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牛頭麵具的小鬼一路慌裡慌張地逃竄到出彆墅,狂奔到公路路口。

連血淋淋的斷手都來不及捎上,一搖一晃的斷手一邊跑一邊掉,骨碌碌滾到了彆墅花圃裡。但小鬼壓根就沒發現斷手掉了,蹲在公路門口抱著腦袋。被猙獰醜陋的牛頭麵具壓住的耳根子通紅。

親了!

閻鶴竟然對著一個牛腦袋親了下去!

雖然他如今是鬼魂,帶著的牛頭麵具也是鬼魂狀態,閻鶴沒有真正親到頭牛頭麵具。但是那瞬間,小鬼哪裡還分得清他們兩個究竟誰是人誰是鬼。

隻知道閻鶴親完後,彎著眸子同他說話,跟看什麼寶貝一樣笑吟吟地看著他。這哪裡像什麼生瓜蛋子。

同為生瓜蛋子的小鬼蹲在馬路邊,抱著腦袋,好一會才發現自己把血淋淋的斷手給弄丟了。也不知道丟哪去了。

頂著牛頭腦袋的小鬼又立馬狂奔回去找那隻血淋淋的斷手。

開玩笑。

等會丟了斷手的小鬼發了狂,跑來閻鶴這邊發瘋怎麼辦。

慕白沿著剛才跑出來的地方一路尋找,卻怎麼都找不到那隻斷手。

他來來回回飄了好幾回,仔仔細細低頭找著,甚至還大著膽子飄在草坪看了一眼閻鶴的客廳,也找不到斷手。

最終還是在彆墅花圃邊發現一道血跡延伸進茂密灌叢。

帶著牛頭麵具的小鬼立馬趴下來,伸手進灌叢撈斷手。

但灌叢過於茂密,枝椏相互交叉,光憑一雙手一時半會還真難以撥灌叢。

小鬼趴在地上,正使出全部勁奮力扒著灌叢,灌叢兩側忽然傳來一陣力同他一塊扒開灌叢。

原本緊緊交叉的灌叢驟然一鬆,被用力撥開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正好可以通過一隻手去撿那隻血淋淋的斷手。

小鬼扒拉著灌木叢,感激地轉頭高興道: “謝謝啊——”

他一回頭,就看到一黑一白的黑白無常蹲在他身後,白無常手持鐵鏈扒開灌木叢,奇怪道: “老牛。

"你在這裡做什麼?"

慕白僵硬在原地。

白無常摸著下巴道: "不對,你怎麼同之前的老牛不一樣?"

“你是新來的牛頭?怎

麼不同馬麵待在一塊?”

帶著牛頭麵具的小鬼仍舊是渾身僵硬,動也不敢動。

一旁的黑無常卻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對,眯起眼睛,長長的鐵鏈自他手中騰空而起,霎時間便捆住麵前的小鬼。

黑無常:“他不是牛頭。”

“是個小鬼。”

白無常仔細偏頭一瞧,還真在牛頭旁發現一截耳朵,他挑眉,摘下了猙獰的牛頭麵具。

“喱——”

白無常頓時笑了起來: “你這小鬼,還真不像小鬼。”

眼前被長長鐵鏈捆住的小鬼一頭黑發,臉頰白淨,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半點血汙也沒有。白無常又動了動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道: “還是個壓床的小鬼。”

壓床的小鬼顫顫巍巍說不是惡鬼,自己沒害過人。

黑無常拽了拽鐵鏈,神色肅冷。

小鬼立馬就不敢再說話了,吸了吸鼻子,老老實實站在原地。白無常樂道: “老黑,你嚇人家做什麼?”黑無常肅冷著臉蹦出兩個字: “好玩。”

白無常有些無奈,他伸手抓著鐵鏈晃了晃,起身戲謔道: “小鬼,今天算你運氣好。”“在鬼節碰上了我們。”

“要是在彆的時候碰上我們,你可就沒了。”“老黑,把他放了吧。”

中元節,百鬼夜行,特此準赦鬼魂在這天夜裡遊蕩,鬼差不得抓捕與插手。

黑無常抬了抬手,纏繞在小鬼身上的長鐵鏈像是一條靈活的活蛇,自下而上升起,鬆開小鬼,又回到黑無常的手中。

黑無常甩了甩鐵鏈,朝著小鬼道: “走吧。”白無常手上也有跟長鐵鏈,鐵鏈最後一節還拘著一個神色茫然的遊魂。

那遊魂見到被鐵鏈捆著的小鬼鬆開,也猛然像是清醒過來,掙紮晃動著鐵鏈說自己也要走。

白無常端著生死搏道: “你走什麼走?朱曜光,年二十七,農曆七月十五,喝酒猝死,跟我們回去吧。"

那遊魂依舊在掙紮,欲哭無淚說自己是朱曜光,但從來都沒碰過酒,求他們再好好看看。

白無常與黑無常對視一眼。

兩人開始頭碰頭看著生死搏上奇形怪狀的文字,費勁地識著生死簿上的文字。

>直到一道聲音在他們耳邊小聲響起: “上麵寫的不是朱曜光。”“上麵寫的是朱耀光,第二個耀是耀目的耀。”

一黑一白的腦袋立馬轉過去,望著麵前指著生死簿上的小聲說話的小鬼。慕白下意識後退兩步。

無他。

眼前黑白無常兩人的眼睛亮得驚人,跟餓久了的豺狼眼裡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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