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都愣了神,蘇婉清在旁邊看著,覺得莫名其妙,湊過來:“怎麼回事?”
她看過來的時候,易時陸的手指已經變回了原樣,不複透明。
易時陸握住了阿苗的手指,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你好。”
阿苗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吐槽了自己一句:“我可能是上了一天的課眼花了。”
她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易時陸很明確的知道這不是用一句“眼花”就能帶過的事情。
他的手剛才……
易時陸快速抽回手,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將手向後藏了藏。
幸好這時候溫崇禮的車在門口停下了,易時陸同蘇婉清告了彆快步走出奶茶店。
坐到車上易時陸才泄露出自己的慌張情緒來,他坐在副駕駛伸出手來看了又看,是正常的,沒有再變成透明的模樣。可他還是忍不住之間發顫,把手指握在手心中變成拳,從心裡到指尖都透出一股涼意。
溫崇禮沒發動車,看著他做出這樣不太尋常的舉動,像是明白了什麼。
“顏色變淡了嗎?”
易時陸看向他:“你也……是嗎?”
溫崇禮神色不變,似乎這種事情對他而言算不了什麼:“很早之前就開始了,先是指尖,然後是整隻手,最後是手臂……顏色越來越淡,每次發生的時間越來越長。從鏡像人出現的那一刻起,這就是注定的結局。他占據你生活的時間越長,你消失的時間就會越短,從這一點來說,除非像我一樣完全不在乎,否則,你們永遠是對立的兩端。”
易時陸沉默,恐懼如陰雲布滿他的心間,在平複幾息之後,易時陸穩住語氣問溫崇禮:“那該怎麼辦?”
溫崇禮笑了下:“我是沒什麼辦法,但我能感覺到……二號是知道些什麼的。出於某種原因他沒有對我說出口,但他應該還是願意給你一點提示和幫助的。現在回酒店嗎?”
易時陸:“酒店我已經退房了。”
溫崇禮:“那你打算去哪裡?”
易時陸:“幫我找個沒有鏡子的地方吧。”
溫崇禮想了想,木然地說:“我倒是有個去處,去嗎。”
易時陸點了下頭。
車開了很遠的距離,從城市中心開向偏僻的貧民區。
幾十年前的舊樓出現在眼前,它們早就被打上的紅色的“拆”字,但這麼多年過去,這片地方沒有動新,就好像被人遺忘了一樣。
野狗與貓成群,在車輛駛入時它們受到驚嚇,飛快藏匿進水泥磚石坍圮的地方。
易時陸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透過車窗向外看,感覺怪怪的。
溫崇禮熄了火,讓易時陸跟著自己走。易時陸就老實跟著他走進了其中一幢樓裡。
舊得很,樓道窗戶窄小,樓裡散發著久不見陽光的黴味。還不太隔音,這裡住的每一戶裡的聲音稍微大一點,就能被樓道裡的人聽得清清楚楚,溫崇禮熟門熟路地走到三樓,從褐色皮質錢包中拿出了一串鑰匙,打開了門。
屋內空無一人,家具整潔,看起來是有人定期打掃整理的。
溫崇禮熟練地換好拖鞋走進去打開窗通氣,回過頭看見易時陸站在玄關出沒動。
溫崇禮:“進來吧。”
易時陸抬了抬腳:“要換鞋嗎?”
溫崇禮:“鞋櫃第二層,有新拖鞋,你自己挑一雙換上。”
易時陸換好拖鞋走進來,溫崇禮給他倒好了一杯水,在一個漂亮的彩色玻璃杯裡。
易時陸沒忍住好奇,問:“這是哪裡?”
溫崇禮直接地說:“我家。”
易時陸:“你家?”
溫崇禮清淡地笑了一下:“以前的,和我媽在一起時候的家。”
如果是小時候,溫崇禮敢當著易時陸的麵提到這些事,易時陸肯定要指著他的鼻子罵,但現在畢竟不是小孩了,易時陸心裡雖然不舒服,但什麼也沒說,隻是也沒碰玻璃杯裡的水。
溫崇禮怎麼看不出來他心裡的彆扭。
他張了張嘴:“我媽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是易直騙了她……”
“溫崇禮。”易時陸冷漠地抬起了眼睛:“我看我還是離開這裡吧。”
溫崇禮搖了下頭,說:“不說了。”
他站起身:“這裡是我的房間,床單被子都是乾淨的。房子裡沒有鏡子,二號出現之後,我就把這裡的鏡子都拆了。有時候我想躲清淨,就會躲來這裡。不過我剛給二號發了信息,他馬上會過來,到時候讓他看看你的情況。”
易時陸點頭說好。
和溫崇禮單獨相處還是有些奇怪,易時陸打開電視,驚訝的發現電視隻能收到幾個台,還全是新聞,易時陸沒見過這架勢,又不好意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