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緊緊盯著野木芽,經過這麼長時間門的相處,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青年並不是在逞強,是真的覺得下步應該那麼走。
“我聽你的。”
沉思了一會後,長發青年堅定地說。
沒想到他這麼聽話。
野木芽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
某一瞬間門,他還以為自己看到平日裡牽的那隻‘星星’了。
“好乖。”
惡趣味突然湧上心頭,黑發青年眼角彎了彎,笑意盈盈地說。
音調上揚,明顯是給寵物說話的語氣。
赤井秀一沉默兩秒,最後隻是無奈的站起身把野木芽的衣擺拽了下來,遮住那覆著層薄薄肌肉的腰肢,然後說:
“加油複仇吧。”
“當然了。”
野木芽伸了個懶腰,沒有再和赤井秀一說話,頭也不回的進了浴室。
知道這是在趕客了。
赤井秀一從來都是個很有分寸的人。
正準備離開,恰巧看到桌麵上被揉皺的硬紙盒。
看了眼,裡麵已經沒有煙了。
鬼使神差的,他把自己那盒隻拿出過一根的煙盒放在了桌子上,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野木芽是沒有煙癮的。
但是當他濕著頭發出來看到桌子上擺的嶄新的煙盒時,還是順手從裡麵拿出了一根點著。
今天煩心事有些多,當帶著尼古丁香氣的煙進入肺腔時,野木芽漸漸平靜了下來。
【嗯,看在這包煙的份上,不讓他接手這邊工作了。】
依舊是淺嘗輒止,青年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裡,然後對係統說。
係統:【……你隨意。】
反正野木芽已經在這個世界產生了感情,所以它對一切都佛係了下來。
但是無論如何城堡裡的秘密都是要調查清楚的。
懷著這樣的決心,野木芽第二天早早就起床守在了安妮的窗外。
【看上去有點像跟蹤狂魔。】
安妮還沒睡醒,野木芽百無聊賴地望著外麵的雲對係統說。
係統:【……】
確實,誰家好人一大早守在幼女窗前啊。
係統想了想,努力安慰道:【沒事,身為公安連監獄都蹲過,這些算不上什麼。】
野木芽:【謝謝,以後你給我發個表情包就好了。】
至少貓貓拍肩的表情包還能感受到絲溫暖。
係統:【……】
【貓貓落淚.jpg】
真不愧是人工智能啊,活學活用。
野木芽笑了笑,給它發了個貓貓拍肩以示安慰。
想了想,又給它發了個貓貓豎拇指。
係統:【謝謝誇獎。】
野木芽;【你應得的。】
就這樣,一人一係統扯皮了半天,安妮總算睡醒了。
不得不承認,小女孩的長相確實好看。
碧綠色的眸子宛若上乘的玉石,清澈漂亮。
可惜,是被本德爾教壞的苗子。
她顯然還記得昨晚爺爺答應的事,赤著腳下地迅速洗漱完畢,然後朝樓下跑了過去。
野木芽當然是跟上。
安妮來到了健身室,裡麵擺放著當下最先進齊全的設備。
本德爾正在專業人士的輔導下訓練著。
這人意外的很不服老。
野木芽在心裡感歎。
【要是我退休了肯定天天躺著。】
係統無語:【瞧你那點出息。】
野木芽對自己人生未來規劃其實很簡單,就是努力工作攢錢,等差不多了就退休。
要是能遇到喜歡的人話就談個戀愛之後和他一起躺平。
遇不到也無所謂,經過那麼多世界,野木芽見過太多表麵恩愛其實背地裡捅刀子的伴侶,明白這種事那個主要還是隨緣。
大不了就是自己一個人躺平。
【現在努力奮鬥,不就是為了之後的躺平嗎?】
野木芽雖然稱得上是勞模,但絕不是對自己高要求的那種卷王。
相反,他甚至覺得自己勞模的原因就是太爛了……
那邊安妮總算邁著小短腿走了進來:
“爺爺,我要去挑新的玩偶!”
本德爾先是擦了擦自己的汗,然後給了孫女一個早安吻:
“可以啊,讓管家帶著你去吧。”
“好耶!”
安妮興奮地蹦了蹦,然後對管家說:
“走吧。”
“我的假期還很長,可以慢慢選。”
她是可以慢慢的,但野木芽卻並沒有那麼多時間門。
——畢竟他還兼職保鏢隊長呢。
但是放棄這邊又不可能。
無奈下,他給安室透發了個短信,讓那邊頂替一下自己。
而他,則是繼續跟著管家和安妮去了。
這兩人都沒經過什麼訓練,因此跟蹤他們沒有絲毫難度,就那麼簡簡單單的來到了城堡內某個角落。
野木芽當然也來過這裡。
但是這邊很安靜,和打掃的一塵不染的彆處不同,走廊上的裝飾物都落著灰塵,因此他並沒有想過那麼多。
管家畢恭畢敬的給安娜打開一扇門。
長長的樓梯,是通往地下的。
“……”
怎麼又是地下,能不能有些新意。
野木芽有些無語,等他們進去一段時間門後才走上前。
這種西歐風格的建築,地下室往往大的要命,長長的階梯幾乎一眼望不到頭。
不得不承認,本德爾確實有錢。
野木芽一邊借著昏暗的燈光往下走,一邊在心裡盤算應該從他受傷撈些什麼好處留給後輩。
終於看到一絲亮光。
和著陰暗的照明燈不同,那處的光十分明亮。
係統看到後忍不住想象說:【會不會藏著好多珍寶啊?】
有錢人往往喜歡把錢掌握在自己手中,收藏古董名畫是常有的事。
本德爾顯然也是有些興趣的。
畢竟野木芽他們來時送的禮物就是一幅畫。
但這裡顯然不是。
有些古董參觀時連手機攝像頭都不能打開,怎麼可能保存在這麼刺眼的地方。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野木芽一邊回答係統,一邊加快了步伐。
因為怕被發現,所以野木芽並沒有進去,隻是將眼睛貼在了縫隙裡。
然後,驚訝的睜大了眼。
隨即而來的是無法平息的怒氣。
——這個地下室裡,藏著個設施先進的實驗室。
有錢人投資實驗並不奇怪。
問題是,他們再用人體研究。
他清楚地看到試驗台上有個被捆綁著四肢看不見練的孩子。
而那群實驗者,正麵無表情的在他的頭部做著什麼。
除此外,實驗室裡有許多透明四方的正方體容器,棱長頂多不超過兩米。
這些狹小的空間門內,無一例外全都關著赤身**的孩子。
明明這不是異能力的世界,卻比他還要恐怖。
難怪喬會覺得跟在安妮身邊很好,因為就算骨頭被打斷也比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做實驗品強。
明明和那些孩子年紀相當,安妮卻沒有絲毫同情之心。
碧綠色的眸子天真又殘忍的掃過‘箱子’裡的那些孩子,如同再看櫥窗裡的娃娃般。
她點著一個箱子外壁,扭頭對管家說:
“我都看不見這個人的臉了。”
管家對她鞠躬表示抱歉,然後麵無表情的看了跟在身後的實驗人員一眼。
收到信息的實驗人員走到操作台前摁了幾個按鈕,下一秒,箱子裡發出強烈的電擊,那個幼童被逼抬起了臉。
他也是個東方人,黑發黑眼,長相清秀。
望向外麵的那幾個人裡眼含不甘。
管家眉頭一皺,剛準備讓實驗人員在給他些教訓,安妮卻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箱子前,貼著玻璃壁說:
“就你了,願意當我的娃娃嗎?”
管家對這位任性的大小姐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在實驗人員的注視下啊點了點頭。
緊接著,那個玻璃壁就開了個小小的圓形口,可以聽到裡麵的聲音。
“什麼娃娃!?我可是人……啊——!”
他話還沒說完,一陣激烈的電流打得他蜷縮了起來,像隻蝦子般一抽一抽,看著就痛到要死。
但是他依舊很倔強:
“你們這是犯法的!遲早遭報應!”
“好了,停手吧。”
安妮回頭瞪了實驗人員一眼,然後又望向了幼童,天真地問:
“什麼是遭報應呀?”
“我生來就是皇室貴族,注定要比大多人高貴。”
“要是真的有報應的話,我們一整個家族都應該不在了。”
“你長得很可愛,但是太迷信可不好哦。”
女孩清脆的聲音在實驗室裡回蕩,她或許說的真的是內心想法,但這麼一句句殘忍的話,很快就磨滅了幼童最後的勇敢。
沒一會,他窩在原地啜泣了起來。
“不要哭,”
安妮手掌貼在玻璃壁上輕輕的拍著,仿佛是在安慰裡麵的孩子一樣:
“隻要你當我的娃娃,就不用受那麼多苦啦。”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幼童的心理防線。
也許他心底知道女孩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隻要能逃離這裡的絕望,什麼都無所謂了。
他臉上還掛著淚,將手掌輕輕貼在了玻璃壁上,和女孩重合。
“好了,跟我走吧。”
安妮心情很不錯的說。
見他們要出來,野木芽收回視線,快速的上了樓。
樣貌精致的青年臉色慘白,靠在城堡花園內某棵粗糲的樹乾上,沉著臉問:
【係統,本德爾是在哪弄來這麼多幼童的?】
剛做完上個世界的任務,野木芽很難不往橫濱去想。
係統也有些無措,和野木芽一起做了那麼多世界的任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就真的像是……
兩個世界重疊了一樣。
係統回答:【一般來說是不會的,兩個世界根本沒辦法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