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去給列祖列宗上完香後,回到了乾清宮,同時也知道胤祚和茉雅奇去攔二阿哥他們。
他微微挑了挑眉,“到底因為什麼事?”
梁九功恭敬道:“離得太遠,沒聽清,不過格格和阿哥離開時,觀其神態,應該沒有鬨矛盾。”
康熙:“宴上皇貴妃離開,是因為何事?”
梁九功苦著臉道:“奴才也沒有打聽到,不過有人看到佟主子讓身邊的醫女給二福晉診脈,奴才就派人去宮外打聽了……”
說道此處,梁九功欲言又止地看了康熙一眼,目光詢問對方要不要繼續。
康熙瞪了瞪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敢賣關子。
梁九功小聲將二阿哥府上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說完以後,就感受到康熙渾身的冷意,趕緊低頭不再說話。
“老二還是太優柔寡斷了!”康熙歎氣道。
他對他期待頗高,二阿哥也如他所願,謙謙如玉,學識出眾,是他現今最自豪的兒子。
可是現在看來,身邊這些人的期待太多成為了他的掣肘。
梁九功輕聲道:“二阿哥心性純良孝順,這也是他難能可貴的。”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有些愚蠢了!”康熙負手而立,站在窗邊。
透明窗戶上布滿了細細的水霧,仿佛蒙了一層紗,狂風卷著雪花不斷向窗戶發出衝擊,能看到窗側堆積的薄雪,這一塊薄薄的玻璃,就如結界一般,屋外寒風淩冽,屋內溫暖如春。
康熙抬手學著佟安寧的樣子在窗戶上隨手畫了一截梅花,隨口道:“梁九功,你明日去內務府親自挑選一些忠心乖巧的太監和宮女。”
梁九功恭敬道:“奴才遵命!”
“對了,朕記得,今年巴林部獻上一箱上等的貂皮。”康熙收回手,接過太監捧上的帕子擦了擦手。
梁九功:“是的,奴才看過,柔軟細短,好像雪一樣,之前皇上您說要留給二阿哥的。”
康熙:“茉雅奇姑娘家家的,在外麵凍了那麼久,這箱貂皮送給她做衣服吧。”
“奴才遵命。”梁九功應道。
……
對於除夕夜宴的事情,各宮還算安靜,大概除了平妃,其他人都是樂子人態度。
初一,康熙帶著眾人祭拜完先祖後,就接著忙碌元旦大宴。
大宴上,康熙宣布將二阿哥冊封為理郡王,撥入鑲藍旗。
群臣紛紛恭賀二阿哥,二阿哥神色淡定,向康熙領旨謝恩,心中總有些忐忑。
他原以為因為除夕夜宴的事情,皇阿瑪估計會訓斥他,沒想到開年就給了郡王身份。
初五,二阿哥參加完紫光閣大宴後,才到王府門口,發現門口停了轎子,詢問門房,原來是梁九功來了,也顧不得停留,連忙進了府中。
到正廳時,二福晉正在招待梁九功。
梁九功見二阿哥回來,滿臉微笑地行了禮,“理郡王回來了。”
二阿哥拱了拱手,“梁公公此次來,皇阿瑪是有事吩咐嗎?”()
梁九功麵上笑意不減,“奴才奉皇上旨意,給理郡王換一批趁手的奴才,皇上說了,理郡王現在已經成親,也有了阿哥,不能被身邊的奴才給帶壞了,免得傷了親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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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福晉瞪大眼睛,擔憂地看向二阿哥。
二阿哥麵色微愣,有些失神道:“換奴才?”
梁九功:“是的,皇上命奴才親自給理郡王選的,都是忠心趁手的奴才,郡王您可是赫舍裡皇後和皇上唯一的兒子,皇上一直關注著您呢。”
二福晉見狀,上前寬慰道:“二爺,皇上是為您著想,咱們還是不要拒絕。”
二阿哥長袖掩飾下的手默默攥緊了,麵上平靜,微微頷首,看向梁九功:“既然這樣,讓梁公公受累了,我會謹記皇阿瑪的話,不會讓他失望。”
他衝一旁的淩普攤開手,對方從兜裡掏出一疊銀票放到二阿哥手上,二阿哥塞到梁九功懷裡,“過年了,這些錢就給梁公公喝茶吧。”
“這個……”梁九功推據了兩下,在二阿哥的堅持下,將銀票塞進了懷裡,然後看向二阿哥,“二阿哥,奴才給您說句不中聽的話,你身為皇阿哥,按理說出宮開府,理應展翅高飛,但是您身邊的這些奴才已經不是鬨一波事情了,這不止損害您的威名,也在損害皇上對先皇後的感情,一些事情,您也要學會取舍。”
二阿哥:……
梁九功:“這次皇上隻下令將您身邊的奴才換了,但是並沒有說如何處置先前的老人兒,對於惹事的那些人怎麼處理,您也要下狠心,這一次也是皇上給您的考驗。”
所以可彆陽奉陰違,等到他走了,就將皇上賜的奴才涼到一邊,然後又用起以前的下人。
嘖嘖!都是宮裡的老人兒,慈寧宮老人兒多知情識趣,守規矩,也不過多乾涉阿哥們的生活。
二阿哥也知道意思,嘴角笑容有些僵硬,“我知道皇阿瑪的意思,這些人我會讓福晉送到城郊的莊子上養著,他們也就在宮裡操勞了半輩子,也是時候享福了。”
梁九功得到準確答複,滿意地笑了,“有郡王這句話,奴才和皇上就好交代了。”
二阿哥將梁九功送出門,轉身之際,臉上笑容驟失。
一旁的淩普歎氣,原先皇上封了阿哥為理郡王,大家都挺高興的,誰知道後腳一回家,就讓梁九功堵上了。
二阿哥神色平靜,“淩普!”
“奴才在!”淩普應道。
二阿哥:“本王現在封了郡王,你讓人準備幾桌席麵,本王好好送送他們。”
如果他會知道會變成這個結果,當初也不會縱容他們,最終什麼都沒有保住,還傷了情分。
“……是,奴才遵命。”淩普知道二阿哥的意思。
到了後院,二福晉迎上來,緊張地看著他,自責道:“二爺,是妾身的錯,早知道除夕宴時,怎麼著,也要忍下去。”
() 二阿哥拉過她的手,麵色溫和:“你身子現在還虛著,快進屋,不要凍著了。”
兩人進了暖閣,二阿哥拉著二福晉坐下,同時給她的膝上蓋了一張毛毯。
二福晉兩手攥著柔軟的毛毯,看著麵前豐神俊逸的男人,眸光盈盈,眼眶發酸。
她知道,二阿哥心中對她愛戀不多,可是她被對方的溫柔迷住了,想到此處,二福晉微微側頭,深呼吸努力控製情緒,她也該清醒了,現下她成親許久,失去了一個孩子,還有一個庶子,應該做一個合格的福晉。
相信二阿哥,比起一個愛他的人,更想她是個合格的福晉。
二福晉斂了斂神色,嘴角露出和二阿哥如出一轍的溫柔笑意,寬慰道:“二爺,皇上這一來一去,也是關心心疼爺。”
對比換了二阿哥身邊的人,郡王才是真正的實惠。
二阿哥點了點頭,“我了解。這些日子天冷,你要照顧好自己,一些應酬能推就推了,推不了我來解決。”
二福晉:“妾身的身子沒有爺想的那麼虛弱,爺現在是郡王,府上的應酬怎麼能都壓到你身上。”
二阿哥正要繼續開口,忽然一名侍女跑進來,著急道:“福晉、郡王,不好了,弘皙阿哥從床上摔了下來,頭都出血了。”
二阿哥和二福晉見狀,顧不得其他,連忙去了李佳氏的院子。
……
紫禁城中,康熙聽聞二阿哥的弘皙受了傷,頓時擔心了,連忙宣太醫去理郡王府。
梁九功安慰道:“皇上,您不用擔心,奴才覺得應該沒出大事。”
康熙皺眉:“梁九功,你說朕給胤礽選的這個福晉,到底合不合適?”
他現在也有些拿不準了,老大家就沒有這麼多事情,原以為是個賢良大度的兒媳婦,可是這些年看來,缺了手段、心性也差了些。
“這……”梁九功這話就不好接了,他想了想,“皇上,要不您問一下佟主子,奴才是個無根之日,實在說不準理郡王後院的事情。”
康熙冷瞥了他一眼,不過沒有拒絕,吩咐人去宣佟安寧了。
佟安寧一頭霧水地到了乾清宮,“皇上,大冷天的,您喊臣妾有什麼好事嗎?”
不知道這個時間的京城有多冷嗎?
康熙:……
如果說了壞事,她是不是立刻就走。
想到這裡,他斜了斜梁九功。
梁九功暗中叫苦,諂媚道:“佟主子,今天皇上聽說理郡王家的弘皙阿哥傷到了,就有些擔心了,現下皇上又不好出宮,就喊您來解悶,聽聽您有什麼想法。”
“我有什麼想法,既然擔心孫子,想看就去看啊!”佟安寧氣定神閒道。
正好讓康熙享受一下外麵的冷空氣。
兩人靠坐在暖炕上,康熙單腿支起,斜靠在右邊,佟安寧斜坐在左邊。
兩名太監給佟安寧、康熙上了熱茶。
佟安寧將手中的暖手爐放到桌上,抿了一口茶,
覺得有些苦,吩咐道:“再給我上杯奶茶,要甜的。”她看了看對麵的康熙,“您呢,要甜的,還是鹹的?”
“慣會給朕做決定。”康熙抬手指了指她,“也要甜的,不要放太多糖。說起這個,朕前段時間宣徐日升議事,他嫌棄奶茶不甜,自己倒了半盅糖,朕看著就覺得齁的慌,聽他說,還是克製的,如果在府中,一盅糖下去才夠味。”
徐日升是葡萄牙人,南懷仁病亡後,他成了欽天監監副,同時兼任宮廷音樂教師,對中外音樂都有許多研究,康熙有時會宣他聊些國外話題。
佟安寧聞言,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外國人確實嗜糖,不過皇上,您現在年紀大了,可不能學那些外國人,高油、高糖都不可取。”
“朕可比你會養生,還輪不到你提醒朕……不對!”康熙一拍桌子,直起身來,身子微微前傾,麵帶警告,“佟安寧,你再好好說一遍!”
“呃……你現在玉樹臨風,風華正茂,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多了。”佟安寧想說比她年輕,但是,這話一聽太假了。
“算你識相!”康熙坐了回去。
趁著佟安寧有些心虛,康熙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安寧,朕問你,你覺得二阿哥的福晉如何?是個合格的福晉嗎?”
佟安寧聽到這話,眼角微挑,原來是因為這事,“皇上,在您心裡,合格的福晉是什麼樣的?”
康熙聞言,凝眉思索,“大度賢良,在內能管理好府邸,在外能撐住場麵,當然也要是個好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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