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寧從乾清宮回到承乾宮,胤祚帶著富察氏正守在宮裡,看到佟安寧回來,起身行禮。
佟安寧示意他們坐下,見胤祚看起來有些瘦,皺眉道:“最近很累嗎?你現在這個時候不要太拚,也要照顧好自己,尤其你現在還有一大家子要照顧。”
富察氏聞言笑了笑,“額娘不必擔憂,爺隻是有些苦夏,妾身正打算趁著秋日給他養養,再過一兩個月,保證讓爺的肉養回來。”
佟安寧聞言笑了笑,“胖不胖無所謂,主要是健康,就是男人有時候也要注重一下外形,這樣的話,胤祚若是惹了皇上生氣,就是看著他這張臉,也能手下留情點。”
“額娘!”胤祚無奈地瞅著她。
富察氏在一旁偷笑。
她就是這樣子,有時候總是為胤祚的不解風情而惱怒,可是看到他那一張臉後,再大的火氣也就消了。
胤祚:“兒子看額娘剛才回來似乎不高興?難道皇阿瑪那裡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佟安寧翻了一個白眼,“還能有什麼事情,還是山東的災荒,山東現任巡撫想要開捐納製度,還好皇上沒答應。不過我覺得,以大清現在的發展,估計遲早要開這個口子。”
明麵上,清朝官方說,捐納是為了減輕國庫的壓力,實際上大家都知道就是官方性質的賣爵鬻官。
據她所知,到了清朝晚期的時候,捐納之風大開,範圍不再局限虛銜,一切官方恩典,不限功名和爵位都可以買。
最後苦的就是老百姓。
胤祚:“額娘說的有理。”
佟安寧歎了一口,抬頭看了看胤祚:“胤祚,山東接連三年發生饑荒,不過,現在當地的民生逐漸恢複,再過兩年,如果風調雨順,氣候正常,可能就治愈此次的給山東百姓造成的傷害,隻是,你從這一波山東災情中,看到了什麼?”
胤祚:“大清的財政製度需要改變,此次山東許多官員態度消極、不作為,甚至貪汙腐敗……還有皇阿瑪他……”
皇阿瑪也有些變了,有時變得陰晴不定,對待出錯官員手段太過仁和,尤其喜歡彰顯自己的仁政,雖說從官員那裡得來了好名聲,但是卻傷了百姓。
富察氏在一旁靜默不語,知道不是自己插話的時間。
佟安寧:“胤祚,你要知道,無論是哪一處地方發生了山東這樣的連年災荒,多半都是山東這樣的下場,額娘敢這樣說,是因為現在朝廷的風氣如此,此次山東百姓會落到這個下場,一是天災,二是當地官員不作為,腐敗橫生,三是救災製度和流民應對措施存在不足,這些東西,你現在估計一個都解決不了。”
老天爺的脾氣誰也控製不了。
山東地方出現係統性的怠政說明現下朝廷的整體官場風氣不行,這就是康熙的事。
以康熙現在的脾氣,她不建議胤祚和康熙對著乾。
救災製度和流民應對措施的完善和補充,也是朝廷重臣的事情,而且這是還牽扯到
地方財政和中央權利之間的平衡。()
胤祚麵色變得凝重,俊秀的眸子閃過一絲挫敗,最終沉聲道:“兒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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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富察氏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
胤祚勉強勾起一個上翹的弧度,“本王無事。”
佟安寧淡定地抿了一口茶。
胤祚看向佟安寧:“敢問額娘,兒子現在要怎麼做?”
“朝堂的事情你不需要管,研究你的火器就好,如果覺得無聊,可以乾點其他事情,總之你皇阿瑪現在年紀大了,對於一些東西容易患得患失,尤其是皇權,皇權這東西屬於皇上,您要謹記,其他萬事有額娘呢。”佟安寧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上的褶皺,平靜道。
胤祚想了想,一邊點頭,一邊問道;“額娘想讓兒子坐那個位置嗎?”
富察氏頓時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佟安寧。
佟安寧聞言長歎一口氣,“胤祚,這是你不要問額娘,萬人之上的禦極之位可不好坐,天下的擔子你能承擔的起嗎?尤其大清如今還是這樣有些破破爛爛的狀態,你確定能縫補好嗎?額娘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但是帝王的壓力很大,千萬百姓的生存和未來,你能承擔得了?”
“……兒子會努力做到,不讓額娘您失望。”胤祚認真思索片刻道。
佟安寧見狀,起身走到胤祚跟前,摸了摸他的頭,“說實話,額娘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態,但是額娘清楚,你現在越是想要那個位置,就要說服自己不在乎,在結果沒有出來前,要明白你隻是皇上的兒子,是個阿哥,知道嗎?”
胤祚點頭:“兒子清楚,兒子聽說協和門那邊的鐵軌已經弄好了,額娘什麼時候讓人將蒸汽馬車弄進來。”
按理說額娘手底下的人乾活一向快,可是去年因為山東的災民聚集到京城,額娘就讓工程停了下來,然後今年斷斷續續地才弄好。
“明天會讓人送進來,皇上到時候也會親自到場,你要湊熱鬨嗎?”佟安寧麵上恢複了笑容。
“兒臣對於額娘口中可以裝許多東西的蒸汽馬車十分好奇,當然要看一下。”胤祚同樣笑道。
佟安寧:“對了,明日既然你進宮了,彆忘了將六六帶進宮,他可比你在皇上麵前有麵子。”
“是!”胤祚應道。
……
從承乾宮出來,胤祚和富察氏恰好遇到梁九功。
梁九功滿臉堆笑,“瑾親王吉祥!福晉吉祥!”
胤祚拱手道:“梁公公這是去額娘宮裡?”
梁九功:“哎喲,佟主子和皇上生了悶氣,將皇上丟下,就回宮了,皇上擔心佟主子氣壞身子,就讓奴才來看看佟主子,瑾親王,不知佟主子現在消氣了嗎?”
富察氏望了望胤祚,見他眸光微閃,配合地露出擔憂的神色,“額娘回來沒告訴我們這些,隻是看額娘的狀態,有些強顏歡笑的意味,這不,王爺打算明天將弘曙帶進宮哄額娘高興。”
胤祚:“額娘說,她身為妃子,不敢妄議朝政
() ,也不想讓皇阿瑪為難。()”
“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梁九功嚇到了。
佟主子說出這麼假大空的話,看來真的生氣了。
富察氏示意一旁的玉華給她一個荷包,將荷包撐開,露出裡麵的銀票,塞給梁九功:“梁公公,我和王爺不在宮,還請您在皇上麵前,多給額娘說些好話,勸著一些皇上,讓皇上多讓一下額娘。”
梁九功:……
“福晉說的沒錯!”胤祚讚同道。
梁九功看著放到掌心的荷包,嘴角微抽。
民間都說“夫妻相”,依他看,六阿哥和六福晉麵上不相似,不過性子越發靠近了。
真是佟主子一家一脈相傳的說法。
去年八格格出嫁當天,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樣囑咐皇上。
六福晉富察氏現在也是這樣說的,估計六阿哥開口也是這個意思。
嘶!
總覺得是反客為主了。
往日他勸其他宮的娘娘,似乎也是這個話術,不過都是勸娘娘多包容皇上,不要和皇上置氣,當然恐怕宮裡除了承乾宮這邊敢明著和皇上生氣,其他人不敢。
胤祚見梁九功語塞的模樣,眼中笑意加深,不過麵上還是繃著臉,語氣有些冷峻,“梁公公。額娘連我都罵了,讓我不要和皇阿瑪學,看來額娘真是生氣了。”
梁九功:……
這話若是傳給皇上,皇上怕是又要炸毛。
和胤祚、富察氏分彆,梁九功帶著康熙賜的東西來到了承乾宮。
承乾宮的宮人看到他,連忙進去通稟。
讓梁九功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小夏子滿臉微笑地上前,“梁公公,主子娘娘請您進去!”
梁九功抹了一把臉,換上諂媚的笑,小心翼翼地邁進承乾宮的宮門:“奴才梁九功給佟主子請安!”
“梁公公起來吧!”佟安寧斜坐在涼榻上,不看梁九功身後帶的東西,隨口道:“梁公公現在上門,難道要問罪本宮?”
“哪能啊!奴才就是問罪自己,也不敢說娘娘,您剛才一聲不吭地從乾清宮離開,皇上擔心您惱到自己,差奴才過來看看。”梁九功笑的眼睛都快眯成縫了。
“你不用擔心,俗話說父債子償,剛剛罵了胤祚一頓,本宮好受多了。”佟安寧抬眸瞥了他一眼,將對方額頭有些細汗,隨口道:“來人,給梁公公看座。”
“佟主子,不必客氣,奴才不累。”梁九功連忙道。
佟安寧:“本宮想和你多說一會兒話,正好你回去也能有交代。”
梁九功見推辭不下,坐了下來。
宮女給梁九功上了茶,“梁爺爺喝茶。”
梁九功抿了一口茶,見茶碗放下,看著佟安寧仍然懶洋洋的樣子,苦口婆心道:“佟主子,你都和皇上一起過了大半輩子了,也要換換性子,不能動不動就和皇上置氣。”
“本宮是以理服人,可從來沒有難為皇上,天底下誰敢難為他,本
() 宮看他時常難為我,如果不想和我過,大不了本宮去胤祚府上含飴弄孫,反正以本宮的身子情況,本宮肯定走在他前頭,等到我走了,他眼前也就徹底清淨了。”佟安寧淡淡道。()
“唉……佟主子,咱們可不能這樣說,您這樣是拿著刀往皇上心頭戳啊!皇上若是聽了,怕是又要氣著了,依奴才的愚見,您和皇上各退一步,天下也就太平了,皇上年紀大了,您平時多哄著他一些,您輕鬆,奴才也輕鬆。”梁九功眉毛都快擠成一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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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好勸,佟主子也不是善茬,都緊著為難他一個老太監。
佟安寧:“他若是喜歡人哄著他,去其他嬪妃那裡,翊坤宮、鹹福宮、長春宮……哪裡沒有解語花,而且每三年還有嫩的能掐出水的新人進宮,梁公公,年紀大了,咱們就要學會放開,不要太關心他人。”
“佟主子這話折煞奴才,奴才還能再伺候皇上二十年呢,可不敢賣老。”梁九功擺擺手。
雖然他伺候康熙四十多年,但是自己可不敢倚老賣老,皇上身邊大把的人想要將他撕下去,他一個斷了孽根的太監最大的前程都在皇上身上,誰也不能勸他退下。
皇上看著仁厚,那是對在乎的人,平時帝王的殺伐果斷可不是開玩笑的,不像佟主子那般心軟,若是他退下去了,估計沒有多長時間,皇上就將他忘記了。
佟安寧見狀,笑歎著搖了搖頭,“好了,不嚇唬你,你回去告訴皇上,明日協和門那邊的蒸汽馬車就要成了,他如果想去看,早點到。”
梁九功:“奴才知曉,一定告訴皇上,您這邊有什麼需要給皇上的東西嗎?”
佟安寧:……
看梁九功拿不到東西不想走的樣子,佟安寧又看了看他身側捧著禮盒的太監。
算了!
自己還是給些回禮吧。
佟安寧想了想,將她讓人找的幾本關於歐洲貨幣製度的書拿了出來。
為了促進商業和貿易的發展,促進城市化和工業化的進程,一個較為完善穩定的貨幣係統肯定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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