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又一朵花落在了方臨淵身……(1 / 1)

方臨淵讓樓上的那些人喊得頭痛。

方才還對那人一副很是忌憚的模樣,轉過頭便開始起哄架秧了,當真像是一樹的猢猻,有人撐腰就開始張牙舞爪地亂叫。

眼見著麵前這位世子麵上泛著酡紅,想必是喝多了酒出來乘興縱馬的。

讓他挑下馬來這麼一攔,眼看著他的醉意也氣得消了不少,方臨淵便將手裡的掃帚一收,隨手靠回了旁側的棚屋上。

“清算損失後,十六衛會將賠償單據送到府上。”方臨淵對王昶說道。

卻見王昶爬起身來,身上灰還沒拍乾淨,就站直了身體,複擺出了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你敢收我的馬?”

“十六衛戍令上明文規定,我等不敢違抗。”方臨淵淡淡說道。

王昶麵露不耐,想上前奪回自己的馬來。

可他剛回頭打算命令手下,卻見身後的人都被押在了原處。他回過頭來,就見那個又是不知哪兒冒出來的、身手好得離譜的家夥,正抱著胳膊衝他笑。

……好漢不吃眼前虧。

他咬了咬牙,伸手指著方臨淵:“十六衛的是吧,你等著。”

方臨淵對他的威脅無動於衷。

國公府確實比他爵位要高。但律法在上,若真要按爵位來說道理,那上京城的平民百姓都不要活了。

王昶咬了咬牙。

這人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周遭又一眾賤民在那兒看熱鬨,旁邊樓上更是有他一眾狗腿子,看得他隻覺上輩子的顏麵都丟儘了。

“走!”他不再久留,朝著身後命令幾個隨從道。

方臨淵目光掃去,婁碩等人也放開了他們,任由王昶幾人撥開人群,灰溜溜地走了。

“將軍這一手也太厲害了!”樓下眾人紛紛迎上前來。那幾個被方臨淵救了命的衛兵也紛紛上前道謝,滿麵紅光的,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旁側的百姓們也議論著直點頭,婁碩則拎著他的錢袋子撥開人群,挨個兒朝著被撞翻的攤販商鋪丟銀子去了。

“賠償歸賠償,這是我們將軍賞的!十六衛將軍,知道吧?鼎鼎大名的安平侯!”

樓上的李承安恐怕黃湯灌多了,這會兒又起哄起來:“將軍威武!”

滿樹的猢猻又吆喝開了。

方臨淵受不了這群京城紈絝的做派,按了按被吵得生疼的耳朵,抬手喝止了他們。

“行了!”他說道。

那群人紛紛閉了嘴,眼睛亮晶晶地直看向他。

方臨淵卻抬起頭看向他們,分毫不留情麵。

“一匹馬都攔不住,待回了衛戍司,統統加練。”

——

這日之後,方臨淵有條不紊地仍管理著十六衛戍司。

京城各處除城防之外,治安秩序都歸十六衛管轄。而今十六衛麵貌一新,方臨淵卻也不敢鬆懈,避免那夥突厥匪徒再有卷土重來的苗頭。

不過數日下來,京中並沒有出什麼亂子。

而天氣漸暖,清明也將至了。

上京城周邊有幾座皇家林苑,素來都有年節時向百姓開放的傳統。大宣富庶,每年清明時民間又有踏青賞景的習俗,故而每到清明節時,京郊的禦園曲江池便會向百姓開放。

方臨淵早在邊疆時,曲江池的大名便如雷貫耳了。

這是京中最大的一座皇家林苑,又因著外邦連年進貢,裡頭豢養了不少各國送來的奇珍異獸。有交趾國巨耳長鼻的馴象,又有天竺金毛巨口的狻猊,待到了清明節上,便是尋常百姓都瞧得見。

這是上京城有名的盛會,而於十六衛而言,便是要排上辛苦些班次的差使了。

清明節前幾日,十六衛便得了命令,要負責清明當日曲江池的安防巡邏。

也就在這幾天,江南又傳來了壞消息。

聖蓮教終於被平定,卻不料在最後一戰中,兵部欽差儲佑不慎放跑了聖蓮教的頭目孫白並一眾教眾,連蘇州知府馮翰學都被他們擄走了。

官員反被叛賊捉拿,這是何等荒謬。

儲佑呈上了萬字的罪己狀,聖上一時震怒,限他十日之內捉回賊首。儲佑快將江南翻遍了,也沒找著半點蹤跡,通緝令直從江南貼到了京城。

幾日下來,便是連京城幾處城門的防衛都加強了不少。

不過,遠在江南的聖蓮教卻並沒讓上京的百姓太過憂慮,頂多是茶餘飯後添些談資。隨著春風日甚一日的暖和,曲江池邊的垂柳日漸茂盛青翠,京裡節慶的意味也漸漸濃了。

宋照錦還專程替方臨淵和趙璴一人做了兩件新的春衫,在方臨淵這日早起拜見時分彆給了他和趙璴。

“待到了清明,皇後娘娘也要在曲江池設宴。我曾去過幾回,熱鬨極了。”宋照錦笑道。“那兒的場子極寬敞,玩意也多,什麼投壺關撲、蹴鞠馬球的,你們年歲輕,可要好好去玩一玩。”

方臨淵聞言笑道:“今年怕要辜負長嫂的新衣了。我那日當值,玩不了什麼。”

“啊……”宋照錦麵上露出些許失望。“你們那日不在一處啊?”

“都在曲江池,也沒什麼區彆。”方臨淵安慰她道。

“那你執守之餘也彆忘了,要多照應公主些。”宋照錦還不忘叮囑。

方臨淵隻得連連應是。

不過他也沒覺得趙璴需要照應什麼。他們兩個若一並現於人前,又少不得綁在一處演夫妻恩愛,隻怕趙璴比他還嫌麻煩。

想到這兒,方臨淵偷眼瞧了坐在對麵的趙璴一眼。

知道他不大愛說話,長嫂有什麼囑咐也素來都衝著方臨淵。他這會兒正靜靜坐在那兒飲茶,旁邊的絹素雙手捧著長嫂給他的春衫。

嫩綠色的,用的是柔軟輕薄的蘇綢,顏色看起來嬌嫩得有些過了頭。

趙璴模樣生得豔,眉目又冷淡,這樣的顏色似乎不大襯他。不過長嫂沒見過他的模樣,約莫是照著他的年歲選的布料,又因著清明要去踏春,才特選得這樣清麗。

方臨淵的目光在春衫與趙璴臉上來回逡巡了幾圈,都想不出趙璴穿這種顏色是什麼模樣。

趙璴應該不會穿吧?他心想。反正他穿不穿長嫂都不知道。

但這衫子翠嫩得像是池邊的新柳,長嫂反複叮囑,他百無聊賴,在腦中把趙璴的腦袋挪了下來,移到了那衫子上。

卻在這時,趙璴抬起了眼,平淡卻深邃,正看向他。

嚇了方臨淵一跳。

不知怎的,落進趙璴眼中時,他竟有種偷看被抓包了的錯覺,忙匆匆移開了眼去。

不應當不應當,一個大男人,老盯著人家看,那得搞得彆人多煩惱啊。他心想。

方臨淵清了清嗓子,一副知錯就改的模樣轉開眼去,一時間規規矩矩的。

而他不知,自己這般模樣落在另一人眼裡,便像是悄悄地在掩飾什麼。

像是偷偷摸摸藏在樹後頭的小鹿一般,自以為天衣無縫,卻不料一雙鹿角早露在了枝葉之外。

趙璴的目光在他麵上頓了頓,繼而複又垂下眼去。

小鹿藏得這樣認真,他便隻當沒看見那對鹿角罷了。

——

月初五,曲江池的守衛打開了園門,滿園春景大大方方地展了開來。

這日天氣很好,天剛蒙蒙亮,便看得出一番天高氣爽的好天氣。京城各處以及城外幾個縣鎮的百姓陸陸續續地出了門,路上粼粼而行的馬車與牛車一輛輛駛過,看上去熱鬨得緊。

不少富家子弟騎著馬,一到城郊便你追我趕的。還有些步行或騎驢的百姓,慢悠悠地行在平坦寬闊的青石路上。

除卻京中各處的巡邏崗哨,其他的十六衛全部調派去了曲江池。這日任務繁重,他一早便動了身。

他手上仍包紮著,但因著趙璴的藥已然好了大半,這會兒多裹兩層綢紗,已然可以自如地騎馬了。

這日因著親自當值,他穿了禦賜的金紅麒麟曳撒,窄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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