼?”

“我想死”,張世傑神色平靜地說,猶如死寂的深水般毫無波動。

霍去病微微皺眉:“

() 可你剛脫離險境,劫後餘生,照常理而言應該生出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張世傑搖了搖頭:“謝謝你救了我,但我已經沒有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霍去病又道:“若是陸秀夫在此處,斷然不會如此。”

張世傑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低頭望著自己的佩劍,眸光凝駐在「陸君實」三個字上,流露出了深深的痛色:“他確實不會。”

“那年端宗小陛下新喪,群臣人心惶惶,皆欲一哄而散,是君實留住了我們——”

小陸相公素衣如雪,神情鎮定,帶著一以貫之的從容與溫和,似秀麗的春雨煙波一般,仿佛能化開人心上所有的焦灼不安。

他拉住衛王趙昺的手,走到眾人麵前,告訴所有人說:“端宗雖然已去,但衛王還在此處,漢光武以一旅一師尚可以成中興大業,如今百官有司皆具,士卒數萬,此豈不可為國邪?”

張世傑第一個站出來響應了他,就像以往許多次所做過的那樣,在天崩地裂之後組建起了新的政權,撐起一片天。

他們從年少時就開始並肩作戰,分工素來十分明確,君實負責指揮,運籌帷幄,作茫茫前路上的那盞長明燈,而他負責揮戈躍馬,埋頭拚殺,君實指哪兒他打哪兒。

二十載生死茫茫,一直到如今。

他已經習慣了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風雨同行,走過山河日月人間花開,也走過烽火滿地破土流離。

“君實確實不會放棄”,張世傑輕輕地說,“可是,他不在了啊。”

他當真是鬥誌全無了,霍去病眉心一蹙,決定繼續拿語言刺激他:“你堂堂一國太傅兼最高軍事長官,難道離了陸秀夫就不行了?”

“我是不行”,張世傑居然無比坦誠地說,“他就是我決戰到現在這一刻的理由,為國為家,我都已經儘力了,我現在要去見他了。”

霍去病扶額一陣,頗覺對方油鹽不進:“話不能這麼說,陸秀夫他……”

張世傑忽而發現了不對,打斷他道:“你叫君實的全名,而不是陸相公——你並非宋人?你是誰?”

霍去病:“……”

合著說來說去,你就隻對陸秀夫相關的人和事無比敏銳嗎!

霍去病告訴他:“我是大漢冠軍侯霍去病。”

張世傑一陣驚愕,目光移到他臉上,凝眸注視了半晌,忽而頷首道:“如此氣場,之前在水中又能輕易製住我,確為不世之將星,想來應該是本人……世上真有一夢千載之事?”

霍去病肯定地點點頭:“然也。”

張世傑神情中悲大於喜,寫滿了遺憾,驀然長歎一聲:“可惜你來晚了,若你當初能救下君實和聖上該多好。”

霍去病:害,誰不是呢,他也覺得自己來晚了呢。

二人正交流著,忽覺不遠處的波浪劇烈一陣動彈,狂風呼嘯。

但這架勢又有彆於先前的颶風來襲,僅局限於局部地區,隱隱夾雜著一股奇異的聲音順

水而來,韻律悠揚,隱隱約約似成曲調。

緊接著,海麵倏然綻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兩側潮水高高地湧起,矗立如懸崖。

很不幸,他們這塊木板恰好處在了裂縫的位置,被倏然冒出的海水一下子頂上天,約有數十層樓之高,又如乘坐滾筒洗衣機一般,飛蕩了幾個來回,摔得頭昏腦脹,七葷八素。

而後這滾筒洗衣機仿佛一下子停電卡頓了,木板倏然停滯在半空中,懸浮著一動不動。

眼前水霧滔滔模糊了視線,霍去病什麼都望不見,驚疑不定中抬手向外一摸,居然摸到了一片「陸地」。

???

天幕前的觀眾:“……”

這是什麼情況,咋就忽然登陸了呢?

霍去病摸了好一會,但覺觸手之處十分光滑柔軟,好像很Q彈,於是向張世傑借了劍,使勁向下一戳。

這一下,劍鋒直接沒入了「陸地」最深處,身下的木板陡然一陣劇烈震蕩,忽而疾速下墜,眼前的浪花也在飛快地坍塌,在比一個呼吸更短的刹那,直接墜入了海水深處。

在無儘的風浪顛簸中,木板不知被甩到了什麼地方去,但人卻沒有繼續下墜。

當眼前的一切障礙物都飛快地消失之後,霍去病睜眼望去,發現自己和張世傑居然站在了一隻巨大的鯨魚脊背上。

這隻鯨體型磅礴,如同一座沉沒在深海中的島嶼,身軀在海水中平穩地向前行駛。

先前的那一劍似乎讓它頗感疼痛,發出了低低的哀鳴聲,一滴無形的淚水墜入了深海中。

霍去病頗感抱歉,立刻去把劍拔了出來,手指貼著胖鯨魚圓滾滾的皮膚摸了摸,權當是在安撫它,一邊小聲說:“真抱歉,我不是有意讓你受傷的,你大魚有大量,請原諒我吧。”

摸了好一會,也不知鯨魚是不是接收到了他的信號,忽而平靜下來,嗡鳴著發出了一道樂聲,隨著水波緩緩擴散開來,似長嘯,又似哼唱,悠揚婉轉,曲折綿延,是一種純出自然的天籟之聲。

張世傑沿著鯨魚背一陣亂走,借著這趟順風車抓了幾條魚,漸覺氧氣缺乏,氣力不知地坐在了原地。

霍去病也覺得眼前有點發黑,再這麼繼續留在水底,非送命不可。

他深一腳淺一腳,如同踩在柔軟的雲端,慢慢走到了鯨魚的腦袋上,俯身對它說了幾句話,大概的意思就是讓它送自己上去。

結果這條鯨魚也不知是壓根沒聽懂,還是全然聽錯了內容,忽而紮了個猛子,直接竄進了深海!

霍去病猝不及防,險些被突如其來的狂暴水流卷飛出去,卻被鯨魚抬起一邊的魚鰭,及時將他牢牢按在了腦袋上,保護得嚴嚴實實。

後方的張世傑就沒這麼幸運了,幸好他反應快,一劍深深地紮入了鯨魚的身體,倒也暫時穩住了身型。

鯨魚在海底迅速一陣遊動,氣息一吐,身前登時無數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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