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鳩聽到這句話身體都僵了, 他都不敢看嬴政,也不敢看嬴華璋。
其實他也想過自己跟嬴華璋的關係可能瞞不了多久,甚至還想過如果嬴政不同意怎麼辦。
隻不過那個時候他還安慰自己, 反正還有一年的時間, 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不是有句話說不求天長地久, 隻求曾經擁有嗎?
然而真到眼前他才發現,這句話根本就是假的,他很想跟嬴華璋天長地久。
可他是怎麼也沒想到嬴政發現得這麼快。
他腦子裡閃過很多可能性,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麼長, 他才結結巴巴說道:“我……我們怕彆人知曉公主的真實身份, 所以……”
嬴政挑了挑眉, 看了一眼嬴華璋, 這很像他兒子說的話。
這種話也就騙騙菟裘鳩,他可不相信。
菟裘鳩有些著急, 一開始他們住在一起的確是因為這個,至於後來……那也不是他能控製得住的。
他剛要說些什麼,就感覺到左手一熱,低頭發現嬴華璋緊緊握住他的手,不僅如此甚至還一點一點的撬開他的拳頭,跟他十指糾纏。
菟裘鳩抬頭震驚地看著嬴華璋, 然後就聽到嬴華璋說道:“父王,我和阿鳩兩情相悅。”
嬴政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交握的手,書房內的空氣似乎都已經凝滯。
菟裘鳩甚至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他萬萬沒想到嬴華璋居然這麼痛快。
雖然大王不太好騙, 但你至少也要努力一下啊,萬一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呢?
現在……怕不是他要讓咱們立刻和離!
“兩情相悅。”嬴政慢條斯理的說著這四個字,似乎還極輕的笑了一聲, 然後盯著嬴華璋問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嬴華璋很少感受到嬴政的壓迫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他帶有補償心理,嬴政在他麵前大部分時間脾氣都很好,也不會真的生氣。
就如同他無視了對方三十封信,嬴政也不過是讓他閉門思過外加處理積壓公務罷了,之後可能還有一些懲罰,但並不會傷筋動骨。
這是嬴華璋第一次麵對隱隱帶著怒火的嬴政,他硬著頭皮說道:“我知道。”
“所以你想做一輩子的公主?”嬴政語氣聽不出任何發怒的征兆,然而就是莫名讓人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眼看嬴華璋還要硬撐,菟裘鳩沒忍住抬手捂住他的嘴,抬頭對著嬴政討好地笑了笑說道:“大王息怒,公子就是公子,怎麼會當一輩子的公主呢?更何況卜言也說要讓華璋恢複身份的。”
菟裘鳩的笑容有一種安撫人心的作用,嬴政已經燃起的怒火被一個笑容安撫住,他看著菟裘鳩,目光沉沉問道:“他強迫你?”
菟裘鳩膽子那麼小,怎麼敢做讓他生氣的事情?所以嬴政第一反應就是他兒子看上了人家,也不知道是強迫還是欺騙把人給弄到了手。
菟裘鳩立刻搖頭:“沒有沒有,是我……”
他說到這裡,嬴華璋立刻握住他的手似乎要說話,菟裘鳩用力捂住他的嘴,不給他機會,同時語速十分快地說道:“我對公主一見鐘情。”
他這句話說完,嬴華璋無奈的歎了口氣。
嬴政手一頓,也沉默了下來。
當初,他的確看得出來菟裘鳩對嬴華璋有好感,要不然也不會想辦法減少這兩個人婚前相處。
可是誰能想到兜兜轉轉還是……這一次,嬴政也不知道該怪誰。
畢竟菟裘鳩喜歡嬴華璋的時候還把他當成真正的公主。
這件事情嚴格來說是王室或者說是整個秦國的上層編織了一個巨大的謊言騙了菟裘鳩。
如今這孩子動真情,搞得嬴政生氣似乎都是不講理。
當然,作為王,他不講理的時候也很多,隻是看一眼菟裘鳩那一臉無辜可憐的模樣,他也隻好起身說道:“寡人知道了。”
說完這位就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菟裘鳩跟嬴華璋連忙起身送他,嬴政看都沒看他們就這麼離開了公主府。
等嬴政離開之後,菟裘鳩看著嬴華璋問道:“這……就算完了嗎?”
嬴華璋搖搖頭:“沒有,沒那麼簡單。”
他父王隻是一時沒想好怎麼處置他們罷了,又或者有了其他想法。
菟裘鳩憂心忡忡說道:“那會怎麼辦?會讓我們和離嗎?”
嬴華璋摸了摸他的頭說道:“暫時不會。”
他父王大概難得良心發現一次,短時間內不會讓菟裘鳩難過。
換成彆人嬴政大概不會在乎對方怎麼想,更不會在乎對方會不會懷恨在心。
隻是菟裘鳩可不僅僅是忠心那麼簡單,他甚至連點私心都沒有,待他父王一片赤誠,這甚至是菟裘鳩唯一一次做得比較出格的事情。
結果原因還在他們身上,嬴政的冷酷無情也是要看什麼人的。
嬴華璋問道:“餓不餓?”
菟裘鳩震驚:“你還吃得下去?”
嬴華璋失笑:“難道因為這個就不吃了嗎?該做什麼做什麼,至少王賁將軍回來之前都是我們自己的時-->>