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沒回過神來的方臨淵怔怔地跟五殿下對視了片刻,直到五殿下走到他麵前了,才猛地回過神來。
“誒,殿下,您一直都在這兒啊?”
許是這種長得漂亮的人,總會讓人覺得他身上也香香的,趙璴剛走近,方臨淵就局促地往後退了半步,給趙璴讓出了一大片位置來。
便見趙璴抬眼看了看他,繼而翻動了幾下桌上的書冊。
方臨淵眼尖地看見了他手上包裹著的白紗。
“殿下的傷包紮好了?”方臨淵又問。
趙璴抬眼看向他。
噝……怎麼會有人的眼睛長成這樣啊,漂亮死了。
隻是一個安靜的對視,方臨淵就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擱了,嘴也不聽話,變得囉嗦又聒噪。
“沒事的,習武就是這樣,有些小磕碰的,以後就好了……”
“我沒事。是先生讓你抄的嗎,要抄幾遍?”
卻聽那位五殿下開口了。
“……誒?”
方臨淵一愣。
五殿下似乎是以為他沒聽懂,眼神停了停,又重複了一遍:“先生讓你抄幾遍?”
“五遍。”方臨淵連忙答道,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就見那小小一隻,卻偏一副大人似的尊貴模樣的五殿下,輕一伸手,便輕而易舉地挑開了他桌上的書堆,露出了他藏在底下的那本兵書。
“《六韜》。”五殿下抬眼看他。
方臨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上課時偷看這個,才被先生罰抄的。”
隻見五殿下哦了一聲,抬手一掀袍擺,端端正正地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半個時辰隻抄了這些,到明天早上,抄得完嗎?”五殿下又問他。
方臨淵一點都不見外,跟著便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旁邊,手肘撐在桌上,朝著趙璴笑。
“抄多少算多少吧,大不了明天再讓先生打一頓板子……誒?”
他話沒說完,卻見五殿下已經拿起了他的筆。
筆尖潤墨,嘩啦一聲,嶄新的紙張鋪在了桌上。
隻見趙璴端坐在那兒,眉眼低垂,落筆流暢,不知道在寫什麼。
方臨淵好奇地湊過去看。
“吉日兮辰良……”
這句子怎麼有點眼熟?
……可不眼熟嘛!這兮啊兮的,不是《九歌》,還能是什麼?
方臨淵手忙腳亂,趕緊伸過手去想要阻攔:“五殿下!你要替我抄?這怎麼行啊,你快把筆給……呃……”
方臨淵還沒攔下來,便被趙璴流暢而快速的行筆驚呆了。
他竟一眼都不用看書,默誦得飛快。
“……你竟然能寫這麼快。”
後半句的阻攔,全都成了感慨。
——
方臨淵終究還是沒攔下趙璴。
趙璴安靜地在那兒抄書,他就趴在一旁,歎為觀止地觀摩。
“你寫得這樣快,是都背下來了?”方臨淵問。“可是先生明日才教《九歌》呢。”
蘸墨的間隙,趙璴看了他一眼。
方臨淵趕緊捂嘴:“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卻見趙璴手下不停,那邊默誦著晦澀的詩文,這邊還在回答方臨淵的話。
“沒有。”他說。“我自己讀過,所以記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